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一行人过了盘查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生怕再节外生枝。
而跟随后方的商队却没那么好运。
韩绝正望着一身白衣裙的绝色女子离开，想跟她同行，晚上再巫山云雨一番，却见她越行越远，心里有些着急。
“等等！”
妖族守卫把路拦下，呵斥道：“所有人把面罩摘下，黑羽大人要用镜子照你们，到底看看有没有人族奸细混进来！”
商队的领队上前交涉，偷偷往守卫手里塞银子：“大人，我们都是正经商队，每个月都要往返两三趟，通融通融……”
黑羽大人在场，谁敢乱收？
妖族守卫一把打开，银子散落一地，呵斥道：“老老实实照办，否则就扣了你们的货，把你们关进牢里严刑拷打！”
“是是是……”
领队连连躬身道歉，心里叫苦连天。
平日里来来往往不知道多少趟，跟这里的守卫熟的能称兄道弟，今日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偏偏遇到黑羽大人要用镜子鉴查人族奸细。
要是查出来商队里混着人族的人，所有人都要掉脑袋！
他机灵一动，只能效仿人族的作风，死道友不死贫道，摆手道：“那六个人，不要离我们商队太近。”
韩绝几人瞬间懵逼了，蒙着脸，睁大眼睛，顿时不知所措。
“你们几个，面罩摘下来！”
牛头妖扛着重型斧头，拿着铜镜，上前要检查几人的面容，是不是人族奸细。
若是人，镜中面容不会改变。
若是妖，伪装的人会在镜中化为原形。
本来，鉴妖镜是辨别妖的，却用来辨别人，韩绝只觉荒唐又倒霉，怎么遇到这样的倒霉事！
漫道修长，守卫林立。
若是前后路一封，他们这行人就成了瓮中之鳖，该如何是好？
韩绝正快速思索时。
牛头妖歪头往镜中一看，连声喊道：“人，是人，他们这伙人是人！”
守卫蜂拥围上来，要把韩绝一行人捉拿，押入大牢领赏。
身份暴露，韩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暴喝一声：
“动手！”
长剑已然出鞘，剑罡如匹练般斩向最近的妖族守卫，两个庞大的妖族侍卫应声变成四段躯体。
另外五人同时动手，杀的妖族侍卫猝不及防，准备腾空而起，朝镇妖岭的另一侧逃离。
然而，他们还是低估了妖族在自家地盘上的实力。
“吼——！”
方才还显得懒散的妖族守卫，瞬间爆发出惊人战力。
为首的狼将身形暴涨，利爪带着破空之声迎上剑罡，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与此同时。
天空中的飞兽俯冲而下，口中喷吐出炽热的火焰，直接封住了韩绝等人的逃生之路。
以免在炙热火焰中丧生，四人不得不再次落回地面。
“结阵！”
韩绝急退，大喝道。
六人迅速结成剑阵，剑光流转，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防御圈。
可他们面对的，是妖族经营千年的雄关。
“单凭六人剑阵，想对抗妖族大军？螳臂挡车，幼稚至极！”黑羽震动双翅，悬在空中，严声下令：“破了剑阵！”
地面突然隆起，数条粗壮的藤蔓破土而出，瞬间缠住两名剑客的双腿，像蟒蛇一样越缩越紧。
锋利的尖刺扎入皮肉，毒液麻痹神经，痛彻灵魂。
“啊——”
两位剑士从未承受过如此不堪忍受的剧痛，顷刻间肉身腐烂，化为白骨。
六人剑阵出现了巨大破绽，两头犀牛妖凭借着浑厚如铁的身体，发起野蛮冲撞。
轰——
一声巨响，剑阵被破。
两人应声被撞死。
一人重伤喷血倒飞，撞到石壁上，脑浆迸裂，一只飞禽妖兽俯冲而下，叼着尸体攀上高空啃食。
剩下韩绝一人，正要飞上高空逃离，空中飞兽喷吐的火焰已经降临，瞬间把他笼罩，滚滚火焰气浪焚山煮海，更不是凡人之躯可以抵抗的。
“啊——！”
韩绝即便有真气护体，还是被炙热火焰灼烧的体无完肤，全身焦黑，手中的剑都因过于发烫，而变成了赤红色。
黑羽巫师悬浮在半空，手中骨杖挥舞：“擅闯妖域者，杀无赦！”
“杀无赦！”
关隘两侧的山壁上，突然亮起无数双幽绿的眼睛，成百上千的狼族战士齐声咆哮，声势震天，朝困兽犹斗的韩绝扑去。
韩绝目眦欲裂，长剑狂舞。
想到他堂堂二皇子近身护卫，奉命来秘密杀掉陆元，没想到连陆元的影子都没看见，自己就深陷死亡危机。
怎能让他甘心！
“啊——啊——杀！”
他疯一般咆哮，企图驱赶围攻而来的狼族战士。
“死！”
趁其不备，一只利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被黝黑的爪子抓着的心脏还在跳动。
“我不甘心......”
韩绝呕出一口鲜血，死死盯着白衣裙绝色女子等人远去的方向，最终无力地倒下。
这一切。
都被远处山岗上的陆元等人看在眼里。
“好家伙...”李二虎咂舌，“这些妖族守卫，比咱们朱雀城的官兵厉害多了。”
玉龙淡淡道：“镇守边关的，都是各族精锐。若是连几个人族都拿不下，妖域早就被人族踏平了。”
白枫接话道：“尾巴斩掉了，我们可以放心前行了。没想到，二皇子派来的人这么废物，竟然过不了玉龙小姐的美人关。”
玉龙撇嘴鄙夷道：“也就你们几个看不上我，哪个男人看我一眼，不得流口水，恨不得把我摁到床上蹂躏一番。别说韩绝，就是二皇子来了，也得跪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白枫摇头笑道：“我服，行了吧。这次多亏了玉龙小姐，大恩不言谢，等到了朱雀城准会给你找个大财富好人家嫁了，让你一辈子吃喝无忧。”
玉龙扭着腰肢，咯咯笑道；“这还差不多，算你们有良心。”
陆元发现了，玉龙成为女人后，连语气、神态、容貌，甚至说话思维方式，都变得比女人还女人。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陆元言道，带着众人，朝商队追赶过去。
顺利通过关隘后，商队继续前行了半日。
在一处三岔路口，巴隆停下脚步：“诸位，我们就此别过。前往千年古城的路，老巴我就不陪你们走了。”
陆元拱手道：“这一路多谢巴隆首领照应。”
巴隆摆摆手，压低声音：“看在玉龙的面子上，再提醒你们一句。千年古城现在是狼族重地，守卫森严。特别是血狼妖王，那家伙...不好惹。”
“多谢！”
陆元几人拱手道谢。
告别商队，众人选择了一条偏僻小路，前往千年古城。
按照玉龙的说法，这是一条蟒族先辈发现的密道，可以避开主要关卡的盘查。
然而这条路并不好走。
密林深处毒瘴弥漫，怪石嶙峋。
若不是有小沙弥的金刚法光给几人护体，恐怕还没走到一半，就要中毒身亡。
“等等。”
走在最前的白枫突然举手示意，几人急忙调下脚步，手已经抓住了刀柄，握紧了钢叉。
前方树林中，隐约传来狼嚎声。
玉龙示意众人隐蔽，她则是悄无声息地潜行过去探察。
不多时。
她返回原地。
“怎么样？”白枫压低声音问道。
“是一支狼族巡逻队，五个人，从装束看，应该是血狼妖王的嫡系手下。”她眼眸一眯，“可以判断出，这里已经距离千年古城不远了，他们怎么出现在这？莫非，我们的行踪被发现了？”
“被发现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进到城里，找到我们要找到的，才是正事。”陆元提醒道。
玉龙发愁道；“刚走到这，就遇到血狼妖王的嫡系手下巡逻，再往前走，巡逻检查的只会更严格谨慎，我们得想个办法才行。”
小沙弥说道：“老办法，用妖气压住原有的气息。”
陆元与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正好，就拿他们试试手。”
夜幕降临。
狼族巡逻队在一处山洞宿营。
五头狼妖围坐在篝火旁，正在分享一头烤熟的肥美野鹿，油脂滋滋响，满山洞的烤肉香气。
“听说古城里又出事了，”一头灰狼低声道，“昨天两个守卫莫名其妙地失踪。”
为首的狼卫长冷哼一声：“肯定是那些人族奸细搞的鬼。等抓到他们，非得扒了他们的皮...”
话音未落，一道刀光如月光般泻下。
是白枫出手了！
他的长刀快得超出常理，刀锋过处，一头狼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身首分离。
几乎同时。
李二虎从另一侧杀出，钢叉带着万钧之力，直接将一头狼妖钉在地上，捅的透心凉。
“有敌袭！”
狼卫长怒吼一声，现出狼形。
然而他刚跃起，就被玉龙回旋转身，一鞭腿踢到头部，飞了出去，撞到了石壁上。
咚的一声，震落一层碎石。
小沙弥双手合十，佛光化作金色牢笼，将另外两头狼妖困在其中。
没等他们冲出金光，陆元手中的斩妖刀快如闪电，如砍瓜切菜般，把狼妖尽数斩杀。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这支精锐的巡逻队就全军覆没。
“阿弥陀佛。”
小沙弥看着满地狼尸，小脸上满是不忍。
玉龙熟练地取出狼妖的妖丹，又收集了它们的心头血：“把这些妖丹服下，再喝些狼血，用真气把气血透过毛孔激发出来，掩盖住本来的气息，应该能伪装三天。”
李二虎看着手中的妖丹，面露难色：“生吃啊？”
“怎么？不敢？”
玉龙挑眉，自己先吞下一颗。
妖丹入腹，她周身顿时泛起狼族特有的气息，而蛇族气息彻底被掩盖，若不细查，根本察觉不到。
陆元和白枫对视一眼，恶心也得服下，便各自服下妖丹。
一股狂暴的妖力顿时在体内横冲直撞，好在他们根基深厚，很快就将妖力压制下去。
最让人惊讶的是小沙弥。
他服下妖丹后，周身佛光与妖力竟完美融合，显现出的狼族气息比其他人更加纯粹。
“佛法无边，果然玄妙。”玉龙赞叹道。
小沙弥咧嘴笑道：“事情忙完了，随我去静安寺吧。”
“才不，好不容易变成了女人，我还想好好享受下男人呢。”玉龙故意眨眼妩媚，挑逗小沙弥。
小沙弥不理她，淡淡说了一句：“不正经。”
几人把狼族战士的尸体销毁埋葬，霸占了洞夜宿不说，还吃起了现成烤好的香喷喷鹿肉。
可能是肉香味太上头，也许是白枫太坏，吃肉吧唧嘴，连小沙弥都忍不住吞咽口水。
等他实在忍不住，想开口要一块肉的时候，陆元从外面回来，递给他一包野果，说道：“修行难得，且行且珍惜。破了戒，了尘大师会收回给你起的法号，你又要重新来。”
小沙弥接过一兜野果子，掏出一个野梨，在身上蹭了蹭，嘟嘟囔囔说道：“其实我不想吃，就是白枫的吃相太难看，我想提醒他。”
咔嚓，咬了一口酸涩的野梨。
“嗯，这梨真好吃，比鹿肉香多了……”
伪装成狼族后，接下来的路程顺利了许多。
偶尔遇到其他狼族，没有被盘问，反而得到远远地点头致意。
一日后。
一座千年古城的轮廓，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
即使早已残破不堪，这座古城依然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严。
城墙高达数十丈，全部用整块的黑色巨石垒成，石面上雕刻着古老的图腾。
城门早已坍塌，只留下一个巨大的缺口，宛如巨兽张开的嘴。
然而与这宏伟景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城内破败的景象。
断壁残垣间，搭建着简陋的窝棚。
街道上。
各种妖族来来往往，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一个小兔妖蹲在路边，面前摆着几根干瘪的萝卜，几个老妖坐在墙角晒太阳，眼神麻木。
“这...这就是妖族的生活？”李二虎愣住了。
在他的想象中，妖族应该都是凶神恶煞、作威作福的模样。可眼前这些妖族，与他在朱雀城见过的穷苦百姓何其相似。
玉龙轻叹一声：“弱肉强食，在哪里都是一样的。这些底层妖族，不过是妖皇统治下的蝼蚁缩影罢了。”
正说着。
一队狼族士兵趾高气扬地走过街市。
所过之处，其他妖族纷纷避让，有几个躲避不及的，直接被狼族士兵踹倒在地。
“看什么看？”一个狼兵注意到陆元等人的目光，恶狠狠地瞪过来，“新来的？懂不懂规矩！”
玉龙赶紧上前，赔着笑脸：“军爷息怒，我们是从黑风岭调来的，初来乍到，不懂规矩。”
那狼兵打量了他们几眼，忽然压低声音：“算你们运气好，今天血狼大人心情好，不跟你们计较。快滚吧！”
众人假装战战兢兢畏惧，回避离开了。
走在破败的街道上，白枫忽然道：“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两界镇能那么繁荣了。”
陆元点头：“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无论是人还是妖，底层百姓想要的，不过是一口饭吃，一个安身之所。只要有吃的，哪里管的上是做人，还是做妖。”
看到如此景象，陆元心里感慨颇多。
那么多妖族人进入朱雀城，一些是被九眼妖王和秦鸾等人利用，一些完全是被逼无奈，想在那踏实生活而已。
自己一夜之间，将妖族经营多年的生活化为乌有。
到底，是对，还是错？
他不否认，有妖族人想破坏神王法阵，控制朱雀城。
可他也不否认。
那一晚，死亡的不但有罪有应得者，也有无辜。
功过对错，怎么算？
还是交给后人去评说吧，哪怕在他墓碑上刻下‘屠妖刽子手’，他也不会反驳。
按照玉龙的指引，众人来到古城中心的一处废墟。
这里曾经是朱雀神殿，如今只剩几根残破的石柱。
“朱雀元神应该就在这下面。”玉龙指着地面一个不起眼的洞口，“这是我们蟒族代代相传的秘密，神殿下面有一座地宫。”
而跟随后方的商队却没那么好运。
韩绝正望着一身白衣裙的绝色女子离开，想跟她同行，晚上再巫山云雨一番，却见她越行越远，心里有些着急。
“等等！”
妖族守卫把路拦下，呵斥道：“所有人把面罩摘下，黑羽大人要用镜子照你们，到底看看有没有人族奸细混进来！”
商队的领队上前交涉，偷偷往守卫手里塞银子：“大人，我们都是正经商队，每个月都要往返两三趟，通融通融……”
黑羽大人在场，谁敢乱收？
妖族守卫一把打开，银子散落一地，呵斥道：“老老实实照办，否则就扣了你们的货，把你们关进牢里严刑拷打！”
“是是是……”
领队连连躬身道歉，心里叫苦连天。
平日里来来往往不知道多少趟，跟这里的守卫熟的能称兄道弟，今日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偏偏遇到黑羽大人要用镜子鉴查人族奸细。
要是查出来商队里混着人族的人，所有人都要掉脑袋！
他机灵一动，只能效仿人族的作风，死道友不死贫道，摆手道：“那六个人，不要离我们商队太近。”
韩绝几人瞬间懵逼了，蒙着脸，睁大眼睛，顿时不知所措。
“你们几个，面罩摘下来！”
牛头妖扛着重型斧头，拿着铜镜，上前要检查几人的面容，是不是人族奸细。
若是人，镜中面容不会改变。
若是妖，伪装的人会在镜中化为原形。
本来，鉴妖镜是辨别妖的，却用来辨别人，韩绝只觉荒唐又倒霉，怎么遇到这样的倒霉事！
漫道修长，守卫林立。
若是前后路一封，他们这行人就成了瓮中之鳖，该如何是好？
韩绝正快速思索时。
牛头妖歪头往镜中一看，连声喊道：“人，是人，他们这伙人是人！”
守卫蜂拥围上来，要把韩绝一行人捉拿，押入大牢领赏。
身份暴露，韩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暴喝一声：
“动手！”
长剑已然出鞘，剑罡如匹练般斩向最近的妖族守卫，两个庞大的妖族侍卫应声变成四段躯体。
另外五人同时动手，杀的妖族侍卫猝不及防，准备腾空而起，朝镇妖岭的另一侧逃离。
然而，他们还是低估了妖族在自家地盘上的实力。
“吼——！”
方才还显得懒散的妖族守卫，瞬间爆发出惊人战力。
为首的狼将身形暴涨，利爪带着破空之声迎上剑罡，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与此同时。
天空中的飞兽俯冲而下，口中喷吐出炽热的火焰，直接封住了韩绝等人的逃生之路。
以免在炙热火焰中丧生，四人不得不再次落回地面。
“结阵！”
韩绝急退，大喝道。
六人迅速结成剑阵，剑光流转，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防御圈。
可他们面对的，是妖族经营千年的雄关。
“单凭六人剑阵，想对抗妖族大军？螳臂挡车，幼稚至极！”黑羽震动双翅，悬在空中，严声下令：“破了剑阵！”
地面突然隆起，数条粗壮的藤蔓破土而出，瞬间缠住两名剑客的双腿，像蟒蛇一样越缩越紧。
锋利的尖刺扎入皮肉，毒液麻痹神经，痛彻灵魂。
“啊——”
两位剑士从未承受过如此不堪忍受的剧痛，顷刻间肉身腐烂，化为白骨。
六人剑阵出现了巨大破绽，两头犀牛妖凭借着浑厚如铁的身体，发起野蛮冲撞。
轰——
一声巨响，剑阵被破。
两人应声被撞死。
一人重伤喷血倒飞，撞到石壁上，脑浆迸裂，一只飞禽妖兽俯冲而下，叼着尸体攀上高空啃食。
剩下韩绝一人，正要飞上高空逃离，空中飞兽喷吐的火焰已经降临，瞬间把他笼罩，滚滚火焰气浪焚山煮海，更不是凡人之躯可以抵抗的。
“啊——！”
韩绝即便有真气护体，还是被炙热火焰灼烧的体无完肤，全身焦黑，手中的剑都因过于发烫，而变成了赤红色。
黑羽巫师悬浮在半空，手中骨杖挥舞：“擅闯妖域者，杀无赦！”
“杀无赦！”
关隘两侧的山壁上，突然亮起无数双幽绿的眼睛，成百上千的狼族战士齐声咆哮，声势震天，朝困兽犹斗的韩绝扑去。
韩绝目眦欲裂，长剑狂舞。
想到他堂堂二皇子近身护卫，奉命来秘密杀掉陆元，没想到连陆元的影子都没看见，自己就深陷死亡危机。
怎能让他甘心！
“啊——啊——杀！”
他疯一般咆哮，企图驱赶围攻而来的狼族战士。
“死！”
趁其不备，一只利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被黝黑的爪子抓着的心脏还在跳动。
“我不甘心......”
韩绝呕出一口鲜血，死死盯着白衣裙绝色女子等人远去的方向，最终无力地倒下。
这一切。
都被远处山岗上的陆元等人看在眼里。
“好家伙...”李二虎咂舌，“这些妖族守卫，比咱们朱雀城的官兵厉害多了。”
玉龙淡淡道：“镇守边关的，都是各族精锐。若是连几个人族都拿不下，妖域早就被人族踏平了。”
白枫接话道：“尾巴斩掉了，我们可以放心前行了。没想到，二皇子派来的人这么废物，竟然过不了玉龙小姐的美人关。”
玉龙撇嘴鄙夷道：“也就你们几个看不上我，哪个男人看我一眼，不得流口水，恨不得把我摁到床上蹂躏一番。别说韩绝，就是二皇子来了，也得跪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白枫摇头笑道：“我服，行了吧。这次多亏了玉龙小姐，大恩不言谢，等到了朱雀城准会给你找个大财富好人家嫁了，让你一辈子吃喝无忧。”
玉龙扭着腰肢，咯咯笑道；“这还差不多，算你们有良心。”
陆元发现了，玉龙成为女人后，连语气、神态、容貌，甚至说话思维方式，都变得比女人还女人。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陆元言道，带着众人，朝商队追赶过去。
顺利通过关隘后，商队继续前行了半日。
在一处三岔路口，巴隆停下脚步：“诸位，我们就此别过。前往千年古城的路，老巴我就不陪你们走了。”
陆元拱手道：“这一路多谢巴隆首领照应。”
巴隆摆摆手，压低声音：“看在玉龙的面子上，再提醒你们一句。千年古城现在是狼族重地，守卫森严。特别是血狼妖王，那家伙...不好惹。”
“多谢！”
陆元几人拱手道谢。
告别商队，众人选择了一条偏僻小路，前往千年古城。
按照玉龙的说法，这是一条蟒族先辈发现的密道，可以避开主要关卡的盘查。
然而这条路并不好走。
密林深处毒瘴弥漫，怪石嶙峋。
若不是有小沙弥的金刚法光给几人护体，恐怕还没走到一半，就要中毒身亡。
“等等。”
走在最前的白枫突然举手示意，几人急忙调下脚步，手已经抓住了刀柄，握紧了钢叉。
前方树林中，隐约传来狼嚎声。
玉龙示意众人隐蔽，她则是悄无声息地潜行过去探察。
不多时。
她返回原地。
“怎么样？”白枫压低声音问道。
“是一支狼族巡逻队，五个人，从装束看，应该是血狼妖王的嫡系手下。”她眼眸一眯，“可以判断出，这里已经距离千年古城不远了，他们怎么出现在这？莫非，我们的行踪被发现了？”
“被发现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进到城里，找到我们要找到的，才是正事。”陆元提醒道。
玉龙发愁道；“刚走到这，就遇到血狼妖王的嫡系手下巡逻，再往前走，巡逻检查的只会更严格谨慎，我们得想个办法才行。”
小沙弥说道：“老办法，用妖气压住原有的气息。”
陆元与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正好，就拿他们试试手。”
夜幕降临。
狼族巡逻队在一处山洞宿营。
五头狼妖围坐在篝火旁，正在分享一头烤熟的肥美野鹿，油脂滋滋响，满山洞的烤肉香气。
“听说古城里又出事了，”一头灰狼低声道，“昨天两个守卫莫名其妙地失踪。”
为首的狼卫长冷哼一声：“肯定是那些人族奸细搞的鬼。等抓到他们，非得扒了他们的皮...”
话音未落，一道刀光如月光般泻下。
是白枫出手了！
他的长刀快得超出常理，刀锋过处，一头狼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身首分离。
几乎同时。
李二虎从另一侧杀出，钢叉带着万钧之力，直接将一头狼妖钉在地上，捅的透心凉。
“有敌袭！”
狼卫长怒吼一声，现出狼形。
然而他刚跃起，就被玉龙回旋转身，一鞭腿踢到头部，飞了出去，撞到了石壁上。
咚的一声，震落一层碎石。
小沙弥双手合十，佛光化作金色牢笼，将另外两头狼妖困在其中。
没等他们冲出金光，陆元手中的斩妖刀快如闪电，如砍瓜切菜般，把狼妖尽数斩杀。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这支精锐的巡逻队就全军覆没。
“阿弥陀佛。”
小沙弥看着满地狼尸，小脸上满是不忍。
玉龙熟练地取出狼妖的妖丹，又收集了它们的心头血：“把这些妖丹服下，再喝些狼血，用真气把气血透过毛孔激发出来，掩盖住本来的气息，应该能伪装三天。”
李二虎看着手中的妖丹，面露难色：“生吃啊？”
“怎么？不敢？”
玉龙挑眉，自己先吞下一颗。
妖丹入腹，她周身顿时泛起狼族特有的气息，而蛇族气息彻底被掩盖，若不细查，根本察觉不到。
陆元和白枫对视一眼，恶心也得服下，便各自服下妖丹。
一股狂暴的妖力顿时在体内横冲直撞，好在他们根基深厚，很快就将妖力压制下去。
最让人惊讶的是小沙弥。
他服下妖丹后，周身佛光与妖力竟完美融合，显现出的狼族气息比其他人更加纯粹。
“佛法无边，果然玄妙。”玉龙赞叹道。
小沙弥咧嘴笑道：“事情忙完了，随我去静安寺吧。”
“才不，好不容易变成了女人，我还想好好享受下男人呢。”玉龙故意眨眼妩媚，挑逗小沙弥。
小沙弥不理她，淡淡说了一句：“不正经。”
几人把狼族战士的尸体销毁埋葬，霸占了洞夜宿不说，还吃起了现成烤好的香喷喷鹿肉。
可能是肉香味太上头，也许是白枫太坏，吃肉吧唧嘴，连小沙弥都忍不住吞咽口水。
等他实在忍不住，想开口要一块肉的时候，陆元从外面回来，递给他一包野果，说道：“修行难得，且行且珍惜。破了戒，了尘大师会收回给你起的法号，你又要重新来。”
小沙弥接过一兜野果子，掏出一个野梨，在身上蹭了蹭，嘟嘟囔囔说道：“其实我不想吃，就是白枫的吃相太难看，我想提醒他。”
咔嚓，咬了一口酸涩的野梨。
“嗯，这梨真好吃，比鹿肉香多了……”
伪装成狼族后，接下来的路程顺利了许多。
偶尔遇到其他狼族，没有被盘问，反而得到远远地点头致意。
一日后。
一座千年古城的轮廓，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
即使早已残破不堪，这座古城依然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严。
城墙高达数十丈，全部用整块的黑色巨石垒成，石面上雕刻着古老的图腾。
城门早已坍塌，只留下一个巨大的缺口，宛如巨兽张开的嘴。
然而与这宏伟景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城内破败的景象。
断壁残垣间，搭建着简陋的窝棚。
街道上。
各种妖族来来往往，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一个小兔妖蹲在路边，面前摆着几根干瘪的萝卜，几个老妖坐在墙角晒太阳，眼神麻木。
“这...这就是妖族的生活？”李二虎愣住了。
在他的想象中，妖族应该都是凶神恶煞、作威作福的模样。可眼前这些妖族，与他在朱雀城见过的穷苦百姓何其相似。
玉龙轻叹一声：“弱肉强食，在哪里都是一样的。这些底层妖族，不过是妖皇统治下的蝼蚁缩影罢了。”
正说着。
一队狼族士兵趾高气扬地走过街市。
所过之处，其他妖族纷纷避让，有几个躲避不及的，直接被狼族士兵踹倒在地。
“看什么看？”一个狼兵注意到陆元等人的目光，恶狠狠地瞪过来，“新来的？懂不懂规矩！”
玉龙赶紧上前，赔着笑脸：“军爷息怒，我们是从黑风岭调来的，初来乍到，不懂规矩。”
那狼兵打量了他们几眼，忽然压低声音：“算你们运气好，今天血狼大人心情好，不跟你们计较。快滚吧！”
众人假装战战兢兢畏惧，回避离开了。
走在破败的街道上，白枫忽然道：“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两界镇能那么繁荣了。”
陆元点头：“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无论是人还是妖，底层百姓想要的，不过是一口饭吃，一个安身之所。只要有吃的，哪里管的上是做人，还是做妖。”
看到如此景象，陆元心里感慨颇多。
那么多妖族人进入朱雀城，一些是被九眼妖王和秦鸾等人利用，一些完全是被逼无奈，想在那踏实生活而已。
自己一夜之间，将妖族经营多年的生活化为乌有。
到底，是对，还是错？
他不否认，有妖族人想破坏神王法阵，控制朱雀城。
可他也不否认。
那一晚，死亡的不但有罪有应得者，也有无辜。
功过对错，怎么算？
还是交给后人去评说吧，哪怕在他墓碑上刻下‘屠妖刽子手’，他也不会反驳。
按照玉龙的指引，众人来到古城中心的一处废墟。
这里曾经是朱雀神殿，如今只剩几根残破的石柱。
“朱雀元神应该就在这下面。”玉龙指着地面一个不起眼的洞口，“这是我们蟒族代代相传的秘密，神殿下面有一座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