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冰刃终焉·共工图腾裂苍穹-《吞天金瞳:从石猴到齐天大圣》

  他一只脚跨进裂缝,另一只脚还踩在三十三重天的焦土上。

  热浪扑面,硫磺味混着铁锈气直冲鼻腔。

  归墟深渊张开大口,岩浆翻滚,黑焰升腾,那颗沉在海底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像是在等他。

  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他知道是杨戬落地的声音。

  他没回头。

  也不能回头。

  有些事必须一个人做,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

  他掌心向下压,裂缝又被撑大了一圈。

  通道稳定了,但还不够宽。

  天道的规则还在拉扯,像有无数只手从四面八方拽着这道口子,想把它合上。

  他闭眼。

  金瞳深处的星图缓缓转动,刑天终焉之刃的残力、盘古真形的余韵、金刚琢裂痕里的暗金液体,全被他引向脊椎底部的混沌核心。

  那里像一口井,把所有力量吞进去,又一点点提上来。

  护腕开始发烫。

  冰晶铠甲顺着经脉往回流,贴着皮肤爬行,最终汇入背后的斩道刃。

  “嗡——”

  刀身猛地一震,发出低鸣。

  他睁眼时,左臂护腕炸成碎片,寒气四散。

  斩道刃的刃面不再只是闪现画面,而是完整浮现出共工撞山的全过程——巨神立于大地尽头,双手托起万丈玄冰柱,怒吼一声,狠狠撞向苍天支柱。

  天塌了。

  地陷了。

  江河倒流,星辰坠落。

  整幅图腾在刀身上流转,如同活了过来。

  他握紧刀柄,寒气顺着手臂蔓延到肩头,又钻进胸口。

  十万里虚空瞬间结霜,连归墟喷出的岩浆都被冻住三层,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这不是普通的冷。

  这是终结的前兆。

  他抬起刀,对准头顶那片交织的光网。

  那是佛光锁链,缠着如来的封印、鸿钧的残念、众生的执念。

  它们不是实体,却比钢铁更硬。

  每一根链子都连着一个名字,一个命运,一段被天道写死的故事。

  普通攻击破不开。

  但他不是普通人。

  他是孙悟空。

  他记得菩提祖师教他第一招时说的话:“力不够,就用巧。”

  现在他懂了。

  巧不在招式,而在心。

  他低声说:“我不是棋子,也不做执棋人。”

  话音落下,体内混沌核心猛地一颤,仿佛有什么东西落定了。

  他双手握刀,跃身而起,刀尖朝下,将共工图腾的力量压缩到极致,凝聚在一点。

  下一刻,刀锋劈出。

  弧光横贯天地,像一道撕裂夜幕的闪电。

  刀过之处,第一道金链断裂。

  那是太上老君的丹火链,缠着炼丹炉的烙印。

  断开瞬间,一股青烟升起,隐约传出老君轻叹一声,随即消散。

  第二道是接引的功德莲链,金光刺目,带着诵经声。刀锋扫过,莲花凋零,化作灰烬飘落。

  第三道是王母的蟠桃根脉,深埋天庭命格之中。

  它挣扎了一下,发出枯枝折断的声响,然后碎成粉末。

  一道接一道。

  每断一根,天地就震一次。

  第九道是最粗的一根,缠着五指山的影子,上面布满符咒,全是镇压他的印记。

  它最顽固,死死扣在空间节点上,不肯松手。

  他停顿了一下。

  想起了五百年前。

  那天他被压在山下,抬头看天,云不动,风不响,只有雷声一遍遍砸下来。

  那时他以为自己输了。

  可现在他知道了。

  输赢从来不是别人定的。

  是他自己砍出来的。

  他吐出一口气,再次发力。

  刀光暴涨。

  “咔!”

  最后一道链子断了。

  整座五指山剧烈晃动,表面裂纹迅速扩散,像干涸的河床。

  山顶的符咒一个个熄灭,最后只剩下一个空壳。

  天道的最后一根维系之链,断了。

  世界突然安静。

  不是风停了,也不是声音没了。

  是法则停了。

  时间不动,空气不流,连火焰都凝固在半空。

  整个洪荒陷入一片死寂,像是天地忘了该怎么运行。

  他知道这是什么。

  胜利后的空白。

  如果没人填补,宇宙会塌。

  他稳住身形,落在断裂的空间边缘,右脚踩着三十三重天的残骸,左脚悬在归墟之上。

  他把斩道刃插进地面,刀柄朝天。

  刀身还在震动。

  共工图腾的力量顺着刀刃扩散,化作亿万道冰蓝色纹路,向四周蔓延。

  那些纹路像血管一样扎进虚空,又连接上远处的山脉、星轨、地脉。

  大地开始回应。

  先是轻微震动,接着是轰鸣。

  从九幽深处,传来一声古老的吟唱。

  刑天战歌。

  不再是碎片,不再是回音。

  是完整的篇章,一句接一句,响彻洪荒。

  每一个音节都和生灵的心跳同步。

  天上星斗移位,地下江河改道,东海龙宫的水晶柱无风自裂,西牛贺洲的佛塔一座接一座倒塌。

  归墟海眼彻底打开。

  黑洞扩大,漩涡旋转,黑焰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天穹。

  他站在风暴中心,金瞳映着苍穹裂痕,嘴角扬起。

  “该结束了。”

  他伸手去拔刀。

  指尖刚碰到刀柄,异变突生。

  插在地上的斩道刃突然剧烈震动,冰蓝色纹路全部回缩,重新涌入刀身。

  刀面的画面变了。

  不再是共工撞山。

  是一尊巨神背对天地,手持巨斧,正要转身。

  那身影他认得。

  刑天。

  可还不等他反应,刀身猛然弹起,自行浮空,刀尖指向北方。

  他顺着方向看去。

  三十三重天的尽头,一道微弱的光点正在靠近。

  很小。

  很慢。

  但带着某种无法忽视的重量。

  他眯起眼。

  那不是敌人。

  也不是朋友。

  是某种……本不该存在的东西。

  他抬手,准备接刀。

  斩道刃却在空中顿住。

  刀柄微微颤抖,像是在抗拒。

  他皱眉。

  再一次伸手。

  这次刀身轻轻一震,终于落进掌心。

  入手刹那,一股冰冷的讯息冲进脑海。

  画面一闪而过——

  一片雪原。

  一座断庙。

  庙前跪着一个人,披着破旧袈裟,背对着镜头。

  他面前摆着一双草鞋,鞋尖朝外,像是刚脱下。

  庙门半开,里面黑漆漆的,只有一盏油灯摇曳。

  灯光照出墙上一行字:

  “你若归来,不必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