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污秽之袍-《斩神:我,程实,诸神愚戏》

  “你……怀孕了!!!”

  程实的嘶吼在洞穴里炸开。

  下一秒。

  那颗最大的肉瘤,猛地僵住。

  不是停止攻击,是生理性的、仿佛被无形重锤砸中的僵直。顶端裂开的巨口骤然收缩!暗金色的触须像被烫到一样缩回裂缝!上百条疯狂舞动的触手同时顿在半空,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然后,抽搐。

  剧烈的、肉眼可见的抽搐!

  肉瘤表面那些粗大的血管疯狂搏动,暗金色液体在管壁里横冲直撞,发出“咕咚咕咚”的闷响。整个肉瘤开始向内收缩,像一个被捏紧的橡皮球,表面褶皱层层叠起。

  裂缝边缘分泌的粘液突然变多。

  不是之前那种腐蚀性的暗金色液体。

  是乳白色的、粘稠的、带着淡淡腥气的液体。

  像……羊水。

  “它……真的在……”迦蓝盯着肉瘤,声音发颤,“收缩?”

  “不是收缩。”安卿鱼快速操作扫描仪,屏幕上的波形图疯狂跳动,“是……宫缩!肉瘤的生理结构在模拟怀孕后期的子宫收缩!这怎么可能……”

  话音未落。

  肉瘤的收缩,挤压到了它内部的某样东西。

  或者说,某个人。

  牧者。

  祂站在肉瘤前方不到十米处,原本笼罩周身的暗金色领域光环已经因为领域规则的冲突而变得不稳定。此刻肉瘤突然收缩,一股无形的、源自肉瘤本体的巨大压力,狠狠撞在祂身上!

  轰!!!

  牧者身体一颤,向前踉跄了两步!

  脖子上的双结领带骤然收紧!荧光蓝和黑蓝色的布料死死勒进皮肤,祂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清晰的不适,不是痛苦,是某种被“冒犯”的震怒。

  “你……”祂转头,看向程实,眼神冰冷,“做了什么?”

  “帮你催产。”程实咧嘴,笑容灿烂,“不用谢。”

  牧者没说话。

  祂低头,看向自己脚下。

  肉质地面,因为肉瘤的收缩而剧烈起伏。暗金色的脉络疯狂闪烁,像在传递某种痛苦的信号。

  而更让牧者眼神沉下来的是四周那些肉瘤,所有触手的攻击目标,变了。

  不再是无差别攻击所有人。

  而是……

  全部转向了牧者。

  上百条触手,从四面八方,缓缓地、带着一种近乎“保护性”的姿态,围拢过来。

  不是要攻击祂。

  是要“保护”祂身后那颗正在收缩的肉瘤。

  保护那个被程实宣布“怀孕”了的……

  “胚胎”。

  “它们在……”沈青竹握紧匕首,眼神锐利,“保护母体?”

  “不。”林七夜摇头,刀锋抬起,“是在保护‘胚胎’。而牧者现在的位置,离肉瘤太近了。在它们看来,牧者可能是……威胁。”

  话音未落。

  离牧者最近的三条触手,突然动了!

  不是扑击,而是“驱赶”。

  触手尖端裂开,露出腔口,喷出一股粘稠的、暗绿色的液体,像是某种带有强烈排斥性的分泌物。

  液体射向牧者!

  牧者抬手,暗金色的屏障在身前展开。

  嗤!!!

  液体撞在屏障上,没有腐蚀,而是像胶水一样粘附、扩散,迅速覆盖了整个屏障表面!屏障的光芒迅速黯淡,牧者眉头一皱,向后退了半步。

  就是这半步。

  让触手们找到了机会。

  更多的触手围拢过来,像一堵蠕动的墙壁,将牧者与肉瘤隔开。同时,触手根部开始分泌更多乳白色的粘液,沿着触手表面向下流淌,像在加固防线。

  “它们在建立‘产房’。”安卿鱼盯着扫描数据,“肉瘤进入模拟妊娠状态,触手转为防御姿态,驱逐一切可能威胁‘胚胎’的个体。牧者……被认定为威胁了。”

  程实笑了。

  他看向牧者。

  “你看。”他说,“连你的‘宠物’都觉得你碍事。”

  牧者没理他。

  祂盯着眼前那些围拢的触手,眼神冰冷。

  然后,祂抬起右手。

  五指张开,对着触手群。

  “滚开。”

  两个字。

  带着清晰的神威。

  触手群齐齐一颤。

  但这一次,它们没有退缩。

  反而更紧地围拢过来!腔口中喷出的暗绿色液体更多、更粘稠!几条触手甚至开始缠绕、交织,在牧者面前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壁”。

  它们在抵抗神威。

  为了“保护”那个不存在的“胚胎”。

  牧者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既然如此……”祂低声说,右手五指缓缓收拢。

  暗金色的光芒在掌心汇聚,压缩,形成一个乒乓球大小的光球。光球表面流淌着复杂的符文,散发出恐怖的能量波动。

  “那就……”

  “全毁了吧。”

  祂要将触手群,连同后面那颗肉瘤,一起湮灭。

  但就在这时沈青竹动了。

  不是攻击牧者。

  是攻击触手。

  他的身影如鬼魅般闪现,出现在一条触手的侧面。匕首带着刺耳的尖啸,精准无比地斩向触手与肉瘤裂缝连接的根部。

  不是尖端,不是中段。

  是最脆弱的、负责输送营养和能量的连接处。

  匕首斩下的瞬间,触手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猛地扭动!

  但晚了。

  刺啦!!!

  匕首深深切入根部!

  暗金色的粘液如同高压水枪般喷溅而出!不是乳白色,是暗金色,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和污秽气息!

  粘液溅在沈青竹的匕首上。

  嗤!!!

  匕首表面瞬间冒起白烟!特制的合金刀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腐蚀、出现坑洼!沈青竹脸色一变,立刻抽身后退,但匕首已经废了一半。

  而被斩断的触手……

  没有死去。

  断口处喷涌着暗金色粘液,但触手本身并没有瘫软。相反,断掉的那一截掉落在肉质地面上的瞬间……

  开始蠕动。

  不是挣扎。

  是生长。

  断口处的粘液迅速凝固、硬化,形成新的“表皮”。触手内部的结构开始分化、重组,短短三秒内,那条断掉的触手尖端,竟然……

  生根了。

  不是植物的根。

  是肉质的、带着吸盘的、像寄生虫一样的根须。

  根须扎进肉质地面,疯狂吸收地下的污秽能量。然后,触手开始膨胀、分裂,像细胞增殖一样,从一条,变成两条,再变成四条……

  最后,变成了一个……

  篮球大小的、表面布满血管的、裂缝微微张开的……

  小型肉瘤。

  全新的肉瘤。

  就生长在距离牧者不到五米的地面上。

  裂缝里,亮起了两颗猩红的眼睛。

  死死盯着牧者。

  “分裂了……”迦蓝声音发紧,“触手……变成新的肉瘤了?”

  “不是分裂。”安卿鱼盯着扫描仪,语速极快,“是……无性繁殖。触手断掉的部分,在污秽环境中迅速‘生根’,吸收能量,重组成新的个体。这地方……简直是这些怪物的温床。”

  程实看着那个新生的、篮球大小的肉瘤。

  看着它裂缝里那两颗猩红的眼睛。

  然后,他笑了。

  他从背包里,又掏出了一样东西。

  不是强酸。

  是一个小纸包。

  巴掌大,牛皮纸包装,上面印着模糊的商标。

  盐。

  普通食用盐。

  程实撕开纸包。

  白色晶莹的颗粒在昏暗光线下微微反光。

  他走上前,蹲在那个新生的小肉瘤旁边。

  肉瘤似乎察觉到了威胁,裂缝微微张开,发出嘶嘶的声音。

  程实没理它。

  他捏起一撮盐,均匀地撒在肉瘤表面。

  嗤!!!

  细微的、仿佛热油煎肉的声响。

  肉瘤表面的血管骤然收缩!白色的盐粒接触肉质表皮的瞬间,竟然像强酸一样开始“腐蚀”!不是真正的化学腐蚀,而是某种……规则层面的“净化”。

  盐,在无数文化里,都有驱邪、净化的象征意义。

  而在这里,在这个充满污秽的深渊里,一点最普通的盐……

  竟然真的有效。

  肉瘤疯狂扭动,裂缝里的眼睛瞪得滚圆!表面的血管迅速变黑、萎缩,分泌的粘液也变得浑浊、发臭。

  短短五秒。

  篮球大小的肉瘤,萎缩成了拳头大的一团焦黑色肉块。

  不再蠕动。

  不再有眼睛。

  像一块被烤焦的肉。

  散发出浓烈的焦臭味。

  程实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盐粒。

  看向牧者。

  咧嘴一笑。

  “消毒。”他说,“腌制入味。”

  牧者盯着他。

  盯着地上那块焦黑的肉块。

  又抬头,看向程实手里那包普普通通的盐。

  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

  不解。

  不是愤怒,不是杀意。

  是纯粹的、无法理解的困惑。

  仿佛在问:盐?为什么是盐?

  程实读懂了那个眼神。

  他晃了晃手里的盐包。

  “没想到吧?”他说,“有时候,最普通的东西……”

  “最管用。”

  话音落下。

  牧者沉默了三秒。

  然后,祂缓缓地,抬起了双手。

  不是攻击。

  是在胸前结印。

  一个比之前更复杂、更古老、带着某种神圣韵律的手印。

  同时,祂开口。

  不是说话。

  是吟诵。

  一种低沉、晦涩、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

  神言。

  每一个音节出口,空气就凝固一分。

  光线扭曲一分。

  空间……固化一分。

  “%¥#@*&……”

  第一个音节响起的瞬间,林七夜刀锋上的火焰,熄灭了。

  不是被压制。

  是“概念”被抹除了。

  在这个音节覆盖的范围内,“火焰”这个概念,暂时不存在了。

  “!@#¥%……”

  第二个音节。

  沈青竹手里的匕首,变轻了。

  不是重量减轻。

  是“金属”这个概念被削弱,匕首的材质属性在退化,向着最原始的“矿物”状态倒退。

  “&*()……”

  第三个音节。

  迦蓝的净化光晕,开始“褪色”。

  不是能量减弱。

  是“净化”这个概念被污染,光晕中开始混入杂质,变得浑浊。

  “#¥%……&”

  第四个音节。

  安卿鱼手里的扫描仪,屏幕直接变成了雪花。

  不是故障。

  是“电子”这个概念被干扰,仪器内部的结构在瓦解。

  四个音节。

  四重规则压制。

  所有人的动作,开始凝滞。

  不是被束缚,是被“规则”本身否定。

  在这个神言笼罩的领域里,他们的力量、武器、能力,都在迅速“失效”。

  而程实……

  他站在原地。

  脖子上那条暗蓝色领带,在神言的冲击下微微发烫。

  他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

  但喉咙发不出声音。

  不是被领域禁止。

  是他的声带,被“语言”这个概念暂时“剥离”了。

  在这个神言领域里,只有牧者的声音是“合法”的。

  其他一切语言,都被压制。

  程实盯着牧者。

  盯着祂不断开合的嘴。

  盯着那些晦涩的音节。

  然后……

  他笑了。

  无声的笑。

  嘴唇蠕动。

  不是说话。

  是做出“说话”的口型。

  没有声音。

  但【语言陷阱】的能力,不需要声音。

  只需要“意图”。

  只需要“误导”的念头。

  程实用尽全部精神力,将那个最简单的、最原始的、最恶毒的“误导”,通过口型,送向牧者:

  “你……”

  “下一个音节……”

  “会咬到舌头。”

  口型做完的瞬间。

  牧者吟诵到了第五个音节。

  “@#¥%……”

  就在这个音节出口一半的刹那,祂的舌头,突然一僵。

  不是卡住。

  是“不听使唤”。

  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力量,强行干扰了舌头肌肉的协调。

  于是,那个本该流畅的音节,变成了:

  “@#¥……呃!”

  一声极轻微的、仿佛牙齿磕到舌头的闷响。

  神言,中断了。

  牧者的嘴停在那里。

  祂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清晰的……

  错愕。

  仿佛在问:我……咬到舌头了?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