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重返秦府-《签到获得百万重骑,统一全球》

  两年前,齐霄刚刚魂穿阿福,尚是秦府卑微奴仆时,曾亲眼目睹钱慧娘年少顽劣,驾马车于街市失控,撞死一名无辜女童。

  当时形势比人强,为保全自身,齐霄被迫揽下罪责,处理了后续,将女童草草葬于乱葬岗。

  事后虽在江宁站稳脚跟后,托人去乱葬岗立了块简陋木牌,但那份袖手旁观、无力庇护弱小的愧疚与憾恨,始终埋在心底。

  如今他手握权柄,重返江南,便想以求心安。

  此事他从未对钱悦明言。

  钱悦听得似懂非懂,但见夫君神色凝重,显然事关重大,便不再多问,

  只是轻轻握住了他的手。钱慧娘更是茫然,只安静地靠在姐姐肩头。

  十月下旬,临安,秦相府密室。

  万俟卨搓着手,在地毯的室内来回踱步,脸上已没了平日的倨傲。

  “相爷!千真万确!那齐霄不知发了什么疯,突然亲临苏州!

  他不仅强行从州府大牢提走了钱慧娘,还责令孙志改善了苏家囚犯的待遇,看样子……是要插手翻案啊!”

  “他让孙志传话,说他要去趟建康,让我在苏州等着他回来‘公断’!相爷,这……这来者不善啊!”

  秦桧坐在太师椅上,手指捻着一串翡翠念珠,看不出喜怒。

  “齐霄……他不在大名府整顿兵马,防备金人,跑到江南来搅这趟浑水作甚?”

  秦桧低声自语,“是为了钱家女,还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他怀疑齐霄借此案发难,目标或许直指他秦桧一党在东南的势力布局。

  “相爷,现在该怎么办?那齐霄手握重兵,凶名在外,他若铁了心要翻案,孙志那软骨头肯定顶不住!

  我那儿子的性命,还有下官的官声前程,可全都系于此案了!求相爷救命啊!”

  秦桧瞥了他一眼,心中鄙夷其失态,但万俟卨是他手下得力干将,许多脏事离不开他,更不能轻易舍弃,让其他人寒心。

  “慌什么!你是朝廷堂堂监察御史,奉旨巡按、监察地方本就是你的职权!

  苏恒昌一案,人证物证‘俱全’,案犯也已‘画押’,铁案如山!

  他齐霄是藩王,可藩王也无权擅自干涉地方司法,更无权推翻已有定谳的朝廷要案!这是规矩,是法度!”

  “你立刻动身,亲赴苏州!以监察御史的身份,重新‘审核’此案,主持大局。

  记住,面上要对齐霄恭敬,不可正面冲突,但案子必须拖住,咬死证据!

  一切按‘章程’来办,本相这就进宫面圣,陈明利害,请陛下下旨申饬,至少让朝廷知晓齐霄越界之行!

  只要拖到朝廷旨意下来,或者拖到他因北边军情不得不返回,这事就有转圜余地。”

  万俟卨连忙磕头:“是是是!下官明白!

  下官这就去苏州!一定稳住局面,绝不让那齐霄得逞!相爷,犬子性命,就全仰仗相爷了!”

  秦桧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十月下旬,江宁县,

  北风已带凛冽之意,但江南的冬天总比河北来得柔和些。

  齐霄一行车马抵达江宁城外时,张奎与张叔夜早已得信,亲自率人在官道旁迎候。

  张奎抢上前,替齐霄拉住马缰,又是高兴又是埋怨:“王爷!您南下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末将等也好有个准备,隆重接驾才是!”

  他虽已是一方镇守大将,在齐霄面前仍保持着旧部的亲厚与直率。

  老成持重的张叔夜也抚须道:“王爷突然驾临,可是北边有变?或是江南有紧要事务?”

  齐霄翻身下马,“无甚大事,北边有王猛先生坐镇,暂且无忧。此来江南,有些私务要了结。”

  他话锋一转,问道:“之前交代的特制船坞,进度如何?”

  张叔夜回禀:“回王爷,按您给的图样和要求,特大型船坞已在江边秘密修建完毕,选址隐蔽,足以容纳您所说的巨舰。

  只是……卑职与工匠反复勘测沿江水文,如此庞大的战船,恐怕只能在长江下游,如黄天荡那般开阔水深之处自如行动。

  若溯江而上,或进入多数支流、运河,吃水太深,恐有搁浅之虞,机动将大受限制。”

  齐霄点点头,似乎并不意外:“无妨,先备着。过些时日,我会调拨二十艘大型战船过来,你需秘密招募、操练精通水战之士,先将水军的架子搭起来,熟悉船只。

  未来如何运用,我自有计较。”

  “卑职领命!” 张叔夜肃然应下,心中却暗惊,二十艘“大型战船”?王爷何时又有了这般家底?但他深知齐霄手段莫测,不再多问。

  安排完公务,齐霄屏退大部分随从,让钱悦在府衙暂歇,叫上了神情仍有些怯懦恍惚的钱慧娘。

  “慧娘,随我走一趟。”

  钱慧娘微怔,顺从地跟上。

  马车穿行在江宁街巷,最终停在一处略显萧索的宅院前。

  宅门紧闭,匾额已无,门楣上有官府查封的印记,墙头荒草萋萋。

  这里,正是昔日显赫一时的秦家府邸。

  自秦家被齐霄铲除后,宅院便被官府没收,如今充作了粮仓的一部分。

  齐霄下马,抬手止住了张奎等人跟随的意图。“你们在此等候。”

  他只带着钱慧娘,两人一前一后,向着后山乱葬岗走去。

  钱慧娘轻声道:“姐夫,咱们……来这儿做什么?”

  “还记得秦家吗?”

  “自是记得的。”

  “秦家……秦家那个小少爷,叫秦舞阳的,性子虽然骄纵,但人……好像也不算太坏,以前还一起玩过。”

  齐霄目光幽深:“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些。”

  钱慧娘叹了口气:“可惜后来听说秦家犯了事,被……被灭门了。”

  她语气里有一丝惋惜,并未意识到身边姐夫的沉默意味着什么。

  “姐夫,你怎么对这些旧事如此清楚?”

  “看来张叔夜他们将当年之事压了下去,许多内情并未外传。”

  他似随口提起,“我麾下曾有一名马夫,叫阿福,便是这秦府旧日的奴仆。

  后来机缘巧合从了军,跟了我。他偶尔说起过秦家一些事,也提过……说钱家二小姐心善,曾给过他二两银子。”

  钱慧娘闻言,蹙眉仔细回想,最终茫然地摇摇头:“阿福?二两银子?我……我不太记得了。

  许是有的吧,那时年纪小,随手赏了下人也是常事。”

  她对“阿福”这个名字毫无印象,更不知道那卑微马夫与眼前威震天下的齐王有何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