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小贱人,你也配?-《贞观:众公主为我痴狂》

  长安城,西市,一间不起眼的茶楼雅间内。

  熏香袅袅,茶雾氤氲。

  崔莺莺一身素色长裙,脸上未施粉黛,只用一方帷帽遮住了那张足以倾倒众生的容颜。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纤细的手指摩挲着温热的茶杯,目光却透过薄纱,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的女人。

  卢青媛。

  范阳卢氏的新任家主。

  和她崔莺莺一样,都是那个男人亲手扶上位的傀儡。

  只是,这个傀儡,似乎比她想象中要冷静得多。

  从进门到现在,卢青媛没有说过一句多余的话,只是安静地喝茶,那张清丽的脸上,古井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种沉静,让崔莺莺感到了一丝烦躁。

  她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卢家主,”崔莺莺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刻意放得轻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脆弱,“你我两家,如今的处境,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卢青媛放下茶杯,抬眼看她,眼神平淡如水:“崔妹妹有话,但说无妨。”

  一声“崔妹妹”,瞬间拉开了距离。

  崔莺莺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楚楚可怜。

  “高自在他,想让新政在北方落地,范阳卢氏,便是他选的第一颗棋子。可北地与剑南道不同,世家盘根错节,若无根基,寸步难行。”

  她顿了顿,抛出了自己的诱饵:“开办工坊,需要工匠;制造器物,需要图纸。这些,我清河崔氏,数百年的底蕴,可以助卢家主一臂之力。”

  这是试探,也是阳谋。

  只要卢青媛点头,就等于将卢氏新政的命脉,分了一半到她崔莺莺手里。

  然而,卢青媛只是淡淡地看着她,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崔妹妹的好意,青媛心领了。”

  油盐不进!

  崔莺莺的指甲,在袖中悄然掐进了掌心。

  她忽然明白了,对付这种女人,寻常的利益交换根本没用。

  必须用更猛的药!

  下一刻,崔莺莺的眼圈毫无征兆地红了,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面前的轻纱。

  “卢家主……你以为,我当真愿意自甘下贱,背弃父母宗族吗?”

  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充满了无限的委屈与痛苦。

  不等卢青媛反应,她猛地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了一卷画轴,颤抖着双手,在桌上展开。

  “你看看!你看看这个!这就是那个恶魔,对我做的好事!”

  画卷上,正是那幅地狱般的场景。

  只是,与那日在牢中给父母看时,已经有了细微却关键的不同。

  画中女子的脸上,那原本癫狂、沉醉的极乐表情,已经被巧妙地修改成了极致的痛苦、屈辱与挣扎。

  每一滴烛泪的滴落,都伴随着无声的惨叫。

  这是她昨夜熬了通宵,亲手改的。

  她要让所有人,尤其是眼前这个女人看到,她崔莺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受害者!

  “他毁了我的一切,我的家族,我的清白,我的尊严……”崔莺莺伏在桌上,哭得梨花带雨,“如今,他还要我像一条狗一样,替他卖命!卢家主,你我同为世家贵女,难道你也要走我这条路,任他摆布,沦为他的玩物吗?”

  这番表演,堪称撕心裂肺。

  若是寻常女子见了,怕是早已同仇敌忾,感同身受。

  可卢青媛不是寻常女子。

  她的目光在画卷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移到了崔莺莺那张泪痕交错的脸上,语气依旧平淡无波。

  “崔妹妹的画技,倒是愈发精湛了。”

  一句话,如同一盆冰水,从崔莺莺的头顶浇到了脚底。

  她猛地抬起头,帷帽下的双眼,写满了难以置信。

  画技?

  她看到了什么?她居然在跟自己谈画技?!

  卢青媛仿佛没有看到她震惊的表情,自顾自地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

  “崔妹妹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不如多想想,如何才能让主人更开心。”

  主人?

  她竟然也称呼那个男人为“主人”!而且叫得如此自然,如此心甘情愿!

  崔莺莺感觉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只听卢青媛继续用那种清冷的语调说道:“我听说主人喜欢新奇之物,我范阳卢氏恰好有一件秘藏图纸,正准备寻个机会献给主人。”

  她说着,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目光中第一次带上了些许情绪,那是一种近乎狂热的期待。

  “至于这副身子……若能让主人欢心,随时可以拿去。能成为主人的女人,是青媛几世修来的福分。”

  轰!

  崔莺莺的理智,彻底崩断了。

  她死死地盯着卢青媛,那双哭得通红的眼睛里,再也藏不住那疯狂的嫉妒与占有欲。

  小贱人!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小贱人!

  你懂什么!你以为献上身子就能得到主人的心吗?

  主人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你以为主人要的是什么?是温顺的绵羊,是摇尾乞怜的宠物?

  蠢货!大错特错!

  主人要的,是能与他共舞的恶狼!是能读懂他内心黑暗的同类!

  崔莺莺的胸口剧烈起伏,几乎要控制不住当场发作,将眼前这张清丽的脸蛋撕碎。

  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缓缓收起画卷,脸上的悲戚之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平静。

  “卢家主说的是。是我着相了。”她重新坐直身体,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柔和,“看来,卢家主已经为主人规划好了一切,倒是我多此一举了。”

  卢青媛站起身,理了理衣袖。

  “崔妹妹能想通,最好不过。你我如今,都是在为主人办事,当同心同德,莫要让主人烦心。”

  她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一个清冷决绝的背影。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清崔莺莺帷帽下那双眼睛里,究竟燃烧着怎样的火焰。

  雅间内,死一般的寂静。

  “啪!”

  崔莺莺猛地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碎瓷四溅。

  “小贱人!”

  她咬牙切齿,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冰冷的杀意。

  “你也配爬上主人的床?!”

  她霍然起身,在雅间内来回踱步,眼中的疯狂之色越来越浓。

  卢青媛的出现,让她产生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这个女人,和府里那些只知道争风吃醋的庸脂俗粉不一样。

  她冷静,聪明,而且目标明确。

  最可怕的是,她似乎也窥探到了主人那宏大计划的一角,并心甘情愿地想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不行!绝对不行!

  主人的身边,只能有我一个!

  主母襄城公主?那个恪守礼法、端庄贤淑的木头美人,她只懂得相夫教子,如何能懂得主人心中那颠覆天下的野望?她配不上!

  府里其他的女人?一群连主人的真实面目都看不清的蠢货,更不配!

  这世上,只有我!

  只有我崔莺莺,在亲眼见证了他如何将一个百年世家踩在脚下,如何用三言两语摧毁一个人的意志之后,才真正明白!

  他不是人,是神,是魔!

  他要的,不是供奉在神龛里的祭品,而是能与他一同沉沦地狱的伴侣!

  “卢青媛……你以为献上一张图纸,就能得到主人的青睐?”

  崔莺莺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抹病态而又自信的笑容。

  “你根本不知道,主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她缓缓摊开手掌,看着掌心被自己指甲掐出的血痕,眼神变得无比温柔,又无比狠厉。

  “我才是他所有女人里,最懂他的那一个。”

  “我才是……他最温柔的解语花。”

  “你这只半路杀出来的东西,休想……从我手里,夺走任何东西!”

  她转身,推门而出,身影消失在喧闹的西市人流中。

  一场只属于女人的战争,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已然拉开了血腥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