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刑天残像,残缺记忆-《吞天金瞳:从石猴到齐天大圣》

  悟空十指扣住眼眶,指尖压得发白。

  血从眼角往下淌,滑过颧骨,滴在锁子甲上,砸出一小片暗红。

  他没擦,也不动,就维持这个姿势,把所有力气都用在控制金瞳上。

  刚才那一丝“非生非死”的念头钻进识海,像根刺扎在脑子里,不拔出来,什么都做不了。

  功德金光在他体内转了一圈,顺着经脉往上冲,直奔眉心。

  那股冰冷的东西被逼到角落,缠成一团,还在挣扎,但已经被金光裹紧了。

  他咬牙:“这点玩意儿也想乱我神志?当年雷劫劈头时我都睁着眼!”

  话一出口,嘴边就溢出血来。

  但他笑了,笑得很野,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狠劲。

  金瞳开始往回收东西。

  不是吞,是炼。

  把之前吃进去的所有碎片——幽冥通道的法则、假冥河的波动、镜中幻影的气息——全都翻出来,堆在瞳核中央。

  混沌星图在眼里飞速旋转,像磨盘一样碾压这些杂乱信息。

  脑袋胀得快要裂开。

  可他知道不能停。

  要是现在松手,前面所有努力都白费。

  刑天那一指,不是随便点的。

  答案确实在他眼里,但他得自己挖出来。

  猛地一沉气,金瞳赤光暴涨,眼眶周围裂开细纹,血流得更快了。

  就在这一瞬,脑中轰地炸开一幅画面。

  断崖。

  没有天,也没有地,只有一块悬空的巨石,边缘崩碎,不断往下掉渣。

  一个无头的身影站在上面,背对着镜头,双手握着一把巨斧。

  他脚下踩着铁链,每一节都刻着“禁”字,和刚才镜中残像脖子上的那条一模一样。

  风很大,吹得他身上破布猎猎作响。

  但他不动,像山一样稳。

  然后他抬手,斧头高举过肩。

  下一秒,狠狠劈下!

  天地震动,锁链崩断,火星四溅。

  可裂缝里立刻垂下新的链子,比之前的更粗,更多,缠上来把他重新压住。

  他又挥了一次。

  再断。

  再压。

  第三次,第四次……直到整座断崖都在摇晃,碎石如雨落下。

  最后一次,他停下动作,缓缓扭身。

  虽然没有脸,但悟空清楚感觉到,那双空洞的位置,正盯着自己。

  目光穿过了时间,穿过了空间,甚至穿过了金瞳本身。

  那一眼,像是等了很久。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

  悟空喘了口气,鼻孔喷出两道血线。

  他靠着金箍棒撑住身体,膝盖微微发抖,但嘴角还是翘着。

  “原来如此。”

  他低声说,“你不是要我替你报仇。”

  “你是要我走你没走完的路。”

  话音刚落,镜面又动了。

  那道从上到下裂开的缝隙,红光一闪,残像的身影再次浮现。

  这次比之前淡了许多,轮廓都有些模糊。

  那只手又抬了起来,还是指向他的左眼。

  动作缓慢,却很坚定。

  接着,整个身影开始消散,像风吹沙一样,一点点变薄,最后只剩下一个手势凝在空中。

  红光从裂缝里延伸出来,飘在半空,弯成一道弧线,轻轻落在他胸口,贴着心脏的位置。

  那光不烫,也不冷,只是稳稳地停在那里,微微跳动,像在呼应心跳。

  悟空低头看着它,没说话。

  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邀请,也不是请求,是一种确认。

  确认他已经看懂了前因,接下来该做什么,对方已经无法再说更多。

  他伸手摸了摸心口的光,指尖刚碰上去,那束红光就缩了一下,像是有意识。

  “你要我进去?”

  他问。

  没回应。

  可那光还在跳,一下,又一下。

  他抬头看向镜子。

  裂缝还在,里面透出的红光更深了,像是另一侧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他没动。

  不是不敢,是不能。

  他知道一旦踏进去,就再也没回头路。

  这里面藏着什么,是生是死,谁都不知道。

  但他也知道,这条路迟早要走。

  当年花果山破石而出,他就没想过回头。

  大闹天宫时满天神佛拦他,他也照闯不误。

  现在站在这里,不过是又一道门而已。

  他把金箍棒提起来,横在身前,掌心贴紧杆身。

  熟悉的金属质感传回来,让他脑子清醒了些。

  “你说答案在我眼里。”

  他盯着镜中裂缝,“可你没说,这答案会把我变成什么样。”

  风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通道深处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石头在摩擦,又像是某种结构开始松动。

  他没理会。

  只是抬起手,抹了把脸上的血,甩在地上。

  然后深吸一口气,双目微眯,金瞳再度亮起。

  这一次,不是为了防御,也不是为了吞噬。

  是为了记住。

  记住刚才看到的画面,记住那把斧头劈下的轨迹,记住那双穿透万古的眼睛。

  他不知道刑天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何被镇压。

  但他知道,那个无头战神等的人,就是他。

  否则不会隔着时空,把手指向他的眼睛。

  红光仍在心口跳动。

  每一次闪烁,都让体内某处隐隐发热,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小时候在花果山,有次他追一只火尾狐跑到山背面,发现一块石碑。

  上面没字,摸上去冰凉,可当他靠近时,碑面突然泛起波纹,映出一个无头人影。

  当时他不懂,还伸手去碰,结果整个人被弹飞出去,躺了三天才醒。

  醒来后,那块碑不见了,谁都不记得有这么个地方。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不是梦。

  现在想来,那或许就是第一道门。

  而今天,第二道门开了。

  他握紧棒子,喉咙动了动。

  “你要我进去。”

  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低了些,“可你得告诉我,里面有没有出口?”

  没人回答。

  红光依旧贴在心口,跳得平稳。

  他冷笑一声:“不说是吧?那就当我没问。”

  他往后退了半步,脚跟踩在骨阶边缘。

  骨头发出轻微的咔声,像是承受不住压力。

  通道深处的响动变大了。

  不再是摩擦,而是断裂。

  一块接一块的骨片从墙上剥落,砸在地上,碎成粉末。

  他没回头看。

  只盯着镜子,盯着那道裂缝,盯着那束红光。

  他知道时间不多了。

  这地方撑不了太久。

  要么现在走,要么等塌了被活埋。

  他抬起左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那里有一道旧伤疤,是当年啃断蟠桃根时留下的。

  很深,到现在都没好全。

  他忽然笑了。

  “老子从出生那天起,就没怕过关门。”

  话音落下,他往前迈了一步。

  脚掌落地时,骨阶震了一下,裂缝瞬间蔓延到三尺外。

  红光猛地一跳,像是在催促。

  他没再说话,只是把金箍棒扛回肩上,双目金光流转,死死盯住镜中裂缝。

  心口那束光,还在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