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放虎归山-《末世女医:瑞克团队我全保了》

  他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爆豆般的脆响。

  “我会让他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老大。”

  ……

  通往社区大门的路上。

  肖恩走在最后,手里的步枪并未上膛,但枪口始终有意无意地指着前方那个背影。

  尼根走得很慢。

  他似乎在享受这种久违的、没有铁栏杆阻隔的行走。

  每一步都踩得很实,像是在重新丈量这片土地,又像是在某种无声的巡视。

  转过转角,前方是一片开垦出来的菜园。

  刚下过雨,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番茄叶那种特有的青涩味道。

  格伦手里提着一个装满青椒的篮子,正在和玛姬说着什么。

  玛姬穿着一件宽松的孕妇裙,一只手撑着后腰,另一只手正要去接那个篮子。

  两人脸上都带着那种末世中极为罕见的、平静而温和的笑容。

  他们两人是来这里收菜的,毕竟山顶寨的蔬菜没有长出来。

  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尼根停下脚步,双手插在兜里,身体微微一侧,脸上浮现出那种他在救世军时期最常用的笑容。

  那是狼看见羊的表情。

  虽然在这个时空,他还没有挥舞起那根名叫露西尔的球棒,还没有在那片空地上敲碎谁的脑袋。

  但有些人,天生就是梦魇。

  格伦浑身的肌肉在一瞬间绷紧,整个人像是被电流击中,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生物本能的战栗。

  他死死盯着那张脸。

  脑海中没有具体的画面,却有一股滔天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仿佛只要这个男人在场,死亡的阴影就如影随形。

  玛姬的反应更加剧烈。

  她几乎是在看到尼根的一瞬间,脸色就变得惨白如纸。

  原本要去接篮子的手猛地缩回,死死地护住高隆的小腹。

  那不仅仅是保护,更是一种恐惧到了极点的应激反应。

  那种曾经在无数个噩梦中出现过的、关于棒球棍击碎骨头的声音,关于血肉模糊的画面,虽然从未亲身经历,却在这个男人出现的瞬间,透过某种无法解释的直觉,沉重地压在了她的心头。

  那是被篡改的时间线留下的、唯一的伤痕。

  “哇哦。”

  尼根歪着头,视线在格伦和玛姬身上来回扫视。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被人极度恐惧的感觉,那种只要站在这里就能让空气结冰的气场,让他找回了某种丢失已久的快感。

  “多么温馨的一幕。看起来,我们的韩国小哥不仅手脚麻利,那方面也很努力嘛。”

  他的视线定格在玛姬的肚子上,吹了声轻佻的口哨。

  “恭喜啊。”

  格伦没有任何犹豫,一步跨出,将玛姬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

  只要尼根再往前一步,他就会扑上去,用牙齿,用指甲,用一切能用的东西撕碎这个威胁。

  气氛在这一秒紧绷到了极致,仿佛一根拉满的弓弦,随时都会崩断。

  一只手搭在了格伦的肩膀上。

  沉稳,有力。

  瑞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他没有看格伦,也没有看玛姬,那一双看透了生死的眸子,此时只锁定着一个人。

  柯尔特蟒蛇左轮枪已经出鞘,那粗大的枪管在阳光下反射着寒光。

  瑞克没有举枪瞄准,只是将枪口垂下,大拇指按在击锤上。

  “玛姬,格伦。”

  瑞克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退后。”

  格伦咬着牙,胸膛剧烈起伏,最终还是护着玛姬往后退了两步,但那充满杀意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尼根。

  瑞克走到尼根面前,两人的距离不到一米。

  两个领袖,两头狮子。

  一个守护,一个掠夺。

  “我保证。”

  瑞克盯着尼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岩石上凿下来的。

  “这是最后一次。”

  他的手腕微微一动,枪口稍稍抬起几分,正对着尼根的腹部。

  “如果你有任何异动,任何想要反水的念头,甚至只是让你那个该死的脑子里闪过一点不该有的想法。”

  瑞克往前逼近了一步,那种常年在生死边缘摸爬滚打出来的杀气毫无保留地释放。

  “我会把你抓回来。不关进笼子,不送去审判。”

  “我会把你捆好,送到他们面前。”

  瑞克指了指身后的格伦和玛姬。

  “让他们亲手把你拆了。”

  尼根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如果说林疏月的警告是冷酷的算计,那么瑞克的誓言就是纯粹的、野兽护崽般的暴怒。

  “放轻松,瑞克警长。”

  尼根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但姿态依旧懒散。

  “我只是打个招呼。毕竟,我们要成为一家人了,不是吗?”

  他向后退了一步,转身继续朝大门走去,没有再回头看那个小院一眼。

  只是在那转身的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阴沉。

  ……

  亚历山大社区外,树林边缘。

  这里是文明与野蛮的分界线。

  墙内是番茄、热水和秩序,墙外是腐烂、杀戮和行尸。

  瑞克掏出钥匙,解开了尼根手腕上的镣铐。

  金属落地的声音惊起了一只乌鸦。

  尼根活动着手腕,深深地吸了一口充满腐叶味道的空气。

  夏灼阳递过来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尼根接过,从里面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甚至还在往下滴着油脂的面具。

  那是从一个新鲜死亡的低语者脸上剥下来的,经过简单处理,但那股味道依旧能让人把隔夜饭吐出来。

  尼根将面具提在手里,与那空洞的眼眶对视。

  “真他妈恶心。”

  他骂了一句,声音里却没有多少抗拒,反而多了一种即将登台演出的兴奋。

  他将面具覆盖在脸上。

  冰凉、黏腻的触感紧贴着皮肤。

  他系紧了后面的皮绳。

  当他再次转过身时,那个张狂的尼根不见了。

  他的脊背微微佝偻,双膝微弯,原本挺拔的身姿变得怪异而扭曲。

  他的头颅低垂,不发一语,只是偶尔发出一两声类似野兽喉咙深处的低吼。

  那是一种完美的伪装。

  不,那是一种回归。

  林疏月站在车边,双手抱胸,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幕。

  尼根在踏入树林阴影的前一秒,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没有转身,只是微微侧过头。

  那张死人面具在树荫的斑驳光影下显得格外狰狞,只有面具后那双深邃的瞳孔,透过两个漆黑的窟窿,死死地锁定了林疏月。

  没有任何言语。

  没有挥手告别。

  那一眼里,包含着挑衅、野心,还有一种谁也看不懂的疯狂。

  随后,那个身影没入了黑暗。

  脚步声变得拖沓而沉重,混杂在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中,彻底分辨不出来了。

  这头最危险的野兽,终于被放归山林。

  没有人知道,当这头狼再次从黑暗中走出时,嘴里叼着的,是敌人的喉管,还是主人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