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放榜惊变·解元之位的争夺-《重生之科举强国:我在古代搞基建》

  天刚亮,林昭把竹筒抱在怀里,往贡院走。

  昨夜那道压痕密文还在脑子里打转。不是随便划的,是有人趁他睡着,在卷尾用硬物一点点压出来的信号——三短两长,像极了系统里“紧急预警”的编码节奏。他知道,对方不会只烧一次,也不会只靠火。

  他们要的是彻底抹掉他的名字。

  贡院前已是人山人海。乡试三年一回,放榜日比过年还热闹。寒门子弟挤在墙根下踮脚张望,士族车马停在街口,仆从举着扇子遮阳。阿福跟在后头,肩上背着个竹架,是他连夜削的投影支架,歪歪扭扭,但结实。

  苏晚晴没说话,只把手按在刀柄上,目光扫过人群。她看见一个穿灰袍的汉子,袖口露出半截狼牙纹刺青,正往前列挤。那人眼神不对,不看榜单,光盯林昭。

  林昭也看见了。

  但他没动,只把竹筒往怀里紧了紧。

  时辰一到,钟声响起。

  主考官张元亨踱步出台,黄绸榜单由小吏高高展开。全场静了下来。

  第一名:林昭。

  有人欢呼,有人大骂。

  可当那张答卷被挂上展板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纸上一片空白。

  小吏大声念:“经查,该卷笔迹与初录不符,疑为调包或伪造,依规作废。”

  台下炸了锅。

  “放屁!林兄头场就交卷,谁不知道他写得快?”

  “这分明是打压寒门!”

  “姓张的收了多少银子?”

  张元亨端坐不动,脸色铁青。他昨夜收到严崇亲信的密信,只一句话:“若榜首有变,保你全家无恙。”

  他不敢赌。

  林昭却笑了。

  他走上前,声音不大,却压住了喧哗:“若真卷不在,我自有备份。”

  这话一出,满场皆惊。

  阿福立刻支起竹架,林昭从竹筒抽出原卷,轻轻一抖,墨迹未损。他抬手,掌心浮现出一道半透明光幕——系统启动【数据光影投影】。

  刹那间,整面贡院高墙亮了起来。

  策论全文浮现空中,字字清晰,如星点排列。说到常平仓积弊,画面一转,江南十二州粮产曲线图滚动展开,红蓝线条交错,像活水奔流。百姓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天书?”

  “不是天书,是实情。”林昭指着图,“去年扬州仓存粮三千石,账面八千,差额去哪儿了?全被严崇私卖换盐引。我列了七处漏洞,每一条都有户部批文编号。”

  光幕切换,一张张盖着红印的文书翻页而出,连时间戳都标得清清楚楚。

  人群安静了。

  这不是文章,是刀。

  割开了层层黑幕。

  张元亨猛地站起,想下令关闭光幕,却发现守卫全被一股暗劲逼退。秦枭不知何时已立于高台侧翼,黑袍猎猎,冷眼扫视四周。

  灰袍汉子见势不妙,转身欲逃。

  苏晚晴早一步拦住去路,一脚踹中膝窝,那人扑倒在地,怀里的毒针匣摔出来,叮当乱响。

  “又是这套。”她冷笑,“你们主子就不换个招数?”

  林昭没理他,抬头看着墙上流转的数据图,缓缓道:“科举本为选才,如今却成了权贵分赃的戏台。我这篇策论写的是民生,他们怕的也是民生——因为百姓一旦看清真相,就不会再任人宰割。”

  话音落下,光幕最后一帧定格在地图上——江南三座水库选址点,红圈闪烁。

  全场死寂。

  然后,不知谁先喊了一声:“这才是真解元!”

  接着,千百人齐声呼应。

  “林昭!林昭!林昭!”

  张元亨瘫坐在椅上,额头冒汗。他知道,自己完了。

  就在这时,宫门方向传来马蹄声。

  一队锦衣卫疾驰而来,为首者翻身下马,正是秦枭。他手中捧着明黄圣旨,声如洪钟:“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林昭所呈策论属实,具治世之才,特赐乡试解元,即刻入宫觐见!”

  全场哗然。

  赐解元?这不是破例,是掀桌子!

  科举自开朝以来,从无皇帝直接干预放榜之例。这一纸圣旨,等于当众打了所有舞弊者的脸。

  林昭接过圣旨,指尖微颤。

  他知道,乾宗赵煦终于出手了。

  这场博弈,不再是寒门与权贵的较量,而是皇权与旧秩序的正面碰撞。

  阿福咧嘴笑了,手里的竹架差点没拿稳。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做的这点小玩意,也能撬动江山。

  苏晚晴走到林昭身边,低声说:“背后之人不会善罢甘休。”

  林昭点头。

  他知道严崇不会认输。一个能操控漕运、私贩军粮的人,绝不会因为一次失败就收手。今日本是他们设的局——先纵火毁卷,再以笔迹不符为由作废,最后让张元亨背锅,神不知鬼不觉换掉榜首。

  但他们漏算了两件事。

  一是系统能同步存档,物理销毁无效;

  二是现代数据可视化技术,能把枯燥的数字变成百姓看得懂的真相。

  民心一起,纸就包不住火。

  秦枭走过来,低声道:“陛下要见你。”

  林昭没问为什么,也没说要去换身衣服。他只回头看了眼那面仍映着水利图的高墙,然后跟着秦枭上了马。

  百姓没有散去。

  他们仰头望着那渐渐消散的光影,有人喃喃道:“原来种地也能看出学问来……”

  “你说那水库真能修成?”

  “能。你看人家连哪块土松、哪条河弯都画出来了,还能有假?”

  阿福收拾完竹架,站在原地没动。他盯着林昭远去的背影,忽然想起小时候林家穷得揭不开锅,父亲临死前说:“若有来世,愿做一块砖,埋进桥底,也算有用。”

  现在他明白了。

  他们不是在考功名。

  是在给天下人修一条活路。

  马蹄声踏过青石街,一路向北。

  宫门前,林昭翻身下马,秦枭递来一面铜镜:“整理一下。”

  他照了照,脸上没什么表情。

  可镜子里的眼睛,亮得吓人。

  秦枭忽然说:“严崇在江都还有三万私兵,藏在老堤后面。”

  林昭嗯了一声。

  “你知道他还干了什么?”

  “不用说。”林昭把铜镜递回去,“等我查完旧堤账本,自然会知道。”

  两人并肩走入宫门。

  身后,贡院白墙上最后一缕光影悄然熄灭。

  一道裂痕从墙角蔓延而上,像被无形之力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