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新年第一天的大爆炸-《大秦:准备造反,才知岳父是祖龙》

  正旦之夜,达旦不眠,谓之守岁。

  三更时分,嬴政靠在桌案边迷迷糊糊的打了个盹。

  他的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表情也在凶厉和愤怒中不停转换。

  伸手不见五指的灰雾中,无数身形模糊的魑魅魍魉在窥视和打探,眼神饥饿而贪婪。

  嬴政大声怒斥,挥臂驱赶,却仅能将它们稍微驱散,不一会儿再次环伺周围蠢蠢欲动。

  “呔!”

  一声暴喝犹如洪钟大吕回荡在天地之间。

  雾气中影影绰绰出现十余个身高数丈的巨大身影。

  他们每走一步,脚下的大地都响起闷雷般的轰鸣。

  一举手,粘稠的灰雾被撕扯得粉碎。

  一抬足,模糊的黑影被踩在脚下发出刺耳的尖叫,刹那间化作一团烟气散去。

  “我等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扫除邪祟后,巨人齐刷刷单膝下跪,俯首作揖。

  嬴政仰望着它们遍布斑驳铜锈的身躯,霎时间恍然大悟。

  “朕的十二金人!”

  “你们……”

  他猛地睁开双目,恰好对上扶苏关切的眼神。

  “父皇,您做噩梦了?”

  “方才您嘴里念着什么金人……”

  嬴政揉了揉眼睛,神态很快恢复了镇定与从容。

  “先前派遣至西河县的将作少府大匠中,有多少参与过十二金人的铸造?”

  扶苏怔了下才回答:“应当有不少,儿臣稍后去打听清楚再回禀父皇。”

  嬴政声音低沉地说:“朕要把他们全部带走。”

  扶苏立刻醒悟,惊呼道:“父皇您要熔掉十二金人铸成花炮?”

  “这是否太过仓促了些?”

  “再者……”

  嬴政强硬地打断了他的话:“朕梦中受邪祟袭扰,幸亏十二金人挺身而出,救朕脱困。”

  “或许这边是先祖托梦给出的预示。”

  “朕收天下之兵,销锋镝,铸以为金人十二,本就是为了镇压六国气运。”

  “而今六国余孽不成气候,西河县却成了社稷的心腹大患。”

  “它们正该为朕所用,以身报国!”

  扶苏知道劝不动,无力地叹了口气。

  从秦灭六国,收缴民间兵器。

  再到把它们运送至咸阳,熔炼成铜料,耗时近三年。

  而铸造十二个高达三丈,每个重千石以上(合30吨)的金人,共调集了上万人力,历时两年有余方成。

  它们是大秦赫赫武功的代表,更是所有老秦人的荣耀和功勋纪念。

  十二金人一旦减少或消失,民间定然流言四起。

  父皇实在不该操之过急,唉!

  “夫君,小妹遣人来催促,咱们准备出门了。”

  “你们……”

  王昭华诧异地望着屋内相对无言的父子二人,略感惶惑地猜疑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走吧,洗漱更衣。”

  “时逢正旦,朕不在咸阳朝堂中定然人心惶惶。”

  “再不回去的话,说不准要惹出什么乱子。”

  嬴政的行程已经无法再拖延下去。

  在返回关中之前,他要进行第二次换血。

  因此岁首之日,别人阖家欢乐之时,一家人匆匆忙忙地乘坐马车,与陈善夫妇汇合后赶往医院。

  ——

  “老程啊,正旦节庆,街坊邻居的伙食一定很不错吧?”

  “县尊治理得力,城中百姓丰衣足食,家家户户桌上有肉,碗里有酒,确实吃得不错。”

  “你平时剖过那么多人,没帮忙去杀猪宰羊?”

  “宰杀用不着程某动手,不过祭祀时帮着分了回肉,街邻都夸我手艺精妙。”

  陈善愁眉苦脸地坐在桌案边,阴阳怪气地说:“这就对了嘛!”

  “过完正旦回来,你的手劲明显变大了。”

  “我这是胳膊,不是肘子!”

  “你看看,给我扎出血来了!”

  程博简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拿起沾了高度烈酒的绢布给他擦了擦。

  “几滴血珠而已,县尊何必大惊小怪?”

  “半盏茶的时间就好了。”

  陈善怒视对方:“你在刻意报复是不是?”

  “本县记起来了,上次送来的那名剑客我又讨了回去,你怀恨在心对不对?”

  “可后来不是补给你了吗?”

  “矿山中有两个被砸伤的奴工,本县双倍奉还啦!”

  程博简微微一笑:“县尊此言谬矣,他们本来就该是我的,何来偿还一说?”

  陈善‘呵’了一声:“你倒是好算计。”

  “老程,你对本县不尊不敬、言语刻薄,可曾想过他日论功行赏时,名落众人之后,又该如何?”

  程博简不慌不忙:“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之视君如寇仇。”

  “县尊有没有想过,若有一日不幸身负重伤、性命垂危之时,您又该如何呢?”

  陈善二话不说,抬手作揖。

  “是本县的错,请程院长大人有大量,切勿与修德一般见识。”

  “老程,你真的是这个!”

  程博简赶忙压下他的手:“县尊,别乱动。”

  “您……”

  忽然,屋内的玻璃器皿微微震颤,桌椅门窗似乎都在摇晃。

  陈善刚刚抽取出的鲜血泛起小小的涟漪,瞬息间又恢复平静。

  一阵低沉的轰鸣从远方传来,眨眼间便沉寂下去。

  “崩山了?”

  “不该呀,正旦的三天假还没放完。”

  陈善的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觉。

  外人分不清楚,但是他明白那是一场相当剧烈的爆炸。

  或许是火器工坊在试验武器也说不定。

  针管插在胳膊上,陈善暂时无法脱身,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好不容易熬完了抽血、输血的过程,他勉强伪装出笑脸,与嬴政等人一起出了医院大门。

  “修德,你怎么恍恍惚惚的?”

  嬴丽曼关切地盯着他,“而且的脸色很苍白,要不咱们回去让程院长给你检查一下。”

  陈善大喇喇地摆手:“为夫没事,最近……”

  话未说完,一个衣衫破烂,口鼻淌血的人像是发了癫狂般,赤着一只脚跌跌撞撞向这边跑来。

  “县尊!”

  “县尊!”

  “炸了,炸了!”

  “死了好多人!”

  这一刻,陈善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眼看对方双腿发软即将扑倒在地,他箭步上前把人扶起。

  “快醒醒,你先别睡。”

  “什么炸了?”

  “死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