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真道显威-《四合院之兵王签到》

  第九十章 真道显威

  一、太原城南,黑风林,腊月十三,子时

  月黑风高,林涛如吼。

  黑风林是太原城南三十里的一片原始老林,古木参天,藤蔓盘结,白日里也阴森可怖,夜晚更是鬼气森森。林中那条废弃的樵道蜿蜒如蛇,道旁树影幢幢,仿佛蛰伏着无数猛兽。

  赫连勃勃站在林中一处高坡上,身后站着三百精兵——两百蒙古铁骑,一百西夏一品堂高手。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目光死死盯着樵道入口。

  子时一刻,林中依旧寂静。

  “大人,那郭靖……真的会来吗?”副将低声问。

  “会。”赫连勃勃淡淡道,“杨康那封信写得情真意切,郭靖重情,必会冒险。就算他怀疑是陷阱,也会带精锐前来查探——这就是我们要的。”

  他望向南方,眼神阴冷:“只要郭靖入了这片林子,就别想再出去。木华黎元帅有令,活捉郭靖者,赏千金,封千户。”

  话音未落,樵道尽头忽然传来马蹄声。

  来了!

  所有人都握紧了兵刃。

  但来的不是郭靖。

  只有一匹马,马上骑着个身穿囚服、披头散发的人。马走得很慢,马上的人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跌落。

  赫连勃勃眯起眼睛,待那人走近,看清面容时,瞳孔骤然收缩——

  杨康!

  “大人,这是……”副将惊疑。

  赫连勃勃抬手制止,缓步走下高坡,在樵道中央站定。三百精兵从四面八方围拢,火把燃起,将林中照得亮如白昼。

  杨康勒住马,翻身下马时踉跄了一下,勉强站稳。他脸上还带着刑伤,囚服上血迹斑斑,但眼神清明,甚至带着一丝讥诮。

  “赫连大人,”他声音沙哑,“久违了。”

  赫连勃勃盯着他,良久才开口:“郭靖呢?”

  “不会来了。”杨康笑了,“我师兄不傻,看得出那是陷阱。我写那封信,本就不是给他看的,是给你看的。”

  “给我看?”

  “对。”杨康环视四周,“因为我要确认,你是不是真的会带重兵来这里设伏。现在看来……我猜对了。”

  赫连勃勃心中一凛,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北方天际,火光冲天!

  那是太原城南三十里——蒙古大营的方向!

  “报——!”一骑快马从林外狂奔而入,马上骑士浑身是血,“大人!大营遇袭!郭仲元率两千精锐趁夜劫营,留守的三百人全军覆没,粮草被焚,军械被夺!”

  “什么?!”赫连勃勃脸色剧变。

  他猛地转头看向杨康,眼中杀机暴涨:“是你……”

  “是我。”杨康坦然道,“我送给郭仲元的城防图里,夹了一封信,约他今夜子时袭营。我算准了你一定会带主力来黑风林埋伏,大营空虚,正是良机。”

  “好!好一个将计就计!”赫连勃勃怒极反笑,“但你以为,这样就能赢?你现在在我手里,郭仲元救不了你,郭靖也救不了你!”

  他一挥手:“拿下!”

  四周兵士一拥而上。

  杨康却不反抗,只是从怀中取出那枚铜钱,在火光下细细端详。

  “守真……”他轻声念道,然后将铜钱高高抛起。

  铜钱在空中翻转,划过一道弧线,落向赫连勃勃。

  赫连勃勃下意识接住,低头一看,铜钱上“守真”二字在火光下分外刺眼。

  “这是……”他忽然想起,当年在赵王府,那个少年世子腰间挂着的,就是这样一枚铜钱。

  “还给你。”杨康平静道,“我用了这么多年,也该物归原主了。从今日起,我不再是完颜康,也不再是杨康。我是……张守真。”

  话音刚落,林中忽然响起尖锐的哨声!

  “咻——咻咻——”

  四面八方,箭如飞蝗!

  不是射向杨康,而是射向赫连勃勃的三百精兵!

  “有埋伏!”副将嘶声大喊。

  但已经晚了。

  林中的每一棵树后,每一处草丛,都冒出人影。他们穿着太原守军的衣甲,手持弩机,一轮齐射,就有数十蒙古兵倒下。

  为首的正是郭仲元。他一身铁甲,手持长枪,朗声道:“赫连勃勃!你已中计,还不投降?!”

  赫连勃勃又惊又怒,他万万没想到,郭仲元劫营之后,竟不回城,反而转道黑风林,反围了他!

  “好!好得很!”他咬牙道,“但你们以为,这样就能留下我?”

  他一挥手,西夏一品堂的高手立刻结阵。这些人武功高强,虽被包围,但临危不乱,很快就稳住了阵脚。

  郭仲元也不废话,长枪一指:“杀!”

  两军混战在一起。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杨康站在原地,没有人攻击他——郭仲元早有交代,不许伤他分毫。他就这样看着,看着那些曾经的同袍(虽然是敌国)一个个倒下,看着赫连勃勃在乱军中左冲右突,状若疯虎。

  忽然,赫连勃勃目光扫来,与杨康对上。

  那双眼睛里,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绝望。

  “杨康!”赫连勃勃嘶声大吼,“我就算死,也要拉你陪葬!”

  他竟不顾身后刺来的长枪,直扑杨康!

  人未至,掌风已到。赫连勃勃的“大手印”功夫已臻化境,这一掌含怒而发,足以开碑裂石。

  杨康没有躲。

  不是躲不开,而是不想躲。

  这一掌,是他欠的债。

  他闭上眼睛。

  但预料中的剧痛没有传来。

  耳边响起一声清越的剑鸣!

  二、终南山,同日寅时

  终南山还在沉睡中,晨雾笼罩着七十二峰,如同披着轻纱的道人。

  重阳宫前的广场上,全真七子并排而立,身后是三百弟子。所有人都神色凝重,因为他们知道,今日,恐怕是终南山百年来最凶险的一日。

  山脚下,蒙古大军的旌旗已隐约可见。

  木华黎最终还是来了。

  虽然黑风林一役,赫连勃勃损兵折将,狼狈逃回,但木华黎的主力未损。他听闻杨康可能在终南山,更听说《武穆遗书》真本藏于全真教,于是亲率八千精兵,围了终南山。

  “丘师兄还未回来吗?”马钰低声问刘处玄。

  刘处玄摇头:“尹志平传回消息,师兄在江南已查清蒙古阴谋,正星夜赶回。但最快也要三天。”

  “三天……”王处一苦笑,“咱们撑得过三天吗?”

  山脚下,号角声起。

  蒙古军开始登山了。

  八千对三百,实力悬殊。

  但全真教没有一个人后退。

  因为身后是祖师道场,是百年基业,更是心中的“道”。

  郝大通忽然笑了:“诸位师兄师弟,还记得师父当年教导我们的话吗?”

  谭处端接口:“记得。师父说,修道之人,当‘遇难不退,见死不救非道;逢险不避,畏缩不前非真’。”

  “那今日,”马钰缓缓抽出长剑,“便让这些蛮夷看看,什么是全真之道!”

  “布阵!”

  三百弟子迅速移动,结成“天罡北斗阵”。这是王重阳所创的镇教大阵,七人一组,七七四十九人一阵,可大可小,变化无穷。

  蒙古军如潮水般涌上山来。

  冲在最前面的是五百重甲步兵,铁甲在晨光中闪着寒光。其后是弓箭手、刀斧手,最后是督战的蒙古骑兵。

  木华黎没有亲自上山,他在山脚大营坐镇。但他派来了麾下第一猛将——博尔忽。

  博尔忽是蒙古“四骏”之一,身高九尺,力能扛鼎,手中一杆狼牙棒重达八十斤,挥舞起来无人能挡。

  “儿郎们!”博尔忽用生硬的汉语大吼,“杀光这些道士!大汗有令,踏平终南山者,封万户!”

  重赏之下,蒙古兵如狼似虎。

  第一波冲锋,撞上了天罡北斗阵。

  然后,他们见识到了什么叫“道门玄功”。

  阵势转动,七人如一人。剑光闪烁,如星河倒悬。蒙古兵看似人多,但在阵中却各自为战,往往被数人围攻,转瞬毙命。

  博尔忽大怒,亲自挥棒冲阵。

  狼牙棒带着恶风砸向阵眼处的马钰。

  马钰不闪不避,长剑斜挑,一招“白虹贯日”,剑尖点在狼牙棒力道最弱处。

  “叮”的一声,八十斤的狼牙棒竟被挑偏!

  博尔忽踉跄后退,眼中闪过骇然。他知道中原武功精妙,但没想到精妙至此!

  但他毕竟是沙场悍将,很快稳住身形,狼牙棒横扫,力贯千钧。

  这一次,七人同动。

  七柄长剑,七个方向,七道剑气。

  博尔忽挡了三剑,避了四剑,但第五剑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来,正中他右肩!

  鲜血迸溅!

  “将军!”亲兵惊呼。

  博尔忽咬牙拔剑,怒喝:“放箭!”

  弓箭手万箭齐发。

  但全真弟子早已料到,阵势一变,化作圆阵,剑光如幕,竟将箭矢尽数挡下!

  这一战,从清晨打到午后。

  蒙古军死伤过千,却未能破阵一步。

  但全真教也到了极限。

  三百弟子,已倒下近百人。剩下的人也个个带伤,内力耗尽。

  马钰左臂中箭,刘处玄胸前一道刀伤深可见骨,郝大通腿上插着三支箭,仍屹立不倒。

  “师兄,”谭处端喘息道,“再这样下去……”

  “撑住。”马钰咬牙,“丘师兄快回来了。而且……杨康和靖儿,应该也快到了。”

  他望向南方,眼中闪过期盼。

  三、黑风林,激战正酣

  赫连勃勃那含怒一掌,在距离杨康面门三寸处,被一柄长剑架住。

  剑身晶莹如玉,剑锋寒气逼人。

  持剑的是个青袍道人,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正是尹志平。

  “赫连大人,”尹志平淡淡道,“欺负一个受伤之人,未免有失身份。”

  “尹志平!”赫连勃勃收掌后退,脸色阴沉,“你也来送死?”

  “不是送死,是救人。”尹志平收剑,护在杨康身前,“郭师弟已在赶来途中,郭将军的大军也在此处。赫连大人,你已无路可走,投降吧。”

  “投降?”赫连勃勃仰天大笑,“我赫连勃勃纵横天下二十年,只有战死的将军,没有投降的懦夫!”

  他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支响箭,拉响。

  “咻——”

  尖锐的哨声响彻夜空。

  林中忽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不是人,是马。

  三百匹战马,从密林中冲出!马上骑着的,竟是赫连勃勃麾下最精锐的“铁鹞子”——西夏重甲骑兵!

  原来,他还有后手!

  “我早料到郭仲元会来。”赫连勃勃狞笑,“所以真正的精锐,我一直藏在林中。现在,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铁骑!”

  铁鹞子冲锋!

  重甲骑兵在林中本难以施展,但这些马都是西夏良驹,训练有素,竟在树木间穿梭自如。铁蹄踏地,地动山摇。

  郭仲元的守军都是步兵,虽善战,但面对重甲骑兵冲锋,立刻陷入苦战。

  尹志平脸色一变,对杨康急道:“师弟,你先走!我断后!”

  “走?”杨康摇头,“师兄,今日若走,我这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柄染血的长剑。

  剑很普通,是阵亡士兵的佩剑。但在他手中,却仿佛有了生命。

  “全真剑法,第七式‘星河倒挂’。”杨康轻声念道,然后,出剑。

  这是他第一次,在战场上用全真剑法。

  剑光如练,如星河倾泻。

  他没有冲向赫连勃勃,而是冲向那些铁鹞子。

  一人,一剑,冲入骑兵阵中。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连赫连勃勃都愣住了。

  这不是送死吗?

  但下一刻,他们看到了毕生难忘的景象。

  杨康的剑,不快,但准。

  每一剑,都刺向战马的眼睛。

  每一剑,都避开厚重的铠甲,刺向唯一的弱点。

  马嘶,人嚎。

  一匹匹战马倒下,一个个骑兵摔落。

  他像一道影子,在铁骑中穿梭,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这……这是什么剑法?”副将颤声问。

  赫连勃勃脸色铁青。

  他认出来了。

  这不是战场上的剑法,这是江湖上的剑法。但这剑法用在战场上,竟有如此威力!

  “拦住他!”他怒吼。

  数十骑兵围向杨康。

  杨康已浑身是血——有自己的,更多的是敌人的。他左肩旧伤崩裂,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但他还在挥剑,一剑,又一剑。

  尹志平想冲过去救援,却被赫连勃勃缠住。

  “你的对手是我!”赫连勃勃双掌翻飞,掌风笼罩尹志平周身大穴。

  尹志平咬牙应战,但心系杨康安危,剑法不免急躁,一时竟落了下风。

  眼看杨康就要被骑兵淹没——

  忽然,林中响起一声长啸!

  啸声雄浑,如龙吟九天!

  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在杨康身前。

  来人身材魁梧,面容憨厚,但双目如电,气势如山。

  郭靖!

  “师弟,退后。”他只说了四个字。

  然后,双掌齐出。

  降龙十八掌之“震惊百里”!

  掌风如怒涛,席卷八方!

  冲在最前面的五匹战马,连人带马被震飞出去,撞断数棵大树!

  全场死寂。

  郭靖站在场中,衣袍无风自动,目光扫过全场:“还有谁?”

  无人应答。

  赫连勃勃脸色煞白。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木华黎如此忌惮郭靖。

  这不是人,这是一头人形凶兽!

  四、终南山,黄昏

  夕阳如血,染红了终南山的峰峦。

  重阳宫前的广场上,尸横遍野。

  全真弟子只剩不到百人,个个带伤,但仍死死守住宫门。

  蒙古军也死伤惨重,八千大军,折损过半。博尔忽身中七剑,被亲兵拼死救下山去。

  但木华黎又增兵了。

  五千生力军从山脚上来,为首的是个番僧——正是从江南逃回的黑水尊者。

  “木华黎元帅有令,”黑水尊者声音冰冷,“全真教若再不交出《武穆遗书》和杨康,便放火烧山,鸡犬不留!”

  马钰拄剑而立,冷笑:“要烧便烧。但我全真弟子,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好!”黑水尊者狞笑,“那就成全你们!”

  他一挥手,蒙古兵推出数十辆投石车,车上装着的不是石头,而是浸满火油的草球。

  点火,发射!

  数十个火球划破黄昏的天空,落向重阳宫!

  全真弟子挥剑劈砍,但火球太多,太密。很快,宫殿开始燃烧,百年古观,陷入火海。

  “师父……”有年轻弟子流泪。

  “哭什么!”王处一大喝,“道在心中,不在殿宇!只要我全真道统不绝,终南山烧了,还可以再建!”

  但谁都知道,今日恐怕无人能活了。

  就在这时,南方天际,忽然传来一声清啸!

  啸声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仿佛在耳边低语。

  紧接着,一道青影从山下飞掠而来!

  如青鹤掠空,如白云过隙。

  几个起落,已到重阳宫前。

  丘处机!

  “师父!”众弟子喜极而泣。

  丘处机落在场中,青袍飘飘,纤尘不染。他看了一眼燃烧的宫殿,又看了一眼遍地的尸骸,眼中闪过痛惜,但更多的,是平静。

  “木华黎何在?”他问,声音不高,却传遍全山。

  山脚下,大营中,木华黎缓缓走出。

  这位蒙古名将年过五旬,面容刚毅,眼神如鹰。他望着山上的丘处机,朗声道:“丘真人,久仰大名。本帅此来,只为两件事:一,交出《武穆遗书》;二,交出叛徒杨康。只要真人答应,本帅立刻退兵,并出资重修终南山。”

  丘处机笑了。

  笑得很淡,却有种说不出的威严。

  “木华黎元帅,你可知什么是‘道’?”

  木华黎皱眉。

  “道,是天地之理,是人心之正。”丘处机缓缓道,“《武穆遗书》确有,但它不是什么兵法秘籍,而是岳元帅的治军心得,核心只有两个字——仁、信。你要看,我可以给你看。但看了又如何?蒙古铁骑屠城灭国,杀人如麻,早已失了‘仁’;背信弃义,反复无常,早已失了‘信’。这样的军队,就算得了岳元帅真传,又能如何?”

  木华黎沉默。

  “至于杨康……”丘处机顿了顿,“他确实是我弟子,也确实曾走入歧途。但他已迷途知返,用自己的方式赎罪。今日,他正在太原,用性命为百姓守城。这样的弟子,我若交出,还配为人师吗?”

  “那就是没得谈了。”木华黎缓缓拔刀,“既然如此,本帅只好……踏平终南!”

  他一挥手。

  五千生力军,加上残存的三千余人,共八千大军,如潮水般涌上山来!

  丘处机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眼中已无悲无喜,只剩一片澄澈。

  他向前踏出一步。

  只一步。

  但这一步踏出,整个终南山仿佛都震动了。

  风停了。

  云住了。

  连燃烧的火焰,都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无论敌我,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那不是杀气,不是威压,而是一种……“存在感”。

  仿佛整个天地,都在那个人身边汇聚。

  “这……这是……”黑水尊者声音发颤,“天人合一?!”

  丘处机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虚点。

  一点,一划。

  动作很慢,很轻。

  但每一点,都有一名蒙古兵倒下。

  每一划,都有一片火焰熄灭。

  他像是在作画,在天地这张大纸上,描绘着“道”的轨迹。

  无人能近他身前三丈。

  因为三丈之内,已是另一个世界。

  木华黎脸色煞白。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铁木真如此忌惮中原的“高人”。

  这不是武功,这是……道法!

  “撤……撤军!”他咬牙下令。

  但已经晚了。

  丘处机睁开眼睛,望向木华黎:“元帅既然来了,就留下点什么吧。”

  他双手一合。

  “轰——”

  八千蒙古军,同时感觉胸口如遭重击,齐齐喷血!

  不是受伤,是“道”的震撼。

  木华黎连退七步,勉强站稳,嘴角已溢出血丝。

  他死死盯着丘处机,眼中第一次露出恐惧。

  “今日不杀你,”丘处机淡淡道,“是因为杀你一人,还有后来者。我要你回去告诉铁木真——中原之地,有不可辱之道;华夏之民,有不可欺之魂。若再敢南侵,今日之败,只是开始。”

  木华黎咬牙,转身下山。

  蒙古军如潮水般退去,狼狈不堪。

  夕阳西下,终南山上,只余丘处机一人独立。

  身后,是燃烧的宫殿,是弟子的尸骸。

  但他站得笔直,如这终南山的脊梁。

  良久,他轻声自语:

  “康儿,靖儿,师父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剩下的路,要靠你们自己走了。”

  山风吹过,卷起灰烬,如黑色的雪。

  五、黑风林,黎明

  战斗已经结束。

  赫连勃勃的三百铁鹞子,全军覆没。他本人被郭靖一掌震断心脉,倒在血泊中,已是弥留之际。

  郭仲元的守军正在打扫战场,救治伤员。

  杨康靠在树下,尹志平在给他包扎伤口。他伤得很重,但眼神明亮,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郭靖走到赫连勃勃面前,蹲下身。

  赫连勃勃看着他,艰难开口:“郭靖……你赢了……”

  “不是我赢了,”郭靖摇头,“是道义赢了。”

  “道义?”赫连勃勃惨笑,“这世上,哪有什么道义……只有强弱……只有胜负……”

  “所以你才输了。”郭靖平静道,“因为你永远不懂,有些东西,比胜负更重要。”

  赫连勃勃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良久,他喃喃道:“杨康……”

  杨康走过来,蹲在他身边。

  “你……你恨我吗?”赫连勃勃问。

  杨康沉默片刻,摇头:“不恨。你只是做了你认为对的事。就像我,也做了我认为该做的事。”

  “该做的事……”赫连勃勃笑了,笑中有泪,“如果……如果当年在赵王府,我没有逼你……你会不会……”

  “没有如果。”杨康轻声道,“路是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

  赫连勃勃不再说话。

  他望着黎明前的天空,眼神渐渐涣散。

  最后一刻,他仿佛看见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原来……真的有道……”

  然后,气息断绝。

  杨康缓缓起身,望向东方。

  天边,已露出鱼肚白。

  新的一天,要开始了。

  郭靖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师弟,该回去了。师父还在等我们。”

  杨康点头,又摇头:“师兄,我还不能回去。”

  “为什么?”

  “太原之围虽解,但蒙古主力未损。木华黎不会甘心,一定会卷土重来。”杨康望向北方,“我要去雁门关,帮你守关。”

  郭靖看着他,良久,笑了:“好。我们一起。”

  师兄弟二人并肩而立,望向北方。

  身后,尹志平也站起来:“我也去。”

  郭仲元走过来,抱拳道:“三位义士,太原百姓,永世不忘今日之恩!”

  杨康转身,深深一揖:“郭将军,保重。”

  “保重。”

  三人上马,向北而去。

  晨光中,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

  郭仲元站在林中,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轻声叹息:

  “这天下,终究还是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