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朝堂新局,改革深化-《重生之科举强国:我在古代搞基建》

  林昭站在宫门前,天刚亮。他没穿朝服,还是那身青衫,手里拎着个木盒子。守门侍卫认出他,低头让开路。

  乾宗已经在殿上坐着了。百官按品级站好,没人说话。李派余党站在东侧,脸色都不太好看。他们知道林昭要提什么事,也猜到皇帝不会轻易驳回。

  林昭走进大殿,脚步不快。他走到中央,行了个礼,没跪。

  “臣有本奏。”

  乾宗点头:“说。”

  林昭把木盒子放在地上,打开。里面是个小机器,铜管铁轮,连着风箱。他伸手一拨,机关咔嗒响了几声,蒸汽从管口喷出来,推着一个转轮慢慢转动。

  百官盯着看,有人皱眉,有人后退半步。

  “这是蒸汽机。”林昭说,“朔方城防用的投石车,明州港战船的动力,都是它带动的。水泥窑烧火、军械打磨、织布纺纱,也能靠它省下十倍人力。”

  没人接话。

  林昭抬头看向东侧一群文官:“诸位大人天天走驿道,住驿站,吃的军粮从水渠边运来,穿的铠甲是军工司新造的。这些事,哪一件离得开这个‘奇技淫巧’?”

  一位老学士站出来,胡子抖着:“科举乃取士之本,自古以经义策论为重。你搞这些机巧之物,是要让天下读书人变成匠役吗?”

  “那请问。”林昭看着他,“去年狄戎打到朔方城下,是谁守的城?是背《论语》的人,还是会修水泥墙、装连弩车的人?”

  老学士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另一人冷笑:“寒门子弟连四书都读不全,还能懂算学工造?你这是哄他们做梦!”

  “我昨天在城外见了三百个寒门学子。”林昭从袖里抽出一本册子,“他们在破庙里点油灯,抄我的《算术入门》。有个孩子用炭条在地上画图,解出了双季稻灌溉的坡度计算。他爹是挑夫,娘病死在瘟疫里。这种人,不该有个活路?”

  他把册子摔在台阶前:“这是《实科取士章程》。三年一考,考算学、农政、工造、医理。考上了当县丞、主簿、工师、医官。不抢谁的位子,只多一条路。”

  大殿里静了几息。

  又一人冷哼:“圣贤之道,在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让人整天算土方、画图纸,礼崩乐坏矣!”

  “礼?”林昭笑了,“去年江南毒米案,六百人中毒,你们在做什么?在写诗会文,讲‘仁者爱人’。苏晚晴拿命试药救人的时候,你们可有一人去验过一粒米?”

  他声音抬高:“现在百姓要喝水,要吃饭,要走路不陷进泥里,要打仗不用拿人命填城墙!你们还在这谈什么虚礼?”

  那人脸色发白,往后退了一步。

  林昭转向皇帝:“陛下,改革不是砸祖宗牌位。是让能做事的人上来做事。种地的懂节气,修桥的懂力学,治病的懂药性。这些人为什么不能当官?”

  他指着盒子里的机器:“这不是玩具。是活命的东西。朝廷若连这点东西都不敢放进考场,那就等着下次灾年饿死更多人,等着敌人再来一次烧城掠地!”

  话音落下,大殿一片死寂。

  乾宗一直没动。他看着林昭,又看了看那台机器,手指在龙椅扶手上敲了三下。

  然后他拍案而起。

  “准!”

  声音不大,却震得梁上灰尘都落下来。

  “实科三年一考,与文科同重。题目由翰林院与工造院共拟,首试于三年后春闱。地方书院须设算学农工课程,违者问责。”

  他扫视群臣:“有敢阻挠者,视同抗旨。”

  李派余党全低下了头。没人再敢开口。

  林昭躬身:“谢陛下。”

  散朝钟响。

  林昭转身往外走。还没出殿门,就听见外面传来喧哗。

  他停下。

  宫门外,不知何时聚了上百人。全是年轻学子,穿着洗旧的儒衫,背着包袱,手里攥着纸笔。看见林昭出来,最前面一人突然跪下。

  “砰”地磕了个头。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转眼间,整片广场黑压压跪倒一片。

  有人喊:“林王爷!给我们活路了!”

  又有人哭着喊:“我们不想只背书!我们想修桥铺路!我们想救人!”

  林昭站着没动。

  风吹过来,把他的衣角吹得直摆。他看见那些人额头贴在地上,手还在抖。有人怀里抱着自己写的策论,纸都磨破了边。

  他往前走了两步。

  人群安静了。

  “起来。”他说。

  没人动。

  “我说,起来。”

  还是没人动。

  林昭弯腰,扶起第一个年轻人。那人抬起头,满脸是泪,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你们要的不是我给的。”林昭说,“是你们自己争来的。从今天起,背得起《孟子》,也打得准水准仪的人,才有资格说自己是读书人。”

  他松开手,走向下一个。

  一个接一个,把人拉起来。

  最后一个是个少年,瘦得像根竹竿。林昭扶他时,发现他手腕上有冻疮,裂着血口子。

  “你叫什么名字?”

  “陈……陈小河。”

  “家住哪?”

  “江南,余杭。”

  林昭点头:“识字吗?”

  “识!我能背《千字文》,还会算账!”

  林昭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算术入门》第三卷。封皮已经磨毛了,是他随身带的那本。

  他塞进少年手里:“回去抄一遍。抄完来找我,进工造院当学徒。”

  少年抱着书,呆住了。

  林昭转身要走。

  身后突然响起齐声大喊:

  “林王爷!我们一定好好学!一定做出东西来!”

  林昭没回头。

  他抬手摸了摸胸口。那半块青玉佩还在,贴着皮肤,有点烫。

  他走出宫门时,阳光正好照在台阶上。一群鸽子从屋檐飞起,扑棱棱地往东边去了。

  乾宗站在殿门口,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没动。

  一名太监小声问:“陛下,真要让这些人考科举?”

  乾宗没答。他只说了句:“十年前,他也这么走过这道门。那时候,没人看得起他。”

  太监不敢再问。

  林昭上了马车。车夫问他去哪。

  “回府。”他说。

  车轮刚动,又有人追上来。

  是名年轻官员,气喘吁吁地递上一份文书:“林大人!户部刚批下来的——您要的水泥配方便宜价,准了!还有,柳三爷说债券的事他今晚就召集商贾开会!”

  林昭接过文书,看了一眼。

  “告诉柳三爷。”他说,“女子工坊也要发债。余杭那边,苏晚晴已经画好图了。”

  车夫扬鞭。

  马车驶过长街。路边有百姓认出他,纷纷驻足行礼。孩子们追着车跑,喊着“林大人”。

  林昭掀开车帘,看见一家豆腐店门口挂着红布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四个字:

  “实科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