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南军奇袭焚粮仓 魏延火攻断敌脊-《穿越阿斗,打造日不落帝国》

  子时三刻,月黑风高。

  粮仓外围的木栅栏在黑暗中只余模糊轮廓,哨塔上两点火光来回游移——守军正在巡夜。

  魏延伏在百步外的土沟里,能听见风卷过茅草仓顶的沙沙声,混杂着远处火堆旁守卒模糊的谈笑。

  “几队哨?”他低声问。

  “明哨三队,每队五人,绕栅巡视。暗哨不知,但东南角那丛灌木后,半刻钟前有金属反光一闪。”刘熙压低声音,他脸上已抹了河泥,穿着从萨塔哨兵身上剥下的破烂皮甲。

  魏延眯眼细看。

  东南角那丛灌木确实不自然——周围草叶都被踩平了,唯独它长得茂盛。若埋伏暗哨,那是绝佳位置。

  “你去诈门,带多少人?”

  “十个足够。”刘熙点了身后九名蛮兵,皆精悍瘦小,通萨塔土语,“多了反惹疑。”

  “若露馅?”

  “便强攻。”刘熙咧嘴,白牙在夜色中一闪,“栅门不过两层木板,撞木已在沟后备好。”

  魏延点头,大手拍在他肩上:“小心。”

  刘熙带人猫腰潜出。

  十人装成溃兵模样,互相搀扶,跌跌撞撞走向栅门。

  离门三十步时,哨塔上响起喝问,是萨塔语。

  刘熙抬头,用带着北境口音的萨塔语嘶喊:“快开门!汉军渡河了,北线溃了!我们是从阿迭多王子军中逃出来的!”

  栅门内一阵骚动。

  火把亮起,几个守卒隔着门缝张望。

  只见来人甲胄破损,浑身血污泥泞,确是败兵模样。

  “口令!”门内将官喝问。

  刘熙早从俘虏口中逼问出今夜口令:“月落恒河!”

  门后沉默片刻,接着是抽门闩的摩擦声。

  栅门缓缓推开一道缝,刚容一人侧身。

  守门将官探出头,正要细看——

  刘熙动了。

  短刀从袖中滑出,精准刺入将官咽喉,手腕一拧,切断气管。

  将官瞪眼倒地,血喷了刘熙满脸。

  几乎同时,身后九名蛮兵暴起,扑向开门守卒。

  刀光闪过,五人无声毙命。

  “夺门!”

  魏延在沟中看见信号,一跃而起。

  三千藤甲兵如黑潮涌出,不喊不叫,只闻脚步声与甲叶摩擦声。

  他们抬着三根包铁撞木,直冲栅门。

  余下的蛮兵分两翼包抄,弓弩手已搭箭上弦。

  栅门处,刘熙正与闻声赶来的守军厮杀。

  他夺过一杆长矛,左右拨打,连刺三人。

  但守军越聚越多,火把照亮他染血的脸。

  “快!”他回头嘶吼。

  撞木到了。

  轰!轰!轰!

  三声闷响,栅门剧烈摇晃,门板开裂。

  第四撞,门闩崩断,两扇栅门向内轰然倒塌。

  藤甲兵如决堤之水涌入。

  粮仓守军这才彻底惊醒。

  号角凄厉,守卒从营房中冲出,衣甲不整,仓促迎战。

  但汉军太快——藤甲兵三人一组,盾护前,矛居中,刀随后,专冲人群密集处。

  萨塔兵刀砍在藤甲上,只留白痕;矛刺上,滑开;反被汉军短刀捅入腋下、腹股沟等无甲处。

  惨叫声骤起。

  魏延大步踏入栅门,大刀已出鞘。

  他并不参与混战,直扑中央最大的那座仓房——那是主仓,门用铜锁扣死。

  “烧!”

  蛮兵将浸油火把掷上仓顶。

  茅草遇火即燃,火舌窜起数丈,夜风一吹,火星如雨飘向邻近仓房。

  一座,两座,十座……火势蔓延的速度超乎想象。

  “将军,西仓有异!”有部将来报。

  魏延转头望去。

  西侧仓房区守军抵抗格外激烈,且仓房形制不同——墙更厚,顶覆瓦而非茅草。

  “那是军械库。”刘熙抹了把脸上血污,“探马说过,萨塔在此存有罗马所赠弩炮、甲胄。”

  “更要烧!”魏延眼中火光跳动,“不能留给他们!”

  但军械库守军已结阵。

  约五百人,持大盾长矛,堵住通道。

  藤甲兵冲了两次,被长矛阵逼回,留下十余具尸体。

  魏延提刀上前。

  “让开。”

  前排藤甲兵分开通道。

  魏延大步走到阵前,距敌阵二十步停住。

  他单手举刀,刀尖指向敌阵正中那名将官。

  那将官披罗马环片甲,头盔遮面,只露双眼。

  见魏延单人上前,以为要单挑,冷笑提矛出阵。

  两马相交。

  萨塔将官矛刺魏延面门,魏延不闪不避,大刀自下而上撩起。

  刀锋磕开矛尖,顺势劈入敌将胸甲缝隙。环片甲崩裂,刀锋入肉三寸,再一拖——

  将官惨叫落马,胸腹豁开,肠肚流出。

  魏延勒马,刀指敌阵:“还有谁?”

  守军骇然,阵脚松动。

  “杀!”魏延纵马冲阵。

  大刀横扫,劈飞三面盾牌,刀锋过处,断臂残肢飞起。

  身后藤甲兵趁势掩杀,盾阵崩溃。

  军械库门被撞开。

  库内景象让魏延一怔——不是预想的弩炮甲胄,而是堆成小山的麻袋。

  他割开一袋,金黄谷粒泄出。

  “是粮!”刘熙抓起一把,“他们将军械库也改成了粮仓!”

  魏延瞬间明白:萨塔人狡兔三窟,真正军械必藏于别处。但这些粮食……

  “烧不烧?”部将问。

  魏延犹豫了。

  火烧敌军粮草是天经地义。

  但眼前这些粮食,若运回大汉,能养活多少百姓?若烧了,萨塔百姓今年冬天……

  “将军!”许靖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老文士骑马赶来,衣袍被火星烧出几个洞,神情却冷静,“此粮可烧,但非全烧。”

  “何意?”

  “烧七留三。”许靖下马,抓了把谷粒,“烧掉的,是萨塔军粮;留下的,是赈济本地饥民之粮。我军可宣称:汉军仁德,不忍百姓饿死,特留粮救济。如此,民心可收。”

  魏延眼睛亮了。

  “好计!刘熙,你带人分粮——东仓、南仓全烧;西仓烧一半,北仓留三成。另,在粮堆旁以汉文、萨塔文立牌:‘大汉留粮济民,抗者无粮’!”

  命令传下,火势更烈。

  东仓南仓已成火海,热浪扑面,人不能近。

  西仓火起一半,北仓则被汉军控制,开始向闻讯赶来的本地百姓分发粮食。

  起初无人敢近。

  直到一个枯瘦老妪颤巍巍走近,接过兵卒递来的一袋谷子,愣了片刻,忽然跪地叩首,用土语哭喊:“汉人菩萨!汉人菩萨!”

  人群骚动。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饥民从黑暗角落涌出,排队领粮。

  他们不敢看汉军,只低头捧粮,匆匆没入夜色。

  许靖站在火光旁,看着这一切,对魏延低语:“将军,这才是真正的破敌——破其民心。”

  魏延点头,却又皱眉:“但萨塔军反扑将至。”

  话音刚落,南方传来马蹄闷雷声。

  地平线上火把如龙,至少五千骑兵正狂奔而来——是粮仓驻军主力,方才在外围巡逻,此刻回援。

  “列阵!”魏延翻身上马。

  藤甲兵迅速结阵,以粮仓残垣为依托,长矛向外,弓弩上弦。

  他们刚经历厮杀,疲惫,但眼中无惧。

  萨塔骑兵在百步外勒马。

  为首将领看见冲天火光,又看见汉军严阵以待,再看见百姓正从北仓领粮……脸色变幻,最终咬牙:“撤!”

  “将军?”副将不解。

  “粮已焚,战无益。况且——”将领望向那些领粮百姓,“军心已乱。”

  骑兵缓缓后退,消失在夜色中。

  魏延松了口气,这才觉臂上剧痛——方才冲阵时,左臂被矛尖划开一道深口,血已浸透半截袖子。

  “快包扎!”刘熙急道。

  “小伤。”魏延扯下布条随意缠了两圈,望向北方,“此刻,萨塔王该接到急报了。”

  同一夜,萨塔都城普拉提什塔纳。

  王宫灯火通明,萨塔国王普拉卡什盯着案上两份急报,脸色铁青。

  一份来自北线:汉军已渡印度河,象阵溃败,王子阿迭多焚粮南撤。

  另一份来自南方:粮仓被焚,汉将魏延留粮济民,百姓感德。

  “好一个攻心之计。”普拉卡什将急报摔在地上,“罗马人在哪里?他们的援军呢?”

  阶下,罗马顾问卢修斯抚胸行礼:“陛下,第三军团已从埃及启航,但抵达印度西岸仍需一月。眼下,当务之急是稳住北线,击退赵云部,再回师剿灭魏延。”

  “北线……”普拉卡什按着太阳穴,“赵云有三万军,魏延又有三万。我军主力不过八万,若分兵……”

  “不必分兵。”卢修斯眼中闪过冷光,“陛下可抽调北线三万兵回援都城,全力剿灭魏延。北线只留两万,据城死守。汉军补给线长,久攻不下必退。”

  “那赵云若强攻?”

  “所以他需要攻城器械。”卢修斯从怀中取出一卷图纸,“此乃罗马新式扭力弩炮图纸,射程三百五十步,可发巨石破城。陛下可令北线守军加紧制造,有此利器,足以坚守一月。”

  普拉卡什接过图纸,眼中重燃希望:“一月后,罗马军团便至?”

  “必至。”卢修斯微笑,“届时你我联军,南北夹击,汉军必溃。”

  “好!”普拉卡什拍案,“传令:命苏利耶将军率三万兵星夜回援,务必全歼魏延蛮兵。北线各部,依城固守,不得出战!”

  命令传出。

  但他不知道,卢修斯袖中还藏着另一卷图纸——那是关银屏替换过的假图。

  尺寸改小三分,应力结构薄弱,造出的弩炮,三发必炸。

  更不知道,此刻北线军中,萨塔工匠已按假图赶制出第一批弩炮,正在测试。

  黎明时分,许靖走入一座村庄。

  村中空荡,百姓躲在家中,从门缝窥视。

  许靖令士兵在村口空地架起大锅,煮粥。

  粥香飘出,终于有孩童忍不住,溜出家门。

  许靖蹲身,递给那孩子一块饴糖,用刚学的萨塔语温和道:“莫怕,汉军不伤百姓。”

  孩童怯怯接过,舔了一口,眼睛亮了。

  “你叫什么?”

  “巴……巴鲁。”

  “好名字。”许靖摸摸他的头,起身对周围朗声道,“汉军至此,只为讨伐暴政。尔等若愿为向导,助我大军通行,每人赏丝绸一匹、茶叶一斤!”

  寂静。

  良久,一个老者拄杖走出:“此言当真?”

  “大汉无虚言。”许靖从马背行囊取出丝绸样品——江南织锦,光滑如水面泛彩。

  老者抚摸着丝绸,浑浊眼中闪过复杂神色。最终,他回头对村民喊了声土语。

  数十青壮走出。

  “我等……愿为向导。”

  许靖笑了,亲自将丝绸分发。

  他身后,魏延远远看着这一幕,对刘熙低声道:“许先生这手,胜过三千精兵。”

  “可这些向导,可信么?”刘熙疑虑。

  “给足好处,便是可信。”魏延望向北方天空,晨曦初露,“况且,我们也不需要他们带多远的路——”

  他顿了顿,刀尖指向西北方向:“那里,才是真正的目标。”

  刘熙顺着望去,那是地图上标注的另一处要地:萨塔王国冶铁工坊与火药工坊所在。

  粮仓焚了,军械工坊若再毁……

  萨塔的脊梁,就真的断了。

  晨光中,魏延的三万蛮兵已重新整队。

  他们吃过干粮,包扎伤口,眼中没有疲惫,只有燎原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