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钟正国的配枪-《名义:从枪毙侯亮平开始平叛汉东》

  那是一把77式手枪。

  小巧,紧凑,是配发给高级干部的自卫武器。

  当这把枪出现在钟正国手中的时候,整个天台,再一次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如果说,刚才叶正华开枪杀人,是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让他们感受到了什么叫绝对的暴力和无法无天。

  那么现在,一位职级几乎站在国家金字塔顶端的中央大员,在被军队包围,女儿刚刚惨死,自己也被枪指着的情况下,掏出了自己的配枪……

  这一幕所带来的冲击力,丝毫不亚于刚才的行刑!

  这是要干什么?

  火并吗?!

  沙瑞金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快要承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刺激,随时可能像一个被打爆的气球一样炸开。

  一个省委书记,在他的地盘上,亲眼目睹一位将军枪杀了一位中央大员的女儿,然后这位中央大员又掏出枪,准备和将军火拼……

  这已经不是仕途完蛋的问题了,这是要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遗臭万年的节奏!

  他想喊,想让钟正国冷静下来。

  可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得像撒哈拉沙漠,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他能说什么?

  说“钟部长,请您保持克制”?

  人家女儿都被当着面打死了,你让他怎么克制?

  说“有话好好说”?

  现在这场景,还他妈能好好说吗?!

  高育良死死地盯着钟正国手里的那把枪,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汇成了溪流,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

  疯了。

  全都疯了。

  这个世界,彻底疯了。

  他毕生研究的权谋,他引以为傲的制衡之术,在今天,被这最原始,最野蛮的暴力,冲击得支离破碎。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在棋盘上精打细算的棋手,突然,一只脚从天而降,连人带棋盘,都给踩进了泥里。

  什么“汉大帮”,什么“秘书帮”,什么沙李配,什么高李斗……

  在黑洞洞的枪口面前,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苍白,那么的可笑。

  李达康的呼吸已经完全停滞了。

  他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钟正国掏枪了!

  他要干什么?

  他敢开枪吗?

  他要是开了枪,会是什么后果?

  那个年轻的“总指挥”,会怎么应对?

  一连串的问题,在他的脑海里疯狂地打转。

  他感到一种极致的恐惧,但在这恐惧的深处,又有一丝连他自己都觉得变态的兴奋。

  乱吧!

  越乱越好!

  把这潭死水,彻底搅浑!

  把这些高高在上的神仙,全都拉下凡间!

  只有旧的秩序被彻底砸碎,他李达康,才有机会在废墟之上,建立属于自己的丰碑!

  至于祁同伟,他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但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靠在后面的护栏上,眼神呆滞地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

  他曾经以为,自己操场一跪,是人生最大的耻辱。

  他曾经以为,自己为了权力,迎娶一个不爱的女人,是最大的牺牲。

  他曾经以为,自己“胜天半子”,是何等的豪迈。

  可现在,他看着那个叫钟正国的男人,那个比他老师高育良,比赵立春还要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在女儿死后,只能像一头困兽一样,掏出一把小小的手枪,做着最后的,也是最无力的挣扎。

  他忽然觉得,自己那点所谓的屈辱和牺牲,简直就是个笑话。

  在真正的,绝对的力量面前,个人的尊严,算个屁?

  天台上,唯一还保持着镇定的,除了叶正华和他的兵,或许就只有陈兵了。

  当钟正国掏出枪的那一刻,陈兵的眉头甚至都没有皱一下。

  他只是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瞥了一眼钟正国。

  然后,他的目光,就落在了自己首长的背影上,等待着命令。

  在他看来,钟正国掏枪这个行为,和他女儿之前那些撒泼打滚的哀嚎,没有任何区别。

  都是弱者的无能狂怒。

  一把77式手枪?

  7发子弹?

  有效射程50米?

  别说他手里这把枪能不能打穿首长身边的警卫员身上的特制防弹衣,就算他能打穿,他有机会开出第二枪吗?

  周围这几十个“黑虎”特战旅的精英,能在0.1秒之内,把他连人带枪,都打成一团肉酱。

  这根本不是对决,这是自杀。

  是一种极其愚蠢,且毫无意义的自杀。

  而此刻,全场的焦点,钟正国,在掏出枪后,却没有立刻做出任何动作。

  他只是握着那把冰冷的手枪,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了旁边那个已经被他打得不成人形的侯亮平脸上。

  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厌恶。

  “侯亮平,你看着。”

  钟正国的声音,嘶哑得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你不是一直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你不是觉得你那一套所谓的办案流程,就是正义吗?”

  “我今天,就让你这个废物看清楚。”

  “当你的家人,你的至亲,被人用最残忍的方式夺走生命的时候,所谓的程序,所谓的法律,都是狗屁!”

  “真正的男人,解决问题的方式,只有一种!”

  他说着,猛地将手里的枪,举了起来。

  但,枪口对准的,却不是叶正华。

  而是侯亮平!

  侯亮平的瞳孔,瞬间收缩到了极致。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不……爸……不要……”

  他吓得语无伦次,裤裆里那股骚臭味,变得更加浓郁。

  他以为,钟正国要先杀了他,给女儿报仇。

  然而,钟正国只是用枪口,在他的猪头脸上,一下,又一下地拍着。

  冰冷的枪身,拍在肿胀的脸颊上,带来一阵阵刺痛。

  “看到了吗?废物!”

  “这,才是力量!”

  “这,才是能决定别人生死的东西!”

  “你那套东西,在它面前,一文不值!”

  钟正国的行为,充满了羞辱的意味。

  他像是在教训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用最极端,最直接的方式。

  侯亮平彻底崩溃了。

  他呜咽着,眼泪鼻涕混着血水,流了一脸。

  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野兽般的悲鸣。

  羞辱完了侯亮平,钟正国似乎终于发泄掉了心中一部分的怒火。

  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

  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疯狂的眼睛,终于,对上了那个从始至终都站在那里,冷眼旁观的年轻人。

  叶正华。

  天台上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知道,正戏,要来了。

  钟正国举起了枪。

  那黑洞洞的枪口,跨越了十几米的距离,稳稳地,指向了叶正华的眉心。

  “现在,轮到你了。”

  钟正国的声音,反而平静了下来。

  那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你杀了我的女儿。”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背后站着谁。”

  “今天,你必须给她偿命。”

  他的手指,缓缓地,搭在了扳机上。

  整个天台,落针可闻。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沙瑞金和高育良,几乎同时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李达康死死地盯着,他想知道,这位神秘的“总指挥”,面对枪口,会是什么反应。

  陈兵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枪柄上,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像一头随时准备扑杀的猎豹。

  只要首长一个眼神,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然而,叶正华,动都没动。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就那么平静地站着,仿佛对面指着他的,不是一把能瞬间夺走他生命的手枪,而是一个小孩子的水枪。

  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一句让所有人都感到匪夷所思的话。

  “你,也配用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