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铁蒺藜破战车阵 吕玲绮斩将夺门-《穿越阿斗,打造日不落帝国》

  黎明前最暗的时刻。

  西门缓缓打开时,铰链的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三百辆战车如一群蛰伏已久的铁兽,缓缓驶出城门。

  车轴裹着浸油麻布,轮缘钉着铁皮,驶过吊桥时发出沉闷的隆隆声。

  卢修斯驾着第一辆车。

  他身穿罗马百夫长制式胸甲,但未戴头盔,金发在晨风中散乱。

  双手紧握缰绳,指节发白。

  车上满载陶罐,罐口密封,但刺鼻的火油味仍从缝隙渗出——那是他亲手调配的希腊火配方,遇水不灭。

  身后,萨塔王普拉卡什率三千精锐骑兵列阵。

  “顾问阁下。”普拉卡什策马上前,最后确认,“冲出百步后,便点火?”

  “是。”卢修斯声音干涩,“火起后,汉军必乱。陛下趁机率骑突进,不可回头。”

  普拉卡什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金质护身符,塞进卢修斯手中:“若活下来,来世再做君臣。”

  卢修斯握紧护身符,金属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他抬头望向东方天际——那里有一线微光,正努力挣破黑暗。

  就像罗马的荣光,不该陨落在这片东方土地上。

  “为了罗马。”他低声自语,然后扬鞭,“冲锋!”

  鞭梢在空中炸响。

  三百战车同时启动,驭手嘶吼,战马狂驰。

  车轮碾过护城河外干裂的土地,扬起的尘土如黄龙腾空。

  速度越来越快,车上的火油罐相互碰撞,发出令人心悸的哐当声。

  百步。

  卢修斯点燃火把。

  火光照亮他年轻却苍白的脸,那双曾充满智慧与算计的蓝眼睛里,此刻只剩决绝。

  他回头看了一眼城墙——普拉卡什已经举起战刀,骑兵开始缓速前移。

  一切按计划进行。

  除了一个细节。

  汉军营寨,望楼。

  诸葛月儿放下手中的单筒望远镜,她转头对身旁的吕玲绮道:“来了,三百辆,车辙很深,应是满载。”

  “铁蒺藜布好了?”吕玲绮问。

  她已披甲完毕,方天画戟斜倚在栏杆上,戟刃在黎明微光中泛着冷光。

  “昨夜布了三层。”诸葛月儿指向营前百步处,“第一层明布,第二层半埋,第三层混在浮土下。另在营门两侧挖了陷马坑,坑底插竹签。”

  “够他们喝一壶了。”吕玲绮抓起画戟,“我去前阵。”

  “小心。”诸葛月儿顿了顿,“那个罗马人……若可生擒,陛下或许有用。”

  吕玲绮点头,纵马下望楼。

  她麾下三千女兵已列阵完毕。

  这些女子多来自南中、荆楚,善使长戟、弩机,更擅结阵配合。

  见主将到来,齐齐举戟致意,甲叶碰撞声清脆如铃。

  “姐妹们。”吕玲绮勒马阵前,声音清亮,“今日这一战,让萨塔人记住——大汉女儿,不让须眉!”

  “杀!杀!杀!”女兵齐喝,声震黎明。

  战车阵冲至汉营前二百步。

  卢修斯已能看清汉军寨墙的轮廓,甚至看见望楼上有人影。

  他高举火把,准备掷向车中火油罐——

  前轮突然一震。

  接着是刺耳的碎裂声。

  左轮撞上什么硬物,轮辐崩断,车体倾斜。

  卢修斯猝不及防,被甩出车外,火把脱手飞出。

  他在地上滚了几滚,抬头看时,瞳孔骤缩。

  前方战车接连倾覆。

  车轮不是简单的破损,而是被一种三棱铁刺扎穿——那是铁蒺藜,每个重三斤,无论怎么落地,总有一刺朝上。

  更可怕的是,有些铁蒺藜上还绑着小陶罐,罐裂后流出黑色黏稠液体。

  那是石油,遇火即燃。

  他脱手的火把,正落在一滩石油上。

  轰!

  火焰腾起,顺石油蔓延,点燃倾倒的战车。

  火油罐在高温下炸裂,希腊火喷溅,附着在车体、马匹、人体上熊熊燃烧。

  惨叫声瞬间撕裂黎明。

  后续战车收势不及,连环相撞。

  有的冲入陷马坑,车毁人亡;有的试图绕行,却被半埋的铁蒺藜刺穿马腹。

  三百战车阵,未触汉营一步,已自溃过半。

  卢修斯挣扎爬起,左臂剧痛——应是骨折了。

  他环顾四周,地狱般的景象:燃烧的战车、哀嚎的驭手、发狂的火马。

  热浪扑面,浓烟呛鼻。

  这就是东方人的智慧吗?

  他苦笑,拔出腰间罗马短剑。

  剑是好剑,精钢打造,但在此刻,不如一根烧火棍。

  “罗马人!”

  清亮的喝声从前方传来。

  卢修斯抬头,看见一骑踏火而来。

  马上女将红甲白袍,手中长戟如月牙倒悬。

  她驰至十步外勒马,戟尖指向他:“降,或死?”

  吕玲绮说的是汉语,但卢修斯听懂了。

  他在亚历山大港学过三年汉语,为了有一天能“了解东方对手”。

  “罗马人……不降。”他用生硬汉语回答,举起短剑。

  吕玲绮笑了。

  那笑容在火光映照下,竟有几分英气的美。

  她也不多言,催马上前。

  画戟挥出,不是直刺,是横扫——戟刃磕飞短剑,戟杆顺势拍在卢修斯胸甲上。

  力道控制得极妙。

  卢修斯被拍得倒退三步,胸口发闷,却未受伤。

  他愣住,不明白对方为何手下留情。

  “绑了。”吕玲绮对身后女兵道,“此人留着,陛下有用。”

  两名女兵下马,用牛皮绳将卢修斯捆了个结实。

  他挣扎:“杀了我!”

  “想死容易。”吕玲绮调转马头,望向战场后方,“但你的命,现在是大汉的战利品。”

  她戟指前方——萨塔骑兵已经冲锋了。

  普拉卡什目睹战车阵覆灭,心沉入谷底。

  但他没有退路。

  城门已闭,退即是死。

  唯有冲锋,或许能杀出一条血路。

  “随我冲!”他战刀前指,三千骑兵如洪流涌出。

  但他们面对的不再是混乱的汉军。

  吕玲绮的三千女兵已变阵。

  前排架起大盾——不是木盾,是包铁藤牌,轻而坚韧。

  盾隙伸出长戟,戟尖斜指前方,形成一片钢铁荆棘。

  骑兵撞上戟阵。

  第一排战马被戟尖刺穿胸腹,悲鸣倒地。

  骑手摔落,瞬间被后排女兵的短弩射成刺猬。

  但萨塔骑兵毕竟人多,硬是用尸体堆开了缺口。

  普拉卡什一马当先,战刀连斩三名女兵。

  他毕竟是萨塔第一勇士,刀法刚猛,寻常士卒难挡。

  眼看就要撕开防线——

  赤兔如电掠至。

  青龙偃月刀带起破风声,直劈普拉卡什面门。

  普拉卡什举刀格挡,双刀相撞,火星四溅。

  他虎口剧痛,险些握不住刀。

  “关羽!”他咬牙。

  “正是某家。”关羽丹凤眼微眯,第二刀已至。

  这一刀更快,刀光如匹练,不是劈,是撩——刀锋自下而上,挑飞普拉卡什战刀,刀背顺势拍在他头盔上。

  嗡——

  普拉卡什耳中轰鸣,眼前发黑,栽落马下。

  亲卫想救,被关羽一声冷哼吓退。

  青龙刀横扫,三名亲卫连人带马被斩为两段。

  余者肝胆俱裂,跪地请降。

  关羽下马,走到普拉卡什身前。

  萨塔王挣扎想爬起,被关羽一脚踏住胸膛:“服否?”

  普拉卡什呕出一口血,嘶声道:“成王败寇……要杀便杀!”

  “杀你容易。”关羽收刀,“但陛下要活的。来人,绑了,押送中军。”

  战事至此,基本平定。

  萨塔骑兵见王被擒,纷纷弃械投降。

  少数死忠想逃回城,却发现西门已闭——守将见大势已去,竟降了汉军,闭门不纳。

  朝阳终于跃出地平线。

  金光洒满战场,照亮燃烧的残车、倒毙的战马、跪地的降兵,也照亮汉军旗帜上那个鲜明的“汉”字。

  午时,刘禅入城。

  他未着甲胄,只穿常服,玄铁枪负于身后。

  走过城门时,抬头看了一眼门楣——那里原本雕刻着萨塔太阳神像,已被汉军凿去,准备改刻汉隶。

  街道两旁,波斯风格的建筑依然精美,但窗门紧闭。

  偶尔有百姓从缝隙窥视,眼神复杂。

  王宫前,关羽、赵云、魏延、姜维、吕玲绮等将已列队相迎。

  “辛苦了。”刘禅对众人点头,目光在吕玲绮身上多停了一瞬,“擒获罗马顾问,当记首功。”

  “谢陛下。”吕玲绮抱拳,脸上有血污,眼中却有光。

  刘禅步入王宫大殿。

  殿内金碧辉煌,波斯地毯织满繁复花纹,梁柱雕刻着萨塔历代国王征战图。

  最显眼的是正面墙壁,一幅巨大的壁画:萨塔先祖骑马持矛,征服四方。

  “画得不错。”刘禅驻足观看。

  庞统在一旁低声道:“此乃萨塔王族宣示正统之图。陛下若欲收民心,或可……”

  “保留。”刘禅打断,“但要在旁补绘一幅。”

  “补绘?”

  “就画‘大汉一统’。”刘禅转身,对随行画师道,“画大汉将士受降图,画百姓领粮图,画孩童学汉字图。要画得比这幅更大,更醒目。”

  画师领命。

  石敢当此时凑过来,盯着殿角一尊金铸神像,伸手想摸。

  那神像是萨塔财神,通体黄金,镶嵌宝石,价值连城。

  “住手。”赵云喝止。

  石敢当讪讪收手,嘀咕:“摸摸又不掉块肉……”

  “不是你的,便不可碰。”刘禅看他一眼,“军纪如何,忘了?”

  “末将知错!”石敢当赶紧低头。

  刘禅不再多说,走到王座前。

  那座位镶满珠宝,扶手是象牙雕成。

  他没坐,只是站着,手按在椅背上。

  “传令。”他开口。

  众人肃立。

  “一,萨塔全境,即日起设‘大汉南天竺州’。徐庶,你暂领刺史,治民安邦。”

  “臣领旨。”徐庶出列。

  “二,萨塔王族、贵族,愿降者迁洛阳,赐宅邸、授虚职。顽抗者,囚。”

  “三,罗马俘虏卢修斯,押送泰西封,朕要亲自审问。”

  “四——”刘禅顿了顿,“飞鸽传书陆逊、甘宁张飞:水师整备完毕后,即刻出长江口,沿海岸西行,巡弋印度洋。”

  庞统眼睛一亮:“陛下是要……截罗马援军?”

  “他们不是遇风暴延误半月么?”刘禅嘴角勾起一丝冷意,“那便让他们永远到不了。”

  殿外,阳光正烈。

  有风吹进大殿,拂动汉旗。

  旗影投在那幅未完成的“大汉一统”壁画底稿上,渐渐覆盖了旁边萨塔先祖的征战图。

  像一种无声的更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