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建立官员培养机制-《重生之科举强国:我在古代搞基建》

  林昭的手指还悬在半空。系统光幕上的提示没消失,【是否解锁】四个字闪着微光。他没按下去。

  门外敲门声停了。没人说话。脚步声也没有走远。他知道是值房的小吏,可能手里拿着明天要批的公文,又不敢打扰。

  他低头看桌角那本《吏务辑要》。封面已经磨破,边角卷起,纸页发黄。翻开的那一页写着“腊月初九”,下面是一行小字:“判退婚书,女投井,救回已无救。”旁边画了个圈,里面一个“悔”字。

  他想起今天白天那些新科进士的脸。有困惑的,有不服的,也有想开口但不敢说的。他们不是不想做好事,是不知道怎么做才对。就像当年的自己。

  他终于动了笔。纸上写下两行字:

  设旬参之制,立官学之基。

  写完,他把笔放下。心里清楚,靠一个人讲几堂课没用。靠系统给个培训模块也不够。得有个地方,让新人能学、敢问、不怕错。得把“怎么当官”这件事,变成一门正经学问。

  他吹灭蜡烛,起身出门。

  夜风有点凉。他穿过尚书省的院子,走过宫墙下的长街。城南巷子窄,路灯少,他走得慢。周夫子住在这里,一间老屋,三间破房,门口挂着旧竹帘。

  他抬手敲门。

  屋里灯亮了。脚步声走近。门开了,周夫子披着外衣站在门口,头发乱,眼神清醒。

  “这么晚,出事了?”

  林昭点头:“学生有事请教。”

  周夫子侧身让他进来。屋里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墙上挂着《礼记》残卷。桌上还有没批完的学子文章。

  林昭坐下,直接说:“今天我见那些新科进士,处理政务全靠猜。有人连田契归档在哪都不知道。他们不是蠢,是没人教。”

  周夫子听着,没打断。

  林昭继续说:“我知道科举选人重要,但选上来之后呢?难道就让他们自己撞南墙?我当年犯过错,写了十七个‘悔’字。我不想后来的人也一个个去写。”

  周夫子叹了口气:“你说得对。古有太学,专教经义;今有科举,只管考试。可从没人教他们怎么断案、怎么放粮、怎么应对灾荒。取人容易,养人难。”

  林昭看着他:“我想办个官学,专门教这些。不讲大道理,就讲实际案子。比如昨天那个田产纠纷,该怎么查旧契,怎么问证人,怎么写判词。每一个字,都关系百姓生死。”

  周夫子沉默一会儿,突然问:“你打算叫它什么?”

  林昭一愣:“还没想好。”

  “不能叫学堂,也不能叫书院。”周夫子摇头,“人家会说你另立山头,结党营私。得有个名正言顺的名字。”

  他想了想,说:“叫‘明政堂’怎么样?取自《尚书》——明于政理,以安天下。听起来是讲政道,其实是教实务。谁也挑不出毛病。”

  林昭眼睛亮了:“明政堂……好名字。”

  周夫子点头:“课程也不能照搬科举那一套。每天背四书五经没用。你得用真案子来讲。比如你那个投井女子的事,就可以写成课例。题目就叫——《一字千钧:判词中的民心向背》。”

  林昭猛地抬头。这个名字,直戳心窝。

  “先生说得对。”他站起来,深深作揖,“学生愚钝,只想做事,没想到名分和体统同样重要。”

  周夫子扶他起来:“你肯来问我,说明你明白一件事——改革不是靠权,是靠理。理通了,人才服。”

  两人坐回桌前。林昭掏出随身带的纸笔,开始记。

  “每月初十定为‘旬参日’,在京新官必须到场。”

  “每次讲一个实际案例,提前发材料,现场讨论。”

  “不限出身,不论派系,谁都可以提问。”

  “主讲由我开始,以后请有经验的地方官轮流授课。”

  周夫子一边听一边补充:“还得加一条——所有讲稿,整理成册,传抄各州县。将来谁上任,先读三篇明政堂课例,再接手政务。”

  林昭记下最后一句。抬头时,天边已经泛白。

  “学生明日就宣布。”他说。

  第二天清晨,林昭没去尚书省办公,直接去了礼部偏厅。

  偏厅里没人。他独自走进去,把《吏务辑要》放在桌上,翻开到“悔”字那一页。然后坐下,等。

  第一个进来的书生看到他,愣了一下,赶紧低头行礼。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二十多人陆续到场,站得整整齐齐。

  林昭没起身。他看着他们,说:“昨天你们有人议论田契案,提到要查档案库,还要找当年经办的老人。这个思路是对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今天我想讲讲,我是怎么错的。”

  他把投井女子的事讲了一遍。从女方家势力大,到自己怕惹麻烦,再到批了退婚书,最后女子投井被救但神志不清。

  “我在笔记上写了个‘悔’字。”他说,“不是因为别人骂我,是因为我知道,那一笔下去,毁的是一个人的一辈子。”

  屋里很安静。

  他把册子递给旁边的人:“你们可以看看。每一页都是一个教训。”

  那本书被传了下去。有人翻到中间,看到一页写着“误判水渠占地,致三户拆屋”,旁边也画了个圈,一个“悔”。

  传到最后,没人说话。

  林昭站起来:“从今天起,凡在京待派的新科进士,都可参加‘明政堂’讲习。不限次数,不论出身,只求务实。”

  他拿出一张纸,贴在墙上。上面写着:

  **第一课:《一字千钧:论判词中的民心向背》**

  **时间:本月初十巳时**

  **地点:礼部偏厅**

  **主讲:林昭**

  “以后每月都有。”他说,“你想学断狱,我就讲断狱;你想学治灾,我就讲治灾。只要你愿听,我就愿讲。”

  说完,他收拾东西准备走。

  人群散开时,一个年轻官员留了下来。他走到林昭面前,声音有点抖:“大人……这课,以后还能讲断狱吗?”

  林昭看着他:“你想学?”

  那人用力点头:“我想学会,别再让百姓因为我一句话就活不下去。”

  林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那你来就行。”

  他走出偏厅时,太阳刚升起来。风吹在脸上,有点暖。

  他回到值房,拿出新纸,开始写《明政堂章程草拟稿》。第一行字是:

  “为官者,不当仅凭一腔热血,更需掌握实务之能。故设明政堂,以案教学,以事育人,使后学者免于重蹈前人之悔。”

  他写得很慢,一笔一划。

  窗外传来脚步声。几个新科进士结伴走过院子,边走边说话。

  “你说初十那课,会不会讲税赋案?”

  “肯定讲,我听说林大人当年处理过青州钱粮案。”

  “那咱们得提前看律法条文。”

  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

  林昭停下笔,抬头看了眼墙角的日晷。影子刚刚移到巳时的位置。

  他伸手摸了摸《吏务辑要》的封面,翻开新的一页,写下今天的日期。

  笔尖还在纸上,门外传来一声轻咳。

  他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