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凤仪惊变,遗言断魂-《替嫁冥妃:冷面王爷极致宠》

  寒光如电,直取徐有福后心!

  那黑影来得太快,太突兀,仿佛从殿外阴影中凭空生出。李晚晴甚至来不及惊呼,只觉眼前一花,那柄泛着幽蓝光泽的短刃已近在咫尺——显然淬了剧毒!

  跪在地上的徐有福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只来得及感受到背后袭来的刺骨寒意,瞳孔骤然放大,脸上最后的血色瞬间褪尽,只剩绝望的死灰。

  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守在殿门内侧的兰心,在李晚晴厉声喝问的同时,已然察觉不对。她虽不通高深武艺,但自幼在冥王府侍奉,耳濡目染之下,反应远比寻常宫女敏捷。在那黑影破门而入的瞬间,她下意识地将手中原本端着的茶盘奋力掷向刺客面门!

  “哐当——!”

  茶盘与瓷杯碎裂的刺耳声响,在寂静的殿内骤然炸开。这突如其来的干扰虽不足以伤到刺客,却让他的动作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短刃的轨迹微微一偏。

  就是这毫厘之差!

  “噗嗤——”

  短刃没有刺中心脏,而是狠狠扎入了徐有福的右肩胛骨下方,深入寸许!剧痛让徐有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向前扑倒。

  刺客一击未中要害,眼中凶光毕露,毫不犹豫地抽出短刃,带出一蓬血雨,反手就要再刺!显然,他的目标极其明确——务必让徐有福立刻毙命,绝不能让他再说出一个字!

  “护驾!有刺客!”兰心不顾一切地尖声叫喊,同时抄起手边一个沉重的青铜烛台,奋力砸向刺客。

  刺客冷哼一声,侧身轻易避过烛台,看都不看兰心,短刃再次挥出,直取地上挣扎的徐有福咽喉!

  李晚晴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已然从最初的震惊中强行镇定下来。恐惧没有让她瘫软,反而激起了骨子里那份在冥王府与宫变中磨砺出的坚韧与果决。她身边没有武器,但她记得南宫陌给她的龙影令就放在旁边的桌案上!

  她几乎没有思考,伸手抓起那枚玄色令牌——令牌入手冰凉沉重——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刺客持刀的手腕狠狠砸去!

  “铛!”

  一声脆响!龙影令乃是玄铁混合特殊金属所铸,坚硬无比,边缘锋利。这一下砸得极准,正中刺客腕骨!

  刺客闷哼一声,手腕剧痛,短刃差点脱手。他猛地转头,面具下(此人竟也戴着黑色面罩)的眼睛如毒蛇般盯向李晚晴,充满了惊怒与杀意。他显然没料到,这位看似柔弱的皇后,竟有如此胆魄和准头!

  这一耽搁,殿外终于传来了急促纷乱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声!凤仪宫的侍卫闻声赶来了!

  刺客知道时机已失。他眼神一厉,不再执着于补刀徐有福,而是身形一晃,竟朝着李晚晴直扑而来!手中短刃划出一道幽蓝弧线,显然是想挟持皇后,或至少制造更大混乱以便脱身!

  “娘娘小心!”兰心不顾一切地扑过来,想用身体挡住李晚晴。

  李晚晴心跳如鼓,但眼神却异常冷静。她没有后退,反而迎着刺客,将手中龙影令再次奋力掷出,目标是对方的面门!同时,她脚下疾退,伸手去抓凤座旁悬挂的一柄装饰用的、未开刃的玉如意——这是她此刻唯一能抓到的、类似武器的物件。

  刺客偏头躲过令牌,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和狠绝,速度更快,刀尖已近在咫尺!

  就在这生死关头——

  “咻——!”

  一道尖锐的破空之声,自殿外疾射而来!快得只能看见一道模糊的黑影!

  “噗!”

  一枚乌黑的弩箭,精准无比地没入了刺客持刀的右臂肩窝!箭矢力道极大,带着刺客前冲的身体都向后一顿!

  刺客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吼,短刃“当啷”落地。他猛地回头,只见殿门口,数名身着玄甲、气息森然的侍卫已然闯入,为首一人手持精巧连弩,眼神如鹰隼,正是南宫陌安排在宫中护卫帝后安全的暗卫小队长。

  而在这队暗卫身后,一道玄色龙纹常服的身影,如同携着风雷,挟着滔天怒意与冰寒杀气,疾步踏入殿中!

  是南宫陌!

  他显然是接到紧急传讯,直接从御书房赶来的。银色面具下的眼眸,在看到殿内情形、尤其是看到李晚晴与刺客仅隔数尺对峙的瞬间,瞬间被狂暴的猩红杀意充斥!

  “找死!”

  他声音未落,人已如鬼魅般掠过数丈距离,甚至看不清他是如何动作,只觉一阵狂风卷过,那受伤的刺客还未及反应,脖颈已被一只铁钳般的手狠狠扼住,整个人被凌空提起!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刺客四肢抽搐了一下,眼中的凶光迅速涣散,头颅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下来,当场毙命。南宫陌随手像扔垃圾一样将尸体甩在地上,看都未看一眼,身形一闪,已到了李晚晴身边。

  “晚晴!你怎么样?受伤没有?”他一把抓住李晚晴的双肩,声音因为后怕和愤怒而微微发颤,目光急切地在她身上扫视。

  李晚晴直到此刻,紧绷的神经才骤然放松,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南宫陌立刻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感受到她身体微微的颤抖,心中的戾气更是翻江倒海。

  “我没事……没事。”李晚晴靠在他坚实温暖的怀抱里,深吸了几口气,勉强稳住心神,急忙道,“快!徐有福!他可能知道重要线索!”

  南宫陌这才将目光投向地上。徐有福倒在一片血泊中,肩背处的伤口不大,但流出的血却是诡异的暗紫色,显然刀刃上的剧毒已随血液蔓延。他脸色乌青,气息微弱,眼见是不活了。

  “传太医!快!”南宫陌沉声下令,同时一步跨到徐有福身边,蹲下身。

  两名暗卫立刻上前,谨慎地检查刺客尸体,并迅速控制现场。兰心瘫坐在一旁,脸色惨白,但强撑着没有晕过去。

  徐有福勉强睁开浑浊的眼睛,看到南宫陌,眼中爆发出最后一点光芒,他嘴唇哆嗦着,艰难地嚅动,声音细若游丝:

  “陛……陛下……娘娘……奴……奴才该死……但……但苏婉夫人……她……她不是普通绣娘……废帝……废帝信任她……因为……因为她能……能看懂……那……那图……”

  “什么图?说清楚!”南宫陌俯身,声音低沉急促。

  “星……星陨……龙眠……”徐有福的气息越来越弱,瞳孔开始扩散,“图……图在……苏婉……绣……绣……里……”

  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喉咙里,听不分明。

  “绣什么?绣品里?在哪里?!”李晚晴也扑到近前,急声追问。

  但徐有福已经无法回答了。他眼神彻底涣散,头一歪,最后一丝气息断绝。乌黑的血从他嘴角缓缓溢出。

  殿内一片死寂。只有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太医急匆匆赶到,检查后摇了摇头:“陛下,娘娘,此毒猛烈,见血封喉,又伤在要害,已……回天乏术。”

  南宫陌缓缓站起身,面具下的脸紧绷着,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他看了一眼徐有福的尸体,又看了看那被自己扭断脖子的刺客,目光冰冷如万年寒冰。

  “查。”他只说了一个字。

  暗卫小队长立刻上前,开始搜查刺客尸体。很快,从刺客贴身衣物中,搜出了几样东西:一小包同样的幽蓝色毒粉,几枚造型奇特、非中原制式的飞镖,还有一块半个巴掌大小、非金非木、边缘光滑的黑色令牌。

  令牌正面,刻着一个狰狞的狼头图案,狼眼处镶嵌着两点细小的红宝石,在光线下泛着妖异的光泽。背面,则是几个扭曲的、不属于中原文字的神秘符号。

  “北狄‘苍狼卫’的令牌。”南宫陌只瞥了一眼,便冷声道。他常年与北狄交战,对这些再熟悉不过。“看来,是北狄潜伏在京中的死士。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灭徐有福的口。”

  李晚晴看着那块狼头令牌,心头发寒。北狄的手,竟然已经能伸到皇宫大内,伸到皇后寝宫来了!这背后的势力,该有多可怕?

  “他刚才提到了‘绣’。”李晚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道,“他说‘图在苏婉绣……里’,是不是指,那‘藏图’,可能被我母亲绣在了某件绣品之中?”

  这个猜测让她心跳加速。母亲擅绣,她是知道的。小时候为数不多的温暖记忆里,就有母亲在灯下安静刺绣的身影,那一针一线,细腻而专注。如果母亲真的曾为废帝南宫钧办事,甚至能“看懂那图”,那么将重要的“藏图”以某种方式隐藏在绣品里,并非不可能!

  可是,母亲的遗物……除了那个被贼人盗空的檀木盒子,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绣品留下。不,不对……

  李晚晴猛地想起什么:“我母亲去世时,我还小。她的遗物,大部分都被嫡母处理了,只留了几件不起眼的东西给我,包括那个盒子。但有一件东西……我记得她有一幅未完成的绣品,绣的是江南烟雨图,她似乎很珍视,病重时还常常看着它出神。后来……后来那幅绣品去了哪里?”

  记忆太久远,又混杂着童年丧母的悲伤与模糊,她一时想不起来。

  南宫陌握住她冰凉的手,沉声道:“别急,慢慢想。既然有了方向,总能找到。徐有福虽然死了,但他透露的信息至关重要。第一,你母亲苏婉,绝非普通民女,她曾深度参与废帝的秘密事务,甚至可能掌握着‘藏图’的秘密。第二,‘藏图’可能以刺绣的形式隐藏。第三,北狄对此志在必得,甚至不惜暴露宫中潜伏的死士,说明他们极度害怕徐有福说出更多。”

  他目光锐利如刀:“而德王府中藏匿的贼人,盗窃的盒子是空的。有两种可能:要么盒子里的‘信物’本身就能指引藏图所在;要么,贼人或者德王,已经知道了藏图可能与苏婉的绣品有关,他们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寻找你母亲遗留的绣品!”

  李晚晴心中一紧:“那我必须尽快找到那幅烟雨图,或者母亲留下的其他绣品!”

  “找,但要秘密地找。”南宫陌思忖道,“你母亲在李家不受重视,她的遗物很可能被随意处置,甚至早已遗失。我们需要从李家内部着手,但不能惊动李家,更不能让德王和北狄察觉我们已经知道了绣品的线索。”

  他看向暗卫小队长:“将徐有福的尸体妥善处理,对外就说他突发急病暴毙。刺客的尸体和令牌秘密运走,交给暗卫司详细查验,看看能否找出他在宫中的其他同党或联络方式。今日凤仪宫之事,全面封锁消息,所有在场宫人,一律严加管束,不得泄露半分!”

  “遵命!”暗卫小队长肃然应道。

  南宫陌又对惊魂未定的兰心温声道:“兰心,今日你护主有功,朕记下了。先下去休息,压压惊。”

  兰心连忙行礼退下。

  待殿内清理完毕,只剩下帝后二人时,南宫陌才再次将李晚晴拥入怀中,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吓死朕了。”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以后绝不可再如此涉险!龙影令是让你调兵遣将的,不是让你拿来砸人的!”

  李晚晴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心中的恐惧和寒意才真正被驱散。她轻声道:“当时情况危急,顾不得那么多。而且,我不是没事吗?”

  “若有万一……”南宫陌没有说下去,只是手臂收得更紧。他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晚来一步,或是那刺客的刀再偏一点……

  “陌,”李晚晴抬起头,看着他面具下紧抿的唇和紧绷的下颌线,认真道,“我们不能被动等待了。北狄死士能潜入凤仪宫,德王府的贼人还藏着,我母亲和‘藏图’的秘密越来越清晰。我们必须主动出击。”

  “你想怎么做?”

  “我想……”李晚晴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回一趟李家。”

  南宫陌眉头一皱:“不行,太危险。李家态度不明,德王也可能盯着那里。”

  “正因为李家可能被盯着,我才更要去。”李晚晴分析道,“我是李家女儿,回门省亲,名正言顺。我可以借着整理旧物、缅怀生母的名义,去寻找母亲留下的绣品。同时,也能观察李家的态度,尤其是嫡母和嫡姐的反应。她们当年那样对待我和母亲,或许……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她顿了顿,继续道:“而且,如果我们大张旗鼓地暗中搜寻绣品,反而容易打草惊蛇。不如以皇后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回去,在众人眼皮底下‘怀念母亲’,反而更不易惹人怀疑。我会带上足够可靠的人手。”

  南宫陌沉默了片刻,仔细权衡。李晚晴的分析不无道理。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最光明正大的方式,反而是最好的掩护。

  “好。”他终于点头,但语气不容置疑,“朕准你回去。但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朕会让一队最精锐的暗卫贴身保护你,明面上也会增派仪仗和侍卫。另外……”

  他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朕会让人提前‘关照’一下李家。确保你回去那日,李家上下,都知道该以何种态度,迎接他们的皇后娘娘。”

  * * *

  两日后,皇后銮驾出宫,前往李府“省亲”。

  仪仗煊赫,护卫森严,引得沿途百姓纷纷驻足围观,议论着这位传奇皇后的种种事迹。

  李府上下,早已得到宫中明里暗里的“提点”,从李父到主母王氏,再到嫡姐李明珠,皆早早盛装跪在府门外迎驾,态度恭敬得近乎惶恐,与当初冥王妃回门时的倨傲轻慢,判若云泥。

  李晚晴端坐于凤辇之中,身着皇后常服,神色平静,唯有袖中微微蜷起的手指,泄露着她内心的波澜。

  她知道,这次回去,不仅仅是为了寻找母亲的绣品。更是要直面过往所有的伤痛与屈辱,在曾经践踏过她和母亲的地方,拿回属于她们的尊严与答案。

  凤辇在李府大门前缓缓停下。

  李晚晴在宫女的搀扶下,步下凤辇。阳光照在她身上,凤钗步摇流光溢彩,尊贵不可逼视。

  她目光平静地扫过跪伏在地的所谓“家人”,最后,落在了嫡母王氏那强作镇定却难掩不安的脸上,缓缓开口,声音清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平身吧。本宫今日回来,是想看看昔日旧居,顺便……整理一些先母的遗物,以作念想。”

  王氏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颤,连忙赔笑道:“娘娘孝心感天,妾身这就让人去准备……”她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李晚晴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只淡淡道:“不必劳烦他人,本宫自己走走便可。父亲,母亲,你们自便吧。”

  说着,她不再看他们,径直朝着记忆中那个偏僻破败、属于她和母亲的小院方向走去。身后,跟着兰心和数名目光锐利、气息沉稳的宫女(实为女暗卫),以及一队全副武装的皇后亲卫。

  李府众人面面相觑,不敢阻拦,只能惴惴不安地跟在后面。

  当李晚晴踏进那熟悉又陌生的小院时,心中五味杂陈。院子似乎被打扫过,但依旧难掩破败萧条。她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房门,屋内陈设简陋,积着薄灰,早已没有了母亲生活过的痕迹。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空荡荡的床榻、旧桌椅,最后,落在了墙角一个蒙尘的、不起眼的旧箱笼上。

  那是母亲生前用来存放绣线布料的箱子。

  她走过去,亲手打开箱盖。一股淡淡的、混合着灰尘和陈旧布料的气味扑面而来。里面只有一些零散的、早已褪色的丝线和几块寻常布头。

  没有那幅江南烟雨图。

  李晚晴的心微微一沉。难道真的遗失了吗?

  她不甘心,仔细翻检。在箱子的最底层,手指触碰到了一块质地稍显不同的硬物。她拨开上面的碎布,取出那样东西。

  那是一个扁平的、以普通桐木制成的绣绷。绣绷上空空如也,没有绣布。但吸引李晚晴注意的是,绣绷内侧的木框上,似乎有一些极其细微的、不规则的刻痕。

  她将绣绷举到窗前光线明亮处,仔细辨认。那些刻痕很浅,像是被什么尖利的东西无意中划伤,又像是……

  她心中一动,用手指轻轻抚过那些刻痕。触感……似乎有些规律?

  就在这时,跟在身后的王氏,看着李晚晴拿着那个旧绣绷仔细端详,脸色忽然变得有些怪异,眼神飘忽,手下意识地攥紧了帕子。

  一直暗中留意她的李晚晴,立刻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李晚晴缓缓转过身,手中拿着那个旧绣绷,目光如平静的湖水,却深不见底,看向王氏,轻声问道:

  “母亲,”

  她依旧沿用旧称,语气却淡漠疏离,

  “您似乎……认得此物?”

  王氏浑身一僵,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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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完)

  悬念设置:

  1. 李晚晴在母亲旧物中找到了一个带有奇怪刻痕的旧绣绷,这会是线索吗?王氏为何看到此物神色大变?

  2. 王氏当年处理苏婉遗物,她是否知道那幅江南烟雨图的下落?甚至,她是否知晓苏婉的秘密?

  3. 绣绷上的刻痕,是否就是徐有福临死前所说的“绣……里”隐藏的秘密?这刻痕要如何解读?

  4. 李晚晴此次回李家省亲,虽然带了足够护卫,但毕竟身处府中。德王或北狄的势力,会不会趁机有所动作?李府之中,是否也隐藏着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