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面具下的真面容2-《阴阳风水师之我用哭丧棒镇乾坤》

  货轮甲板在夜风中微微震颤,仿佛整艘船都在呼吸。铜人铭文的光已经暗淡下来,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仍未散去。陈清雪的右手还握着开山刀,刀锋上残留着刚才斩断地下脉络时溅起的黑水,泛着诡异的微光。

  “他不是死了。”冉光荣低声说,“是被钉在这条时间线上。”

  刘淑雅站在一旁,指尖还在隐隐作痛。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皮肤下似乎有细密的纹路在游走,像是某种古老的印记正在苏醒。她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彭涵汐翻着手中的笔记,眉头越皱越紧:“‘命引者’……这不是术法,是系统。”

  “什么意思?”陈清雪转头看向她。

  “就像是一套程序。”彭涵汐的声音有些发涩,“黎波不是个体,他是容器。夜航船用他来维系时间线,确保所有事件按照既定轨迹推进。”

  “所以我们的每一步都被安排好了?”冉光荣冷笑一声,将三枚乾隆通宝重新捏回掌心,“那这盘棋,到底是谁下的?”

  没人回答。

  货轮深处又传来鼓声,低沉、规律,像心跳,又像倒计时。

  “底舱。”陈清雪道,“去看看。”

  底舱入口藏在甲板夹缝之间,像是被人刻意遮掩。冉光荣蹲下身,伸手摸了摸那块木板边缘,发现上面刻着一圈模糊的符文。他眯起眼,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小瓶朱砂,在符文缝隙间轻轻涂抹,片刻后,一个扭曲的“鬼”字浮现出来。

  “这是傀儡门的手法。”他轻声道,“封魂阵。”

  “你认识?”彭涵汐问。

  “我师父当年就死在这种阵法里。”冉光荣语气平静,“他们把人的魂魄锁进器物,再借器物之口说话。”

  刘淑雅突然开口:“刚才……我看到了一段记忆。有人在敲鼓,声音很熟。”

  “龚长兴?”陈清雪眼神一凝。

  “不,是他那个干儿子。”刘淑雅摇头,“他已经死了,可他的鼓还在响。”

  彭涵汐翻开笔记,迅速翻到一页:“1987年,津门码头曾发生过一起灵异事件。一名戏班鼓手离奇死亡,尸体失踪,警方只找到一面沾满血渍的鼓——后来才知道,那是傀儡门的‘往生鼓’。”

  “也就是说……”陈清雪握紧刀柄,“我们现在正站在一头活尸的心脏上。”

  “不止。”冉光荣站起身,指着脚下的一处裂痕,“你们看这个。”

  众人围拢过来,只见裂缝中渗出一丝暗红色液体,顺着甲板缝隙缓缓流淌。刘淑雅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蘸了一点,放入口中。

  瞬间,一股腐烂与血腥交织的味道冲入鼻腔,她的瞳孔猛地收缩。

  画面闪现:昏黄的灯光下,一个少年坐在鼓前,赤裸的上身布满符文。他闭着眼睛,双手缓慢而有力地敲击鼓面,每一次落锤,都像是在召唤某种沉睡的存在。

  “他在等我们。”刘淑雅喃喃道,“他知道我们会来。”

  “谁?”冉光荣问。

  “庹亿帆。”她抬起头,眼角血纹隐隐发烫,“他在利用这些亡魂制造共鸣,让我们的记忆变得模糊。”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那就别让他得逞。”陈清雪率先迈步,一脚踢开了底舱的门。

  底舱内漆黑一片,只有几缕月光透过高处的气窗洒进来,映出一层薄雾般的尘埃。鼓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节奏越来越快,像是催促,又像是警告。

  “小心脚下。”冉光荣提醒。

  众人缓步前行,脚下的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忽然,一阵冷风吹过,卷起角落里一堆破旧的麻布。布料飘起的瞬间,露出一张人脸——准确来说,是一张皮。

  “人皮鼓。”彭涵汐倒吸一口凉气。

  那张皮被绷在一个巨大的木框上,表面布满了干涸的血管纹路。鼓槌悬在旁边,仿佛随时会自行落下。

  “这就是龚长兴的干儿子。”刘淑雅轻声道,“他变成了鼓。”

  鼓面忽然震动了一下,像是回应她的言语。

  “别碰它!”陈清雪喝止正要上前的冉光荣。

  但已经迟了。

  冉光荣的手指刚触碰到鼓槌,整个人猛地一震,眼中闪过一道金光。他踉跄后退几步,额头冒出冷汗,嘴里喃喃自语:“不对……这不是假的……这是我父亲的脸……”

  “什么?”陈清雪瞪大眼。

  “这张脸……”冉光荣声音颤抖,“是我父亲年轻时候的样子。”

  空气骤然降温。

  “他不是模仿我们。”彭涵汐忽然意识到什么,“他是在……还原我们。”

  “什么意思?”刘淑雅问。

  “庹亿帆不是在复制我们的记忆。”彭涵汐快速翻动笔记,“他是在提取我们生命中最关键的部分,然后……重造。”

  “所以他需要归位者。”陈清雪咬牙道,“他要用我们,拼出一个完整的世界。”

  鼓声戛然而止。

  整个底舱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下一秒,鼓面上的血管纹路开始蠕动,像一条条活蛇般扭动。紧接着,一个声音从鼓中传出,沙哑而熟悉:

  “欢迎回家。”

  冉光荣猛地抬头,瞳孔剧烈收缩。

  鼓面上,浮现出一张脸。

  是他自己的脸。

  但那双眼睛……空洞无神,嘴角却带着笑。

  “这不可能……”冉光荣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一根铁柱。

  “这不是你的脸。”陈清雪抓住他的肩膀,“是他的复制品。”

  “可他为什么会有我的记忆?”冉光荣声音发颤,“刚才那一瞬间,我看到的是我小时候的画面……我在哭,我母亲抱着我……”

  “所以他知道你最怕什么。”彭涵汐冷静分析,“他知道怎么让你崩溃。”

  鼓面继续变化,那张脸逐渐变成陈清雪的模样,接着是刘淑雅、彭涵汐……

  “他在测试我们。”陈清雪冷冷道,“看看谁最容易动摇。”

  “那我们就别让他得逞。”刘淑雅咬破嘴唇,一抹血珠滴落在鼓面上,瞬间激起一圈涟漪。

  鼓面剧烈震颤,随即“啪”的一声爆裂开来,化作一团灰烬。

  底舱再次恢复黑暗。

  但鼓声……依旧在远处回响。

  “他还在。”陈清雪低声道。

  “而且……”冉光荣慢慢站直身子,手中哭丧棒上的刻痕微微发光,“他知道我们来了。”

  货轮外,江风呼啸,乌鸦掠过桅杆,发出嘶哑的啼叫。

  远处海面泛起微光,隐约可见一座废弃建筑的轮廓。

  妖楼,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