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观测塔-《霍格沃茨:血盟开局泡伏地魔》

  圣徒第七观测塔矗立在阿尔卑斯山北麓的悬崖边缘。这是一座通体漆黑的尖塔,数千枚魔法水晶在塔身流淌着银蓝色光泽。

  塔顶的环形房间里,盖勒特·格林德沃站在单向玻璃窗前。他褪去了圣徒指挥官礼服的绶带,只穿着深灰色丝质衬衫,袖口挽起,露出小臂上预言魔法留下的银色烙印。房间的圆形墙壁覆盖着魔法水银幕,数据流在其上不断刷新:欧洲各地魔法部的通讯、国际巫师联合会的密录、数十个监视对象的实时魔力图谱。

  他的异色瞳锁定在东侧水银幕的三条曲线——两条紧密纠缠,代表霍格沃茨城堡内的两个少年。

  “99%了。”格林德沃低语,手指虚划调出参数,“比预估快两天。”

  他停在几个异常波动点:斯拉格霍恩讲述1899年往事时,阿瑞斯的魔力中邓布利多特征达到峰值,汤姆的黑暗特质却罕见收缩。

  “愧疚的共鸣,”他判断,“和保护欲的觉醒。”

  转身走向月光石操作台,他调出三小时前截取的情绪印记碎片。碎片解码后输入分析矩阵:

  情感驱动:

  - 对历史悲剧的共情:28%

  - 对彼此的保护欲:41%

  - 责任感:19%

  - 对格林德沃的复杂好奇:12%

  “保护欲最高,”格林德沃的指尖划过数字,“且是相互的——他想保护他免受我伤害,他想保护他不被历史碾碎。”

  他关闭面板,走向西侧陈列架。架上物品封装在水晶匣中:

  最上层:破损的银相框,裂痕与猪头酒吧那件相同。

  第二层:一截山毛榉木魔杖的断片。

  第三层:一绺用银线束起的浅金色头发,发梢打成拙劣的蝴蝶结。

  第四层:空紫水晶匣,标签“等待填补”。

  格林德沃打开第三层,取出那绺头发。发丝轻若无物,触碰时能感受到微弱的快乐印记:阳光、青草、山羊奶的甜味。

  “阿里安娜,”他低声念道,“你哥哥仍在惩罚自己。而我……”

  他将头发放回,走向窗前,从内袋取出私人的预言怀表——表壳刻着两根交错魔杖,杖尖相抵处有血滴形状。打开,内部没有指针,只有旋转的星云。

  格林德沃将怀表平放掌心,念诵古代魔文。星云加速,浮现画面:

  画面一:满月夜,猪头酒吧二楼。两人喝下锚点药剂,记忆共享开始。格林德沃投影观察。药效超预期,契约纹路发光照亮陈年污渍。

  画面二:共享至“灵魂碎片嵌入冠冕”瞬间,血盟链纹剧震。阿瑞斯左眼变湛蓝(纯粹邓布利多特征),右眼变暗金(契约与格林德沃混合)。汤姆手背迸发银光试图稳定。

  画面三(开始不稳定):楼梯传来脚步声——不是阿不福思,更轻,更迟疑。门被推开,门口人影被逆光剪成黑影,但身形……

  画面破碎。星云震荡,怀表发烫。格林德沃立即终止,合上表盖。掌心出现细小银色裂痕,预言的反噬。但值得——他看到了模糊人影。

  “你会来吗,阿不思?”他对着夜色低语,“当我们的孩子坐在旧伤疤上考试,你能忍住不推门吗?”

  回到操作台,他调出霍格莫德监控。猪头酒吧周围二十四小时内叠加了七层新防护咒,手法优雅隐蔽——邓布利多的风格。

  “你在加固考场,”格林德沃分析,“不是阻止我,是确保无论发生什么,不波及霍格莫德居民。还是这么体贴。”

  放大酒吧二楼能量读数,房间有三种魔力残留:阿不福思的愤怒悲伤(陈旧强烈),格林德沃的观察印记(微弱持续),还有第三种——极淡,几乎被掩盖,但确实存在:温暖,带蜂蜜与羊皮纸气味的指纹。

  阿不思的。他最近去过,独自一人。

  “你去看了那些伤物,”格林德沃喃喃,“坐在那把椅子上,就像我每月满月时做的那样。”

  他忽然感到荒谬的笑意涌上喉咙。三十三年了。他们守着同一堆破碎回忆:一个每月派投影凝视,一个偶尔亲自前往但从不逗留。而现在,一个结合他们血脉的孩子,要带着自己的“伤物”去那里交换。

  命运是个蹩脚的剧作家。

  格林德沃关闭所有界面,走到露台。夜风灌满长袍。下方是圣徒训练营的全貌:灯火通明的演武场、练习联合施法的方阵、驯养夜骐的围栏、远处新竣工的“更伟大的利益”纪念碑——五十英尺高的大理石柱,顶端燃烧不灭的厉火。

  他的帝国。二十年建立,还将用更多年扩张。

  但此刻,他看着那些灯火,想的却是霍格沃茨地窖里两个少年准备的魔药材料,猪头酒吧二楼桌上浸透痛苦的小物件,还有某个人此刻可能正站在变形术办公室窗前、同样眺望月亮的侧影。

  他从露台阴影中取出小铁盒。打开,里面是十几封未寄出的信。最上面那封,邮戳1906年9月1日——霍格沃茨开学日。他抽出信纸,就着月光看早已背熟的字句:

  “阿不思——

  “今日路过维也纳咖啡馆,看见两个少年在窗边下巫师棋。其中一个有红头发,让我想起你。我坐了一小时,看他们下完三局,然后意识到,我们已经三年没有通信了。”

  “我仍然相信我们是对的。只是有时会想,如果那天我们选了另一条路……”

  信在此中断。墨水有晕开痕迹。

  格林德沃折好信,放回盒中。不必读完,每个字都刻在记忆里。

  他回到塔内,调出通讯面板,输入复杂频率。几秒后,兜帽人影浮现。

  “首领。”

  “满月夜观察任务升级,”格林德沃声音恢复冷静权威,“调三组‘静默者’到霍格莫德外围。任务:确保无第三方——魔法部傲罗、其他间谍、甚至我们内部好奇者——干扰猪头酒吧二楼之事。范围:酒吧周边五百米,时间:日落到日出。”

  “如果邓布利多教授本人出现?”

  “尤其是他出现时,”格林德沃说,“确保他的行动不受干扰。但如果他试图带走那两个孩子……挡住,但不要伤害。用最礼貌的方式。”

  “明白。”

  通讯切断。格林德沃最后检查观测仪器。所有设备运转正常,霍格沃茨魔力追踪图谱稳定更新,中央主屏幕上倒计时跳动:

  3天 17小时 22分钟

  他走向升降梯,踏入前回头看了一眼东侧水银幕——那两条纠缠上升的曲线,在无数数据中如此显眼,像黑暗宇宙中新生的双星。

  “让我看看你们能建出什么样的桥,孩子们,”他低语,“也让我看看……三十三年后,我还能不能认出过桥的人。”

  升降梯门关闭,向下沉去。

  水银幕继续流动,眼球阵列无声转动,怀表在操作台上微烫。

  在欧洲的无数观测塔中,这座记录着一切。

  而在一切的中心,那个金发异瞳的男人,正同时计算着帝国的未来,和一段可能永远无法修复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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