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囚鸟-《白月光她持手术刀归来》

  刘文琛没有回答,只是把文件袋递到她面前。

  “霜小姐,何董给您三天时间考虑,下周一之前,如果您不签字,银行那边的起诉流程就会启动。

  到时候,霜先生霜太太的工作……恐怕就保不住了。”

  霜予晴看着文件袋上何氏集团的logo,只觉得一阵恶心。

  她知道何宴亭的手段,想起这几天的事情,霜予晴灵光一闪。

  她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倒霉的呢?好像是自从见过何宴亭之后。

  想到这里霜予晴冷汗的出来了,因为很有可能是这一切的背后都是何宴亭搞的鬼。

  要是真的是何宴亭搞的鬼,她除了按照何宴亭的步伐走,除此之外她别无选择。

  因为何宴亭从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如果是的话,那这次的债务陷阱,一定是他精心设计的。

  从找到她表哥,到伪造房产证,再到让父母签字,每一步都算得精准,就是为了让她走投无路,只能回到他身边。

  王丽华走了过来,拉着霜予晴的胳膊,声音带着哀求。

  “晴晴,妈知道委屈你了,可是……可是我和你爸真的没办法了,要是工作没了,我们……”

  “妈!”

  霜予晴打断她,眼眶通红,“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把我当替身,把我当工具!我在他身边,每一天都像活在地狱里!”

  “可那是两百万啊!不对,是四百万。”父亲的声音也带上了哽咽,“小晴,要是背上四百万的债务,你一辈子就毁了。”

  王丽华也忍不住的哽咽,“晴晴,我们不能失去工作,我们这个家……不能散啊。”

  霜予晴看着父母憔悴的脸,看着茶几上那份能毁掉他们一生的担保合同,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尊严,可以忍受当替身的屈辱,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父母因为她而失去一辈子的心血,不能看着这个家毁在四百万的债务里。

  刘文琛还站在门口等着,霜予晴只觉得手里的文件袋仿佛有千斤重。

  霜予晴深吸一口气,伸手打开文件袋,指尖触到冰冷的纸张,冰冷的像她的心一样。

  “我知道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绝望,“我会签。”

  刘文琛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何董在别墅等您,签完字,他会立刻安排人处理债务。”

  说实话,刘文琛特别不理解霜予晴在坚持些什么,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之前和何宴亭在一起的时候,和他们现在的关系有太多的区别吗?

  无疑就是她之前多了许多活,在公司还要私底下被同事耻笑,以及多了那五千块钱的工资。

  现在在家里吃好喝好,每月几十万的零花钱,四百万的债务说清就清,这样的日子不好吗?

  和之前有什么区别?除了更轻松的,没有任何区别。

  这么好还一副屈辱的模样,要是换成他,他就会想尽办法利用这种时机搞钱。

  像何宴亭那样的人,以后结婚肯定是门当户对的。

  无论这种钱能捞多久,现在有机会就捞,别说捞几年了,就是捞一年就够他后半辈子享福了。

  说实话,霜予晴之前跟在何宴亭后面三年,何宴亭给了霜予晴多少东西刘文琛也是知道的,毕竟很多东西都是他经的手。

  那么多东西,连四百万万都没存住,刘文琛都不知道霜予晴的脑子是怎么做的。

  霜予晴现在这态度,要是霜予晴家里有钱,像当初的方郁雾一样,那她这种屈辱他还能理解。

  但事实是霜予晴不是方郁雾,也没有那个资本和实力,她不利用这份这个机会抓紧捞钱,还在那里清高,都不知道她在清高些什么。

  刘文琛走后,屋里又恢复了寂静,只有王丽华压抑的哭声。

  霜予晴坐在沙发上,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份《雇佣合同》,条款写得很清楚。

  她需要住在何宴亭的别墅,随叫随到,不得擅自离开,合同期限直到何宴亭主动解除为止。

  而作为回报,何宴亭会还清她父母的债务,并保证不影响他们的工作,一个月二十万零花钱。

  这哪里是雇佣合同,这分明是一份卖身契。

  霜予晴拿起笔,指尖却一直在抖,她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见到何宴亭的时候,他站在何氏集团的顶楼办公室,阳光落在他身上,却没有丝毫温度。

  他说,“这个人留在助理部,留下来当我的助理。”

  霜予晴闭上眼睛,一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合同上,晕开了一小片墨迹。

  她握紧笔,在签名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霜予晴。

  写完的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了自己心死的声音。

  何宴亭的别墅在山脚下,依山傍水,安保非常森严。

  霜予晴被刘文琛送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别墅里亮着暖黄色的灯,却没有一丝家的温度。

  管家领着她上楼,推开一间卧室的门。房间很大,装修是极简的黑白风格,墙上挂着一幅油画。

  画里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站在医院的走廊里,笑容温柔。

  上面的人霜予晴自然认得,那是方郁雾,不过看那模样应该是她在德国读书的时候的照片。

  “霜小姐,您的行李已经放在衣帽间了。”

  管家的语气很客气,却带着疏离,“何先生在书房,让您收拾好后过去找他。”

  霜予晴没有说话,只是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庭院。

  庭院里有保安在巡逻,门口也有门禁,这里就像一个精致的囚笼,而她是笼里的鸟,再也飞不出去了。

  她打开衣帽间,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从连衣裙到西装,从高跟鞋到平底鞋,甚至连内衣的尺码都刚刚好。

  她知道,这些衣服都不是为她准备的。

  方郁雾的身高和她差不多,体型也相似,这些衣服,都是按照方郁雾的喜好买的。

  霜予晴拿起一件白色的连衣裙,面料柔软,款式简约。

  她记得,方郁雾以前的照片里,经常穿这样的裙子。

  她自嘲地笑了笑,把裙子扔回衣架上,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一件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换上。

  收拾好后,霜予晴下楼去书房,书房的门没有关,她站在门口,看到何宴亭坐在书桌后,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眉头微蹙。

  他穿着黑色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的名表,侧脸的线条冷硬,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进来。”何宴亭没有抬头,却知道她来了。

  霜予晴走进去,站在离书桌一米远的地方,没有说话。

  何宴亭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身上,扫过她的衣服,眉头皱得更紧了。

  “衣帽间里的衣服不合身?”

  “不合身。”

  霜予晴淡淡地说。

  “哪里不合身?”

  何宴亭放下文件,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身前。

  “尺寸都是按你的尺码定的。”

  “款式不合心。”

  霜予晴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何董,我是霜予晴,不是方郁雾,她喜欢的款式,我不一定喜欢。”

  何宴亭的眼神冷了下来,“霜予晴,你别忘了我们的合同,你住在这里,就要听我的话,既然是拿钱办事就要用拿钱办事的态度。”

  “听你的话,包括让我模仿方郁雾吗?”

  霜予晴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依旧倔强。

  “模仿她的穿着,模仿她的语气,甚至在你怀里,让你叫她的名字?”

  何宴亭的脸色沉了下去,他站起身,走到霜予晴面前。

  何宴亭很高,霜予晴要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

  他的气息笼罩着她,带着淡淡的烟草味,让她感到窒息。

  “霜予晴。”他的声音很低,带着警告,“不要提她的名字,你不配。”

  你不配三个字深深的扎入了霜予晴的心。

  “为什么不能提?”

  霜予晴突然提高了声音,积压了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你明明心里想的是她,却把我留在身边,把我当成她的替身!你每天看着我,是不是都在透过我看她?何宴亭,你不觉得很过分吗?”

  何宴亭的眼神一冷,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很大,疼得霜予晴皱起了眉。

  “过分?”他冷笑一声。

  “如果不是我,你父母现在已经被银行起诉,工作也没了,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谈过分?要是不满意的话就滚回去,没人逼你来。”

  何宴亭非常不喜欢霜予晴身上这种刺,这种不合身份的刺,霜予晴老实待在家里做她的吉祥物就可以了,不应该有什么幻想和反骨。

  霜予晴的下巴被捏得生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所以你就可以把我当替身,把我当工具?”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不甘示弱。

  “何宴亭,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人,我也有感情,我也会疼!”

  何宴亭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莫名地窜起一股烦躁。

  他松开手,后退一步,语气依旧冰冷,“你只需要做好你的事,至于感情你配吗?

  还是说你想再体验一下背上债务走投无路的的感觉,有那种感觉痛吗?

  再说最后一遍,拿钱办事就要有拿钱办事的态度,不然就滚。”

  说完,他转身回到书桌后,拿起文件,不再看她。

  “明天早上七点,准备好早餐,我要去公司,至于衣服,明天会重新的过来,不要让我送第三次衣服了,也没有第三次。”

  要不是霜予晴说,他到忘记了一件事情了,那些衣服是方郁雾以前喜欢的风格,现在方郁雾已经不喜欢那种风格了,可以换掉了。

  想到方郁雾现在的样子,何宴亭咬了咬牙,有些可气,但毋庸置疑的是方郁雾现在越来越吸引人了。

  至于霜予晴所说的感情,何宴亭只觉得可笑,霜予晴的感情值几个钱?

  霜予晴站在原地,看着他冷漠的背影,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知道,和何宴亭谈感情是奢望,他在意的从来不是她,而是她的脸。

  第二天早上,霜予晴七点准时做好了早餐,何宴亭下来的时候,她已经把早餐摆好了,牛奶、三明治、煎蛋,都是很普通的搭配。

  何宴亭坐下,看了一眼早餐,又看了一眼霜予晴。

  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扎成马尾,脸上没有化妆,看起来很素净。

  他突然想起,方郁雾以前早上也喜欢吃三明治,只是她喜欢在三明治里加生菜和番茄,而霜予晴做的三明治里,只有火腿和鸡蛋。

  “没有生菜和番茄?”何宴亭问道。

  “家里没有。”

  何宴亭没有说话,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

  味道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可他却莫名地觉得比平时吃的那些米其林早餐要顺口一些。

  “家里以后的早餐换成中式的。”

  方郁雾现在好像更偏爱中餐一些。

  他最近的生意确实不顺,上周一个重要的合作项目突然黄了,昨天又有两家分公司被查出违规,需要整改。

  而昨天霜予晴来了之后,他晚上看文件的时候,突然想通了一个之前一直卡住的问题。

  今天早上出门前,助理又告诉他,那个黄了的合作项目,对方又愿意重新谈了。

  他不得不承认,霜予晴的“气运”确实有用。

  吃完早餐,何宴亭去公司,昨天定好的衣服也送上门了,看着衣服的款式,霜予晴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里。

  又是方郁雾喜欢的款式,楼上的是方郁雾以前喜欢的款式,这些是方郁雾现在喜欢的款式。

  霜予晴不想看到这些东西,留在别墅里又无所事事,她想出去走走。

  却发现大门的门禁需要何宴亭的授权,她根本出不去。

  管家告诉她,没有何宴亭的允许,她不能离开别墅半步。

  霜予晴这才明白,何宴亭不仅把她当替身,还把她当囚犯。

  接下来的日子,霜予晴每天都重复着同样样的生活。

  早上做早餐,等何宴亭去公司后,就在别墅里待着,晚上等他回来,做晚餐,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和何宴亭很少说话,除非必要,何宴亭也很少看她,除非需要她待在他身边。

  比如他在家处理文件的时候,会让她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待着就行。

  仿佛只要她在,他就能安心,他不再提方郁雾,也不再让她模仿任何人。

  有时是处理工作,有时候是坐在旁边,看她做饭。

  (为什么不让保姆做饭呢,因为有个女主人在家做饭有家的感觉,那是咱们何董向往的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