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孙承宗与袁可立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最初的震撼,随即化为一丝了然与叹服。
他们是真正知兵、务实的重臣,比谁都清楚此刻四川前线一个坚定、可靠、且能打的核心支柱有多么重要。
秦良玉封侯,看似惊世骇俗,实则是用最小的成本(一个爵位名号),瞬间为朝廷竖起一面最具号召力的忠义大旗,并彻底将秦良玉及其白杆军的战力与忠诚,激励到最大值。
孙承宗随即出列,声音不高却沉毅有力:
“陛下以侯爵酬殊勋,老臣以为,可定巴蜀军心,可寒逆贼之胆。秦将军必感激涕零,誓死以报。此乃平定川乱之关键一着,老臣附议。”
袁可立也拱手道:“李首辅、孙老所言极是。赏当其功,方能励其后效。秦将军此时得封,正当其用。”
两位德高望重、尤其熟悉军事的老臣相继表态,让风向彻底转向。
英国公张维贤看着御阶上皇帝那不可动摇的身影,又瞥见李邦华、孙承宗等人已然旗帜鲜明地支持,心中那点关于“勋贵体面”、“祖宗规矩”的挣扎,终于被残酷的现实政治压了下去。
他知道,皇帝心意已决,文官领袖也已倒戈,此事再无回转余地。
他若强行反对,不仅徒劳,还可能让勋贵集团在此次平叛大局中被边缘化,
不管如何,反正自己这个勋贵的领头羊,不会被陛下遗忘。
最终,这位老勋贵喉结滚动,“陛下……圣明!”
这话说得干涩,却已是认输。
其他勋贵如朱纯臣等人,见张维贤都服软了,纵有万般不甘和荒谬感,也只能将满腹的惊疑与抵触狠狠咽回肚里,跟着低下头,沉默不语。
而那些原本有些犹豫的文官,见首辅和几位重臣都表了态,更是不敢再多言。
崇祯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
“果然,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他知道这第一步“破格”的阻力,但正因如此,才更要坚决!
这不仅是封赏,更是他释放的强烈政治信号:忠诚与能力,超越一切僵化的规矩!
崇祯不再给众人更多消化时间,语速加快:
“第二!”
崇祯的目光投向武将班列中一位面色黝黑、体格雄壮、眼神锐利的将领,
“黄得功听令!”
“末将在!” 黄得功声如洪钟,踏步出列。
他是早就被崇祯赏识、在“皇明卫队”整编中脱颖而出的悍将,作风硬朗,忠诚度极高。
“朕命你为平蜀提督,总揽援川军事!以英国公世子张世泽为副将!”
崇祯特意点了张维贤的儿子,既是给勋贵集团参与的机会,也是一种无形的牵制与磨合。
“从京营‘皇明卫队’中,抽调最精锐的一万火器、步兵混编兵马,即日整备,取道河南、湖广,星夜驰援四川重庆,接应秦良玉!”
“朕赐你尚方宝剑!”
崇祯的声音陡然转厉,“四川境内,上至督抚,下至胥吏,凡有通贼资敌、怯战避敌、阳奉阴违、贻误军机、抗拒朝廷政令者——无论其官居几品,有何背景,许你先斩后奏,无需请旨!”
“末将领旨!必不负陛下重托!定斩叛贼,平靖蜀中!”
黄得功单膝跪地,接过王承恩送过来象征生杀大权的剑令,眼中燃起熊熊战火。
“第三!”
崇祯的手指在地图上陕西方向一点,“八百里加急传旨陕西布政使孙传庭!
命其即刻从陕西各处‘皇明建设兵团’中,精选三万训练已满一年、熟悉纪律、装备了标准刀矛与部分火器的屯垦民兵,由得力将领统率,火速南下,经汉中入川!
此部兵马,入川后统归黄得功节制,专司剿贼、护粮、安民!”
这条旨意再次让一些官员动容。
“皇明建设兵团”是皇帝新政的产物,改进了卫所制服,以流民、贫户为主体,半军事化管理和训练,平时屯田,战时为兵。
调用他们,既能快速获得一支熟悉山地、吃苦耐劳的生力军,又无需过度抽调正规边军影响其他防线,
更关键的是——花费远比动员正规军少!
户部尚书李长庚闻言,紧皱的眉头终于稍稍舒展了一些。
“第四!”
崇祯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昭告天下,四川右布政使邵捷春、四川总兵刘镇藩,身受国恩,不思报效,反勾结流寇,叛国投敌,罪证确凿,天地不容!
着即削去一切官爵功名,抄没家产,夷其三族!着黄得功部入川后,首要任务便是擒拿此二獠及其核心党羽,押解进京(或就地)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朕要让天下人都看清楚,背叛大明、与民为敌者,是何下场!”
这条旨意充满了血腥味,但也彻底断绝了任何妥协、安抚的幻想,表明了朝廷铲除内奸、平息叛乱的最高决心。
殿中弥漫开一股肃杀之气。
连续四条旨意,如疾风骤雨,将平叛的战略、兵力、后勤、政治表态、内部清洗,全部囊括,条理清晰,手段果决,
既有超乎常规的破格封赏(秦良玉),又有务实高效的兵力调动(卫队 建设兵团),还有对叛徒的极致严惩,更有对全局的考量。
最后,崇祯的目光投向了地图的东北方向,语气稍稍缓和:
“至于辽东方面,”
他沉吟片刻,“朕知诸卿所忧。然蒙古诸部盟约初定,科尔沁等部与东虏龃龉已生,短时间内,皇太极难以全力西顾。
传旨辽东督师熊廷弼、‘皇明辽东卫队’提督卢象升,持重防守,加固城寨,广积粮秣,精练士卒,以静制动,暂勿浪战。
一切,待朕迅速平定蜀乱之后,自当携新胜之威,全力东顾,与东虏做一彻底了断!”
这一番安排,既回应了张维贤等人对两线作战的担忧,也指明了辽东当前的策略是“稳守蓄力”,而非消极退让,更表达了平定内乱后解决外患的终极决心。
武英殿内,寂静无声。
只有皇帝的话语余音,和炭火偶尔的噼啪作响。
所有大臣,无论是心潮澎湃,还是暗自凛然,都清晰地意识到:
一场由皇帝亲自布局、融合了新政铁腕与战略智慧的西南平定之战,已经拉开了序幕。
而那位高踞御座之上的年轻天子,其手段之老辣、决心之果决、眼光之独到,再次远超他们的想象。
大明的车轮,正沿着这位“重生者”设定的轨道,碾过一切顽抗,轰然向前。
他们是真正知兵、务实的重臣,比谁都清楚此刻四川前线一个坚定、可靠、且能打的核心支柱有多么重要。
秦良玉封侯,看似惊世骇俗,实则是用最小的成本(一个爵位名号),瞬间为朝廷竖起一面最具号召力的忠义大旗,并彻底将秦良玉及其白杆军的战力与忠诚,激励到最大值。
孙承宗随即出列,声音不高却沉毅有力:
“陛下以侯爵酬殊勋,老臣以为,可定巴蜀军心,可寒逆贼之胆。秦将军必感激涕零,誓死以报。此乃平定川乱之关键一着,老臣附议。”
袁可立也拱手道:“李首辅、孙老所言极是。赏当其功,方能励其后效。秦将军此时得封,正当其用。”
两位德高望重、尤其熟悉军事的老臣相继表态,让风向彻底转向。
英国公张维贤看着御阶上皇帝那不可动摇的身影,又瞥见李邦华、孙承宗等人已然旗帜鲜明地支持,心中那点关于“勋贵体面”、“祖宗规矩”的挣扎,终于被残酷的现实政治压了下去。
他知道,皇帝心意已决,文官领袖也已倒戈,此事再无回转余地。
他若强行反对,不仅徒劳,还可能让勋贵集团在此次平叛大局中被边缘化,
不管如何,反正自己这个勋贵的领头羊,不会被陛下遗忘。
最终,这位老勋贵喉结滚动,“陛下……圣明!”
这话说得干涩,却已是认输。
其他勋贵如朱纯臣等人,见张维贤都服软了,纵有万般不甘和荒谬感,也只能将满腹的惊疑与抵触狠狠咽回肚里,跟着低下头,沉默不语。
而那些原本有些犹豫的文官,见首辅和几位重臣都表了态,更是不敢再多言。
崇祯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
“果然,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他知道这第一步“破格”的阻力,但正因如此,才更要坚决!
这不仅是封赏,更是他释放的强烈政治信号:忠诚与能力,超越一切僵化的规矩!
崇祯不再给众人更多消化时间,语速加快:
“第二!”
崇祯的目光投向武将班列中一位面色黝黑、体格雄壮、眼神锐利的将领,
“黄得功听令!”
“末将在!” 黄得功声如洪钟,踏步出列。
他是早就被崇祯赏识、在“皇明卫队”整编中脱颖而出的悍将,作风硬朗,忠诚度极高。
“朕命你为平蜀提督,总揽援川军事!以英国公世子张世泽为副将!”
崇祯特意点了张维贤的儿子,既是给勋贵集团参与的机会,也是一种无形的牵制与磨合。
“从京营‘皇明卫队’中,抽调最精锐的一万火器、步兵混编兵马,即日整备,取道河南、湖广,星夜驰援四川重庆,接应秦良玉!”
“朕赐你尚方宝剑!”
崇祯的声音陡然转厉,“四川境内,上至督抚,下至胥吏,凡有通贼资敌、怯战避敌、阳奉阴违、贻误军机、抗拒朝廷政令者——无论其官居几品,有何背景,许你先斩后奏,无需请旨!”
“末将领旨!必不负陛下重托!定斩叛贼,平靖蜀中!”
黄得功单膝跪地,接过王承恩送过来象征生杀大权的剑令,眼中燃起熊熊战火。
“第三!”
崇祯的手指在地图上陕西方向一点,“八百里加急传旨陕西布政使孙传庭!
命其即刻从陕西各处‘皇明建设兵团’中,精选三万训练已满一年、熟悉纪律、装备了标准刀矛与部分火器的屯垦民兵,由得力将领统率,火速南下,经汉中入川!
此部兵马,入川后统归黄得功节制,专司剿贼、护粮、安民!”
这条旨意再次让一些官员动容。
“皇明建设兵团”是皇帝新政的产物,改进了卫所制服,以流民、贫户为主体,半军事化管理和训练,平时屯田,战时为兵。
调用他们,既能快速获得一支熟悉山地、吃苦耐劳的生力军,又无需过度抽调正规边军影响其他防线,
更关键的是——花费远比动员正规军少!
户部尚书李长庚闻言,紧皱的眉头终于稍稍舒展了一些。
“第四!”
崇祯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昭告天下,四川右布政使邵捷春、四川总兵刘镇藩,身受国恩,不思报效,反勾结流寇,叛国投敌,罪证确凿,天地不容!
着即削去一切官爵功名,抄没家产,夷其三族!着黄得功部入川后,首要任务便是擒拿此二獠及其核心党羽,押解进京(或就地)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朕要让天下人都看清楚,背叛大明、与民为敌者,是何下场!”
这条旨意充满了血腥味,但也彻底断绝了任何妥协、安抚的幻想,表明了朝廷铲除内奸、平息叛乱的最高决心。
殿中弥漫开一股肃杀之气。
连续四条旨意,如疾风骤雨,将平叛的战略、兵力、后勤、政治表态、内部清洗,全部囊括,条理清晰,手段果决,
既有超乎常规的破格封赏(秦良玉),又有务实高效的兵力调动(卫队 建设兵团),还有对叛徒的极致严惩,更有对全局的考量。
最后,崇祯的目光投向了地图的东北方向,语气稍稍缓和:
“至于辽东方面,”
他沉吟片刻,“朕知诸卿所忧。然蒙古诸部盟约初定,科尔沁等部与东虏龃龉已生,短时间内,皇太极难以全力西顾。
传旨辽东督师熊廷弼、‘皇明辽东卫队’提督卢象升,持重防守,加固城寨,广积粮秣,精练士卒,以静制动,暂勿浪战。
一切,待朕迅速平定蜀乱之后,自当携新胜之威,全力东顾,与东虏做一彻底了断!”
这一番安排,既回应了张维贤等人对两线作战的担忧,也指明了辽东当前的策略是“稳守蓄力”,而非消极退让,更表达了平定内乱后解决外患的终极决心。
武英殿内,寂静无声。
只有皇帝的话语余音,和炭火偶尔的噼啪作响。
所有大臣,无论是心潮澎湃,还是暗自凛然,都清晰地意识到:
一场由皇帝亲自布局、融合了新政铁腕与战略智慧的西南平定之战,已经拉开了序幕。
而那位高踞御座之上的年轻天子,其手段之老辣、决心之果决、眼光之独到,再次远超他们的想象。
大明的车轮,正沿着这位“重生者”设定的轨道,碾过一切顽抗,轰然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