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的临时居所是“磐石”基地分配给高级顾问的标准套间，面积不大，但功能齐全。卧室、小型客厅、独立卫生间，还有一个配备了基础冥想辅助设备和数据接口的静室。此刻，静室的桌子上摊开着那份关于“饕餮之渊”的纸质文件，旁边悬浮着数据晶片投射出的光幕，上面密密麻麻罗列着文字、图表和残缺的影像记录。
艾莉靠在对面的墙上，闭着眼睛，呼吸悠长，似乎是在假寐，又像是在警惕着外界的一切风吹草动。
林辰已经在这里坐了整整四个小时。
他先从数据晶片的简报开始看起。守夜人的情报工作确实细致，简报涵盖了“饕餮之渊”的已知地理位置（位于一片被称为“无尽回廊”的破碎星域深处，常规航路无法抵达，需通过特定时空节点跳跃）、历史探索记录（总计十七次有记录的探索行动，其中十二次全军覆没，三次部分成员逃回但很快因规则污染或概念缺失而崩溃，仅两次在极度外围进行了短暂观察并安全返回，带回的信息也极其有限）、环境特征描述（规则极度紊乱，存在强大的“概念吞噬”效应，物理常数不稳定，时空结构扭曲，有目击报告称存在“活着的饥饿空间”）、以及黄昏庭院近期的可疑活动迹象（三个外围观测站失去联系，一片本应存在的星际尘埃带在三个月内被“吞噬”出直径数万公里的空洞，截获到无法破译但能量特征与“暴食”相关的加密信号）。
光是这些，就已经描绘出一幅令人望而生畏的图景。
但真正让林辰感到寒意的是那份纸质文件中的古老记载。
这些用不同时代、不同语言甚至不同载体（有兽皮、有石板拓片、有某种晶体蚀刻的复印图）记录的文字，大多支离破碎，充满了主观臆测和神话般的呓语，但某些反复出现的核心描述却惊人的一致。
“……其渊无底，非空间之深，乃规则之壑。万物入内，形体尚存，其‘理’已失。火失其热，光失其明，思维失其连贯，存在失其意义……”——摘自第三纪元某位星象学者的绝笔手札，该学者所在的观测站在发出这段信息后彻底失联。
“……它不吃血肉，不吃能量，它吃‘定义’，吃‘概念’。饥饿是它的本质，也是它的牢笼。它永远在吃，却永远饥饿，因为它吃掉的东西，连‘被吃掉’这个概念本身都被吞噬了……”——来自一位从第二次部分生还探索队中返回的幸存者疯癫后的呓语记录，该幸存者在说完这段话后，身体突然“失去”了“新陈代谢”的概念，在众目睽睽下化为静止的尘埃。
“……并非自然造物。有古神低语提及，此乃‘分流之罚’，‘贪噬者永囚于自设之笼’……然囚笼有隙，裂隙即其口，其口即其牢，循环往复，吞噬不息……”——这一段来自一份边缘笔记，笔迹潦草，像是匆匆抄录自某处遗迹的壁画，出处不可考，却让林辰目光一凝。“分流之罚”、“贪噬者永囚于自设之笼”，这与伊莉丝之前给出的线索，以及他灵魂深处权限核心对那些记载的共鸣，隐隐呼应。
最令人不安的是一份用暗红色仿佛干涸血液书写的残卷，文字扭曲狰狞，充满了绝望的气息：
“……不要相信任何来自渊底的信号！那是陷阱！是它在模仿，在学习！它吞噬了探索队，然后学着他们的思维模式、他们的通讯方式，发出求救、发现报告、甚至是庆功信息……它在引诱更多‘食物’！第一批队就是这样被骗进去的！第二批队收到的‘第一批队生还者坐标’……是假的！那是它的喉咙！我们看到了……那根本不是坐标，那是……一张嘴！！！”
残卷到此戛然而止，最后几个字几乎力透纸背，带着无边的恐惧。
林辰放下这份残卷，感到手心有些冰凉。这些记载拼凑出的“饕餮之渊”，已经超乎了单纯的物理危险。它是一种规则层面的、概念层面的“怪物”，以“吞噬”为存在方式，甚至可能具备某种可怕的拟态和学习能力。
而黄昏庭院，那些疯狂崇拜“终寂”和“归亡”的家伙，竟然主动靠近这种地方？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暴食”圣骸的力量，对他们所谓的“终寂帷幕”计划如此重要？还是说……他们想利用，甚至释放“饕餮之渊”本身？
风险太高了。
林辰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他不是怕死，穿越至今，险死还生的经历不少。但“饕餮之渊”这种死法，这种连存在意义都可能被“吃掉”的终结，让他从灵魂深处感到抗拒。那是一种对“虚无”的本能恐惧。
而且，他的权限核心真的能起作用吗？对“怠惰”有效，不代表对“暴食”同样有效。万一失效，在那样的环境中，他和夜枭小队很可能瞬间万劫不复。
他调出伊莉丝给予的资料中，关于守夜人历史上探索“饕餮之渊”的队伍编制和装备清单。越是看，心越是往下沉。那些队伍的准备不可谓不充分，针对性防护、概念锚定器、高维规则屏蔽场……许多装备的名称林辰听都没听过，显然是守夜人压箱底的技术。即便如此，生还率依旧低得可怜。
“看来这顿饭不怎么好吃。”艾莉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猩红的眼眸盯着光幕上那些触目惊心的记录。
“何止不好吃，根本就是个嚼碎一切的黑洞。”林辰苦笑。
“怕了？”艾莉问得很直接。
林辰沉默片刻，诚实地说：“有点。不是怕战斗或者受伤，是怕……死得毫无意义，甚至死得‘不像自己’。那些记载里描述的‘概念吞噬’，太诡异了。”
艾莉走了过来，低头看着桌上那份用血书写的残卷，片刻后，澹澹道：“守夜人让你去，不是让你送死。伊莉丝那女人虽然看着假，但做事有分寸。她敢提这个任务，至少说明她认为你有一定成功可能性，哪怕很低。”
“可能性……”林辰喃喃道，“我的权限核心，是唯一的变数。”
“所以，关键是你信不信你身体里那个‘房客’。”艾莉看向他，“以及在必要的时候，你敢不敢把它‘放出来’。”
林辰没有回答。他再次拿起那份边缘笔记，目光落在“分流之罚”、“自设之笼”这几个词上，又想起之前阅读守夜人数据库时看到的关于“冥主权柄分流”与“圣骸起源”的猜测。
如果……如果“圣骸”真的是“分流”后崩落的“权柄碎片”，而“饕餮之渊”是囚禁“暴食”碎片的“牢笼”，那么幽影密钥所指向的“权限”，是否真的与修复、管理甚至“回收”这些碎片有关？
这个猜想很诱人，但也可能是致命的错觉。万一猜错了，贸然进入“饕餮之渊”，就是自投罗网。
时间在静默中流逝。林辰一遍遍翻阅着资料，试图从那些破碎的文字和冰冷的数字中，找到更多支撑决定的依据，或者找到彻底放弃的理由。
他看到了守夜人对黄昏庭院在“饕餮之渊”周边活动目的的几种推测：一，试图获取“暴食”圣骸碎片的力量；二，试图破坏“牢笼”，释放“暴食”，制造大规模的规则灾难以加速“终寂”；三，利用“饕餮之渊”的特性，完成某种特殊的仪式。
他也看到了任务简报中，守夜人此次计划投入的资源：除了“深潜者”号突击舰和夜枭小队，还会配备两名专精规则解析与概念稳定的高级研究员（非战斗人员），以及一套还在试验阶段的“概念锚定网络”设备，据说可以临时加固小队成员的存在定义，对抗轻度概念吞噬。
支持与反对的理由在脑海中激烈交锋。
风险极高，但意义重大。可能是陷阱，也可能是揭开自身与世界谜团的钥匙。
林辰感到一阵疲惫。他放下所有资料，走到静室的小窗前。窗外是基地内部的人造景观，一片模拟的星空和远处连绵的金属山脉，安静而冰冷。
艾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难得的平静：“你想去。”
不是疑问句。
林辰转身，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看了四个小时，眼神里有恐惧，有犹豫，但唯独没有‘放弃’的打算。”艾莉抱着手臂，“你只是在找理由说服自己，或者，是在为可能发生的糟糕结局做心理准备。”
林辰怔了怔，随即苦笑：“被你看穿了。”
“正常。越是怕死的人，越会反复衡量。真不想去的人，早就把东西扔一边了。”艾莉顿了顿，“不过，我提醒你。守夜人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伊莉丝和铁砧或许可信，但那个‘灰钥’小组，还有最高议会……他们让你去，未必全是好意。验证你的能力是真，但把你当探路石、消耗品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林辰心中一凛。艾莉的提醒很现实。他的特殊性和不确定性，在守夜人高层眼中，既可能是希望，也可能是需要“处理”的隐患。“饕餮之渊”任务，成功固然好，失败……对某些人来说，或许也是可以接受的“清理”方式。
“我知道。”林辰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变得坚定，“但我需要答案。关于我是什么，我体内的东西是什么，这个世界到底在发生什么……待在安全区，永远等不来答案。”
他走回桌边，将散乱的文件整理好，数据晶片收起。
“我需要更多信息。”他对艾莉说，也像是对自己说，“关于‘权柄分流’，关于‘牢笼’，关于‘钥匙’……守夜人的数据库里，应该还有我没看到的东西。还有两天时间，我要再找找看。”
如果决定踏入深渊，至少，要尽量看清脚下的路。
哪怕前路迷雾重重。
艾莉靠在对面的墙上，闭着眼睛，呼吸悠长，似乎是在假寐，又像是在警惕着外界的一切风吹草动。
林辰已经在这里坐了整整四个小时。
他先从数据晶片的简报开始看起。守夜人的情报工作确实细致，简报涵盖了“饕餮之渊”的已知地理位置（位于一片被称为“无尽回廊”的破碎星域深处，常规航路无法抵达，需通过特定时空节点跳跃）、历史探索记录（总计十七次有记录的探索行动，其中十二次全军覆没，三次部分成员逃回但很快因规则污染或概念缺失而崩溃，仅两次在极度外围进行了短暂观察并安全返回，带回的信息也极其有限）、环境特征描述（规则极度紊乱，存在强大的“概念吞噬”效应，物理常数不稳定，时空结构扭曲，有目击报告称存在“活着的饥饿空间”）、以及黄昏庭院近期的可疑活动迹象（三个外围观测站失去联系，一片本应存在的星际尘埃带在三个月内被“吞噬”出直径数万公里的空洞，截获到无法破译但能量特征与“暴食”相关的加密信号）。
光是这些，就已经描绘出一幅令人望而生畏的图景。
但真正让林辰感到寒意的是那份纸质文件中的古老记载。
这些用不同时代、不同语言甚至不同载体（有兽皮、有石板拓片、有某种晶体蚀刻的复印图）记录的文字，大多支离破碎，充满了主观臆测和神话般的呓语，但某些反复出现的核心描述却惊人的一致。
“……其渊无底，非空间之深，乃规则之壑。万物入内，形体尚存，其‘理’已失。火失其热，光失其明，思维失其连贯，存在失其意义……”——摘自第三纪元某位星象学者的绝笔手札，该学者所在的观测站在发出这段信息后彻底失联。
“……它不吃血肉，不吃能量，它吃‘定义’，吃‘概念’。饥饿是它的本质，也是它的牢笼。它永远在吃，却永远饥饿，因为它吃掉的东西，连‘被吃掉’这个概念本身都被吞噬了……”——来自一位从第二次部分生还探索队中返回的幸存者疯癫后的呓语记录，该幸存者在说完这段话后，身体突然“失去”了“新陈代谢”的概念，在众目睽睽下化为静止的尘埃。
“……并非自然造物。有古神低语提及，此乃‘分流之罚’，‘贪噬者永囚于自设之笼’……然囚笼有隙，裂隙即其口，其口即其牢，循环往复，吞噬不息……”——这一段来自一份边缘笔记，笔迹潦草，像是匆匆抄录自某处遗迹的壁画，出处不可考，却让林辰目光一凝。“分流之罚”、“贪噬者永囚于自设之笼”，这与伊莉丝之前给出的线索，以及他灵魂深处权限核心对那些记载的共鸣，隐隐呼应。
最令人不安的是一份用暗红色仿佛干涸血液书写的残卷，文字扭曲狰狞，充满了绝望的气息：
“……不要相信任何来自渊底的信号！那是陷阱！是它在模仿，在学习！它吞噬了探索队，然后学着他们的思维模式、他们的通讯方式，发出求救、发现报告、甚至是庆功信息……它在引诱更多‘食物’！第一批队就是这样被骗进去的！第二批队收到的‘第一批队生还者坐标’……是假的！那是它的喉咙！我们看到了……那根本不是坐标，那是……一张嘴！！！”
残卷到此戛然而止，最后几个字几乎力透纸背，带着无边的恐惧。
林辰放下这份残卷，感到手心有些冰凉。这些记载拼凑出的“饕餮之渊”，已经超乎了单纯的物理危险。它是一种规则层面的、概念层面的“怪物”，以“吞噬”为存在方式，甚至可能具备某种可怕的拟态和学习能力。
而黄昏庭院，那些疯狂崇拜“终寂”和“归亡”的家伙，竟然主动靠近这种地方？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暴食”圣骸的力量，对他们所谓的“终寂帷幕”计划如此重要？还是说……他们想利用，甚至释放“饕餮之渊”本身？
风险太高了。
林辰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他不是怕死，穿越至今，险死还生的经历不少。但“饕餮之渊”这种死法，这种连存在意义都可能被“吃掉”的终结，让他从灵魂深处感到抗拒。那是一种对“虚无”的本能恐惧。
而且，他的权限核心真的能起作用吗？对“怠惰”有效，不代表对“暴食”同样有效。万一失效，在那样的环境中，他和夜枭小队很可能瞬间万劫不复。
他调出伊莉丝给予的资料中，关于守夜人历史上探索“饕餮之渊”的队伍编制和装备清单。越是看，心越是往下沉。那些队伍的准备不可谓不充分，针对性防护、概念锚定器、高维规则屏蔽场……许多装备的名称林辰听都没听过，显然是守夜人压箱底的技术。即便如此，生还率依旧低得可怜。
“看来这顿饭不怎么好吃。”艾莉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猩红的眼眸盯着光幕上那些触目惊心的记录。
“何止不好吃，根本就是个嚼碎一切的黑洞。”林辰苦笑。
“怕了？”艾莉问得很直接。
林辰沉默片刻，诚实地说：“有点。不是怕战斗或者受伤，是怕……死得毫无意义，甚至死得‘不像自己’。那些记载里描述的‘概念吞噬’，太诡异了。”
艾莉走了过来，低头看着桌上那份用血书写的残卷，片刻后，澹澹道：“守夜人让你去，不是让你送死。伊莉丝那女人虽然看着假，但做事有分寸。她敢提这个任务，至少说明她认为你有一定成功可能性，哪怕很低。”
“可能性……”林辰喃喃道，“我的权限核心，是唯一的变数。”
“所以，关键是你信不信你身体里那个‘房客’。”艾莉看向他，“以及在必要的时候，你敢不敢把它‘放出来’。”
林辰没有回答。他再次拿起那份边缘笔记，目光落在“分流之罚”、“自设之笼”这几个词上，又想起之前阅读守夜人数据库时看到的关于“冥主权柄分流”与“圣骸起源”的猜测。
如果……如果“圣骸”真的是“分流”后崩落的“权柄碎片”，而“饕餮之渊”是囚禁“暴食”碎片的“牢笼”，那么幽影密钥所指向的“权限”，是否真的与修复、管理甚至“回收”这些碎片有关？
这个猜想很诱人，但也可能是致命的错觉。万一猜错了，贸然进入“饕餮之渊”，就是自投罗网。
时间在静默中流逝。林辰一遍遍翻阅着资料，试图从那些破碎的文字和冰冷的数字中，找到更多支撑决定的依据，或者找到彻底放弃的理由。
他看到了守夜人对黄昏庭院在“饕餮之渊”周边活动目的的几种推测：一，试图获取“暴食”圣骸碎片的力量；二，试图破坏“牢笼”，释放“暴食”，制造大规模的规则灾难以加速“终寂”；三，利用“饕餮之渊”的特性，完成某种特殊的仪式。
他也看到了任务简报中，守夜人此次计划投入的资源：除了“深潜者”号突击舰和夜枭小队，还会配备两名专精规则解析与概念稳定的高级研究员（非战斗人员），以及一套还在试验阶段的“概念锚定网络”设备，据说可以临时加固小队成员的存在定义，对抗轻度概念吞噬。
支持与反对的理由在脑海中激烈交锋。
风险极高，但意义重大。可能是陷阱，也可能是揭开自身与世界谜团的钥匙。
林辰感到一阵疲惫。他放下所有资料，走到静室的小窗前。窗外是基地内部的人造景观，一片模拟的星空和远处连绵的金属山脉，安静而冰冷。
艾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难得的平静：“你想去。”
不是疑问句。
林辰转身，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看了四个小时，眼神里有恐惧，有犹豫，但唯独没有‘放弃’的打算。”艾莉抱着手臂，“你只是在找理由说服自己，或者，是在为可能发生的糟糕结局做心理准备。”
林辰怔了怔，随即苦笑：“被你看穿了。”
“正常。越是怕死的人，越会反复衡量。真不想去的人，早就把东西扔一边了。”艾莉顿了顿，“不过，我提醒你。守夜人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伊莉丝和铁砧或许可信，但那个‘灰钥’小组，还有最高议会……他们让你去，未必全是好意。验证你的能力是真，但把你当探路石、消耗品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林辰心中一凛。艾莉的提醒很现实。他的特殊性和不确定性，在守夜人高层眼中，既可能是希望，也可能是需要“处理”的隐患。“饕餮之渊”任务，成功固然好，失败……对某些人来说，或许也是可以接受的“清理”方式。
“我知道。”林辰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变得坚定，“但我需要答案。关于我是什么，我体内的东西是什么，这个世界到底在发生什么……待在安全区，永远等不来答案。”
他走回桌边，将散乱的文件整理好，数据晶片收起。
“我需要更多信息。”他对艾莉说，也像是对自己说，“关于‘权柄分流’，关于‘牢笼’，关于‘钥匙’……守夜人的数据库里，应该还有我没看到的东西。还有两天时间，我要再找找看。”
如果决定踏入深渊，至少，要尽量看清脚下的路。
哪怕前路迷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