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金箍棒现熔地火-《吞天金瞳:从石猴到齐天大圣》

  山风割脸,披挂猎猎,他脚尖一点,从老石台跃下,落地时右臂光丝一颤,第七重混沌相的裂口已合了八成。

  火在经脉里走得很稳,像一条刚驯服的龙。

  他没回洞府,也没去静修,反而朝着三星洞演武场的方向去了。

  那边锣鼓响得正急,一帮弟子在比试。

  他来得正好。

  棒还插在背后,贴着脊梁,温温的,像是睡着了。

  可他知道,它没睡,它在等。

  等他动手。

  演武场设在半山腰,青石铺地,阵纹刻得密,专为压制法器波动。

  四周站满了弟子,三五成群,指指点点。

  比试的两人正在交手,一个使剑,一个舞锤,招式花哨,力道不足,地脉纹都没震一下。

  孙悟空站在场外,没出声。

  有人看见他,愣了一下,随即低语起来。

  “那不是昨夜从熔炉出来的?听说差点烧成灰。”

  “嘘,别提熔炉,你没见他眼底还有红丝?那是火毒没清。”

  孙悟空咧了咧嘴,没反驳。

  他往前走了一步。

  脚刚落,地面就轻轻一抖。

  不是他踩的。

  是棒。

  棒感应到了地下的火脉,微微震了一下,像是嗅到了肉香的狼。

  场中比试的两人动作一顿,剑与锤同时偏了半寸。

  他们没察觉,但阵台边执符的监考弟子脸色变了。

  “地脉……动了?”

  话音未落,孙悟空已跨入场中。

  “我来试两招。”

  声音不高,却压住了全场锣鼓。

  没人拦他。

  也没人敢拦。

  上一场刚结束,这一场还没定人。

  按规矩,谁先上,谁试手。

  他站定,棒仍背着,只伸出右手,朝对面一勾。

  “来。”

  对面是个使长枪的,脸色发白,握枪的手抖了半息,终究没退。

  枪尖一抖,直取咽喉。

  快,狠,带风雷声。

  寻常人得退三步。

  孙悟空没动。

  就在枪尖距喉前三寸,他右手一翻,两指夹住枪杆,轻轻一拧。

  咔。

  枪头炸成铁屑,飞灰落地。

  长枪弟子僵在原地,脸色由白转青。

  全场静了两息。

  然后有人笑出声:“花架子,打个蚊子都费劲。”

  笑声刚起,孙悟空忽然抬脚,棒从背后滑出,轻轻一顿。

  咚。

  不是重击,只是点地。

  可地面像被烫了一样,猛地一拱,一圈赤红裂纹从棒尖炸开,蛛网般蔓延三丈。

  地火!

  有人惊叫。

  那火不是喷,是渗,从石缝里钻出来,像血一样红,热浪扑脸,逼得前排弟子连退五步。

  阵台上的符纸“啪”地自燃,化成灰。

  “他动了地脉!”

  “不可能!这阵能锁九成火气,他怎么——”

  话没说完,孙悟空已收棒。

  火也收了。

  地面裂纹还在,红光渐暗,像刚熄的炭。

  他看也没看那些人,只对刚才使枪的弟子说:“你枪太直,一折就断。”

  那人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孙悟空转身要走。

  就在这时,他后颈汗毛一炸。

  不是杀意,是阴劲。

  有人在阵下动了手脚。

  他猛地回头,目光扫过阵台边缘。

  一块青石砖微微错位,底下透出一丝黑气,正顺着阵纹往中央爬。

  是禁术。

  借地脉火气扰乱比试者神识,让人失招、自伤,甚至爆体。

  小手段,阴毒。

  但——

  他嘴角一扬。

  正好。

  他大步走回场心,棒尖朝地,缓缓下压。

  这一次,他闭上了眼。

  金瞳在眼皮底下转动,第七环星图无声逆旋,混沌吸力从瞳底涌出,像一张无形的大口,对着整片地底火脉,狠狠一吸。

  方圆十丈的地火脉动,瞬间停滞。

  下一瞬,所有火气被抽离地脉,顺着棒身灌入。

  棒身龟裂纹暴涨赤光,像活了过来。

  他睁眼。

  金瞳深处,火纹如龙盘绕。

  棒起。

  无声无息。

  落。

  轰——!

  赤光炸开,如日初升,刺得所有人闭眼。

  再睁眼时,地面已不是青石。

  是琉璃。

  黑金色的熔岩铺了三丈,像倒了一池铁水,还在缓缓流动。

  中央一道深槽,宽三尺,深不见底,边缘光滑如镜,像是被天刀劈过。

  棒影。

  那是棒落时留下的痕迹。

  场中十人,全被余波掀翻,滚出五步,衣角焦卷,却无人受伤。

  那个动阵脚的弟子瘫坐在地,脸色惨白,手还按在阵符上,可符已碎,黑气被熔成一缕青烟,散了。

  全场死寂。

  没人说话,没人动。

  监考弟子手里的玉牌“啪”地裂了半边,他都没察觉。

  孙悟空站在熔痕边缘,棒已收回背后,光丝顺着脊背沉入皮下。

  他脸上没笑,也没怒。

  像什么都没发生。

  可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

  他没看任何人,转身就走。

  披挂鼓动,脚步沉稳。

  所过之处,余火自熄,熔岩凝固,地面恢复青石模样,仿佛刚才那一击,只是幻觉。

  可那道黑金槽还在。

  深,直,烫手。

  十步外,一个弟子伸手去摸那槽边。

  指尖刚触,猛地缩回,掌心一片焦黑。

  他抬头,看着孙悟空的背影,声音发颤:“那……那不是法器……”

  旁边人问:“是什么?”

  “是活的。”

  “什么活的?”

  “火……认它为主。”

  这话没人接。

  因为没人知道怎么接。

  孙悟空走出演武场,风从山口灌进来,吹得披挂猎猎作响。

  他抬手,摸了摸背后棒身。

  温的。

  棒心深处,那道被他抽离的结构脉络还在,静静躺着,像一颗没醒的种子。

  他知道,这棒不止是火。

  它是钥匙。

  开什么?

  他不知道。

  也不急。

  现在他只知道一件事——

  这山,这地,这火。

  他能叫它起,也能叫它灭。

  他往前走,脚步未停。

  身后,熔痕深处,最后一丝赤光缓缓熄灭。

  但就在光灭的刹那,那黑金槽底,一道极细的红线,悄然游动了一下。

  像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