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被关在禁闭室二层。
条件比秦夜那间好点，有床有桌子，还有个小小的舷窗，能看见外面走廊的光。
他坐在床边，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
手在抖。
不是因为害怕。
是因为……终于说出来了。
那些压在心里三个月的秘密，那些夜不能寐的愧疚，那些对着女儿照片流泪的夜晚……
现在，都说出来了。
轻松了吗？
好像有点。
但更多的是……茫然。
接下来会怎样？
陛下真的会去救小雅吗？
方舟那边，发现自己暴露了，会对小雅做什么？
越想，心越乱。
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
老张抬头。
林曦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个食盒。
“哟，还没睡？”他把食盒放在桌上，“给你带了宵夜，趁热吃。”
食盒打开。
红烧肉，炒青菜，米饭，还有碗热汤。
老张愣愣地看着。
“陛下，我……我不配……”
“配不配我说了算。”林曦拉过椅子坐下，“赶紧吃，吃完跟你说正事。”
老张犹豫了一下，拿起筷子。
手还在抖，夹了好几次才夹起一块肉。
放进嘴里。
咸的。
但眼泪却下来了。
他赶紧擦掉，埋头扒饭。
林曦没催他。
只是看着他吃。
等老张吃完，把碗筷收进食盒，林曦才开口。
“你女儿，我亲自去救。”
老张猛地抬头。
“但有个条件。”
“您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条件就是，”林曦看着他，“救回来之后，你得在曦日城劳改十年。不能碰技术，不能接触机密，去后勤部打杂，扫厕所也行。”
老张愣住了。
“就……这样？”
“不然呢？”林曦挑眉，“杀了你？那谁扫厕所？”
老张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眼泪又下来了。
这次，没擦。
“陛下……我……我……”
“别我了。”林曦摆摆手，“把你知道的，关于那个据点的所有细节，再说一遍。”
“我要确保，一次成功。”
---
深夜。
林曦回到自己的住处。
冰璃和艾莉丝已经在等了。
“老师。”
“陛下。”
林曦点头，走到桌前摊开地图。
“老张女儿被关在方舟的北境雪原据点，距离曦日城大概两千三百里。”
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点。
“这里是已知的入口，但肯定有暗门。”
“我准备明天出发，轻装简行，速战速决。”
冰璃皱眉：“就您一个人？”
“还有你。”林曦看她一眼，“你对雪原据点熟悉吗？”
冰璃沉默片刻。
“……熟悉。”
“那最好。”林曦点头，“艾莉丝留在这里，凯瑟琳和云瑾会保护你。”
艾莉丝急了：“我也想去！”
“你去干嘛？”林曦反问，“拖后腿？”
“我……我可以帮忙！”
“帮忙？”林曦笑了，“雪原温度零下四十度，你连灵力护体都不会，去那儿是帮忙还是添乱？”
艾莉丝语塞。
但她不死心。
“那我……我可以远程支援！我的信标能力——”
“信标能力太显眼。”林曦打断她，“你一用，整个方舟都知道我们来了。”
他拍了拍艾莉丝的肩膀。
“你的任务是守好家，顺便……”
他顿了顿。
“练好我教你的那个小玩意儿。”
艾莉丝一愣。
“哪个？”
“那个。”林曦比划，“能把能量压缩成针的那个。”
“哦……”艾莉丝明白了，“那个很难……”
“难才要练。”林曦说，“等我回来，要检查进度。”
艾莉丝用力点头。
“我一定练好！”
林曦看向冰璃。
“你准备一下，明天天亮出发。”
“是。”
冰璃转身离开。
艾莉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小声问：“老师，冰璃姐……真的没问题吗？”
“什么问题？”
“她父亲……毕竟还在方舟手里……”
林曦看了她一眼。
“你担心她会叛变？”
“不是叛变！”艾莉丝赶紧摇头，“我是担心……她会难过。”
林曦沉默。
良久，他开口。
“难过是肯定的。”
“但正因为难过，她才更要去。”
“有些坎，得自己跨过去。”
艾莉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行了，去睡吧。”林曦摆摆手，“明天还得早起。”
“嗯。”
艾莉丝离开后，林曦独自站在窗前。
外面，曦日城的灯火，渐渐稀疏。
夜，深了。
他拿出通讯法器，接通凯瑟琳。
“老师。”
“城防安排得怎么样？”
“已经全部到位。”凯瑟琳的声音很冷静，“赵坤亲自带队，二十四小时轮值。深海族那边，沧鳞也加强了碧波渊的警戒。”
“好。”林曦点头，“我离开的这几天，城里交给你和云瑾。”
“明白。”
“还有，”林曦顿了顿，“那个女孩，看紧点，但别逼太紧。她知道的可能比我们想象的多。”
“已经在尝试沟通了，但她很抵触。”
“慢慢来。”林曦说，“孩子嘛，总得给点时间。”
通讯切断。
林曦躺到床上，闭上眼睛。
脑子里，却在模拟明天的行动路线。
北境雪原……
那地方，他去过。
天隙事件刚爆发那会儿，他为了找一种稀有药材，在雪原待了半个月。
差点没冻死。
后来修为上来了，才敢再去。
但方舟能把据点建在那里，肯定有他们的门道。
得小心。
想着想着，睡着了。
---
天亮。
曦日城还在沉睡。
林曦和冰璃已经站在城门口。
两人都换了装。
林曦穿了件厚实的灰色羽绒服——百工坊特制，内嵌恒温阵法，能扛零下六十度。
冰璃则还是那身装甲，但表面镀了层防冻涂层，在晨光下泛着暗蓝色的光泽。
“都带齐了？”林曦问。
“带齐了。”冰璃点头，“能量补给，侦查设备，还有……爆破单元。”
“行，出发。”
两人踏出城门。
林曦抬手，在身前画了个圈。
金色的空间门，缓缓成型。
门那边，是白茫茫的一片。
风雪呼啸的声音，隐约传来。
“走。”
林曦率先跨入。
冰璃紧随其后。
空间门关闭。
城墙上，凯瑟琳和云瑾目送他们离开。
“希望一切顺利。”云瑾轻声说。
凯瑟琳没说话。
只是握紧了腰间的剑。
---
北境雪原。
风像刀子，卷着雪沫，刮在脸上生疼。
林曦和冰璃站在一座雪丘上，看着远处。
那里，是一座……冰谷。
谷口很隐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只有一条狭窄的裂缝能进去。
“就是这里？”林曦问。
“嗯。”冰璃点头，“我三年前来过一次，执行侦查任务。”
她指着冰谷深处。
“据点主体在地下三百米，入口在谷底的一块冰岩后面，有伪装层。”
“防御呢？”
“入口处有两台自动炮台，魂光境初期的火力。内部有红外扫描和灵力波动探测器，常规潜行很难躲过。”
“那就不常规。”林曦咧嘴，“直接闯？”
“不行。”冰璃摇头，“据点内部有自毁程序，一旦强攻，会触发。”
“所以得智取？”
“对。”冰璃说，“我知道一条……备用通道。”
她顿了顿。
“是当年我执行任务时，无意中发现的。应该还没被封死。”
林曦挑眉。
“你怎么不早说？”
“……不确定还能不能用。”冰璃老实道，“毕竟三年了。”
“试试呗。”林曦拍拍她肩膀，“带路。”
两人顺着雪坡滑下，进入冰谷。
谷里比外面更冷。
呼吸都结冰碴子。
冰璃走在前面，装甲的扫描系统全开，在冰壁上寻找着什么。
走了大概十分钟。
她停下。
“这里。”
面前，是一面光滑的冰壁。
看起来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
但冰璃伸出手，按在冰壁上的某个位置。
装甲指尖射出微弱的蓝光，扫描。
三秒后。
冰壁内部，传来轻微的机械运转声。
然后，一道暗门，悄无声息地滑开。
露出后面黑漆漆的通道。
“还真能用。”林曦笑了，“你们方舟的工程质量不错啊。”
冰璃没接话。
她率先走进通道。
林曦跟上。
通道很窄，勉强能容一人通过。
墙壁是金属的，表面结着冰霜。
走了大概一百米。
前方出现亮光。
还有……说话声。
“……这批‘种子’活性太差，长老很不满意。”
“没办法，雪原环境太恶劣，培育进度本来就慢……”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站在一个岔路口聊天。
冰璃立刻停下，贴在墙后。
林曦也靠过来。
“怎么办？”冰璃用眼神询问。
林曦比了个手势：打晕。
冰璃点头。
她悄无声息地摸过去。
装甲的消音功能全开，脚步声几乎为零。
两个研究员还在抱怨。
“……听说曦日城那边出事了，老张暴露了。”
“活该，连个内应都当不好——”
话没说完。
冰璃出现在他们身后。
手刀落下。
噗通。噗通。
两人软软倒地。
冰璃把他们拖到角落，扒下白大褂。
“换上。”她递给林曦一件。
林曦接过，套在羽绒服外面。
冰璃自己也穿上一件。
“现在去哪？”林曦问。
“去关押区。”冰璃说，“实验体的关押区在地下一层，靠近培育室。”
她调出装甲内置的地图——三年前的旧版，但大致结构应该没变。
“这边。”
两人顺着通道继续前进。
路上遇到几个巡逻的守卫，都被轻松解决。
很快，他们来到一扇金属门前。
门上写着：实验体收容区-A。
冰璃把手按在门边的识别面板上。
装甲指尖的蓝光闪烁，模拟出某个研究员的权限代码。
门开了。
里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两侧是一排排透明的隔离舱。
每个舱里，都关着一个人。
大部分是孩子。
小的七八岁，大的也就十五六。
他们蜷缩在舱里，眼神空洞，像没有灵魂的玩偶。
林曦的脸色，冷了下来。
冰璃的手，也在抖。
“找到了。”
她停在最里面的一个隔离舱前。
舱里，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
正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发呆。
正是照片里的小雅。
林曦走过去，蹲下身。
“小雅？”
小女孩抬起头。
眼睛很大，但没什么神采。
“……你谁？”
“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林曦轻声说，“来接你回家。”
小雅愣愣地看着他。
然后，眼泪突然掉下来。
“……爸爸……还记得我？”
“他一直记得。”林曦说，“每天都想你。”
他抬手，按在隔离舱的玻璃上。
灵力渗透。
舱门，无声打开。
林曦伸手。
“来，跟我走。”
小雅犹豫了一下，慢慢伸出手。
就在她的手要碰到林曦的瞬间——
刺耳的警报，突然响彻整个据点！
“警告！非法入侵！警告！非法入侵！”
走廊尽头，厚重的金属闸门，轰然落下！
通道被彻底封死！
头顶的扩音器里，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欢迎光临，曦皇陛下。”
“以及……”
“我亲爱的女儿，07号。”
条件比秦夜那间好点，有床有桌子，还有个小小的舷窗，能看见外面走廊的光。
他坐在床边，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
手在抖。
不是因为害怕。
是因为……终于说出来了。
那些压在心里三个月的秘密，那些夜不能寐的愧疚，那些对着女儿照片流泪的夜晚……
现在，都说出来了。
轻松了吗？
好像有点。
但更多的是……茫然。
接下来会怎样？
陛下真的会去救小雅吗？
方舟那边，发现自己暴露了，会对小雅做什么？
越想，心越乱。
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
老张抬头。
林曦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个食盒。
“哟，还没睡？”他把食盒放在桌上，“给你带了宵夜，趁热吃。”
食盒打开。
红烧肉，炒青菜，米饭，还有碗热汤。
老张愣愣地看着。
“陛下，我……我不配……”
“配不配我说了算。”林曦拉过椅子坐下，“赶紧吃，吃完跟你说正事。”
老张犹豫了一下，拿起筷子。
手还在抖，夹了好几次才夹起一块肉。
放进嘴里。
咸的。
但眼泪却下来了。
他赶紧擦掉，埋头扒饭。
林曦没催他。
只是看着他吃。
等老张吃完，把碗筷收进食盒，林曦才开口。
“你女儿，我亲自去救。”
老张猛地抬头。
“但有个条件。”
“您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条件就是，”林曦看着他，“救回来之后，你得在曦日城劳改十年。不能碰技术，不能接触机密，去后勤部打杂，扫厕所也行。”
老张愣住了。
“就……这样？”
“不然呢？”林曦挑眉，“杀了你？那谁扫厕所？”
老张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眼泪又下来了。
这次，没擦。
“陛下……我……我……”
“别我了。”林曦摆摆手，“把你知道的，关于那个据点的所有细节，再说一遍。”
“我要确保，一次成功。”
---
深夜。
林曦回到自己的住处。
冰璃和艾莉丝已经在等了。
“老师。”
“陛下。”
林曦点头，走到桌前摊开地图。
“老张女儿被关在方舟的北境雪原据点，距离曦日城大概两千三百里。”
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点。
“这里是已知的入口，但肯定有暗门。”
“我准备明天出发，轻装简行，速战速决。”
冰璃皱眉：“就您一个人？”
“还有你。”林曦看她一眼，“你对雪原据点熟悉吗？”
冰璃沉默片刻。
“……熟悉。”
“那最好。”林曦点头，“艾莉丝留在这里，凯瑟琳和云瑾会保护你。”
艾莉丝急了：“我也想去！”
“你去干嘛？”林曦反问，“拖后腿？”
“我……我可以帮忙！”
“帮忙？”林曦笑了，“雪原温度零下四十度，你连灵力护体都不会，去那儿是帮忙还是添乱？”
艾莉丝语塞。
但她不死心。
“那我……我可以远程支援！我的信标能力——”
“信标能力太显眼。”林曦打断她，“你一用，整个方舟都知道我们来了。”
他拍了拍艾莉丝的肩膀。
“你的任务是守好家，顺便……”
他顿了顿。
“练好我教你的那个小玩意儿。”
艾莉丝一愣。
“哪个？”
“那个。”林曦比划，“能把能量压缩成针的那个。”
“哦……”艾莉丝明白了，“那个很难……”
“难才要练。”林曦说，“等我回来，要检查进度。”
艾莉丝用力点头。
“我一定练好！”
林曦看向冰璃。
“你准备一下，明天天亮出发。”
“是。”
冰璃转身离开。
艾莉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小声问：“老师，冰璃姐……真的没问题吗？”
“什么问题？”
“她父亲……毕竟还在方舟手里……”
林曦看了她一眼。
“你担心她会叛变？”
“不是叛变！”艾莉丝赶紧摇头，“我是担心……她会难过。”
林曦沉默。
良久，他开口。
“难过是肯定的。”
“但正因为难过，她才更要去。”
“有些坎，得自己跨过去。”
艾莉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行了，去睡吧。”林曦摆摆手，“明天还得早起。”
“嗯。”
艾莉丝离开后，林曦独自站在窗前。
外面，曦日城的灯火，渐渐稀疏。
夜，深了。
他拿出通讯法器，接通凯瑟琳。
“老师。”
“城防安排得怎么样？”
“已经全部到位。”凯瑟琳的声音很冷静，“赵坤亲自带队，二十四小时轮值。深海族那边，沧鳞也加强了碧波渊的警戒。”
“好。”林曦点头，“我离开的这几天，城里交给你和云瑾。”
“明白。”
“还有，”林曦顿了顿，“那个女孩，看紧点，但别逼太紧。她知道的可能比我们想象的多。”
“已经在尝试沟通了，但她很抵触。”
“慢慢来。”林曦说，“孩子嘛，总得给点时间。”
通讯切断。
林曦躺到床上，闭上眼睛。
脑子里，却在模拟明天的行动路线。
北境雪原……
那地方，他去过。
天隙事件刚爆发那会儿，他为了找一种稀有药材，在雪原待了半个月。
差点没冻死。
后来修为上来了，才敢再去。
但方舟能把据点建在那里，肯定有他们的门道。
得小心。
想着想着，睡着了。
---
天亮。
曦日城还在沉睡。
林曦和冰璃已经站在城门口。
两人都换了装。
林曦穿了件厚实的灰色羽绒服——百工坊特制，内嵌恒温阵法，能扛零下六十度。
冰璃则还是那身装甲，但表面镀了层防冻涂层，在晨光下泛着暗蓝色的光泽。
“都带齐了？”林曦问。
“带齐了。”冰璃点头，“能量补给，侦查设备，还有……爆破单元。”
“行，出发。”
两人踏出城门。
林曦抬手，在身前画了个圈。
金色的空间门，缓缓成型。
门那边，是白茫茫的一片。
风雪呼啸的声音，隐约传来。
“走。”
林曦率先跨入。
冰璃紧随其后。
空间门关闭。
城墙上，凯瑟琳和云瑾目送他们离开。
“希望一切顺利。”云瑾轻声说。
凯瑟琳没说话。
只是握紧了腰间的剑。
---
北境雪原。
风像刀子，卷着雪沫，刮在脸上生疼。
林曦和冰璃站在一座雪丘上，看着远处。
那里，是一座……冰谷。
谷口很隐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只有一条狭窄的裂缝能进去。
“就是这里？”林曦问。
“嗯。”冰璃点头，“我三年前来过一次，执行侦查任务。”
她指着冰谷深处。
“据点主体在地下三百米，入口在谷底的一块冰岩后面，有伪装层。”
“防御呢？”
“入口处有两台自动炮台，魂光境初期的火力。内部有红外扫描和灵力波动探测器，常规潜行很难躲过。”
“那就不常规。”林曦咧嘴，“直接闯？”
“不行。”冰璃摇头，“据点内部有自毁程序，一旦强攻，会触发。”
“所以得智取？”
“对。”冰璃说，“我知道一条……备用通道。”
她顿了顿。
“是当年我执行任务时，无意中发现的。应该还没被封死。”
林曦挑眉。
“你怎么不早说？”
“……不确定还能不能用。”冰璃老实道，“毕竟三年了。”
“试试呗。”林曦拍拍她肩膀，“带路。”
两人顺着雪坡滑下，进入冰谷。
谷里比外面更冷。
呼吸都结冰碴子。
冰璃走在前面，装甲的扫描系统全开，在冰壁上寻找着什么。
走了大概十分钟。
她停下。
“这里。”
面前，是一面光滑的冰壁。
看起来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
但冰璃伸出手，按在冰壁上的某个位置。
装甲指尖射出微弱的蓝光，扫描。
三秒后。
冰壁内部，传来轻微的机械运转声。
然后，一道暗门，悄无声息地滑开。
露出后面黑漆漆的通道。
“还真能用。”林曦笑了，“你们方舟的工程质量不错啊。”
冰璃没接话。
她率先走进通道。
林曦跟上。
通道很窄，勉强能容一人通过。
墙壁是金属的，表面结着冰霜。
走了大概一百米。
前方出现亮光。
还有……说话声。
“……这批‘种子’活性太差，长老很不满意。”
“没办法，雪原环境太恶劣，培育进度本来就慢……”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站在一个岔路口聊天。
冰璃立刻停下，贴在墙后。
林曦也靠过来。
“怎么办？”冰璃用眼神询问。
林曦比了个手势：打晕。
冰璃点头。
她悄无声息地摸过去。
装甲的消音功能全开，脚步声几乎为零。
两个研究员还在抱怨。
“……听说曦日城那边出事了，老张暴露了。”
“活该，连个内应都当不好——”
话没说完。
冰璃出现在他们身后。
手刀落下。
噗通。噗通。
两人软软倒地。
冰璃把他们拖到角落，扒下白大褂。
“换上。”她递给林曦一件。
林曦接过，套在羽绒服外面。
冰璃自己也穿上一件。
“现在去哪？”林曦问。
“去关押区。”冰璃说，“实验体的关押区在地下一层，靠近培育室。”
她调出装甲内置的地图——三年前的旧版，但大致结构应该没变。
“这边。”
两人顺着通道继续前进。
路上遇到几个巡逻的守卫，都被轻松解决。
很快，他们来到一扇金属门前。
门上写着：实验体收容区-A。
冰璃把手按在门边的识别面板上。
装甲指尖的蓝光闪烁，模拟出某个研究员的权限代码。
门开了。
里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两侧是一排排透明的隔离舱。
每个舱里，都关着一个人。
大部分是孩子。
小的七八岁，大的也就十五六。
他们蜷缩在舱里，眼神空洞，像没有灵魂的玩偶。
林曦的脸色，冷了下来。
冰璃的手，也在抖。
“找到了。”
她停在最里面的一个隔离舱前。
舱里，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
正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发呆。
正是照片里的小雅。
林曦走过去，蹲下身。
“小雅？”
小女孩抬起头。
眼睛很大，但没什么神采。
“……你谁？”
“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林曦轻声说，“来接你回家。”
小雅愣愣地看着他。
然后，眼泪突然掉下来。
“……爸爸……还记得我？”
“他一直记得。”林曦说，“每天都想你。”
他抬手，按在隔离舱的玻璃上。
灵力渗透。
舱门，无声打开。
林曦伸手。
“来，跟我走。”
小雅犹豫了一下，慢慢伸出手。
就在她的手要碰到林曦的瞬间——
刺耳的警报，突然响彻整个据点！
“警告！非法入侵！警告！非法入侵！”
走廊尽头，厚重的金属闸门，轰然落下！
通道被彻底封死！
头顶的扩音器里，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欢迎光临，曦皇陛下。”
“以及……”
“我亲爱的女儿，07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