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夜审账房露马脚,贪污网络渐明晰-《混元圣尊:开局躺平证道》

  我推开刑堂的门,木轴发出沉闷的响声。账房先生被吊在梁下,双手反绑,头低垂着,衣领湿了一片,不知是汗还是尿。

  叶清绾站在我身后半步,没说话,但我知道她在等我下令。

  我走到他面前,把那本《北岭矿务日录》扔在地上,书页翻开,正好停在“每月少报三百斤灵晶”的那一页。

  他抖了一下,眼皮抽动。

  “这账是你做的。”我说,“你改了多少年?”

  他喉咙里咕哝了一声,像是想辩解,又像是咽下了什么。

  叶清绾走上前,指尖泛起一点赤红,火光微弱,却让整个刑堂的空气都干了几分。她伸手捏住他的手指,轻轻一刺。

  他猛地抬头,嘴张得老大,却没有声音出来,只有牙齿在打颤。

  “灵晶去哪儿了?”她问。

  “……二长老……”他喘着气,“是二长老让我改的……每月三百斤,送到东谷祠堂的地窖……说是补亏空……”

  “补亏空用血傀?”我冷笑,“你知道那些人傀是怎么炼出来的吗?”

  他摇头,眼泪流下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按他说的做……他给我银子,还说能保我儿子进外门……”

  叶清绾再刺一针,这次火光顺着指尖爬上了他的手腕。

  “地窖里有多少血傀?”她问。

  “不……不清楚……但我听见他们叫‘三十七号’‘四十一号’……像是编号……有人在里面哭……后来就没声了……”

  我盯着他,“谁在背后指挥?除了二长老,还有谁?”

  他嘴唇发紫,牙齿咯咯作响,“我……我没见过其他人……但有一次……我送账册过去,听见他在和谁说话……那人说……说‘姬云海那边要加量’……我不敢听下去……就走了……”

  我眼神一紧。

  姬云海?

  那个三年前被逐出家族、据说是死在荒原上的庶子?

  我还记得那天的事。他被拖出议事殿时,脊椎断了两节,脸砸在地上,血糊住了眼睛。家主当众宣布他勾结魔道,废去修为,逐出门墙。后来有人说他在雪地里爬了三天,最后冻死在断崖下。

  可现在,有人提到了他的名字。

  而且是在谈**加量**。

  叶清绾看了我一眼,指尖的火光更盛。她逼上前,声音压低:“你说他还在?”

  账房先生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但那句话……我一直记着……因为……因为姬云海是我亲侄子……”

  我愣了一下。

  他是姬云海的叔父?

  难怪他敢改账,也难怪他到现在还不肯全招。

  他不是怕死,他是怕牵连死去的亲人。

  叶清绾似乎也明白了,手上的力道轻了些,但火针仍在。

  “你不说,我们也会查出来。”她说,“但你若现在说,我可以让你儿子活。”

  他身子一震,眼眶红了。

  “真的?”

  “我说话算数。”

  他咬着牙,呼吸急促,终于开口:“不只是二长老……还有一个穿黑袍的人……每旬初七来一趟……从后山密道进祠堂……我不敢靠近……但有一次……我看见他摘下面具……虽然只看了一眼……但那张脸……像烧过一样……半边焦黑……可另一只眼睛……是蓝的……”

  我心头一跳。

  蓝眼。

  北荒没有蓝眼的人。

  那是南域血魔宗的标记。

  我转身从怀中取出一块留影石,甩在地上。光芒一闪,画面浮现——

  二长老站在祠堂角落,对面是个高瘦男子,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只湛蓝如冰的眼睛。两人低声交谈。

  “矿脉的事办妥了。”二长老说,“每月三千斤灵晶,暗线已经铺好。”

  “主人满意。”蓝眼人点头,“姬云海的计划进展顺利,血傀数量已达六十三具,再有三个月,就能启动‘换骨阵’。”

  “换骨阵?”二长老皱眉,“那不是要拿嫡系血脉做引?”

  “正是。”蓝眼人冷笑,“等阵成之日,姬家上下,皆为傀儡。”

  影像到此结束。

  账房先生瞪大眼睛,整个人瘫软下来,绳索吱呀作响。

  “原来……原来我不是帮凶……我是帮他们杀人……”

  他忽然剧烈咳嗽,嘴角溢出血沫。

  叶清绾脸色一变,“他要自尽!”

  我冲上前,一把掐住他下巴,但已经晚了。

  他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鲜血从嘴里涌出,顺着下巴滴落,在石壁上溅开一片。

  可就在那血迹将干未干之际,竟缓缓显出四个字——

  **姬云海未死**

  我和叶清绾同时抬头看向那面墙。

  血字歪斜,像是用尽最后一口气写下的警告。

  不是求饶,不是忏悔,而是**提醒**。

  他到死都在告诉我们一件事:那个本该死了的人,还活着。

  而且正在回来。

  叶清绾抬手,指尖掠过血字边缘,火光一闪,残血微微发烫。

  “这不是假的。”她说,“是精血所书,带着执念。”

  我站在原地,没动。

  伪混元体在体内缓缓运转,伐天本源因局势紧张而悄然增长。我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在经脉中流动,像是一条沉睡的蛇,正慢慢苏醒。

  外面传来守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大人,要怎么处理尸体?”

  我回头看了眼吊着的人,声音很轻:“拖出去,别让任何人碰他儿子。”

  “是。”

  脚步声退下。

  刑堂重新安静。

  叶清绾收起火光,站在我身边,“接下来怎么办?”

  我盯着那四个血字,忽然伸手抹去其中一笔。

  血迹被擦开,墙上只剩三个半字。

  但她看懂了我的意思。

  “你不打算停。”

  我没有回答。

  而是转身走向门口。

  木门打开时,风从外面灌进来,吹动了地上的账本。纸页翻动,停在最后一页。

  那里原本是空白的。

  但现在,多了一行小字。

  墨色很新,像是刚刚被人写上去的。

  我走过去,低头看。

  那行字写着:

  “演武场,戌时三刻,有人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