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旗舰上的密电-《民国之红警纵横》

  在电文的最后,还涂上了一层充满诱惑力的未来愿景以安抚沙俄的焦虑。

  请沙俄帝国暂且不必过度忧虑远东疆土的暂时得失。

  待协约国联军携手击败东北军之后,不仅被占土地可以轻松光复。

  届时更可以挟大胜之威,以“中华民国地方军阀势力主动挑起战端、破坏远东和平”为由。

  再度向北京的北洋政府施加压力,迫使其签订新的、更为苛刻的条约。

  到了那时,沙俄不仅可以弥补损失,甚至有望以“合法”条约的形式,“名正言顺”地获取更大的利益!

  例如,将整个外蒙古彻底纳入势力范围,乃至取得对整个阿穆尔河(黑龙江)流域的完全控制权,也“未尝不可”!

  这封即将发往圣彼得堡的电报, 因此,将成为一剂混合着虚假安慰、空头支票与诱人幻梦的麻醉剂。

  意图让这头受伤的北极熊,继续在远东的冰原上流血。

  却怀抱着对战后分赃的期待,忘记了对盟友及时援助的渴望与指责。

  伦敦与巴黎的算盘,在壁炉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下,闪烁着精致而利己的寒光。

  除了那封发往圣彼得堡、言辞委婉却暗藏机锋的复电之外。

  伦敦与巴黎的外交及军事高层并未停下手中的笔。

  几乎在同时,两封内容相近、密级极高的电报,分别通过加密电波,飞向那支正在浩瀚大洋上劈波斩浪的协约国联合远征军混编舰队。

  电报的内容,远比给沙俄的回复要沉重和直接得多。

  这两份来自帝国权力中枢的急电,核心并非催促,而是警告与情报通报。

  它们详细转述了东北亚战争,特别是沙俄远东战线的最新战报。

  电报不惜笔墨,着重描绘了沙俄远东驻军在短短十余天内,如何从边境溃退到腹心要地接连失守的“迅速溃败糜烂局势”。

  字里行间,刻意强调了这种崩溃的全面性与迅捷性,旨在彻底打破舰队高层可能残存的任何轻敌幻想。

  电文以异常严肃的口吻,郑重提醒两位联军总司令官:

  必须对东北军的战斗力有最高级别的认识,绝不能抱有任何一丝一毫的轻视之心。

  要深刻意识到,这支东方军队不仅士气高昂。

  更关键的是,他们“装备了大量先进装备”,其综合战斗力已经“远超”欧洲战场上令人头痛的劲敌,德意志帝国陆军!

  电报中甚至出现了近乎惊世骇俗的论断:

  称东北军为“目前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也不为过”。

  这绝非溢美之词,而是基于残酷事实的战略警示。

  因此,电文明确指示两位统帅,联军此次东征,绝不可奢望速胜或侥幸。

  唯一可能取胜的道路,在于“背靠协约国集团雄厚的家底”,采取最为稳妥的“稳扎稳打”策略。

  利用协约国集团名各成员国在工业产能、资源储备和海上封锁方面的潜在优势。

  与东北军进行一场长期的、消耗性的对抗,最终目标是将这支强悍的军队“耗死”。

  电文的最后,“耗死”这两个字使用了重复的编码予以着重强调,其用意再明白不过:

  勒令前线的总司令官们必须摒弃任何“东北军不过如此、联军能一战而下”的盲目乐观与侥幸心理,准备迎接一场前所未有的硬仗。

  ……

  就在这电波穿梭于欧亚大陆上空的同时。

  在距离欧洲万里之遥的东南亚海域,炽热的阳光照耀着蔚蓝的南中国海。

  一支由数十艘钢铁巨舰组成的庞大舰队,正拖着长长的烟迹,以巡航队形快速向北航行。

  海风猎猎,各舰桅杆上的米字旗、三色旗以及其他协约国成员国的旗帜迎风招展。

  这支气势恢宏的舰队,正是一天前从新加坡港拔锚启航的协约国集团远征军混编舰队。

  经过一昼夜的航行,它们已经向北前进了三百多海里,将赤道附近的炎热稍稍抛在身后。

  而在舰队主力后方大约八十海里处,另一支由更多、但航速较慢的运输船和辅助船只组成的庞大船队。

  同样保持着航向,如同追随头鲸的鱼群,朝着北方的目的地香港迤逦而行。

  此刻,在这支远征矛头的最尖端,混编舰队英国特遣舰队的旗舰——“伊丽莎白女王号”战列舰那宽敞而戒备森严的司令舰桥内,气氛却与外界的阳光明媚截然不同。

  联军总司令、英国陆军上将道格拉斯·黑格,与联军副总司令兼所有欧洲五国家部队总指挥、法国陆军上将诺埃尔·德卡斯特尔诺,正因为刚刚收到的三封紧急电报,再次聚首于海图室。

  是的,“再次”和“三封电报”。

  “再次”一词,精准地概括了自舰队离开新加坡港后,两位最高指挥官之间骤然紧密的互动状态。

  此次航程,德卡斯特尔诺并未完全留在法国舰队的旗舰上。

  而是带着他的核心参谋班子,几乎常驻在了这艘英国最强大的战列舰上,与黑格的指挥部实现了物理上的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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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统帅及其高级幕僚的频繁会面、共同研判,已成为这次航程中的新常态。

  海图桌上,摊开的不仅是南中国海到黄海的航线图。

  更有那份标注着惊人红色箭头(代表东北军攻势)的远东形势简图。

  德卡斯特尔诺上将选择“赖”在伊丽莎白女王号上。

  自然绝非贪图这艘英国最新锐超无畏舰,相较于法国战列舰那微不足道的“舒适一丢丢”。

  这位经验丰富的法国统帅,心中怀着更为实际且紧迫的考量。

  在前往香港这段为期数日、相对平静的航程中,与联军总司令黑格元帅进行面对面的深入探讨,其价值无可替代。

  他们需要就那份庞大而复杂的联合登陆作战计划,逐项推敲,查漏补缺。

  更需要针对不断从北方传来的、每一份都令人心头更沉几分的东北亚最新战报,进行即时而细致的研判。

  以判断原定的作战计划是否必须因应这急剧变化的形势,做出重大乃至根本性的调整。

  这种涉及微妙权衡、即时反馈和可能激烈辩论的细微商讨。

  是两人各自端坐在己方战舰的指挥室里,仅靠时断时续的无线电联系所无法实现的深度交流效果。

  因此,德卡斯特尔诺带着他最重要的几名参谋官,出现在了伊丽莎白女王号那标志性的庞大舰桥上。

  这本身就是一种对即将面临严峻挑战的务实应对。

  而此刻促使他们再次紧急聚首的“三封电报”,则分别来自三个不同的方向,代表着三层压力与信息。

  伦敦的唐宁街、巴黎的总参谋部,以及沙俄远东总司令部所在地伊尔库茨克。

  萨哈罗夫上将,尽管其麾下军队正一败涂地,但他名义上仍属协约国远征联军副总司令。

  这一身份赋予了他,直接与位于伊丽莎白女王号上的联军总指挥部进行通信联络的“权利”。

  而此刻摊开在海图桌上、字里行间透着焦灼与无力的,正是来自这位名义上盟友的“催战”急电。

  舱室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黑格元帅与德卡斯特尔诺上将相对而坐,面前的咖啡早已冷却,却无人有心思去碰。

  他们相顾沉默,那沉默持续了许久,只有舰体划破海浪的低沉轰鸣,与通风系统单调的嘶嘶声作为背景。

  两人的目光不时扫过萨哈罗夫发来的那份电报,又移向桌上那份标注着密密麻麻符号和箭头的远东战区地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