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刹停祭尸路-《阴阳风水师之我用哭丧棒镇乾坤》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铁轨尽头传来汽笛呜咽。

  那声音不像是从现实中传来,更像是从某种古老的记忆里渗出,带着铁锈与腐肉的气味。陈清雪站在断口处,右手还握着开山刀,刀锋上残留着黑渍,像是某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污秽。

  “不是幻觉。”冉光荣蹲下身,用哭丧棒轻轻敲了敲铁轨。棒头刻着的符文微微发亮,像是回应着地底深处的什么东西。

  刘淑雅靠在一根歪斜的电线杆旁,嘴角还挂着铁锈味的黑血。她舔了舔牙缝,眼神有些涣散,“我看到了……鲛人,它们穿着军装,站在车厢门口,像是列车员。”

  “别说了。”陈清雪低声打断。她知道刘淑雅不是在胡言乱语,而是又进入了某种记忆残片。但她不想听,至少现在不想。

  “可他们看着我笑了。”刘淑雅咧嘴一笑,嘴角裂得更深,“像是……认得我。”

  冉光荣站起身,扫了她一眼,没说话。他能感觉到她体内的七魄正在躁动,像被什么东西唤醒。他低头看向脚下的铁轨,混凝土缝隙里渗出一缕缕灰雾,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魂。

  “这底下,埋着东西。”他说。

  “你确定不是你脑子里有东西?”刘淑雅嗤笑。

  “闭嘴。”陈清雪抬手制止她,“我们没时间吵。”

  她握紧开山刀,刀柄上的符文开始发烫。她能感觉到铁轨下面藏着的不只是混凝土和枕木,还有某种更为古老的东西——像是秦直道的残骸,又像是某种仪式的遗迹。

  “砍下去。”冉光荣说。

  “你疯了?”刘淑雅瞪大眼。

  “这是唯一能切断阴阳交汇的方式。”冉光荣语气平静,“不然我们会被困在时间夹缝里。”

  陈清雪没有犹豫,她深吸一口气,举起开山刀,猛地劈下。

  刀锋切入铁轨的瞬间,空气像是被撕裂,一道刺眼的红光从裂缝中迸出。紧接着,铁轨开始扭曲,像是被无形的手拧成麻花。一股阴冷的风从裂缝中吹出,带着腐朽与潮湿的气息。

  “快退!”冉光荣一把拉住刘淑雅往后退。

  陈清雪却没有动。她看着铁轨断裂处缓缓升起一列火车,车身上布满锈迹,车窗里隐约能看到人影。那些人穿着几十年前的制服,有的戴着军帽,有的披着长衫,全都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这是……”她喉咙发紧。

  “1984年的列车。”冉光荣低声道,“他们没走。”

  火车缓缓驶来,车轮与铁轨摩擦的声音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车厢门自动打开,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探出头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欢迎登车。”他的声音沙哑,像是从地下传来。

  刘淑雅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更多黑血。她眼神一变,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竟朝车厢走去。

  “别动!”陈清雪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我……我想看看。”刘淑雅喃喃道,“他们好像在等我。”

  “等你去死?”冉光荣冷笑一声,从怀里摸出一枚乾隆通宝,贴在刘淑雅额头上。

  铜钱一触到她的皮肤,便发出一声尖锐的嗡鸣,像是某种东西被烫伤。刘淑雅猛地一颤,眼神恢复清明。

  “你差点被拉进去。”冉光荣收回铜钱,语气冷淡,“这列火车,不是用来载人的。”

  “是祭品。”陈清雪低声说,“他们不是乘客,是……祭品。”

  她转身看向冉光荣,“你刚才说这底下埋着东西?”

  “嗯。”冉光荣点头,“而且不是普通的埋。”

  他蹲下身,哭丧棒轻轻挑开铁轨下的混凝土。碎石掉落,露出一段泛着青光的木头,木纹中嵌着一些奇怪的金属丝。

  “这是……”他皱眉,“秦直道的材料?”

  “不可能。”陈清雪蹲下来看,“秦直道在陕西。”

  “但这段铁轨,是用它铺的。”冉光荣用棒头轻轻一挑,那根木头竟发出金属般的回响。

  他继续挖开,混凝土下竟然藏着一台老旧的行车电脑,屏幕已经碎裂,但还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图谱。

  “这是……脑波图?”刘淑雅凑近看。

  “不是普通的脑波图。”冉光荣眯起眼,“这是神经毒剂注入时的反应曲线。”

  “谁的?”陈清雪问。

  “不知道。”冉光荣摇头,“但很熟悉。”

  他伸手去触碰屏幕,指尖刚碰到,图谱突然亮起,一串数据飞快滚动。紧接着,屏幕上浮现出一个名字。

  “庹亿帆。”

  空气瞬间凝固。

  “他在用这段铁轨做什么?”刘淑雅低声问。

  “我不知道。”冉光荣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但我知道,这不是第一次。”

  他低头看着那段秦直道遗迹,忽然想起八岁那年,家里那场大火。火光中,有人在念着什么,像是咒语,又像是某种古老的仪式。

  “我们得继续挖。”他说。

  “你疯了?”刘淑雅瞪大眼,“你刚砍开阴阳界,现在又要挖?”

  “因为我知道,下面还有东西。”冉光荣语气坚定,“而且,可能和我有关。”

  陈清雪看着他,没说话。她能感觉到,冉光荣变了。不是情绪上的变化,而是某种更深层的东西,像是记忆的锁被打开了。

  她低头看向那台行车电脑,屏幕上那串数据还在滚动。她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脑波图中,有一段曲线,和她小时候梦里的画面完全一致。

  “我……也认识这段图。”她喃喃道。

  “什么意思?”刘淑雅问。

  “我小时候,梦到过一个地方。”陈清雪声音低沉,“那里有一台机器,有人在往我身体里注入什么东西。”

  她抬头看向冉光荣,“也许,我们早就被卷进来了。”

  铁轨断裂处,那列火车还在缓缓驶来,像是永远停不下来。车轮碾过铁轨的声音,像是某种古老的计时器,在一点点逼近命运的终点。

  “我们得走了。”冉光荣收起哭丧棒,“但得留下点东西。”

  他从乾坤袋里取出一瓶红色液体,倒在铁轨断裂处。液体一落地,便开始冒烟,像是某种封印。

  “这是什么?”陈清雪问。

  “十二种辟邪砂混合的封印剂。”冉光荣说,“至少能撑到天亮。”

  火车的汽笛再次响起,像是在回应他的挑衅。

  “走。”陈清雪率先转身。

  刘淑雅摇晃着跟上,嘴里还带着铁锈味。她回头看了一眼,那列火车已经驶到断口处,车头探出半个身子,像是在等待什么。

  “它不会停。”她低声说。

  “它不需要停。”冉光荣头也不回,“我们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