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洛神赋成-《三国:咸鱼赵子龙枪破苍穹》

  李默心中暗忖:这兄弟阋墙的戏码,或许并非完全是坏事。

  果然,曹丕那日带着威压离去后。

  非但没有让曹植疏远“赵子云”,反而似乎更加印证了曹植心中“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隐秘共鸣。

  数日后,李默便再次收到了曹植的邀请,请他过府一叙,语气比之前更为热切。

  再次踏入曹植别院的书房,李默明显感觉到气氛与上次不同。

  曹植脸上不见了之前的郁结与醉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亢奋的神采,眼眸明亮得惊人,仿佛有火焰在其中燃烧。

  他甚至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子云先生!你终于来了!”

  一见李默,曹植便迫不及待地迎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力道之大,显示出他内心的激动。

  “快!快请看此篇!”

  他引着李默来到书案前,只见案上平铺着一卷墨迹尚新的帛书。

  字迹依旧是那般潇洒飘逸,却比平日更多了几分奔放不羁的气势。

  “此乃我近日所作,名为《感鄄赋》!”(注:洛神赋最初名称)

  曹植的声音带着颤抖,既是兴奋,又似解脱。

  “若非那日与先生一席话,令我茅塞顿开,文思如泉涌,断不能成此篇!

  先生实乃我的知音与福星!”

  李默心中一震,《洛神赋》!

  它真的在自己眼前诞生了!

  他压下心中的波澜,恭敬地接过帛书,展卷细读。

  尽管他早已知道这篇赋的鼎鼎大名,甚至能背诵其中名句。

  但亲眼看到这刚刚诞生、墨香犹存的完整篇章。

  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几乎要破卷而出的炽热情感与磅礴想象力。

  他依然被深深震撼了。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辞藻华丽到了极致,却又与那倾注其中的情感完美融合,丝毫不显堆砌。

  那对洛神形貌、姿态、气质的描绘,穷尽语言之可能,塑造了一个超越凡尘、完美无瑕的神女形象。

  李默一边看,一边内心疯狂刷屏:

  “卧槽!现场版《洛神赋》!这文采,这想象力,绝了!

  后世多少语文课本得感谢曹子建啊!

  不过,‘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这画面感,不愧是顶级文人,写个暗恋都写得这么惊天动地……”

  他看得仔细,曹植则在一旁紧张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如同一个等待老师评阅试卷的学生。

  待到李默缓缓卷起帛书,长舒一口气,发自内心地赞叹道:

  “公子此赋,穷极妍态,寄托遥深,情真意切,字字珠玑!

  实乃旷古烁今之奇文!云,拜服!”

  他这话并非完全客套,确实被这千古名篇的感染力所折服。

  曹植闻言,脸上绽放出极度喜悦和满足的光芒,仿佛得到了最高的奖赏。

  他激动地又拿起酒壶,这次却没有猛灌,而是轻轻抿了一口,像是在品味自己创作成功的余韵。

  然而,喜悦过后,他的眼神又黯淡下来,带着无尽的落寞与怅惘。

  他望着那卷《感鄄赋》,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哽咽:

  “先生既为知音,植亦不敢相瞒。赋中洛神……并非虚指。

  她……她寄托了我所有的倾慕,所有的思念,所有的……求之不得。”

  他终于亲口承认了赋作背后的真实情感,对象不言自明——甄宓。

  李默适时地表现出理解和同情,沉默地点了点头。

  没有追问细节,给予对方足够的尊重和空间。

  见“赵子云”如此善解人意,曹植心中对他的信任更增一层。

  李默觉得时机已到,便顺着这“求之不得”与“明珠蒙尘”的情绪,将话题悄然引开。

  他轻叹一声,目光也带上几分感慨:

  “公子情深,天地可鉴。

  这世间,总有美好之物,令人心向往之,却又难以触及,如同尘掩明珠,光耀难申。

  便如这邺城之中,除了公子心中所念……

  听闻,那铜雀台内,亦有两颗来自江东的明珠,如今亦是深锁重楼,不见天日,实在令人扼腕。”

  他刻意模糊了指向,但“江东明珠”、“铜雀台”、“深锁重楼”这几个词,足以让曹植立刻明白所指为何。

  果然,曹植听到“江东二乔”,神情一震,从个人的情感漩涡中稍稍挣脱出来。

  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眼神复杂,既有同情,也有无奈,更有一丝物伤其类的悲凉。

  他沉默良久,方才长叹一声,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仿佛怕被什么看不见的耳朵听去:

  “不瞒先生,我亦不忍见明珠蒙尘,徒耗华年于这金玉牢笼之中。

  那大小乔夫人,国色天香,却遭此际遇,确是可悲可叹。”

  他肯定了赵云的说法,流露出明显的同情。

  但随即,他的语气变得沉重而无力:

  “只是……先生有所不知。

  将二乔安置于铜雀台,乃父相之意。

  父相之意,如山之重,难违啊……”

  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苦涩。

  “况且,如今父相离邺,铜雀台一切防卫,均由长兄全权掌管。

  长兄他……行事严谨,法度森严,铜雀台更是被经营得铁桶一般……”

  曹植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力感。

  他同情二乔,不满于这种禁锢。

  但他既无法违背曹操的意志,更无力在曹丕严密的掌控下做出任何举动。

  他甚至不敢明确表达释放二乔的意愿,只能委婉地表达自己的不忍和现实的艰难。

  李默听明白了。

  曹植这里,有同情心,有对“牢笼”的反感,这是一个良好的情感基础。

  但他缺乏行动的勇气和能力,更受制于父兄的绝对权威。

  突破口找到了,但如何让这个突破口变得有用,还需要更进一步的谋划。

  或许……需要一点外部的“推动力”。

  或者,一个能让曹植觉得“有利可图”或者“不得不为”的理由?

  线索似乎又绕回了曹丕身上。

  这个如今掌控着铜雀台,也掌控着二乔命运的关键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