第71章 不是我不想走,是路还没修好-《三国之我是赵云,开局无敌》

  一夜未眠的赵云仍立于高台之上,身前摊开的五县舆图已被指尖划出数道深痕。

  风拂动他肩头银甲,却吹不散眉宇间那层沉静如渊的思虑。

  昨日一战,退的是严纲,破的却是旧秩序的桎梏。

  但赵云清楚,武力可慑敌锋,却难固根基。

  公孙瓒不会善罢甘休,朝廷律令虽衰,地方羁縻仍在,若无自立之基,今日所得,明日便可能尽付东流。

  “乱世将启,黄巾不过序幕。”他低声自语,目光落在地图上那几条断裂的山道,“城池各自为战,则如指掌分立,一击即溃。唯有脉络贯通,才能气血充盈,生生不息。”

  鼓声三响,五县父老陆续入列。

  有白发苍苍的老农,有乡绅富户,也有带着伤痕的流民代表。

  他们望着台上那个年轻得近乎突兀的身影,眼神中混杂着敬畏、感激与一丝难以掩饰的怀疑。

  赵云没有寒暄,抬手一指舆图中央:“我要在三个月内,修通常山至灵寿、行唐、井陉、南行唐五县驿道,设烽燧十座,建仓廪三处——此谓‘三通’:通路、通讯、通粮。”

  话音未落,台下已是一片哗然。

  “百里山路,穿岭越涧,这如何修得?”

  “莫说人力,便是铁锹木车也不够!”

  “怕不是要征役万人?百姓岂能承受?”

  赵安站在侧旁,面露难色,低声道:“子龙,工程浩大,钱粮何来?库中存粮仅够守城三月,若再耗于工事……”

  赵云转头看他,眸光如刃,却又含着某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钱粮不在库中,在人心。”他声音不高,却压下了所有嘈杂。

  随即,他下令开启缴获的黄巾粮仓——那是昨夜清点出的三千石粟米、五百斛豆麦,原可作军资囤积,换取兵甲器械。

  但他命人尽数搬出,在城南设棚施粥,粥浓米实,不限人数。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的告示:凡参与修路者,每日供饭两餐,完工后授田半顷,愿从军者优先编伍。

  消息传开,流民蜂拥而至。

  那些曾在战火中失地丧亲之人,第一次看到活路的影子。

  裴元绍领命整编降卒,杜远当众跪地叩首:“我等曾为贼寇,蒙将军不杀之恩,今愿以劳赎罪!”三百余名黄巾旧部编为“工役营”,自带锄镐,清晨即赴荒道。

  而最震动人心的,是赵云本人。

  天未亮,他已换下铠甲,着粗布短褐,手持铁锹,立于第一条开工的南岭断道之上。

  周仓劝他不必如此,他只淡淡一句:“他们看的是我在不在。”

  于是,世人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那位昨夜枪挑武师、威震北疆的少年将军,竟亲自掘土开渠,肩挑碎石。

  他的动作并不花哨,却极有效率——每一锹都避软土,每一步勘测都精准异常。

  原来他正以前世地质学知识判别地脉走势:何处易塌方,何处需夯基,何处应挖排水暗沟,皆有章法。

  他还命人用石灰标出等高线,教民夫依线施工,效率倍增。

  七日之间,百里荒道初现雏形。

  沿途村落见官府不征丁、不夺粮,反助以工具饭食,纷纷自发投工。

  孩童送水,老人烧炭,妇人缝补衣履,竟成一股民心所向之势。

  更有人发现,沿途路口已立起青石碑——碑文简洁有力:“此路由赵将军督建,为民所通。”下刻里程与方向,字迹刚劲如枪出鞘。

  百姓口耳相传:“赵将军不仅救命,还铺活路。”

  周仓蹲在路边啃着干饼,望着热火朝天的工地,终于忍不住问:“将军何必亲力亲为?派个工匠头领便是,您坐镇中枢,号令四方岂不更显威仪?”

  赵云停下手中的锹,抹去额上汗水,望向远方连绵的群山。

  “威仪是别人给的虚名,信义才是自己筑的城墙。”他缓缓道,“令可驱人,信能聚人。今日我站在这里,他们才相信这条路真会通到家门口。若我不在,哪怕千金悬赏,也只是一纸空文。”

  他顿了顿,目光深远:“将来我们要走的,不止是脚下的路。”

  就在此时,裴元绍快步奔来,神色凝重,手中紧握一封密报。

  “将军,严纲虽退,但幽州已有密令传下……”他压低声音,欲言又止。

  赵云闻言,只是轻轻点头,仿佛早有所料。

  他转身走向临时军帐,掀帘而入,从案底取出一物——那是一套铜铸模具,纹饰古朴,边缘尚带血锈。

  正是从张宝残部缴获的黄巾铸币范模。

  阳光透过帐缝,落在那冰冷的铜面上,映出一行模糊铭文: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赵云指尖轻抚其上,唇角微扬,无声一笑。

  风,又起了。

  晨雾如纱,缭绕在尚未完工的南岭道上。

  铁器撞击山岩的声响自破晓起便未曾停歇,仿佛大地的心跳,沉重而坚定。

  赵云立于一处新开凿的隘口前,粗布短褐已沾满泥尘,袖口撕裂处露出结实的小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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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中握着一截炭笔,在一张羊皮纸上勾画着地势走势——那是他以地质勘探法改良后的《太行东麓交通图》雏形。

  帐中一夜未眠的推演仍在脑中回响。

  万象天工内,五县如星罗棋布,人流、粮流、工役调度如江河奔涌,经他反复拆解重构,最终凝成一条条清晰脉络。

  三年之内,若此路贯通,不仅可使兵马转运无阻,更能让荒村瘠壤连为一体,化散沙为磐石。

  而这盘大棋的第一枚子,便是货币。

  “将军。”裴元绍快步走来,声音压得极低,“幽州密令已至各县:断我粮道,禁输粟麦,凡助我者,视为同逆。”

  赵云闻言,眉峰微动,却无惊色。

  他早知公孙瓒不会坐视他在常山坐大。

  昨日一战虽胜,但枪锋所指,伤的不只是严纲,更是那位幽州牧对北疆的掌控之心。

  “正合我意。”他转身入帐,掀开木箱,取出那套黄巾残部缴获的铜铸模具。

  血锈未除,铭文犹存,然而“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狂想,终将被碾碎重塑。

  “召工匠营主事,即刻翻模重制。”赵云下令,语气温沉如铁,“正面篆‘常山通宝’四字,取秦篆遗风,稳重大气;背面刻‘五县共用’,字体略小,寓意同心协力。每枚重量八铢,含铜七分,铅锡参半,须精细校准。”

  裴元绍迟疑:“私铸钱币……恐遭朝廷问罪。”

  “朝廷?”赵云冷笑一声,眸光如电扫过对方,“当诏令不能安民,律法不能护弱,百姓手中连一枚能换盐的铜板都没有时——谁才是真正的秩序?”

  他顿了顿,声音转缓:“这不是造反,是立信。凡修路满三十日者,授币十枚;携家归籍者,凭币可兑半顷荒地契书;孤贫者可用之换粮赎身。此币非财货,乃承诺。”

  命令传下,炉火连夜点燃。

  熔铜声、锻打声、模具开合声交织不息,如同新秩序的心跳,在黑暗中悄然成形。

  与此同时,赵云亲督工程,命人以石灰、黏土与特殊矿粉混合调制“水泥”,加固几座横跨深涧的关键桥墩。

  他亲自监工,指导匠人分层浇筑,预留排水孔,又以木架支撑,确保百年不塌。

  三日后,首桥落成,青石匾额高悬——“安民桥”三字,笔走龙蛇,如银枪破空。

  百姓跪拜如潮。

  有人哭喊:“此桥通了,我家孩子上学再不用绕三十里险坡!”

  孩童捧野花献于桥头,老人焚香祭土神。

  而这一夜,更深露重,赵云独坐帐中,正欲继续推演人口迁徙模型,忽闻帐外人声鼎沸,夹杂妇孺啼哭与老者呼号。

  他推案而起,掀帘而出。

  月光之下,竟有数百流民携老扶幼,匍匐于地,齐声高呼:“愿为将军修路终生!只求一口饭食,一片栖身之地!”

  人群最前,一对祖孙跪捧一袋糙米:“这是我们全家最后的存粮……献给将军,只求容我们在路上做个伙夫、挑夫,也能活!”

  赵云伫立良久,寒风吹动他的发丝,也吹进了心底最深处。

  他缓缓上前,亲手扶起那颤巍巍的老人,声音低沉却清晰如钟鸣:

  “你们不是来求我的。”

  “是这条路,把你们引来的。”

  “武力可夺一时之势……唯有根基,才能立万世之业。”

  星河浩瀚,映照着他眼中的决意——这盘棋,才刚刚落子。

  而在千里之外的幽州府邸,烛火摇曳,公孙瓒手持最新密报,指尖微微发紧。

  纸上赫然写着:“常山始铸钱,民称其政为‘赵政’,五县渐成一体,民心归附如流。”

  他久久不语,终于闭目轻叹:

  “子龙……已非池中物矣。”

  风穿窗棂,卷起案上未发的军令一角——那上面,赫然印着朝廷驿骑的火漆印记。

  天边,第一缕曙光正悄然撕裂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