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枪锋所指,风也听话-《三国之我是赵云,开局无敌》

  连日细雨如丝,自天穹垂落,将常山武院的校场浸成一片泥沼。

  黄土吸饱了水,踩上去便是一脚深陷,每一步都像被大地死死拽住脚踝。

  竹竿撑起的十根长绳悬于半空,末端各系一铜铃,湿漉漉地挂在风中,随气流无序摆动。

  雨水敲打铃身,发出断续嗡鸣,混在淅沥雨声里,杂乱得如同迷阵。

  “雨战听铃,闭目取铃,十步为限,十铃全取而人不滑倒者为上。”

  童渊立于廊下高台,青衫未湿,声音却穿透雨幕,冷峻如铁。

  他手中拐杖轻点石阶,仿佛不是在考校弟子,而是在丈量人心。

  前几人接连败下阵来。

  有人刚踏出两步,便误判铃响方位,扑空跌进泥水;有人勉强摘下一两铃,却因脚下打滑,狼狈滚倒,惹得围观弟子哄笑四起。

  泥浆溅脸,狼狈不堪,唯有笑声在雨中格外刺耳。

  轮到张绣时,他站在檐外良久,指节捏得发白,眼中燃着一股近乎偏执的火。

  他咬牙冲出!

  身形如猛虎扑林,双目紧闭,全凭记忆与直觉判断铃位。

  左手探出,夺下第一铃;右肩微沉,侧身避风,又取第二。

  步伐急促而凌厉,竟一口气连摘六铃!

  围观者中已有惊呼响起。

  可第七步落地时,左脚踩中一处积水下的软泥,猛地一滑。

  他强提真气稳住身形,枪杆点地借力,硬生生止住倾倒之势,但终究退了两步,脸上早已溅满泥点,呼吸粗重如牛。

  “六铃,止步。”执事弟子宣判。

  不算差,甚至可称优异。

  可张绣跪在泥中,双手撑地,指尖深深抠进湿土,额头低垂,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分不清是汗是雨。

  远远望着那一道黑衣身影静立檐下,赵云依旧未动,仿佛这场混乱与他无关。

  他只是轻轻抬起手,指尖拂过耳廓,似在聆听什么,又似在等待。

  万象天工,已悄然开启。

  【环境音谱分析模式启动】

  【剥离背景噪声:雨滴击瓦频率3.2Hz,树叶振颤1.8Hz,地面积水共振0.6Hz】

  【检测主导风向:东南偏南,风速每息三尺,阵风波动±0.4尺】

  【建立十铃动态模型,预测摆动周期误差≤0.07息】

  数据如星河流转,在他识海深处构建出一张无形的声纹地图。

  每一缕风、每一滴雨、每一次铃震的起始相位,皆被拆解为可运算的轨迹。

  他闭上眼,并非盲行,而是进入一种超越感官的“预知状态”——不是靠耳朵听,而是用整个天地做他的传感器。

  轮到赵云。

  他缓步而出,黑衣贴身,新制的“叠浪甲”外覆一层蜂蜡疏水层,雨水顺脊而下,不滞不留。

  足底特制靴底刻有仿生纹路,抓地如鹰爪扣岩。

  闭目。

  世界并未黑暗。

  在他意识之中,十铃的位置以声波涟漪的形式浮现,宛如十颗悬浮的星辰。

  风是流动的线,雨是干扰的噪点,而他的心神,如一台精密仪器,过滤一切冗余,锁定目标。

  第一步,轻点左侧泥地,似无目的。

  第二步,骤然右移半尺,恰在第三铃荡至最高点时,右手如电探出——铃落掌心,无声。

  众人屏息。

  他脚步忽左忽右,毫无规律,宛如醉步,却每每出手即中。

  第四铃、第五铃、第六铃接连入手,动作不见快,却从不失手。

  泥地湿滑?

  对他而言,不过是另一种阻力参数,早已纳入步态优化模型。

  第八铃取下时,全场已无人敢笑。

  第九铃最难。

  因一阵突如其来的侧风扰动,原定轨迹偏移近七寸,摆幅压缩,几乎缩回死角。

  就在那铃即将回摆错过的刹那,赵云猛然屈膝下沉,左腿为轴,右脚蹬泥旋身,枪柄顺势撑地,借反作用力扭转重心。

  整个人如陀螺疾转,指尖掠过空中细绳,轻轻一勾——

  铃落。

  全场死寂。

  唯余雨声沙沙,打在瓦上,落在心上。

  第十铃尚在远处摇晃,节奏紊乱。

  他静立不动,似在等待最佳时机。

  雨水顺着他额角滑下,滴入眼角,他亦不擦。

  直到那铃随着一道微弱上升气流重新扬起,他才缓缓抬手,一步踏出,指尖轻夹铃绳,取之如拾遗。

  十铃尽收。

  全程未睁一眼,未滑一步。

  泥地上留下的脚印,深浅一致,间距精确,宛如尺量。

  观者无不色变。有人喃喃:“他……不是在听铃,是在算风。”

  高台上,童渊一直沉默。

  此刻,他缓缓放下茶盏,目光如炬,盯着那道伫立雨中的黑衣身影,久久不语。

  这不是武技的极致。

  这是……对“境”的驾驭。

  风、雨、声、地——万物皆为他所用,皆为他所控。

  一个少年,竟能将自身融于天地律动之中,做到近乎预判的精准?

  “此子……”童渊低声自语,“已窥‘驭境’之门。”

  他忽然抬头,目光如电扫向人群。

  张绣仍跪在泥中,浑身湿透,听着身后死一般的寂静,心头涌起滔天羞怒与不甘。

  他猛地抬头,正撞上师尊视线。

  童渊眼中精光一闪,突然喝令:童渊一声断喝,如惊雷劈开雨幕。

  “张绣!与他演一场‘逆风突刺’!”

  声音未落,跪在泥中的张绣猛然抬头,眼中血丝密布。

  那不是羞辱的愤怒,而是被逼至绝境后的孤注一掷。

  他本是童渊门下最被看好的弟子,自幼习枪,寒暑不辍,十五岁便通三十六路罗家枪法,被誉为“常山第一新锐”。

  可赵云来了——这个沉默寡言、来历不清的师弟,不过入门三月,竟以闭目取铃之技,将他十年苦修踩入泥水。

  他不信命,更不服输!

  呛啷一声,长枪出鞘,寒光破雨而出。

  张绣暴起抢攻,身形如离弦之箭,枪锋撕裂空气,直取赵云咽喉。

  他刻意选在雨势稍歇之际出手,借残余水雾遮掩步履,足尖点地无声,枪影已化三道虚实难辨的弧线——正是《罗家枪谱》中杀机最盛的一式:三叠浪!

  然而,赵云不退反进。

  黑衣猎猎,脚步轻移,竟迎着枪锋而上。

  他的动作看似缓慢,却总在张绣变招前半息,提前卡住角度。

  对方左脚微抬,重心偏移,他便一步切入内门;右臂发力前送,他已侧身让出三分,枪尖顺势滑开,只差毫厘擦颈而过。

  一合、二合、三合!

  电光石火之间,两人交手不过十余招,张绣却觉自己如陷泥潭,每一动皆被预判,每一步皆被截断。

  他强提真气,欲使出压箱底的“回马挑灯”,腰身刚拧,左足尚未落地,赵云已欺身逼近,枪柄横扫腰肋,力道含而不发,却将他生生逼向校场尽头的青砖墙。

  咚——!

  枪尾撞壁,发出沉闷一响。

  雨水顺着墙缝蜿蜒而下,如同冷汗爬过脊背。

  张绣喘息粗重,胸膛剧烈起伏,枪尖微微颤抖,指向那个依旧静立如松的身影。

  “你……你怎么知道我要往哪边动?”他嘶声问,嗓音沙哑。

  赵云缓缓收枪,眼眸睁开一线,目光平静如深潭。

  “你右肩旧伤每逢阴雨必酸,起手必先左倾半寸。”他语气淡然,仿佛只是陈述一个天气事实,“第三式‘浪打礁’时,肩井经络受阻,出枪轨迹会外扩七分。我看过你练枪十七次,每一次都如此。”

  连廊下的执事弟子都屏住了呼吸。

  这不是武技的较量,而是认知的碾压——赵云不是在应对招式,他是在解析人体、环境、习惯乃至潜意识的动作模式。

  他所凭借的,已非单纯的反应或经验,而是一种近乎推演未来的能力。

  高台上,童渊缓缓起身,青衫拂动,眼神前所未有地凝重。

  他望着赵云,又缓缓扫过满场噤若寒蝉的弟子,终是低声一叹:

  “枪术三分在手,七分在心。有人练十年不得其门,有人三月已窥堂奥。”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响彻校场:

  “自今日起,赵云可入后山‘听风崖’独自修行——那里风声千变,唯有懂风之人,方能听见枪魂!”

  此言一出,群徒哗然。

  听风崖?

  那是武院禁地,百丈悬崖直插云霄,终年狂风呼啸,飞鸟难渡。

  传说中,唯有真正领悟“以意驭气”的宗师,才敢踏足其上。

  而今,竟让一名少年独入其中?

  张绣靠墙而立,手中长枪几乎握不住。

  他望着赵云转身离去的背影,雨水顺着他年轻的脸庞滑落,分不清是湿冷还是滚烫。

  那一袭黑衣渐行渐远,仿佛不再属于这人间校场,而是即将踏入传说。

  他第一次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追之不及。

  而在赵云识海深处,万象天工悄然弹出一道猩红警告:

  【检测极端环境波动】

  【目标区域:听风崖(距此八里)】

  【瞬时风压峰值预测:八十斤】

  【建议评估:生存风险等级——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