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书院影响入民间,文化传承谱新篇-《重生之科举强国:我在古代搞基建》

  林昭坐在马车里,手里攥着圣旨和拨款文书。柳三爷刚走,车轮还在路上滚着。他没回书院,转头对赶车的阿福说:“去江南道下面几个县看看。”

  阿福应了一声,调转车头。

  苏晚晴早就等在城门外,骑着一匹青鬃马。她没说话,只是跟上。三人一路往南,先到了嘉兴。

  天刚过午,街边茶摊坐满了人。一个盲眼老汉坐在角落,怀里抱着三弦琴,嘴里唱着一段新编的小调。

  “一上一,二上二,田亩分清不扯皮。

  加减乘除算得准,粮仓账本不怕欺。

  从前识字为做官,如今算盘救家里。”

  林昭站在摊外听了半首,脚步顿住。这是他们书院教的珠算口诀,被改成了歌谣。

  苏晚晴也听见了。她低声说:“这词儿不是我们写的。”

  林昭摇头:“但意思一点没变。”

  那老汉唱完一段,旁边有人递上一碗热汤。一个小孩子跑过去,大声问:“先生,明天还讲吗?”

  “讲!”老汉摸着琴弦,“明天讲《机关先生治水记》!”

  林昭和苏晚晴对视一眼,顺着人流走进另一条村道。

  村子不大,私塾设在祠堂边上。以前这里只有两个学生,现在门口排着长队。一位白发老塾师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名册,一边登记一边叹气。

  “我这把老骨头,没想到临了还能这么忙。”

  林昭上前问:“收了多少人?”

  老塾师抬头看了他一眼:“六十三个。昨天还有五户人家争一个座位,差点打起来。”

  “都是自愿来的?”

  “哪个要你劝?天没亮就蹲门口了。有娘背着娃来的,有爹牵着儿子来的,还有媳妇拉着公公来的——说是学会了能看药方,省请郎中钱。”

  苏晚晴走到窗边。屋里十几个孩子正齐声念书,声音响亮。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粮……”

  “水往低处流,渠要顺山岗。”

  最后那句不是古文。林昭听出来了,是他们书院总结的水利七律第一条。

  他没进屋,只站在外面听完了一整节。

  离开村子时,路过一家农户。女人正在灶台前做饭,嘴里哼着一段新词。

  “发热症,先察舌;红苔黄,用银花。

  咳嗽痰多色又深,快把桔梗配陈皮。

  家中常备防疫散,一家老小都平安。”

  这是白芷编的医理三字经。林昭记得最初只在书院讲过一次,后来印成小册子发给村民。没想到现在连妇人都能背下来。

  苏晚晴停下脚步,轻声说:“她们不是在学知识,是在救命。”

  林昭点头。

  两人继续往前走,到了一处渡口。船夫撑着竹篙送人过河,一边干活一边教身边的小孙子。

  “记住啊,渠首高,尾水流;坡度稳,不淤积。这是林大人的法子,错不了。”

  小孩认真点头,嘴里跟着念:“渠首高,尾水流……”

  林昭走上前,递上几枚铜板。船夫摆手:“您是读书人吧?今天不收钱。只要会背一句书院教的,就能免费过河。”

  旁边乘客笑了:“我都背三首了!”

  林昭笑了笑,张口就来:“地力有肥瘦,轮作养田久。旱地种薯麦,水田栽双稻。”

  船夫一听,立刻让开路:“您请上船,全家免票!”

  过河后,他们在山路上慢慢走。夕阳落在肩头,影子拉得很长。

  忽然听见前方传来吵闹声。几个孩子围在地上,用树枝画格子,手里拿着石子当筹码。

  一人喊:“今年存粮三千石,灾民五千户,怎么分?”

  另一人抢答:“先保老弱,每人每日半升;青壮做工换粮,一工一升!这是‘救荒法’里的规矩!”

  “不对!”第三人插话,“还得留五百石作种子,明年春播不能断!”

  林昭蹲下身,问其中一个孩子:“你们怎么知道这些?”

  小孩抬头看他:“村里先生教的。他说林大人说了,读书不是为了当官,是为了让大家活得更好。”

  林昭没说话,坐到石头上。

  苏晚晴站在他身后,看着这群孩子争得面红耳赤,却句句不离民生实务。

  她说:“以前总以为改变天下,得靠一道圣旨、一场朝议。现在才知道,真正的变化,是从一句歌谣、一首童谣开始的。”

  林昭望着远处村落。炊烟升起,家家户户亮起了灯。

  有老人坐在门前教孙女写字。

  有农夫在墙上画图,算着明年修渠的位置。

  有母亲一边织布,一边背诵防疫口诀。

  他忽然想起系统刚激活那天,自己对着光幕说的一句话。

  “强国不在庙堂,在阡陌之间。”

  那时他还觉得这话太重,扛不动。现在他明白了,不用他一个人扛。千千万万人,都在一起扛。

  苏晚晴在他身边坐下。两人谁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这片土地。

  夜风刮过来,带来一阵清脆的朗读声。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算尽人间烟火,修成万家安康。”

  声音来自村头学堂。几十个孩子正齐声诵读新编的启蒙篇。

  林昭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土。

  苏晚晴也站起来。

  他们转身往回走。山路弯弯,月光照在路上。

  快到山脚时,林昭忽然停下。

  他说:“咱们的教材,是不是该改改了?”

  苏晚晴问:“怎么改?”

  林昭看着远方:“不能再只写给学生看。要写得能让说书人唱,让农妇教孩子,让船夫一边撑船一边念。”

  苏晚晴点头:“那就从下个月开始,重新编三本新书。”

  “第一本,叫《百姓日用算术》。”

  “第二本,叫《农家医方百讲》。”

  “第三本,叫《治水筑路实录》。”

  林昭说完,迈步继续往前。

  苏晚晴跟上。

  走到路口,看见一块新立的木牌。上面写着几行字:

  【本村孩童,凡识字者,每月可领纸笔一套。

  由书院资助,柳三爷商行代发。

  认字越多,奖励越多。】

  底下还贴着一张榜单,写着十几个名字。第一名是个八岁女孩,写了整整两页《千字文》。

  林昭伸手摸了摸那张纸。墨迹已经干了,但看得出一笔一划都很用力。

  苏晚晴说:“你看,他们不是在等别人教。他们已经开始自己比、自己争、自己想要了。”

  林昭收回手。

  他们走过一片田埂。月光下,有个少年正蹲在地里,用树枝在地上画图。

  画的是水渠走向。

  旁边放着一本破旧的册子,封面写着《水利工程基础》。

  林昭没有打扰他,轻轻绕过去。

  苏晚晴低声说:“你说,十年后,这片地上会变成什么样?”

  林昭看着那少年低头写字的背影,说:“我不知道十年后会怎样。我只知道,今天他们愿意蹲在这里画一张图,明天就有人敢修一条渠。”

  风吹过稻田,发出沙沙的声音。

  远处又有歌声传来。

  还是那个调子。

  “一上一,二上二,田亩分清不扯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