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姜维剿匪遇硫磺 火攻破寨显将才-《穿越阿斗,打造日不落帝国》

  硫磺的气味在第三日清晨变得浓烈起来。

  姜维勒马在山道拐角,看着前方雾气缭绕的山谷。

  谷口狭窄,两侧崖壁如刀削,仅容三骑并行。

  谷内隐约可见木寨轮廓,依山而建,层层叠叠。

  “就是这里。”向导是本地猎户,说话时不住咳嗽,“札格罗斯山最大的硫磺矿,已开采百年。寨子建在矿洞上方,易守难攻。”

  钟会下马,蹲身抓起一把泥土。

  土色褐黄,指尖捻开,可见淡黄色结晶颗粒。

  “土壤含硫。”他凑近嗅了嗅,皱眉,“遇火则燃,遇水则生毒雾。难怪前两日试探攻山的弟兄,回来都说胸闷目眩。”

  姜维望向身后。

  两千先头部队已列阵完毕,皆是轻甲步兵,盾牌上覆着浸湿的麻布——这是出发前诸葛月儿特意嘱咐的,防硫磺烟尘。

  但即便如此,仍有人脸色发青,显然已受瘴气影响。

  “哨探怎么说?”

  “寨墙高两丈,全用圆木垒成,缝隙浇灌硫磺膏。”副将回报,“守军约三千,弓弩齐备。更麻烦的是——”

  他指向山谷上方,“那里有滚石槽道,槽内填的不是普通石块,而是硫磺矿块。”

  姜维顺着望去。

  崖壁上确实凿有数道沟槽,直通谷口。

  若汉军强攻,守军推下矿块,落地碎裂,硫磺粉漫天飞扬。再射下火箭……

  后果不堪设想。

  “怪不得库思老选此地据守。”钟会起身,拍了拍手上硫磺粉,“这是座火药库,谁攻谁炸。”

  “可有破法?”

  钟会没直接回答。

  他走到崖边,摘下一片草叶,举向空中。

  草叶微微颤动,叶尖指向南。

  “现在是南风。”他眼睛亮了,“若火攻,风助火势,可焚整谷。但硫磺燃烧毒烟更剧,我军须在上风口。”

  “上风口在何处?”

  钟会展开地图,手指沿山脊线滑动:“东侧山脊,距此五里。但山路陡峭,大军难行,只可派精兵攀援。”

  “攀上去之后呢?”

  “以火箭射寨中柴草粮仓。”钟会点了点图上寨子中央位置,“硫磺遇火则爆,连环引爆,守军不战自溃。”

  姜维沉默。

  计划听来可行,但风险极大。

  攀崖士兵若被发现,便是活靶。

  即便成功,火势蔓延难控,可能焚毁整个硫磺矿——这矿将来可是大汉的。

  “伯约。”钟会看出他犹豫,“此战须速决。陛下只给一月,如今已耗三日。若在此僵持,南方其他山寨必合围而来,届时我军腹背受敌。”

  姜维握紧枪杆。

  他想起出征前刘禅的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失败的重量。

  波斯初定,后方不容有失。

  库思老必须剿灭,哪怕代价惨重。

  “选五百死士。”他终于开口,“我亲自带队。”

  “不可!”众将齐声。

  “将军乃主帅,岂可犯险?”钟会急道,“让我去。”

  姜维摇头:“攀崖突袭,我比你熟。当年在陇右,我率三百人夜攀摩天岭,破羌寨七座,你忘了?”

  钟会语塞。

  那是姜维归汉前的战绩,军中确有传闻。

  “就这么定。”姜维解下披风,露出内里轻便皮甲,“钟会,你率主力在谷口佯攻,吸引守军注意。待寨中火起,立刻强攻,勿给喘息之机。”

  “可……”

  “执行军令。”

  钟会咬牙抱拳:“末将领命!”

  午后,日头偏西。

  姜维带着五百精兵,沿东侧山脊摸进。

  人人背负弓弩、火箭筒,腰缠绳索铁钩。

  山路果然险峻,有些地段需贴壁横移,脚下便是百丈深谷。

  一个年轻士兵脚滑,碎石滚落。

  姜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腰带。

  两人悬在崖边,晃了三晃才稳住。

  底下传来隐约喝问声——是寨墙上守军听见动静。

  “别动。”姜维低喝。

  众人屏息,紧贴岩壁。

  片刻后,喝问声停。

  守军显然以为是什么野兽。

  姜维松了口气,将那士兵拉上来。

  年轻人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想道谢,被姜维摇头止住。

  “留着力气,上去再说。”

  攀爬继续。

  足足两个时辰,五百人终于抵达预定位置。

  此处距下方山寨仅百步之遥,居高临下,寨中布置一览无余。

  姜维伏在岩石后观察。

  寨子比想象中大。

  中央是木结构主堡,四周散布兵营、粮仓、马厩。

  许多屋顶铺着防雨的油毡——极好的引火物。

  更关键的是,主堡旁露天堆放着大量硫磺矿石,黄澄澄一片,像座小山。

  “将军,看那里。”副将指向主堡后方。

  那里有个洞穴入口,隐约可见矿车轨道深入山腹。洞口有重兵把守,显然是要害。

  “矿洞深处恐有更多硫磺储备。”副将低声道,“若引燃,整座山都可能炸塌。”

  姜维沉吟。

  这正是他担心的。

  火攻威力太大,可能失控。

  但谷口方向已传来喊杀声——钟会开始佯攻了。

  寨墙上守军纷纷调往正面,弓弩齐发,滚石槽道也有动静。

  时机稍纵即逝。

  “火箭准备。”姜维终于下令,“目标:粮仓、马厩、主堡木墙。硫磺矿堆……暂勿动。”

  “为何?”

  “那是大汉的财产。”姜维搭箭上弦,“陛下将来西征罗马,需要火药。”

  弓弦拉满,箭镞裹着浸油布条。

  “放!”

  五百支火箭齐齐射出,在空中划出赤色弧线,如一场逆行的火雨。

  第一支箭命中粮仓屋顶。

  油毡遇火即燃,黑烟腾起。

  接着是第二支、第三支……马厩草料堆轰然起火,战马惊嘶,撞开栏杆狂奔。

  主堡木墙也窜起火苗,守军惊呼救火。

  混乱开始了。

  但姜维眉头却皱起。

  火势扩散得不够快。

  寨中显然早有防火准备,水渠纵横,守军正有序扑救。

  照这速度,不等寨子烧垮,钟会佯攻的部队就要承受真正压力。

  “将军,风转向了!”副将突然喊。

  姜维抬头。

  草叶飘向西北——风从南风转为东南风!火势本应向寨内蔓延,此刻却被风吹向崖壁方向,甚至可能反噬攀崖的他们。

  “库思老算准了风向变化。”姜维咬牙,“此地山谷,午后常有转向风!”

  怎么办?

  撤,前功尽弃。不撤,火可能烧上来。

  就在此时,寨中那堆硫磺矿石旁,一个萨珊士兵慌乱中打翻了火把。

  火把滚到矿堆边缘,引燃了散落的硫磺粉。

  嗤——

  淡蓝色火焰窜起,瞬间蔓延。

  硫磺燃烧发出刺鼻的二氧化硫气味,浓烟滚滚,顺着新转的东南风,正好扑向矿洞口!

  守洞士兵猝不及防,吸入毒烟,纷纷倒地抽搐。

  洞内隐约传来惊呼,接着是更剧烈的爆炸声——洞中显然储存着提炼好的硫磺粉!

  轰隆!

  闷响从山腹深处传来,地面震颤。

  矿洞口喷出火柱,碎石如雨迸溅。

  寨中守军彻底乱了,有人往洞口冲想救人,有人往寨外逃。

  “天助我也!”副将兴奋。

  姜维却脸色一变:“不对……洞要塌!”

  话音未落,主堡后方山体开始滑坡。

  巨石滚落,砸塌了半边主堡,连带压垮了邻近兵营。

  连锁反应开始,寨墙根基松动,圆木垒成的墙体向内倾倒。

  “撤!往高处撤!”姜维大吼。

  五百人拼命往山顶爬。

  刚离开崖边,下方整片山体便塌陷下去。

  硫磺矿洞所在的半座山,像被巨人啃了一口,塌成巨坑。

  烟尘冲天,遮蔽了日光。

  谷口方向,钟会见寨中大变,立刻下令总攻。

  汉军冒着仍在坠落的碎石杀入谷中,萨珊守军已无战意,纷纷跪地请降。

  黄昏时分,战事基本平息。

  姜维从山顶下来时,头盔被落石砸凹了一块,左颊擦伤流血。

  他看着已成废墟的山寨,以及那个直径近百丈的塌陷巨坑,沉默许久。

  “搜。”他只说一字。

  士兵在废墟中翻找。

  主堡已塌,库思老显然不在此处——这老狐狸果然狡兔三窟。

  但在残骸中,他们找到了别的东西。

  “将军!”钟会捧着一方金印跑来,满脸烟灰,眼睛却亮得惊人,“萨珊王印!库思老走得仓促,连这个都没带走!”

  姜维接过。

  印身沉手,黄金铸成,印纽是萨珊传统的翼狮造型。

  印面刻着波斯古文,他看不懂,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萨珊王权的象征,此刻在他手中。

  “还有这个。”钟会又递上一卷羊皮。

  羊皮边缘焦黑,但内容完好。上面以波斯文和拉丁文双语写着条款,末尾盖有萨珊王印与一个陌生的鹰徽印章。

  “罗马元老院的印。”随军译官辨认后变色,“这是萨珊与罗马的密约!罗马承诺,若萨珊能拖住大汉一年,便出兵十万东援,共分波斯!”

  姜维攥紧羊皮。

  一年。

  库思老躲进山区,不是为复国,是为给罗马争取时间!

  “立刻飞鸽传书陛下。”他沉声道,“罗马介入之深,远超预估。”

  “那这矿……”钟会指向塌陷的巨坑。

  坑中仍冒着丝丝白烟,硫磺气味刺鼻。但坑壁裸露处,可见大片黄色矿脉,在夕阳下泛着琥珀般的光。

  储量惊人。

  “报——”几名士兵从坑边退回,抬着几大袋东西,“坑边找到未塌的仓库,里面全是提纯好的硫磺粉!至少五百袋!”

  姜维眼睛亮了。

  “全部运回泰西封!小心轻放,这东西遇火即爆。”

  “将军,这玩意儿可比辣椒呛人!”一个粗豪声音响起。

  是石敢当。他不知何时也跟来了,此刻正扛着一袋硫磺,被粉尘呛得直咳嗽,却不肯放手。

  姜维难得露出一丝笑:“你怎来了?腿伤好了?”

  “躺不住。”石敢当咧嘴,“听说这儿有硬仗,俺就来瞧瞧。结果仗没咋打,山自己塌了。”

  众人皆笑,气氛稍松。

  但姜维笑不出来。

  他望向南方更深的群山。

  库思老还在某处,手中仍有数万兵马。罗马密约在手,那老狐狸更不会轻易投降。

  “传令:休整一夜,明日继续南下。”他转身,“库思老必须抓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这些俘虏?”钟会指着跪了满谷的萨珊降兵,约有两千余人。

  姜维扫过那些惶恐的脸。

  有老兵,有少年,还有几个半大孩子缩在人群里,吓得发抖。

  “愿降者,编入辅兵队,运送硫磺。”他顿了顿,“顽抗者……按军法处置。”

  命令传下,降兵中响起低泣与谢恩声。

  姜维走到那群孩子面前。

  最大的不过十三四岁,脸上稚气未脱,却穿着不合身的萨珊军服。

  “为何从军?”

  最大的孩子抬头,用生硬的汉语磕绊道:“爹……战死了。寨主说,不从军,没饭吃。”

  姜维默然。

  他从怀中掏出块面饼,掰开,递给那孩子。

  孩子愣愣接过,却不吃,转头分给身后更小的几个。

  分完了,自己只剩指甲大一块。

  “你叫什么?”姜维问。

  “没……没名字。”孩子低头,“他们都叫我‘小硫磺’,因为我爹是矿工。”

  姜维伸手,想摸摸他的头。

  但手伸到一半,停住了——他掌心还有硫磺粉,怕伤了孩子。

  最后只轻轻拍了拍孩子肩膀。

  “以后,你就叫刘煌。”他说,“大汉的刘,辉煌的煌。跟我回泰西封,读书,学艺,不必再挖硫磺。”

  孩子呆呆看着他。

  饼渣从手中掉落,沾在破旧的衣襟上。

  夕阳完全沉下山峦,暮色笼罩山谷。士兵们点燃火把,开始清理战场、收殓尸骸、搬运硫磺。

  姜维站在废墟高处,望向南方的黑暗。

  山风呼啸,带来远方隐约的号角声。

  那是更深处,库思老主力所在的方位。

  一战刚了,一战又起。

  而手中这卷罗马密约,更如一团阴云,沉沉压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