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一龙二虎(二合一)-《我的仇敌成了我的道侣》

  瞧着小步跑进凉亭的殷听雪,女冠恨恨地看了她一眼。

  林琬悺本不该这时出现,她把林琬悺的事按住不表,先吊起陈易的胃口,要回一声好姐姐,再把这小寡妇带去见他,月夜下诉说一路艰难险阻、千辛万苦,好叫他心底有愧。

  但这殷听雪整这一出,半路就把人带过来了,自己一路来忙活来忙活去,反倒什么好处都没有。

  功劳还成殷听雪的了!

  殷惟郢气上心头,半句寒暄都说不出来,恨不得陈易开殷趴的时候,狠狠压在她身上。

  进亭子的小狐狸则刚想打个招呼,耳朵便动了动,轻声道:“对不起,惟郢姐,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殷惟郢冷哼一声,“哼,你什么都不知道。”

  殷听雪顺着这话点了点头,她是在路上偶遇林琬悺的,一瞧见就急忙把人带来见陈易了,一路边算卦边赶路,根本没时间细想小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其实细想也不一定想得到,林琬悺这在家守寡的寡妇突然就出现在龙虎山上,跟什么事都无关系,谁能想到是殷惟郢所为呢,所以她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殷惟郢却不这么想,在她看来,小狐狸这二夫人就是来捣乱,不管刻意还是无意,她最后还是吃了个大亏,不仅没讨着好处,之后还要承受一番狂风暴雨。

  虽说…确实有点怀念,可情浓至深所为和略施惩戒,二者性质是绝不一样,殷惟郢越想越怒火中烧。

  “光会说不知道又有何用,我本为他殚精竭虑,如今倒好,全成了你的嫁衣,你说,这该怎么办是好?”

  这话听着不舒服,可理亏的是自己,殷听雪吧嗒吧嗒地点了点脑袋,小声道:“那我劝一劝他,不行就帮你分担分担。”

  “分担,我看你是乐在其中。”殷惟郢冷声道。

  殷听雪本就是个乖巧性子,从小到大不曾刁蛮任性,也不懂如何与人争辩,这些话听得再刺人,她都是默默点头。

  见她语塞,殷惟郢更得理不饶人道:“既然如此,你可得好好帮我,听我吩咐,说起来你女朋友的位置……”

  见提起这个,小狐狸赶忙道:“不能让的,惟郢姐你不能不讲理。”

  “你把人带来,何曾就跟我讲理?”

  殷惟郢颇为不满,小狐狸让她吃了这么大的亏,连区区一女朋友的位置都不肯让。

  她还想教训一番,好趁此机会叫小狐狸退位让贤,以后安分守己当个二夫人就是。

  只是,远方熟悉的身形显现出轮廓,殷惟郢话到嘴边,赶忙收回,旋即道:

  “听雪,我是不是…说得有点重?”

  小狐狸耳朵微动,侧眸就看见陈易来了。

  女冠猛地想起她是天耳通,心里顿觉不妙,自己这一回本就是在刀尖上跳舞,要是让陈易知道自己在凶殷听雪,这还得了。

  她连声道:“方才…我快言快语,现在想来实属不应该,这事就别跟他说了,我也不和你计较。”

  殷听雪思考一阵,惟郢姐之前的话有些难听,眼下反倒有点和声细语,这一前一后叫人无奈,小狐狸从来是个耳根子软的人,心里虽说不快,摇摇头还是不计较了。

  殷惟郢大松一口气,侧过眼,就见陈易折返回亭,他揉揉小狐狸脑袋,笑声道:“就你会来事?嗯?”

  他说的是林琬悺的事,那小娘素来纠结,明知心意为何却迟迟不肯跨出那一步,于是小狐狸就默默唱起白脸。

  “没有会来事啊,我就是帮一帮她而已。”殷听雪说着。

  陈易失笑摇头,转过脸迎上殷惟郢的目光,坐到她边上一拍肩膀,女冠打个激灵直住身子。

  “夫、夫君……”殷惟郢声音又颤又小。

  陈易扫了她一眼,每每到自己弱势的时候就会喊几声“夫君”,想把人耳根子喊软,这点上,大小殷都是差不多,也不知是谁学谁。

  殷惟郢忐忑难安,想要辨白又怕越辩越黑,这事上她从来就讨不着陈易的喜欢,更没法把死说成活的,女冠早就意识到,她的枕边风远远不如殷听雪的有用。

  小狐狸耳朵翘翘,琢磨了下,趁这时陈易还没发难道:“是惟郢姐把人给带过来的呢,不然我想帮也帮不了。”

  陈易转过脸,眉头微蹙,他这些日子来记了那么多帐,正想借此由头发泄一下,狠狠折腾一通殷惟郢,没想到这小狐狸就给姐妹说起话来了。

  “你在给她求情?”陈易冷笑道。

  殷听雪捧起他的手贴到面上,理所当然地道:“你不是说我会来事吗?而且…你一路上不是挺想惟郢姐的吗?”

  陈易的脸色略有缓和,小殷赶紧给大殷使了使眼色。

  殷惟郢看着这一幕,回过味来,听雪总是这般讨他喜欢,乖顺又楚楚可怜,接收到信号,女冠恍然有所顿悟。

  既然如此,那么她自己…又什么地方最讨陈易喜欢呢?

  无疑是那事了。

  殷惟郢贴近过去,一轮半圆无声压上臂膀,她不去看他,尽量使自己发软腻在他身上,“…我也…极想你。”

  一路上郢欲多次发作的陈易哪还忍得住,他深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吐声道:“当真?”

  “嗯。”回应轻若蚊蝇。

  陈易一把搂住女冠的腰肢,见这一幕,殷听雪为女冠松了一口气,小狐狸总不希望他身边的女子在他那过得难受。

  殷惟郢抬眼打量着陈易的神色,后者暗藏的情欲仿佛要把人吃进肚子里一样,她有点发慌,纵龙争虎斗,可单凭一白虎怎么抗衡得了发怒的赤龙?

  而且要是到了兴头上,陈易借此发难,之前的功夫不就都白费了?

  略一作想,她道:“那说起来…要不要…两个一起?”

  刚刚为大殷松口气的小狐狸瞪大眼睛。

  这怎么就…把她给拖下水了。

  恩将仇报呀!

  大殷可管不了这么多,若要自己独自一人承受陈易的狂风暴雨,那一定就完了,还是得要有个乖巧可爱的小殷给他降一降温才行。

  殷听雪刚想说些什么,他就扫过眼来,她退后两步抿了抿唇,最后只能用力点点头,知道这一回是躲不过去的了。

  陈易笑了下,有点戏谑,

  说来也是,这么好的机会…….

  何不如,开场殷趴。

  …………

  骤雨初歇。

  装饰典雅素净的卧房,腾腾热气打向木梁,陈易呼出一口又一口,悠远绵长。

  他光着膀子尽力舒展身子,纳凉一会,小狐狸怕羞,便转过身去拢好被子不看,女冠则似玉雕般静立,一如画卷上不动的绝色佳人,只是唯有鼻息难以平息。

  待凉下些后,陈易转过身凑近,殷惟郢怕他又来,不住张嘴,带湿漉燥热的气息扑打面上,他闭了下眼把她搂近,彼此的呼吸都粘腻在一起。

  这方面上,殷惟郢总知他要什么,成婚以后更是驾轻就熟,不知甩开小殷几条街。

  片刻后分开,陈易温柔又亲密地摩梭起她那黛眉,殷惟郢默不作声,水润清艳的眼眸回以安静的凝视,眼角处散落细碎的珠光。

  陈易长长一叹道:“你要是不耍那么多心计,我指不定更喜欢你。”

  殷惟郢听罢目光烁动,道:“也无甚心计。”

  陈易想想也是,比之前好多了,眼下想泡个菊花茶都找不到理由。

  女冠的心念则不同,他如今沦陷得太深,本就喜欢到了极点,何来没有所谓心计就更喜欢一说?

  殷惟郢一边回味余韵,一边感觉到周身经络贯通许多,明白这是陈易所习双修之法带来的益处,念头转过,便不禁有些食髓知味。

  只是体力不支了,浑身跟拿火烧过般酥麻,难以为继。

  到底还是修为不足,山同城一别不过短短半年,修为并无多大精进,陈易是她金童,需勤加双修才是。

  说起双修…..殷惟郢抬了抬眸子,扫了陈易一眼。

  “在想什么?”陈易问道。

  殷惟郢略作犹豫,低声道:“你…何时与我正式双修?”

  陈易怔了怔,疑惑道:“我们双修得不正式吗?”

  这都算不正式,那正式双修起来还得了?

  “你未习我太华山修行之法,自然不算正式双修,”殷惟郢嗓音清净,不见起伏,“流连于肉身皮囊相,到底是小术。”

  陈易眯了眯眼睛,每每女冠露出这神色,他总想让她狠狠翻白眼。

  刚刚才欢好过,殷惟郢不以为然,曼声道:“若习了太华山的修行之法,相辅相成共同参悟大道,方得阴阳交泰,魂魄交融。”

  魂魄交融…陈易琢磨了下,那确实不得了。

  见陈易并未明言拒绝,殷惟郢便继续道:“此法其名为《太虚引凤》,‘太虚藏真,凤引阴阳’,灵气如混沌太虚,以男女弟子借阴阳交感之力从虚无中牵引清炁,化无形为有形,最终达到‘虚中生实,双人成道’之境,与武夫的炼神还虚颇为相似……”

  陈易听得云里雾里,打断道:“不懂,你直接说,是不是以后能多做几回?”

  “…….是。”殷惟郢不知怎么说他好,只得暗叹他到底是凡夫俗子,二人难有共鸣。

  抱着被褥的小狐狸噗嗤一笑,不知是笑陈易,还是殷惟郢,亦或是两者都有。

  殷惟郢却扫了小殷一眼,不管是笑谁,这笑得真不合时宜,说不准就是在笑她。

  小殷蹙了蹙眉,惟郢姐恩将仇报便罢了,自己也不计较,为她分担了些,怎么她这样呢…..小殷有些许不满,但还是压了下来。

  女冠又不是天耳通,不知殷听雪的心念,哪怕她是天耳通也不会予以补救,权当不过是略施打压而已。

  而眼下,她自有她的惆怅,陈易与她是金童玉女不假,然而未习太华山修行之法,所谓双修只能流于形表,不能更深一步阴阳交泰,化无形为有形,乃至得道成仙。

  如今说得虽好,陈易的表态也暧昧不清,说不准就是默认了,可是默认终不是亲口明言,殷惟郢略一琢磨,还是得尽早把林琬悺送过来才好。

  万事俱备,不过只剩略施小计。

  ………

  陈易到底年轻力壮,二女都被折腾得软趴趴窝在卧房里出不来,他温存一会后便翻身换衣,推门而出。

  转过几步路,到了厅堂,转过头就见飘着的东宫姑娘跟地上的东宫姑娘大眼瞪小眼。

  “你在这做什么?”陈易瞧着疑惑问道。

  “看一看自己,你又不给我进去,还贴了隔音符,无聊就只能看一看自己。”东宫若疏说话间带着一点委屈,又真挚得不能再真挚。

  “那看出个什么结果?”

  东宫若疏啪地一拍手,道:“原来我这么国色天香呀!”

  陈易一下有点败下阵,原以为她会纠结怎么回归体内的事,没想到她看了这么久就光在那看。

  该说不说,笨姑娘还是笨姑娘,如果是他家大殷回不到她的躯体里,怕不是要急死了。

  东宫若疏还在那瞧着,目光不觉间落到腰间许久未出鞘的刀上,忽地道:“麒麟殿有个人有点意思。”

  陈易微挑眉头,东宫若疏也算是个武痴,更是断剑客的徒弟,能叫她觉得有意思,想来来历不太一般。

  “谁?”

  “就跟你交手的身边那个,”东宫若疏回忆了一下,“耍刀的,很厉害,我小的时候见过一面。”

  陈易更是好奇,东宫姑娘再怎么也出身西晋世家,此人能见过她一面,若无显赫出身,那么必有一不得了的师门。

  他也稍微回忆,发现确实有那么一个人把败北的钱安宁拖回去,只是那人并未显露敌意,而且气息极为内敛,所以陈易对其印象不算太深。

  “若是可以,我也想交手交手,毕竟同一辈的。”东宫若疏略有感慨道。

  从前不觉,此时碰到想交手的对手,才觉得没身体进去很为难。

  陈易笑道:“你不是有我么?”

  “可你太厉害了点。”

  “我是说交手,说不准倒是能替你交手,你就一边看着一边代入。”

  笨姑娘闻言眼睛一亮,顿时有惊为天人之感,她正想问句“何时交手?”。

  可就在这时,

  客院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陈千户,陈千户!”

  “你先前交手的钱安宁钱庄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