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血池婴声现瘴气-《阴阳风水师之我用哭丧棒镇乾坤》

  血池边缘的瘴气像蛇信子一样舔舐着空气,冉光荣把哭丧棒插进地面时,木柄上还沾着招魂幡熄灭后留下的灰烬。他左手捏着三枚乾隆通宝,铜钱边沿已经磨得发亮,映出四个人模糊的脸。

  “走。”他说。

  陈清雪没动。

  她还盯着血池中央那张空白的脸。婴儿的模样消失了,可掌心那块玉佩的轮廓还在她脑子里晃着,和记忆里妹妹被拖入海河前攥住的那块一模一样。她咬了下嘴唇,尝到铁锈味,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又陷进去。

  刘淑雅咽了口唾沫,眼角的血纹像是活过来似的,顺着皮肤爬到了耳垂。“瘴气……有点甜。”

  “别吃。”彭涵汐立刻伸手拦住她,“你上次啃符文差点睁不开眼。”

  “这次不一样。”刘淑雅舔了舔嘴角,“这是‘记忆’的味道。”

  她说完就低头咬了一小口瘴气。空气里顿时泛起一层淡紫色的波纹,像是老电视信号不好时的画面。

  “二十年前……迁葬计划。”她喃喃道,“山海关,旧墓群,还有……”

  话没说完,瘴气突然剧烈翻腾起来,像是有人在下面搅动。冉光荣迅速甩出一枚铜钱钉在地面,阵法亮起一道青光,将瘴气压制回去。

  “继续说。”他说。

  刘淑雅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沙哑:“有个名字……李参谋。你们听过吗?”

  空气一下子静了。

  陈清雪瞳孔微缩,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开山刀的刀柄。这个名字她听过——黎波每个月十五都会去乱葬岗祭拜的“不存在的人”。

  “他在哪?”她问。

  “死了。”刘淑雅摇头,“但他的档案……是假的。”

  彭涵汐翻开《河图残卷》,纸页哗啦作响。她用朱砂笔蘸了点自己的血,在空白处画了个解码符。瘴气中的信息开始重组,浮现出一段文字:

  “壬辰年七月十四,夜航船献祭日。

  山海关·海眼·归途。”

  “归途?”她皱眉,“我父亲也写过这个词。”

  冉光荣捡起一块招魂幡的碎片,上面残留着一句话:“命债难偿,唯有归途。”

  “这不是巧合。”他说,“这地方,我们得去一趟。”

  山海关外的风裹着咸腥味,吹得人鼻腔发紧。他们站在一片荒废的老墓区前,墓碑大多歪斜断裂,有的甚至直接倒进了土里,只剩半截刻着字的石柱探出来,像断手。

  “这就是你说的地方?”陈清雪问。

  刘淑雅点头,指尖轻轻划过一座墓碑的裂缝。她的指甲缝里渗出一点黑血,滴在石板上,瞬间被吸收干净。

  “瘴气是从这里出来的。”她说,“但不是自然形成的。”

  “人为?”彭涵汐眯眼。

  “嗯。”刘淑雅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片纸钱,咬了一口。她的舌尖立刻泛起一阵腐烂的气味,紧接着,一段画面涌进脑海:

  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站在墓前,手里拿着一本红皮笔记本。他弯腰掀开棺盖,里面躺着一具穿着民国军装的尸体。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往尸体胸口倒了一些液体。

  尸体的眼睛猛地睁开。

  画面戛然而止。

  “是转生术。”刘淑雅吐掉嘴里的纸屑,脸色发白,“他们在用尸体当容器。”

  “谁?”冉光荣问。

  “我不知道。”她摇头,“但我看到了这个。”

  她伸出手,掌心里多了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人,穿着旗袍,背后站着刚才那个中山装男人。女人的脸……竟和彭涵汐有七分相似。

  彭涵汐接过照片,手指微微发抖。她认出了那个男人——是她父亲年轻时的样子。

  “我母亲……”她喃喃,“原来她也是……”

  “别急。”冉光荣按住她的手腕,“先查清楚这里是干嘛的。”

  他们继续往墓区深处走,直到发现一座特别的坟茔。墓碑上没有名字,只刻着一行字:

  “此身非我,此命非真。”

  彭涵汐蹲下来看那行字,忽然觉得头晕目眩。她扶住墓碑,眼前一花,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你欠的命债,该还了。”

  她猛然回头,什么也没有。

  “你还好吗?”陈清雪问。

  “没事。”她摇头,“只是……有点晕。”

  “你最近太拼了。”陈清雪递给她一瓶水,“休息一下。”

  彭涵汐接过水瓶,拧开喝了一口。她抬头望向远处,天边正有一轮红日缓缓落下,照得整片墓地都染上了血色。

  她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

  “如果有一天你看到‘归途’,记住,那是唯一能救你的路。”

  “归途……到底在哪?”她低声呢喃。

  “找到线索了。”冉光荣指着前方一块塌陷的土层,“看这里。”

  众人围过去,只见塌陷处露出一口半埋的青铜棺。棺盖上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像是一棵倒长的树,根须朝上,枝叶向下。

  “这是……罗刹海市的符号。”彭涵汐皱眉。

  “什么意思?”刘淑雅问。

  “传说中,这棵树连接的是阴阳两界最薄弱的地方。”冉光荣轻声道,“也就是——海眼。”

  “山海关的海眼?”陈清雪眯眼。

  “对。”彭涵汐点头,“而且……它还没死。”

  她伸手触碰棺盖上的图案,指尖刚一接触,一股寒意猛地窜上来,直冲脑门。她整个人晃了一下,眼前再次浮现那句熟悉的诗:

  “命债难偿,唯有归途。”

  与此同时,棺材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松开了。

  “小心!”陈清雪拔出开山刀。

  棺盖缓缓移开,一股浓烈的瘴气喷涌而出,带着腐烂与血腥的气息。冉光荣立刻甩出一枚铜钱钉在地上,布下一个临时避煞阵。

  瘴气散去后,棺内空无一物,唯有一面破碎的铜镜静静躺在底部。

  铜镜背面,刻着两个字:

  归途

  彭涵汐怔怔地看着那两个字,指尖颤抖。

  她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终点。

  而是起点。

  她的命债,才刚刚开始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