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龙脉深渊·真相逼近-《血纹觉醒:从学霸到斩龙使》

  苏怀镜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像一根绷到极限的线。

  “陈砚舟。”

  他停住脚,没回头,左手按在岩壁上。那道旧疤突然烧起来,从手腕一路窜到肩膀,像是有人拿火钳子往他骨头缝里塞。

  “别下来。”他说,“我还在走。”

  头顶的风小了,可下面那股热流往上涌,带着一股陈年木头被烤焦的味道。台阶窄得只能踩半个脚掌,往下看,黑得不见底。

  他闭了闭眼,躺平系统的提示音早没了,只剩一点残响在脑子里打转。不是文字,也不是声音,是一种感觉——像是小时候躺在宿舍床上,考试前最后一分钟翻书的那种急劲儿。

  指尖蹭过左腕的疤。

  画面猛地撞进来。

  洞穴,比现在这个还深。一个女人跪着,怀里抱着婴儿。她把孩子的手按在一节发蓝光的骨头上。红纹从骨头里爬出来,钻进婴儿皮肤,像藤蔓缠树。

  一闪就没了。

  他喘了口气,额角全是汗。再睁眼,岩壁上的刻痕看得更清楚了。

  全是名字。

  歪歪扭扭,密密麻麻,有些是刀刻的,有些像是用指甲抠出来的。年份对不上,字体也不一样,但都朝着一个方向——往下。

  他用钢笔尾端轻轻刮了下最近的一个字。墨迹沾上去,立刻被吸进去一半。那字底下浮出一道细痕,像剑尖划过的痕迹。

  他认得这个标记。

  父亲批作业时总这么画,在重点题旁边轻轻一挑。三年前他在家翻旧书,见过几十次。

  他顺着这道痕往上找。

  一块凹进去的石头上,四个字嵌在裂缝里:“陈氏砚之”。

  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守玺不守命,终堕渊底。”

  他盯着那行字,手指慢慢收紧。

  原来你早就知道会这样。

  身后传来动静。抬头一看,苏怀镜已经往下挪了十几级,银针钉进岩缝,整个人吊在半空。她脸色发青,嘴唇没有一点血色。

  “你看那边。”她抬手指向斜下方。

  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三丈外有块突出的岩台,上面插着一把剑。剑身大半埋进石头,只露出半截剑格。云纹图案和母亲耳钉背面的一模一样。

  他脑子嗡了一声。

  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母亲坐在床边,端着一碗药。

  她说:“喝了这碗,你就是陈家人。”

  那时候他还以为她是认回儿子。

  现在他知道,她是改命。

  他扯下衬衫一角,裹住左手。血纹已经开始往外爬,皮肤底下鼓起一条红线,越靠近龙骨越烫。

  他把伞柄残片扔出去。

  残片砸在岩台上,落地瞬间,地面亮起半圈符文,一闪就灭。

  那是仪式站位。

  他盯着那把剑,喉咙发紧。

  不是传承,是绑定。

  他们把他做成容器,从小就开始。

  苏怀镜在他上方咳了一声,声音闷得像堵了棉花。

  “你还撑得住吗?”他问。

  “还能撑。”她咬着牙,“你别管我,往前走。”

  “你不能再下了。”他说,“毒快压不住了。”

  “我知道。”她声音低下去,“但我得看着你走到最后一步。”

  他没再说话,抬脚往下。

  台阶越来越陡,几乎垂直。每踩一步,岩壁上的名字就多一层。有些名字底下渗出暗红的东西,摸上去发烫,闻着像铁锈混着草药灰。

  他忽然发现一件事。

  这些名字,都不是完整的。

  有的缺姓,有的少名,还有的只留了个字根。就像被人故意抹掉一部分。

  只有“陈氏砚之”是全的。

  为什么?

  他正想着,左臂猛地一抽。血纹冲到指尖,整条手臂像被煮熟了一样胀痛。

  他靠住岩壁,喘了几口气。

  这时候,底下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水滴落进深潭。

  然后是一阵震动。

  不是来自脚下,是来自四面八方的岩壁。那些刻着名字的地方开始发烫,一个个冒出青烟。名字边缘变得模糊,像是要融化。

  他抬头看苏怀镜。

  她也察觉到了,正用银针在肩井穴上用力一扎,强行提神。

  “不对。”她声音发颤,“这些名字……在消失。”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

  血纹的颜色变了。原本是暗红,现在泛着一点蓝光,和底下那股气息一样。

  “它们在认我。”他说。

  “什么?”

  “这些名字。”他抬起手,“它们觉得我是最后一个。”

  苏怀镜没说话,只是把银针换了个位置,钉得更深。

  他又往下走了五级。

  离岩台不远了。

  那把剑静静插在那里,剑格上的云纹在幽光里忽明忽暗。他能感觉到,只要他伸手,就能碰到。

  可他不敢动。

  不是怕机关,是怕确认。

  一旦碰了,就再也没法假装自己是个普通学生,假装这一切可以回头。

  他站在原地,呼吸放慢。

  耳边响起一个念头,不是系统,也不是幻觉。

  “你本来就不该活。”

  不是谁说的,是他心里冒出来的。

  十八年来,他拿奖学金、当校草、装乖学生,就是为了活下去。可现在他明白,有些人从出生那天起,就没打算让他好好活着。

  他抬手,解开衬衫最上面一颗扣子。

  露出胸口那道疤。

  母亲留下的第一道印记。

  他盯着它看了两秒,然后抬脚,跨向岩台。

  三步跳过去,稳稳落在石面上。

  剑柄就在眼前。

  他伸手握住。

  没有爆炸,没有雷光,什么都没有。

  只有震动。

  从剑身传上来,顺着胳膊钻进心脏。像是另一颗心跳,贴着他自己的节奏,一下一下地敲。

  他低头看剑格。

  云纹中央有个小孔,形状和母亲耳钉底座完全吻合。

  他摸了摸腰间。

  那里只剩半块碎玉。

  刚才掉下去的那块,是他唯一留下的遗物。

  他握紧剑柄,没拔。

  这时候,听见上面一声闷响。

  抬头一看,苏怀镜松开了银针。

  她整个人滑下去一段,靠在凸起的石头上,手抖得厉害。

  “我没事。”她喘着说,“你继续。”

  他看着她,点点头。

  转身面向深渊。

  剑还在手里。

  血纹安静下来,贴着皮肤缓缓流动。

  他知道,再往下几十级,就是龙骨。

  可他现在不想走了。

  他蹲下身,用剑尖在岩台上划了一道。

  不是名字,是数字。

  2023.6.17

  他高考那天。

  也是母亲失踪前最后一次抱他。

  他站起来,回头看那把剑。

  “我不是容器。”他说。

  话音落下的时候,底下传来一声轻吟。

  像是石头在呼吸。

  他握紧剑,抬脚踏上最后一段台阶。

  苏怀镜趴在地上,一只手抓着岩缝,另一只手摸出最后一枚银针。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

  但她还是看清了。

  陈砚舟的影子,一点点沉进黑暗里。

  针尖抵住太阳穴,她用力一 pr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