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亲情友情青禾情-《开心张小六穿越之文君传》

  夜深人静,张开心瞅着月亮发呆。

  右手拇指摩挲着掌心薄茧——那是每日扎马步时,与麻绳绑带摩擦出的硬茧,粗粝得能刮下树皮。

  月光淌在鼻尖,他忽伸手去抓,指尖掠过夜风,攥回满掌凉意。

  “南城老槐树……”他嘟囔着,“这会儿该落槐花了吧?

  半年前和老五躲树后分辣条,班主任的高跟鞋声跟催命符似的,隔三条街都能听见‘哒哒哒’,把我俩吓跑了!”

  爸准在沙发上打鼾,电视播着《开心一刻》;

  妈浇茉莉时准念叨“开心的袜子又塞枕头底下了”。

  他抠着茧子,忽然笑出声,

  妹妹六年级了,上次视频说有男生递情书——嘿,小丫头片子还早恋!

  历史老师的地中海在阳光下是不是更亮了?

  都是这个老顽童,上次讲“人生自古谁无死”,害的我失去知觉,再睁眼就穿越到了这云仙湖。

  摸向后颈疤痕,皮肉外翻的触感仍在——与三师父对练,对方一记“野马分鬃”踹他撞向山石,

  “当时还想,武侠世界真疼啊!”他龇牙,

  “不过也好,穿越来到这里,总算不用被文创班‘疯燕子’追着要签名,

  那姑娘能从教学楼杀到食堂,比陆婉宁的剑还快。”

  说着冲月亮比了个投篮姿势,“科创班没我三分王,篮球赛指定输得裤衩都不剩!

  老五那怂货,没我罩着,又得被小胖堵厕所抢奥利奥……”

  笑声惊飞宿鸟,月光下,少年身影被拉得修长。

  出发沙州前一日,张开心刚在演武场扎完“千斤坠”,裤腿沾着草屑,那是练功房铺的竹席碎末。

  陆婉宁倚廊柱擦剑,剑身“寒铁剑”泛着幽光,她拇指抚过剑脊。

  “大叔——”张开心拖长音绕到身后,“明儿赶路,您老可别拖后腿。”

  陆婉宁手腕骤转,剑尖“噌”地抵住他喉结,剑风割得皮肤发紧:“再叫一次?

  你这张嘴,该治治。”

  剑身反光刺得他眯眼,后退时脚后跟磕到门槛,踉跄半步。

  “女侠饶命!”他抱头蹲地,指缝偷瞄,“不叫大叔叫啥?

  总不能学酸秀才喊‘婉宁妹妹’吧?

  肉麻得能掉鸡皮疙瘩。”

  陆婉宁收剑入鞘,剑鸣清越:“叫婉宁。”

  “婉宁?”张开心蹦起,绕她转圈,“这名字软乎乎的,跟你‘剑出必见血’的脾气不搭。

  不如叫‘陆暴暴’?暴脾气的暴,贴切!”

  话音未落,手腕被她扣住。

  陆婉宁指尖如钳,他痛得龇牙:“疼疼疼!

  您老这心太硬了,比剑还硬!

  我错了我错了——”

  “错哪儿了?”

  “错在……不该低估女侠的武力值!”

  他讨饶,“改叫‘陆大侠’成不?

  江湖救急,明儿路上罩着我,山贼见您准绕路。”

  陆婉宁松手,却在他胳膊上拧了把:“油嘴滑舌。”

  她转身往练武场走,灰衣下摆扫过石阶,带起几片落叶。

  张开心揉着胳膊跟上去,瞥见她耳尖有点红,忽然想起上次被她按在地上时,闻到的那股雨后青竹的淡香,他似乎着迷了。

  “喂,”他追上去,“明儿路上你得罩着我啊,我这三脚猫功夫,遇到山贼可咋办?”

  陆婉宁头也不回:“山贼劫财劫色,你?”

  “财没有,色……更没有。”

  “你太贬低我了!”他毫无羞耻,接着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咱俩这算相濡以沫不?”

  陆婉宁大声说:“你是沫,我是剑。”

  说完,她飞跃而起,离开了!

  小院子里,青禾正蹲在石凳旁侍弄一盆蓝花,花瓣极细!

  张开心凑过去闻,被她用簪子轻轻敲了下额头。

  “又偷跑出来。”

  青禾指尖沾着泥土,却格外干净。

  她把蓝花移到背光处,起身时裙摆扫过张开心的鞋面。

  “我明儿就走了,我舍不得你。”

  他踢着石子,声音蔫蔫的,“去沙州,听说要走两年呢。”

  青禾头也没抬。

  “知道。”

  “你……”他踢石子,“会不会想我?

  我走了,谁给你传昙花粉?”

  刹那间想起,上次传粉时,他把花粉抹得满脸,被陆婉宁笑了三天,称作“黄脸怪”。

  青禾低头整理花剪,忽然笑:“你走后,昙花自会开。”

  “我……”

  张开心语塞,他挠挠头,从怀里掏出个布包:“给你带了糖渍青梅,王记点心铺的;

  还有会喷火的烟花,是你上次说……”

  “我知道。”青禾接过布包,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路上,别跟婉宁吵架。”

  “她才老欺负我呢!”张开心嚷嚷着。

  只见青禾转身去收拾花剪,不再理张开心。

  半晌,她的声音很轻,轻的犹如被风吹散的柳絮,“快回去吧,明早还要赶路。”

  张开心一步三回头,失望地走了,太伤心了,都要分别了,青禾一句安慰的话也没说,更没有任何礼物。

  走到院门口,忍不住又望了眼,

  只见青禾正对着那盆蓝花说话,嘴唇微动,却听不清字句。

  回到云仙大院时,陆婉宁正坐他屋檐擦剑。

  月光将她影子投在窗纸,剑尖反光晃眼。

  “喂!”他扬手,“男女授受不亲,你坐我屋檐算咋回事?”

  陆婉宁纵身跃下,灰衣如羽:“大师父让送夜行衣。”

  扔包袱给他,转身又补:“明早辰时三刻出发,别迟到!

  兵贵神速,你磨蹭的性子,得改。”

  “知道了知道了,陆大侠!”他接住包袱,触手冰凉。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咚——咚——”,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明天,就要踏上未知的旅途了。

  南城的老槐树,科创班的兄弟们,还有青禾姐姐这谜一样的笑容……

  他甩甩头,把这些念头都甩出去。

  “先不想了,”他嘀咕着准备解开包袱,“看看这夜行衣啥样,可别是灰扑扑的,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