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青痕噬心-《恶女带崽跑路后男配们都疯了》

  地牢方向忽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重物落地。紧接着,铁门内隐约传来嘈杂的人声,似乎发生了什么骚动。四名守卫立刻警觉,两人守住门口,两人推开铁门闪身进去查看。

  机会!

  沈生澜猛地站起身,指着地牢方向:“那边……怎么了?”

  霜降和寒露也转头看去。就在她们注意力被吸引的刹那,沈生澜脚下一滑,“哎呀”一声向后倒去,身体撞在亭子的栏杆上,围巾被勾住,扯落在地。

  颈间的纱布暴露出来,上面渗出了一点新鲜的血迹。

  “夫人!”霜降立刻回身扶她。

  沈生澜捂着脖子,脸色惨白:“我……我头晕……”

  寒露也上前帮忙。

  两人将她扶到石凳上坐下,霜降迅速检查她颈间的伤口——纱布被扯松了,但伤口并未裂开,渗血只是刚才撞击所致。

  “属下送夫人回房。”霜降当机立断。

  “等等……”沈生澜虚弱地抓住她的袖子,“让我……缓一缓……”

  她说着,目光却越过霜降的肩膀,死死盯着地牢方向。

  就在刚才骚动发生的瞬间,她怀中的黑玉牌内部,那个原本微弱闪烁的光点,忽然剧烈地亮了一瞬,然后彻底熄灭。

  而铜片上那瓣黯淡的花瓣,也随之失去了最后一丝光泽。

  地牢里的线索……被彻底清除了。

  沈生澜的心沉到谷底。是周氏出事了?还是“砖七”下的东西被发现了?

  她不知道。但她必须知道。

  “我好了,”她松开霜降的袖子,站起身,“回去吧。”

  霜降和寒露一左一右扶着她,走下亭子。离开前,沈生澜最后看了一眼地牢方向。

  铁门已经重新关上,守卫恢复原状,仿佛刚才的骚动从未发生。

  但她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

  回到暖阁,沈生澜瘫坐在床上,浑身冰冷。怀中的黑玉牌和铜片恢复了平静,但那个熄灭的光点,那瓣黯淡的花瓣,像两根刺扎在她心里。

  地牢的路断了。

  周氏生死未卜。

  她唯一的线索只剩下怀中这两样东西,和脑海中那座隐雾山的图案。

  窗外,天色越发阴沉,开始飘起细碎的雪粒。

  寒冬已至,前路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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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雪下了整夜。

  清晨推窗时,霜降指尖拂去窗棂上薄薄的一层白,冷风灌入,吹得沈生澜颈间纱布边缘微微掀动。她坐在床边,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昨夜自伤留下的浅口已经结痂,像一道褐色的细线。

  怀中的黑玉牌和铜片整夜安静,那熄灭的光点和花瓣再无动静。

  地牢线索断了,周氏生死不明,她像被困在蛛网中央的虫,四周的丝线越收越紧。

  早膳时,吴太医又来了。这次他身后跟着两名端着药箱的小童,脸色比昨日更差,眼底泛着青黑。

  “夫人今日感觉如何?”吴太医的声音有些沙哑。

  “尚可,”沈生澜看着他,“吴太医似乎没休息好。”

  吴太医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搭脉的手指却微微发抖。诊脉的时间格外长,长到霜降都投来疑惑的目光。

  终于,吴太医收回手,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瓷瓶。

  “这是新配的补血丸,每日三次,每次两粒。”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夫人……近日若觉心口闷痛,或孩子身上有异常变化,务必立刻告知老臣。”

  孩子!

  沈生澜心头一跳,面上不动声色:“孩子怎么了?”

  吴太医避开她的目光:“只是例行提醒。小公子早产体弱,需格外留心。”说完,他匆匆收拾药箱离开,脚步甚至有些踉跄。

  他在隐瞒什么。

  沈生澜握紧瓷瓶,指尖冰凉。

  吴太医的异常,孩子耳后加深的青痕,地牢昨夜骚动后彻底熄灭的线索……这些碎片在她脑中碰撞,拼凑出一个越来越清晰的可怕猜想——

  南宫容璟在孩子身上做的,可能不止是标记。

  午时窗缝再开时,沈生澜站到窗边,没有遥望暖香阁,而是闭目凝神,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怀中的铜片上。

  既然铜片能感应孩子的血脉标记,那她能否通过铜片,“看到”孩子此刻的状态?

  她尝试将意识沉入那片莲花纹路。起初毫无反应,但当她默念孩子的小名(她私下起的,从未对人说过),想象他乌溜溜的眼睛和柔软的小手时,铜片忽然微微一烫。

  紧接着,她“看”到了——

  不是清晰的画面,而是一片模糊的、晃动的光影。光影中有一个襁褓的轮廓,孩子安静躺着,但左耳后的位置,一团青黑色的雾气正在缓慢扩散,像墨汁滴入清水,丝丝缕缕渗向脖颈和肩背。

  那雾气中,有极细的金色丝线在游走,与黑玉牌内的纹路如出一辙!

  沈生澜猛地睁开眼,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那不是淤青。那是某种“东西”在侵蚀孩子的身体!那些金色丝线……是南宫容璟种下的?还是血脉自身产生的异变?

  她必须立刻见到孩子,必须确认!

  “霜降姑娘,”她转身,声音因急切而微微发颤,“我……我想见王爷。”

  霜降看着她苍白的脸和眼中的恐慌,沉默片刻:“王爷今日出府,傍晚方归。”

  “那我等他!”沈生澜抓住她的袖子,“求你了,我有急事必须立刻见王爷,是关于孩子的!”

  霜降皱眉:“夫人,王爷有令——”

  “我知道!”沈生澜打断她,眼泪涌出来,“但孩子可能出事了!吴太医今日神色不对,他一定知道什么!我必须见王爷,必须问清楚!”

  她的情绪失控得恰到好处——一个担忧孩子到发狂的母亲,任何异常都会放大她的恐惧。

  霜降和寒露交换眼神,最终霜降道:“属下会派人禀报王爷。但在王爷回府前,夫人请冷静。”

  沈生澜点头,松开手,退回床边坐下,双手紧紧绞在一起,身体微微发抖。这不是演戏,是真的恐惧。那些金色丝线游走的画面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像毒蛇啃噬她的理智。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

  午后雪停了,天色依旧阴沉。

  沈生澜坐立不安,每隔片刻就问一次时辰。

  霜降和寒露被她扰得心烦,却也因她真实的恐慌而心生疑虑——她们虽奉命监视,但毕竟不是铁石心肠,尤其沈生澜的担忧关乎小公子,那是王爷极其重视的“血脉”。

  申时初,外面终于传来脚步声。

  南宫容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