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亡魂阵指玄相阁-《阴阳风水师之我用哭丧棒镇乾坤》

  尘土还在井底缓缓沉降,像是时间也放慢了脚步。四周的空气里还残留着定音鼓的余震,仿佛连地脉都在颤抖。龚长兴的手还悬在鼓槌上,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滴在鼓面上,发出一声极轻的“嗒”。

  魂牌的幽蓝光芒已经熄灭,但那种压迫感却并未散去。

  陈清雪的掌心贴着开山刀的刀背,胎记仍在隐隐作痛。她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那道纹路——像是一条蛇,在皮肤下缓慢游动。

  “九世杀劫……始于一人。”彭涵汐低声重复着这句话,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谁?”刘淑雅问。

  没人回答。

  黎波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青铜色的鳞片褪去了一些,但他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靠在井壁上喘息。他的眼神涣散,嘴唇微微颤动,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没有力气开口。

  “先离开这里。”彭涵汐收起魂牌,语气冷静,“这地方太危险了。”

  “去哪儿?”刘淑雅抹了把脸上的血迹。

  “玄相阁。”彭涵汐看向陈清雪,“你刚才看到的画面,是不是二十年前?”

  陈清雪点头:“冉光荣被人围住,头顶悬着一枚龙形玉佩……那是我母亲的东西。”

  “那就对了。”彭涵汐深吸一口气,“玄相阁底下藏着的,可能不只是灵气本源,还有你们两家真正的秘密。”

  龚长兴将鼓槌收回,轻轻拍了拍鼓面:“海河亡魂还没散,它们……在指路。”

  众人闻言纷纷转头,果然发现井底的水面上,隐约浮现出一串模糊的人影。那些人影排成一行,指向一个方向——正是津门最老的一处街巷,玄相阁所在之地。

  “它们知道什么。”陈清雪喃喃。

  “不是知道。”龚长兴低声道,“是守护。”

  他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水面,那些亡魂便如回应般,排列得更加清晰。

  “走吧。”陈清雪拔出开山刀,转身朝井口走去。

  夜色下的玄相阁笼罩在一层薄雾中,青砖灰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座老楼曾是津门最有名的风水命理馆,如今早已荒废多年,门口挂着一块斑驳的木牌,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

  “就是这儿?”刘淑雅站在门口,打量着眼前的建筑。

  “没错。”彭涵汐掏出地图,“魂牌显示的坐标和这里完全吻合。”

  “守界人……”陈清雪低声念着这个词,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画面——

  二十岁的自己,穿着一身白裙,站在一间密室中央。面前是一个古旧的铜炉,炉火跳动间,映照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冉光荣。

  他跪在地上,双手捧着哭丧棒,头顶悬着一枚龙形玉佩,正是母亲生前佩戴的信物。

  “以气运为契,以血脉为引,守界之责,自此承继。”

  那声音低沉而古老,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

  画面戛然而止。

  “你怎么了?”刘淑雅注意到她的异样。

  “没事。”陈清雪摇头,掩饰着内心的震动,“我们进去。”

  门推开时,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

  屋内昏暗,只有几缕月光透过破窗洒进来。墙角堆满了灰尘覆盖的书卷与卦盘,地上散落着一些残破的符纸。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气息,像是时间本身的味道。

  “这里……曾经有人举行过仪式。”彭涵汐蹲下身子,捡起一张泛黄的符纸。

  “什么仪式?”刘淑雅问。

  “换命。”彭涵汐的声音很轻,“用一个人的气运,续另一个人的命格。”

  “冉光荣和我。”陈清雪说。

  彭涵汐点头:“你们两个家族,是阴阳两界的守门人。每隔六十年就要完成一次交接……否则,整个地脉就会失衡。”

  “所以庹亿帆才会想毁掉它。”刘淑雅咬牙,“他恨这一切。”

  “但他不会成功。”陈清雪握紧开山刀,“因为这一次,我会亲手终结这个轮回。”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来了。”龚长兴低声提醒。

  众人迅速躲到阴影中,只见几个黑影悄然靠近,为首之人穿着一件崭新的海派西装,袖扣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是他们。”彭涵汐压低声音,“夜航船的人。”

  “他们在找什么?”刘淑雅问。

  “天灵盖。”彭涵汐目光一凝,“他们已经得到了。”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某种古老的钟声在城市深处回荡。

  “九层妖楼……要现世了。”刘淑雅喃喃。

  “我们必须比他们更快。”陈清雪迈出一步,脚下的地板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就在这时,她的掌心忽然一阵灼热。

  桃花纹在黑暗中微微发亮,竟与墙上某处壁画上的星图产生了共鸣。

  “二十八宿……”彭涵汐抬头看去,“这是通往灵气本源的路径。”

  “也是他们的目标。”龚长兴冷笑,“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条路,只有真正有资格的人才能走通。”

  “什么意思?”刘淑雅问。

  “意思是。”陈清雪抬眼,目光坚定,“我们要抢在他们前面,进入玄相阁地下。”

  她的话音未落,整栋老楼忽然剧烈震动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地底苏醒。

  “快!”彭涵汐催促。

  众人迅速朝楼梯下方奔去,那里有一扇几乎被尘土掩埋的铁门,门上刻着一个模糊的符号——一只哭丧棒的形状。

  陈清雪伸手触碰,门锁应声而开。

  下一秒,一阵寒风从门后吹出,带着腐朽与泥土的气息。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同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欢迎来到守界人的世界。”

  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条漆黑的通道。

  而就在他们踏入门槛的一瞬间,远处的钟声再次响起。

  三声,短促、沉重,如同命运敲响的战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