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北疆伏击打超坦-《重生大明:成为国公之路》

  正德二十三年冬,北疆的严寒远比往年来得酷烈。广袤无垠的西伯利亚草原以南,大明宣府、大同防线以北的广阔地域,早已被深可及膝的皑皑白雪彻底覆盖。凛冽的寒风如同无数把冰冷的锉刀,呼啸着掠过荒原,卷起地面的雪粉,抽打在人的脸上,刺骨生疼。北疆督师、总兵官周昂,身裹着厚实的玄色狐裘大氅,站立在张家口以西三十里处,一座新建的明军铁路线旁哨所内。透过糊着厚棉纸的木窗,他望着窗外依旧纷纷扬扬飘落的鹅毛大雪,眉头紧锁,手中紧紧捏着一份刚刚由前线夜不收斥候冒死送回的情报。

  情报上的字迹因寒冷和匆忙而略显潦草,但内容却清晰得令人心惊:据多方探查确认,沙俄远东总督蒙哥马利,利用来自欧洲,特别是普鲁士工程师提供的技术援助,在其位于乌拉尔山脉东麓的新建大型兵工坊内,已成功制造出五辆被称为“锰钢装甲超坦”的新式战车。这种战车每辆重逾五十吨,相当于数头巨象的重量,其车身主要部位均采用厚度达到五寸的轧制锰钢装甲板覆盖,堪称坚不可摧。武器系统包括一座可旋转的炮塔,内装两门威力巨大的百斤短管榴弹炮,以及车体四周分布的四挺“哥萨克”式水冷蒸汽机枪,火力凶猛。目前,这五辆超坦正利用沙俄方面刚刚修通不久的、连接乌拉尔工业区与远东前线的宽轨铁路,采用特制的重型平板车运输,预计三日之内,便可抵达前线,意图对大明经营已久的张家口防线,发起前所未有的猛烈突击。

  “这个蒙哥马利,吃了上次铁路被袭的亏,如今倒是学乖了,知道用铁路来运送这些铁乌龟,速度可比以往用畜力拖拽快多了。”周昂身边,前来哨所商议军情的蒙古科尔沁部首领巴图,一边用力搓着冻得通红的双手,一边语气沉重地说道,眼中难掩忧虑,“周兄弟,咱们军中所备的‘破甲锥’式反坦炮,用的还是普通的钢芯穿甲弹,之前对付那些装甲只有两寸来厚的沙俄旧式装甲车,尚且费力。这次面对五寸厚的锰钢甲……能打得动吗?”

  周昂闻言,转过身来,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一丝成竹在胸的微笑。他走到哨所内那张简陋的木桌旁,从桌上拿起一枚长度接近一尺、闪烁着暗沉钨钢特有光泽的修长弹头,递到巴图面前:“巴图大哥,你且宽心。此物,乃是广州陈老栓大匠师根据南海之战的经验,特意为我们北疆赶制,并通过刚通车的铁路紧急运抵的‘钨芯穿甲弹’!其弹头核心,掺入了大量从西域喀什噶尔精选运来的高纯度钨矿粉,经过特殊工艺烧结而成,硬度远超寻常钢铁,足以在三百步内,击穿六寸厚的均质锰钢板!对付沙俄那些铁乌龟,绰绰有余!”他顿了顿,将弹头小心放回铺着软布的木盒中,语气变得更加自信,“而且,咱们这次,可不仅仅指望这穿甲弹。蒙哥马利想靠铁路逞威,咱们就偏偏在他最得意的地方,给他准备一份‘大礼’!”

  周昂所说的“大礼”,正是他与军中工匠们,结合上次破坏沙俄铁路的经验,精心设计改良的一种专门用于铁路伏击的“爆破枕木”。这种枕木,外表与寻常铺设铁轨所用的厚重防腐松木枕木无异,但其内部却被巧妙地掏空,填塞了足足十斤由工部火药局特制的高爆黑火药与硫磺、硝石混合炸药,外部再用韧性极好的铁皮紧密包裹,只留出一根细细的绝缘铜丝,与铁轨底部隐秘相连。铜丝的另一端,则如同蛛网般,穿过积雪覆盖的荒地,一直连接到数里之外、位于反斜面的一处隐蔽观察哨所内,与一套简单的蓄电池引爆装置相连。“沙俄的铁路新近修通,蒙哥马利求胜心切,其超坦部队进军,必然依赖这条唯一的铁路线。我们只需在他们必经的黑风口路段,提前埋设下五十根这样的爆破枕木,待其运输火车完全驶入伏击圈,通电引爆,瞬间便能将铁轨炸得粉碎!火车一旦脱轨倾覆,那些超坦即便再厉害,从高高的平板车上翻滚下来,也必然摔得七荤八素,行动受阻,届时就成了搁浅在岸上的鲸鱼,只能任我们宰割!”周昂指着桌上那幅精细的军用地图,手指重点落在标着“黑风口”三个字的那段狭窄线路上。那里是沙俄铁路深入大明境内的必经咽喉,两侧是陡峭的、覆盖着冰雪的花岗岩山崖,中间仅容一条铁路蜿蜒通过,地势险要至极,是打伏击的天赐之地。

  为了确保这次伏击万无一失,彻底吃掉沙俄这支宝贵的装甲力量,周昂做出了周密的三重部署:第一,在黑风口两侧的山崖制高点上,利用天然岩石裂隙和人工构筑的雪垒,隐蔽地部署了十门最新式的、带有液压复位装置的四十五倍径“破甲锥”长管反坦炮,全部由军中最富经验的老炮手操作,炮口预先标定了铁路线的几个关键位置,确保火力覆盖无死角;第二,命令巴图率领其三万剽悍的蒙古骑兵,提前数日秘密运动至黑风口后方一片被丘陵环绕的广阔草原上埋伏,人马皆衔枚,蹄包厚布,一旦前方爆炸声起,超坦脱轨,立即全军冲锋,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和近战优势,迅速分割、歼灭随车护卫及从车厢中逃出的沙俄步兵,不使一人一坦走脱;第三,利用大明方面同样在紧急延伸的铁路线,将预备队、弹药补给,特别是沉重的反坦炮和备用炮弹,提前运抵黑风口后方隐蔽处,确保伏击战打响后,能够持续提供火力支援和兵力补充。

  各项命令下达后,周昂不顾严寒,亲自带着一队亲兵,策马前往黑风口伏击阵地进行最后检查。此时的黑风口,俨然一个巨大的工地,只不过所有的“施工”都在极度隐秘中进行。来自工兵部队的工匠们,身着白色伪装服,顶着刺骨的寒风,小心翼翼地将一根根特制的爆破枕木替换到铁轨之下,并将连接铁轨的铜丝仔细埋入雪中,做好伪装。而那些炮组的士兵们,则忙着将反坦炮推入预先构筑好的、覆盖着积雪和枯草的炮兵掩体,仔细调整着射界,并用冻硬的雪块和捆绑着枯枝的栅栏进行最后加固,务求从空中和远处观察,看不出任何破绽。“王炮长,再校准一遍诸元!务必要保证首轮齐射,就能覆盖整段铁路,尤其是火车中部的平板车位置!”周昂对着一名正在用炮队镜仔细瞄准的炮手头目喊道。那头目不敢怠慢,再次俯身在镜筒上,细微地调整着齿轮,半晌,抬头坚定地回答:“将军放心!只要敌人的火车进来,保准让它头尾难顾,中间的‘王八壳子’一个也跑不了!”

  几乎就在周昂检查伏击阵地的同一时间,沙俄方面,一列由三台大功率蒸汽机车牵引、长达二十余节的混合列车,正沿着新铺设的宽轨铁路,喷吐着混杂火星的浓烟,在苍茫的雪原上疾驰。蒙哥马利身披厚重的熊皮大氅,站在第二台机车的驾驶室内,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被冰雪覆盖的单调景色,脸上洋溢着志得意满的笑容。他身边的副官,指着窗外那两条笔直延伸、在雪地中异常醒目的铁轨,讨好地说道:“总督大人,这条铁路正是帝国通往东方的坦途!比以往那些慢吞吞的马车队,速度快了何止五倍!照这个速度,再有两个时辰,我们就能通过黑风口,抵达明军张家口防线的外围!届时,五辆超坦同时出击,定能将明军那些简陋的土木工事碾为齑粉!”

  蒙哥马利志得意满地点了点头,走到车厢连接处,透过特意加装的强化玻璃窗,看着后面平板车上那五辆被厚重帆布覆盖、但仍能看出其狰狞轮廓的超坦,眼中闪烁着贪婪与征服的光芒:“不错!有了这些来自欧洲最新技术的钢铁巨兽,大明军队那些落后的火炮和骑兵,根本不堪一击!突破张家口,兵临北京城下,让沙皇陛下的双头鹰旗帜,插上东方古国的城头,指日可待!”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列车轰鸣着,距离黑风口越来越近。在距离伏击圈尚有大约十里路程时,生性多疑的蒙哥马利出于谨慎,还是下达了命令:“减速!派一队哥萨克斥候,骑马前出侦查黑风口路段,仔细查看有无明军埋伏的迹象!”很快,一小队约十余名身手矫健的沙俄哥萨克骑兵,从列车尾部一节敞车上利落地跃下马背,催动战马,向着黑风口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在雪地上溅起一串串雪泥。

  这一动向,立刻被埋伏在黑风口两侧山崖上的明军精锐夜不收哨兵,通过特制的、镜片包裹着防止反光绒布的单筒望远镜捕捉到。信号兵立刻用包裹着红布的小旗,向着后方隐蔽哨所发出了约定的警示信号。周昂在哨所内看到信号,神色不变,只沉声下令:“传令下去,全体潜伏,没有我的命令,就算是冻成冰雕,也绝不许暴露目标!违令者,军法从事!”命令被悄无声息地传递下去,整个黑风口伏击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寒风刮过山崖的呜咽声,以及偶尔积雪从树枝上滑落的簌簌声。

  那队沙俄哥萨克斥候,小心翼翼地进入黑风口地段。他们勒住战马,仔细地审视着两侧似乎毫无异常、被厚厚冰雪覆盖的寂静山崖,又俯身检查了脚下冰冷坚硬的铁轨和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枕木,甚至对着一些可能藏人的岩石缝隙胡乱放了几枪,除了惊起几只寒鸦,并未引来任何反应。斥候队长放下心来,派出一人快速返回报告:“总督大人!前方黑风口路段一切正常,山崖寂静,铁轨完好,并未发现任何明军埋伏的踪迹!”

  收到回报,蒙哥马利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他大手一挥,脸上恢复了之前的骄狂:“太好了!命令机车,全速前进!一举通过黑风口,直扑张家口!让明国人,在我们钢铁洪流的脚下颤抖吧!”沉重的列车再次加速,锅炉燃烧到极致,喷出更加浓黑的烟柱,如同一条黑色的巨蟒,向着死亡陷阱猛冲过去。

  当列车的第三台机车,也即最后一节车头,完全驶入黑风口那段最为狭窄、两侧崖壁如刀削斧劈的伏击路段时,一直在隐蔽哨所内紧盯着铁路方向的观察兵,猛地挥下了手中的小旗!

  “通电!引爆!”周昂几乎在同一时刻,对着负责引爆的工兵厉声喝道!

  那名工兵早已将手按在引爆器的握柄上,闻令毫不犹豫地用力压下!电流瞬间通过埋设于冰雪下的铜丝,传导向那五十根爆破枕木!

  “轰隆——!!!!”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仿佛大地都被撕裂!紧接着是连续不断的、更加猛烈的爆炸声!五十根枕木几乎在同一时刻猛烈爆炸,巨大的能量瞬间将长达百余步的铁轨炸得扭曲、断裂、高高抛起!正在高速行驶的列车首台机车,车轮猛地失去支撑,在惯性作用下狠狠地撞向左侧坚硬的山崖,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碎裂声,驾驶室内的司炉和司机当场毙命,蒙哥马利也被巨大的冲击力甩飞,重重地撞在车厢壁上,头破血流,一时晕厥过去。后面的车厢在连锁反应下,纷纷脱轨、倾覆、互相撞击,那五辆装载超坦的沉重平板车,更是如同玩具般被甩出轨道,侧翻、倾覆在铁路旁的深雪之中,履带无助地空转着,炮塔歪斜,有的连炮管都插进了雪地里。

  “开火!瞄准那些铁乌龟!自由射击!”周昂的声音通过简易传声筒,回荡在两侧山崖的炮兵阵地上。

  早已等待多时的十门反坦炮,几乎同时喷吐出炽热的火焰!特制的钨芯穿甲弹,带着刺耳的尖啸,划破寒冷的空气,精准地射向那些挣扎在雪地中的超坦!第一辆超坦的炮塔结合部被一发穿甲弹准确命中,五寸厚的装甲如同纸糊一般被撕裂,炮弹钻入内部轰然爆炸,直接将整个炮塔掀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雪地上!第二辆超坦的主动轮和履带被连续命中,彻底瘫痪,失去了移动能力,紧接着又一发炮弹从其较为薄弱的发动机舱后部钻入,引燃了燃油和弹药,熊熊大火瞬间包裹了车体,车内成员无一生还!

  “蒙古的勇士们!随我冲啊!为了大明,为了草原!杀——!”巴图看到信号,一跃上马,挥舞着雪亮的弯刀,发出了震天的怒吼!三万蒙古骑兵如同决堤的洪流,从隐蔽的丘陵后汹涌而出,马蹄声如同雷鸣,震得大地都在颤抖!他们如同旋风般冲入已经乱成一团的沙俄军列残骸区域。那些刚刚从倾覆车厢中爬出来、惊魂未定的沙俄士兵,还没来得及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便被如同砍瓜切菜般纷纷砍倒。蒙哥马利刚从昏迷中苏醒,挣扎着爬出扭曲的机车残骸,试图找到一匹马逃跑,却被眼尖的巴图一眼认出,催马赶上。蒙哥马利拔出佩剑试图反抗,但他在颠簸的列车上本就受了伤,哪里是巴图的对手?不过三两个回合,巴图一刀将其佩剑磕飞,顺势用刀背将其拍落马下,周围的蒙古骑兵一拥而上,将其捆得结结实实。

  这场精心策划的伏击战,从爆炸声起到基本结束,持续了约一个时辰。沙俄寄予厚望的五辆“超坦”,全部被击毁或焚毁,随车护卫的两千余名精锐沙俄步兵,死伤超过一千五百人,余者包括总督蒙哥马利在内,皆成了俘虏。明军和蒙古联军方面,仅付出了极小的代价。

  战斗结束后,周昂立刻下令清理战场,重点是检查那几台相对完好的蒸汽机车,尤其是它们的发动机。当随军的工匠们费劲地拆开首台机车那尚算完整的动力舱时,周昂的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光芒——这台发动机,并非大明普遍使用的、结构相对简单的卧式或立式蒸汽机,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由多个金属气缸并列组成的、结构更为紧凑复杂的发动机!旁边一位曾去广州学习、见识较广的工匠激动地喊道:“将军!这……这好像是广州陈大匠师提过的,‘内燃机’!看这结构,像是用那种从石油中提炼的、味道刺鼻的‘柴油’作为燃料的‘多缸柴油发动机’!据说这种机器,体积比同马力的蒸汽机小得多,启动更快,热效率更高,能让火车跑得更快!”

  周昂立刻意识到了这东西的巨大价值,他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命令道:“快!组织最好的人手,将这台机器,还有那几台看起来还完整的,小心拆卸下来,每一个零件都要编号、绘图,妥善包装!立刻通过军列,以最快速度运回广州造船厂,交到陈老栓手中!让他务必组织精干匠师,全力研究、仿制!此物若能成功,于我大明火车、舰船,乃至未来可能的新式战车,都将是翻天覆地的变革!”

  然而,就在工匠们忙着拆卸柴油发动机,周昂沉浸在获得新技术的喜悦中时,一名派往更北方侦查的夜不收斥候,骑着一匹口吐白沫的快马,疯也似的冲入营地,来不及下马便滚鞍而下,脸色煞白地冲到周昂面前,声音都在颤抖:“将军!大……大事不好!我们抓到一个沙俄通讯兵,据他交代,沙俄在欧洲工程师的帮助下,正在乌拉尔山腹地的一个秘密工坊内,全力建造一种名为‘装甲火车’的怪物!这种火车,不仅车头,连所有车厢都用三寸以上的锰钢装甲全面包裹,车厢顶部和侧壁开设炮孔,配备十门百斤重炮和多达二十挺蒸汽机枪,据说还能在平板车上直接搭载两辆超坦,沿着铁路线快速机动,走到哪里打到哪里,简直就是一座移动的钢铁要塞!预计……预计最多三个月,第一列装甲火车就能投入使用,届时必然会用于进攻我北疆防线!”

  周昂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低头看了看手中那还带着油污的柴油发动机零件,又抬头望向北方沙俄铁路延伸而来的方向,目光变得无比深邃和凝重。他清楚地知道,沙俄在铁路技术和装甲技术方面,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追赶,甚至在某些方面已经实现了超越。此次伏击,虽然成功地摧毁了对方的超坦部队,生擒了其主帅,暂时缓解了北疆的压力。但是,三个月后即将出现的那个“装甲火车”,将会是一个更加难以对付的、沿着铁轨运行的恐怖怪物。北疆的战事,已经从单纯的骑兵冲杀、步兵防守,演变成了围绕铁路线展开的、集机动、火力、防护于一体的全新模式的对抗。他立刻让人拿来纸笔,亲自草拟奏章和发给广州的紧急信函,请求朝廷和广州方面,务必加快对柴油发动机的仿制、改良,以及对更强力反装甲武器的研发。窗外的寒风依旧在黑风口呼啸,卷起阵阵雪雾,周昂走出哨所,远眺着北方那一片白茫茫的、危机四伏的天地,心中明了,北疆这条漫长战线上的科技竞赛与铁血搏杀,才刚刚进入最残酷、最关键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