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巡弋大洋,宣威异域-《大明马哲主义皇帝:崇祯的答卷》

  崇祯六年,三月初九,另一边的北京。

  春寒料峭,但文华殿偏殿内却暖意融融。

  两个硕大的铜炭盆烧得正旺,哔剥作响的炭火驱散了从雕花窗棂缝隙渗入的最后一缕寒意。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陈年木料的气息,

  殿中那张几乎占据了整面北墙的巨幅地图。

  这不是寻常的疆域图,而是一幅精心绘制的《大明辽东暨海疆万里舆图》。

  陆地山川用淡赭色勾勒,而广阔的海洋则用深浅不一的靛蓝渲染,从登莱沿岸一直延伸到模糊难辨的南洋诸岛,甚至隐约可见葡萄牙人标注的异域轮廓。

  图上山川城池、港口岛屿密布,朱笔批注与墨线交织,宛如一副巨大的战略棋局。

  此刻,棋局前的弈手,正是年仅二十三岁的天子朱由检。

  他未着常朝冠服,只一身玄色暗云纹曳撒,腰间束带,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

  烛火与透过明瓦的天光映照在他脸上,褪去了六年前初登基时的些许青涩,眉宇间沉淀下的是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与锐利。

  他的目光,在地图上的海岸线与波涛间缓缓巡弋。

  下首左右,分坐着两位重臣。

  左手边是须发皆白、面容清癯却目光湛然的原任登莱巡抚、太子少保袁可立。

  老人家虽已致仕复起,被特诏参赞海防,但精神矍铄。

  右手边则是年富力强、气质迥异的新任登莱水师提督孙元化。

  他面容儒雅,却穿着一身利落的武官常服,眼中闪烁着对技术与航海的炽热光芒。

  作为徐光启的高足,他不仅精研西学、深通火炮铸造与铳城之法,更对万里海涛有着超越时代的野心。

  炭火“噼啪”轻响,打破了殿内专注的寂静。

  孙元化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地图前,接过小内侍递来的细长木杆,清了清嗓子,声音清晰而富有激情:

  “陛下,袁老大人,请容臣详禀。”

  木杆尖端首先落在山东半岛的尖端:“登莱,乃京津门户,辽东咽喉。”

  又移至天津卫:“此处是漕运枢纽,亦是海陆要冲。”

  “臣之浅见,我大明水师复兴,首重‘守’字。当以登莱、天津为铁壁双枢,仿效西洋棱堡之法,加固炮台,广布新式‘崇祯’火炮。

  战船方面,摒弃旧式福船之笨重,仿造部分西式软帆快船,兼具我朝硬帆之利与桨舵之便,编练成军。

  确保京师门户、辽东海路,乃至漕运命脉,固若金汤。此乃第一层,立根之基。”

  接着,木杆缓缓南下,划过漫长的海岸线,直至闽浙:

  “其次为‘控’。福建水师名存实亡,然海疆不可弃。眼下海寇郑芝龙虽桀骜,然其势大,盘踞台澎、纵横南洋,且近年已有归顺之意。”

  孙元化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策略家的审慎,“陛下,此等人,堵不如疏,压不如用。若能以官爵羁縻,以利权相诱,将其部众逐步纳入官军序列,则我大明顷刻间可得数百战船、数万惯于风涛之老卒!

  借此掌控东南沿海商路,震慑荷兰红夷(指荷兰东印度公司)、葡萄牙佛郎机人等西夷舰船,保我商民,抽分税饷。此为第二层,制海之要。”

  孙元化阐述完毕,退回原位,微微躬身,目光却灼灼地望向御座上的年轻皇帝,期待又有些许紧张。

  这番结合了传统防御与大胆招抚的“两层海防论”,已是他深思熟虑的成果,甚至有些超前。

  袁可立缓缓点头,捻动念珠的速度略快了几分:“元化所谋,深远周详。‘守’乃根本,‘控’为拓展,老臣亦以为然。以郑制夷,以夷制海,颇有朝廷驾驭边镇之意。只是……”

  他话锋一转,看向崇祯,老练的目光中带着沉甸甸的现实考量,

  “陛下,老臣直言,国库经您大力整顿,追赃助饷、清查田亩、兴办皇产,虽已有起色,不再如崇祯元年时那般捉襟见肘,然开销亦巨。

  辽东每年仍是吞金巨兽,中原平定流寇后安抚民生、兴修水利处处需钱。

  这造大舰、铸巨炮、养水师,尤其是远洋大舰,靡费何止百万?且非一朝一夕之功。国力……恐难同时支撑陆上强兵与海上巨舰啊。”

  老臣的担忧实实在在,敲打在殿宇的梁柱间,也敲打在孙元化火热的心头。

  他知道,这才是最硬的骨头。

  崇祯一直静静听着,此刻嘴角却微微向上牵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

  他没有直接反驳袁可立,而是缓缓站起身,走到了地图前,接过了孙元化手中的木杆。

  他的动作很稳,目光却如同点燃的火炬,投注在那片蔚蓝之上。

  “孙卿‘守’、‘控’二策,深得朕心。立足根本,掌控近海,确是稳妥之道。”

  崇祯的声音不高,“然朕以为,我大明之眼界,当如这海天一般,再无界限。”

  木杆的尖端,轻轻点在了地图上朝鲜半岛与日本列岛之间那片空阔的蓝色海域,然后,缓缓向东移动,仿佛要刺破那层薄薄的绢帛,指向未知的远方。

  “袁老所虑,无非‘钱粮’二字。朕亦深知,海军建设,乃百年大计,不可一蹴而就,亦不可因噎废食。”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位臣子,

  “但朕要问,这‘守’与‘控’,最终目的为何?仅为保境安民,收取些舶税吗?”

  崇祯自问自答,木杆猛地向更东、更南的广阔海域划了一个大圈:“不!长远来看,当为‘拓’!”

  “拓?” 袁可立白眉一扬。

  “拓!” 孙元化则感觉心脏猛地一跳。

  “没错,开拓!”

  崇祯的语调陡然升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建造可御深海风浪之远洋大舰,组建真正的远洋水师。

  巡弋大洋,宣威异域,护我商民远赴吕宋、满剌加乃至天竺、波斯贸易。

  探索新航路,结交(或震慑)远方之国。

  如同当年永乐年间,三宝太监下西洋那样,使大明旌旗所至,海波皆平!

  这,才是第三层,也是我大明国运真正的增量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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