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暗中修炼凝真形-《吞天金瞳:从石猴到齐天大圣》

  他站起身,膝盖一弯,像是被阵纹压得腿软,身子晃了半步,手扶了扶石台边缘。

  没人多看一眼。

  讲道散了,弟子们低头收拾心神,一个个退场,脚步轻得像怕惊了山气。

  菩提祖师也没再开口,袖子一收,竹简合拢,青袍不动,人已隐入云雾。

  孙悟空低着头,跟着人流往外走,背上的金箍棒温着,贴肉不烫,像块老铁贴着脊梁。

  可他知道不对。

  刚才那一丝雷行法则被抽走时,金瞳自己动的。

  不是他下令,是它想吃。

  火脉还在跳,不是躁动,是馋。

  他走得很慢,故意落在最后,等人群散尽,山道空了,风一吹,落叶打旋,他猛地拐进岔路,脚尖一点断崖边的枯藤,身子一滑,顺着一道崩裂的灵脉旧道往下坠。

  这路早就废了。

  当年试炼弟子闯关,炸了地脉,震塌山脊,留下这条裂谷,阴气沉,神识探不进,连阵纹都懒得补。

  正合适。

  他落到底,踩在碎石上,没出声,反手抽出金箍棒,往地上一插。

  “嗡——”

  地火从棒尖窜出,贴着石缝游走,一圈圈红纹亮起,结成半球形的罩子,把他围在中间。

  火光不往外泄,只在罩内流转,像一层皮,裹住气息。

  他盘腿坐下,眼皮一合。

  体内,混沌海翻了。

  五道残缺法则在火脉周围乱撞——水行的寒气像冰针,风行的锐劲如刀片,土行的重压似山影,雷行的炸裂感像火药桶滚在脑门,木行的生机最怪,绿丝乱窜,缠着火脉要扎根。

  火是他的主脉,可现在压不住了。

  这些法则不是死的,是活渣,吞进来没炼化,全在反咬。

  他牙关一咬,金瞳第七环星图缓缓转开。

  不是抽,是捞。

  一缕混沌真气探进瞳中,像钩子,把那道水行寒气勾了出来。

  寒气一离混沌海,他全身毛孔一紧,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不管,神识沉进去,火脉为炉,真气为风箱,呼地一吹。

  “嗤——”

  寒气化雾,被火一烤,蒸成水汽,顺着经脉往下,沉进丹田。

  七重混沌相,第一层,咔地一声,凝实了。

  他没停,再捞风行锐劲。

  风一出,耳畔似有千刃刮骨,他太阳穴突突跳,嘴角抽了一下。

  火脉再燃,风被卷进炉膛,烧得“噼啪”响,碎成气流,融进火中。

  第二层混沌相,凝。

  土行重压最难熬,像五脏六腑被压进石磨,他胸口闷得想吐,可咬着牙,硬是把土劲抽出来,扔进火里。

  火苗一矮,随即暴涨。

  第三层,凝。

  雷行炸裂最凶,刚一离海,他脑仁“轰”地炸开,眼前闪白光,耳朵嗡鸣,差点睁眼。

  他双手掐膝,指甲抠进肉里,硬撑着不松神识。

  火脉猛吸一口气,把雷劲吞进去,炼。

  不是烧,是锻。

  一锤一锤,把炸劲捶成丝,缠进火脉筋骨。

  第四层,凝。

  最后是木行生机。

  绿丝一动,火脉竟自己颤了下,像闻到肉的狼。

  他心头一跳。

  这道不一样。

  别的都是外物,这道……像是能补。

  他不敢大意,还是用火炉炼,可火温调低了,慢慢煨。

  绿丝化液,顺火脉游走一圈,最后沉进丹田底部,像撒了颗种子。

  第五层混沌相,凝。

  他喘了口气,额上全是汗,混着血丝往下淌。

  不是伤口,是压太狠,毛细血管崩了。

  可他顾不上。

  金瞳还在转,第七环星图比刚才深了一圈,纹路更密,像刻进去了新道。

  他刚想收功,忽然——

  金瞳一颤。

  不是他动的。

  是它自己,猛地一缩,瞳孔深处星图逆旋半圈,直勾勾盯向山谷东侧。

  那边有棵老槐树,枯了,皮裂,枝干歪斜,可树根底下,埋着一丝乙木精气,微弱得几乎探不到。

  可金瞳锁住了。

  它想吞。

  他猛地咬牙,獠牙“咔”地一震,一股铁腥味在嘴里炸开。

  不是咬破嘴,是牙根发烫,像有电流窜上来。

  他抬手,一掌拍在自己左眼。

  不是打,是压。

  混沌真气倒灌进去,像往井里扔石头,把那股吞噬欲砸沉。

  “我说了算。”

  他低吼,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铁,“你想吃,得我准。”

  金瞳震了三下,像野兽被链子勒住脖子,最后,缓缓平了。

  他松手,掌心发麻。

  睁开眼,眸子里火纹退了,只剩金光沉底。

  他低头看手,五指一张一合,体内五层混沌相稳稳压着,火脉带着五行残渣炼出的劲,像新铸的刀,没出鞘,已透锋。

  还不够。

  六层、七层还虚着,金瞳星图也才半成,吞得越多,越难控。

  今天能压住,明天未必。

  他抬头,看天。

  月在云后,光漏下来,照在金箍棒上,红纹一闪。

  他伸手,把棒拔出来,往身前一横。

  棒身温着,像有心跳。

  他一只手按在棒上,另一只手贴自己眉心。

  混沌真气从指尖渗出,不是往外放,是往里引。

  把刚炼化的五行之力,一点点沉进金瞳星图底部,像给锁链加锚。

  星图转得慢了,可更稳了。

  他闭眼,再入内视。

  火脉居中,四周五道残渣已化成丝,绕着转,像星环。

  他心念一动,神识探向金瞳第七环。

  不是抽,不是吞,是——

  调。

  一缕极细的火丝从火脉射出,勾住星图边缘,轻轻一拨。

  星图转了半圈,停。

  他再拨,又半圈。

  像在试齿轮咬不咬得上。

  试了三遍,终于,火丝与星图某处接上,轻轻一震。

  他猛地睁眼。

  瞳孔深处,一道极细的银线闪了一下,随即隐没。

  是雷行炼出的那股劲,接上了。

  他咧嘴,獠牙沾血,笑了一下。

  “行了。”

  他站起身,金箍棒收回背后,火罩熄了,山谷重归黑暗。

  风穿谷,吹得碎石滚了两下。

  他没动,盯着那棵枯槐。

  刚才金瞳想吞乙木,说明它在长。

  长到能自己找食。

  他不能让它先开口。

  得他先动。

  他抬脚,往谷口走。

  一步,两步。

  忽然停。

  他低头,看自己影子。

  月光斜照,影子拉得老长,可影子的头,比他大一圈,轮廓……有点不像猴。

  像某种更老的东西。

  他盯着看了两息。

  然后抬脚,踩了上去。

  影子碎了。

  他继续走,脚步没变,背挺得直。

  风还在吹,可他不再压着步子。

  该藏的时候藏,该动的时候,也该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