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横梁惊魂·师兄现身-《血纹觉醒:从学霸到斩龙使》

  横梁发出最后一声呻吟,石屑簌簌往下掉。陈砚舟五指死抠进岩缝,指甲翻裂,血混着红雾黏在掌心。他右臂撑着伞柄,左臂上的血纹还在爬,已经过了锁骨,皮肤底下像有东西在动。

  苏怀镜背靠断墙,喘得厉害。她刚想抬手擦脸,就被腰间的束缚感拉了回来——一条暗红丝线缠着她,另一头连在陈砚舟手腕上。那是他的血纹,活的一样绕着她转了三圈。

  “别松。”她说。

  陈砚舟没应声。他咬着后槽牙,把伞往里顶了半寸。柳叶刀卡得更深,震得虎口发麻。脚下那块石头又塌了一角,碎石滚下去,半天听不见落地声。

  红雾往上涌,贴着脚底钻进来,有点烫。

  就在这时,侧面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金属扣环滑动的声音。

  两人同时转头。

  一个人从岩壁后的凹槽里走出来,步子不快,但很稳。衬衫领口熨得一丝不苟,袖口露出银质校徽,在红雾里泛着冷光。他走到断裂处边缘,站定,左手摸了摸耳后。

  三下。

  陈砚舟认得这个动作。

  三年前做实验项目,每次汇报数据前,这人总会摸三下耳后。他说是习惯,后来才知道,那是他在说谎前的准备。

  “师兄?”苏怀镜声音有点抖,“你怎么在这?”

  书院师兄没看她,只盯着陈砚舟,嘴角动了动:“你们不该碰他。”

  话音落,他右手一扬。

  一道乌光从袖中射出,带着铁链破空的尖啸。那链子不是普通金属,每一节都刻着细密纹路,末端是个带倒钩的爪形器。它穿过红雾,精准扣住深渊上方残留的一缕黑影——皇帝亡灵最后留下的痕迹。

  亡灵被猛地拽回,脚踝被锁链绞住,发出一声嘶吼。那声音不像人,倒像风刮过裂开的铜钟。

  “陛下,”师兄低头,语气恭敬,“该回去了。”

  陈砚舟瞳孔一缩。

  他还记得这称呼。清武司内部通报里提过一次,只有核心成员才能叫皇帝为“陛下”而不加尊号。那天他偷看李存功的文件,看到这个词时还觉得多余。

  现在这人亲口说了出来。

  他笑了下,喉咙里挤出点沙哑的声音:“你还真把自己当条好狗。”

  师兄终于看他,眼神没什么情绪:“我不是狗。我只是完成任务的人。”

  他说完,轻轻一扯锁链。亡灵挣扎着被拖向他。可就在离地两尺时,苏怀镜突然抬手,一枚银针飞出,直射锁链关节。

  针尖撞上金属,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紧接着,第二枚、第三枚接连弹出,全都打在同一位置。那地方原本就有细微磨损,三针下去,机关松动,链条“咔”地偏转,倒钩张开。

  亡灵趁机挣脱,化作黑烟钻进红雾,瞬间没了踪影。

  师兄脸色变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苏怀镜:“你找死?”

  “我们早就死了。”苏怀镜冷冷回,“从你背叛那天起。”

  师兄没动,但右手慢慢滑向袖口。布料摩擦声里,一把短匕滑了出来。

  刀身不长,乌黑无光,唯一显眼的是刀柄中央嵌着的东西——一枚翡翠耳钉,绿得透亮,形状像片叶子。

  陈砚舟呼吸停了半秒。

  他认得那耳钉。

  母亲失踪前夜,坐在床边摘下这对耳钉,放进抽屉最里层。第二天早上,抽屉开着,耳钉只剩一只。

  另一只,从此再没见过。

  现在它出现在这里,钉在这个叛徒的刀柄上。

  他手指一紧,血纹顺着伞柄爬上刀身,凝成一道暗红刃线。他慢慢站直,腿还在抖,但站起来了。

  “你从哪拿的?”他问。

  师兄没说话,只是把匕首横过来,像是展示,又像是献祭。刀尖朝下,对准深渊。

  红雾忽然翻腾了一下,像是回应。

  “回答我!”陈砚舟往前踏一步,伞尖指向对方咽喉。

  地面跟着晃了晃,又掉下一块石头。

  师兄这才开口:“你不该问是谁给的。你应该问,她为什么要留下这个。”

  “你说什么?”

  “三年前,她来见我的时候,就说你会来找我。”师兄声音低下来,“她说,如果你看见这个,说明你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了。”

  陈砚舟僵住。

  母亲见过他?在失踪之前?

  “她让你等我?”

  “她让我交给你一句话。”

  “什么?”

  “躺平不是放弃,是等时机。”

  空气静了一瞬。

  陈砚舟脑子里嗡了一声。系统消失前的最后一句提示,和这句话重叠在一起。

  【任务完成,准备静默】

  原来不是结束,是等待。

  可还没等他反应,师兄忽然抬手,把匕首往自己胸口送。

  陈砚舟以为他要自尽,立刻冲上前。

  结果匕首在离心脏一寸的地方停下。

  刀尖挑开了衬衫第二颗扣子。

  里面贴着一张纸条,用透明胶粘在内衬上。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的:

  “别信地下之声,龙脉会骗人。”

  陈砚舟盯着那行字,手一点点攥紧。

  这是母亲的笔迹。他不会认错。

  可没等他伸手去拿,师兄迅速合上衣服,匕首收回袖中。

  “够了。”他说,“我说的已经太多。”

  “你到底站在哪一边?”苏怀镜厉声问。

  师兄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陈砚舟,眼神复杂:“我没站边。我只是执行命令的人。就像你们,也是被推着走的棋子。”

  “那你为什么拦我们?”

  “因为上面不让皇帝死。”

  “谁上面?”

  “活着的人管不了的事。”

  他说完,往后退了一步。

  脚踩在裂缝边缘,却没有坠落。红雾在他脚下聚成一层薄垫,托着他。

  陈砚舟忽然明白。

  这不是普通的清武司走狗。他是被特别安排的守门人,专门等着这一刻出现。

  “你还想做什么?”他问。

  师兄沉默几秒,忽然抬起左手,摘下眼镜。

  镜片后面,右眼瞳孔边缘有一圈极细的金纹,像铜钱上的刻痕,一闪即逝。

  “我只能到这里。”他说,“接下来的路,没人能替你走。”

  说完,他转身,走向岩壁阴影处。脚步没发出一点声音。

  陈砚舟想追,可脚下横梁又塌了一截。他踉跄一下,单膝跪地,伞插进石缝才稳住。

  苏怀镜扑过来扶他:“别去!那是陷阱!”

  “他手里有我妈的东西……”

  “可他也杀了那么多人!”

  “但他没对我们动手。”

  “所以他更危险。”

  两人喘着气对视,谁都没动。

  红雾缓缓流动,深渊底部传来低沉震动,像是大地在翻身。

  师兄的身影快要消失在拐角。

  就在他即将彻底隐入黑暗时,忽然停下。

  他没回头,只抬起右手,把那枚翡翠耳钉从匕首上拧了下来。

  然后一抛。

  耳钉划出一道弧线,落在陈砚舟面前的石板上,滴溜溜转了几圈,停住。

  绿光映着红雾,像一滴没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