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6月下旬，上海霞飞路的“同福祥”绸缎庄里，陈默正假装挑选布料，指尖却在绸缎的织纹上快速划过——他在确认苏晴藏在这里的“货单”，实则是博览会安保调整的最新情报。
就在昨天，松井突然增加了会场的宪兵数量，苏晴来不及通过正规渠道传递，只能将情报藏在绸缎庄的样品柜里，约定他以“采购布匹”为名义来取。
“陈老板，您要的杭州云锦，刚到了一批新货，要不要看看？”
伙计殷勤地迎上来，手里捧着一匹绣着牡丹的云锦——情报就缝在牡丹花蕊里，用米浆墨水写在绢布上。
陈默刚要伸手去接，绸缎庄的门帘突然被掀开，一阵清脆的皮鞋声传来。
他心中一紧，抬头看去，柳媚穿着一身米白色西装套裙，肩上挎着黑色皮包，笑容带着几分玩味：“真巧啊，陈课长。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这个中日经济合作课的课长，真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你——你不是说要‘采购军布’吗？怎么跑到绸缎庄来挑云锦了？”
陈默强压着心头的慌乱，接过伙计手里的云锦，语气自然：“柳少校也来采购？军布要下周才能到货，先给山田将军的夫人挑块云锦做旗袍，算是‘疏通关系’。你也知道，松井最近盯得紧，不打点一下，很多事不好办。”
他故意将“山田将军的夫人”和“疏通关系”说得很重，暗示自己是在为日伪办事，符合“亲日商人”伪装。
柳媚走到柜台前，拿起一匹绸缎，手指轻轻摩挲着，眼神却若有似无地瞟向陈默手里的云锦：“陈课长倒是会做人，不过我听说，苏特派员昨天刚给你送了五百匹棉布，足够应付军布订单了，怎么还要额外采购？”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还是说，你这‘采购’，是另有目的？”
陈默心中一凛——柳媚显然是在试探他，而且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肯定是派了人跟踪。
他将云锦递给伙计，吩咐道：“就这块，包起来。记在我账上，下周一起结算。”
随即转向柳媚，笑容坦然：“柳少校说笑了，军布是军布，私人送礼是私人送礼，哪能混为一谈？倒是你，不在上海站办公，怎么有空来绸缎庄？”
“我来查点事。”柳媚放下绸缎，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戴老板让我问你，‘对日核心情报小组’最近的活动情况如何？苏州、无锡的联络点有没有异常？你收集到的日伪情报，除了交给苏特派员，还交给了谁？”
一连串的问题像炮弹般砸来，陈默却丝毫不慌——他早料到柳媚会盘问，早就想好了说辞：“情报小组一切正常，苏州、无锡的联络点都在按计划收集商户信息，没有异常。我收集到的情报，全部交给了苏特派员，她是戴老板派来的特派员，我只对她负责，难道柳少校不信任她？”他故意将话题引到苏晴身上，转移柳媚的注意力。
柳媚的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平静：“我当然信任苏特派员，只是戴老板让我核查所有卧底的动态，不能有任何遗漏。”
她的目光落在陈默随身携带的黑色皮包上，眼神锐利：“你这包里装的是什么？除了账本，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陈默心中一紧——包里不仅有账本，还有他刚从绸缎庄样品柜里取出的“货单”，虽然已经折叠好藏在账本夹层里，但柳媚要是执意检查，肯定会发现破绽。
他灵机一动，故意将包往柜台上一放，打开拉链，露出里面的账本，同时将胸口赵山的怀表轻轻一扯，表链滑落，怀表悬在半空，正好挡住柳媚的视线：“包里能有什么？都是账本和商户的订单。倒是这块表，昨天松井课长看到了，还问我在哪儿买的，说想给他儿子也买一块。”
柳媚的目光果然被怀表吸引，她盯着怀表看了几秒，语气缓和了些：“这表看着挺旧的，倒是挺别致。松井对你倒是‘信任’，还会跟你聊家常。”
“都是为了混口饭吃，不得不跟他搞好关系。”
陈默顺势将怀表拿到手里，打开表盖，露出里面的机械零件，“你看，这表芯都快坏了，松井还说让我拿去修修，以后跟他见面，戴着这表，他能多给我几分面子。”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将账本夹层里的“货单”往深处塞了塞，确保柳媚看不到。
柳媚凑近看了看怀表，眼中的疑虑渐渐消散——她知道这块表对陈默的意义，当年在重庆特训班，他就说过这是她父亲的物品，如今用来“讨好”松井，符合卧底“忍辱负重”的逻辑。
她站起身，合上笔记本：“既然没什么异常，我就先走了。记住，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别瞒着苏特派员，也别瞒着我。”
“放心，柳少校。”
陈默送她到门口，看着她的黑色轿车驶离，才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他回到柜台前，立刻从账本夹层里取出“货单”，展开一看，上面写着：“松井新增100名宪兵守后门，携带新式步枪，取消原计划从后门行动，改用天窗潜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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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险。”他感觉今天柳梅的态度有点奇怪，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陈默将“货单”塞进怀表夹层，对伙计说，“云锦不用包了，我下次再来拿。”说完，便匆匆离开绸缎庄——他必须尽快将这个情报传递给苏晴，调整博览会的破坏计划。
走到街角，陈默确认没人跟踪，才钻进一辆黄包车，对车夫说：“去豫园湖心亭。”
他知道，苏晴肯定在那里等他——他们约定，若他半小时内没从绸缎庄出来，苏晴就会去湖心亭接应。
果然，刚到湖心亭，就看到苏晴坐在栏杆边，手里拿着一把折扇。
她看到陈默，立刻迎上来：“柳媚是不是找你麻烦了？我在对面茶馆看到她的车停在绸缎庄门口，就知道出事了。”
“她盘问情报小组的情况，还想看我的包。”陈默将“货单”递给她，“松井新增了宪兵守后门，我们得改计划，从天窗潜入。”
苏晴接过“货单”，眉头微蹙：“天窗在会场二楼，下面有日军的巡逻队，潜入难度更大。不过没关系，我可以以‘检查会场物资’的名义，明天去会场看看，摸清天窗的位置和巡逻队的规律。”
她顿了顿，看向陈默，“柳媚那边，你要小心点，她虽然没发现破绽，但肯定还在怀疑你，以后别单独去绸缎庄这种地方，太危险。”
“我知道。”陈默点头，“以后情报交接，还是用‘送货’的名义，在商行里进行，有老吴和护卫在，柳媚不敢轻易闯进来。”
两人在湖心亭待了十分钟，确认安全后，才分头离开。
陈默回到裕丰商行，立刻让老吴通知“对日核心情报小组”：“暂停后门行动，改用天窗潜入，等待进一步指令。”
当晚，陈默坐在阁楼里，看着怀表发呆。
柳媚的突然现身，让他意识到，上海的潜伏环境比他想象中更复杂——松井的监视、柳媚的核查、苏晴的双重身份，像三张网，将他紧紧裹在里面。但他不能慌，每一次的危机，都是一次考验，只要他能沉着应对，就能在这场博弈中，走得更稳。
“柳媚，你最好别再找我麻烦。”陈默轻声自语，将怀表放在桌上，表针指向“1”，代表安全，也代表着他的决心。
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他要更加谨慎，既要应对柳媚的盘问，也要配合苏晴调整计划，更要确保情报小组的安全。而这场潜伏之路，也会因为这些波折，变得更加艰难，却也更加坚定。
就在昨天，松井突然增加了会场的宪兵数量，苏晴来不及通过正规渠道传递，只能将情报藏在绸缎庄的样品柜里，约定他以“采购布匹”为名义来取。
“陈老板，您要的杭州云锦，刚到了一批新货，要不要看看？”
伙计殷勤地迎上来，手里捧着一匹绣着牡丹的云锦——情报就缝在牡丹花蕊里，用米浆墨水写在绢布上。
陈默刚要伸手去接，绸缎庄的门帘突然被掀开，一阵清脆的皮鞋声传来。
他心中一紧，抬头看去，柳媚穿着一身米白色西装套裙，肩上挎着黑色皮包，笑容带着几分玩味：“真巧啊，陈课长。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这个中日经济合作课的课长，真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你——你不是说要‘采购军布’吗？怎么跑到绸缎庄来挑云锦了？”
陈默强压着心头的慌乱，接过伙计手里的云锦，语气自然：“柳少校也来采购？军布要下周才能到货，先给山田将军的夫人挑块云锦做旗袍，算是‘疏通关系’。你也知道，松井最近盯得紧，不打点一下，很多事不好办。”
他故意将“山田将军的夫人”和“疏通关系”说得很重，暗示自己是在为日伪办事，符合“亲日商人”伪装。
柳媚走到柜台前，拿起一匹绸缎，手指轻轻摩挲着，眼神却若有似无地瞟向陈默手里的云锦：“陈课长倒是会做人，不过我听说，苏特派员昨天刚给你送了五百匹棉布，足够应付军布订单了，怎么还要额外采购？”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还是说，你这‘采购’，是另有目的？”
陈默心中一凛——柳媚显然是在试探他，而且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肯定是派了人跟踪。
他将云锦递给伙计，吩咐道：“就这块，包起来。记在我账上，下周一起结算。”
随即转向柳媚，笑容坦然：“柳少校说笑了，军布是军布，私人送礼是私人送礼，哪能混为一谈？倒是你，不在上海站办公，怎么有空来绸缎庄？”
“我来查点事。”柳媚放下绸缎，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戴老板让我问你，‘对日核心情报小组’最近的活动情况如何？苏州、无锡的联络点有没有异常？你收集到的日伪情报，除了交给苏特派员，还交给了谁？”
一连串的问题像炮弹般砸来，陈默却丝毫不慌——他早料到柳媚会盘问，早就想好了说辞：“情报小组一切正常，苏州、无锡的联络点都在按计划收集商户信息，没有异常。我收集到的情报，全部交给了苏特派员，她是戴老板派来的特派员，我只对她负责，难道柳少校不信任她？”他故意将话题引到苏晴身上，转移柳媚的注意力。
柳媚的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平静：“我当然信任苏特派员，只是戴老板让我核查所有卧底的动态，不能有任何遗漏。”
她的目光落在陈默随身携带的黑色皮包上，眼神锐利：“你这包里装的是什么？除了账本，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陈默心中一紧——包里不仅有账本，还有他刚从绸缎庄样品柜里取出的“货单”，虽然已经折叠好藏在账本夹层里，但柳媚要是执意检查，肯定会发现破绽。
他灵机一动，故意将包往柜台上一放，打开拉链，露出里面的账本，同时将胸口赵山的怀表轻轻一扯，表链滑落，怀表悬在半空，正好挡住柳媚的视线：“包里能有什么？都是账本和商户的订单。倒是这块表，昨天松井课长看到了，还问我在哪儿买的，说想给他儿子也买一块。”
柳媚的目光果然被怀表吸引，她盯着怀表看了几秒，语气缓和了些：“这表看着挺旧的，倒是挺别致。松井对你倒是‘信任’，还会跟你聊家常。”
“都是为了混口饭吃，不得不跟他搞好关系。”
陈默顺势将怀表拿到手里，打开表盖，露出里面的机械零件，“你看，这表芯都快坏了，松井还说让我拿去修修，以后跟他见面，戴着这表，他能多给我几分面子。”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将账本夹层里的“货单”往深处塞了塞，确保柳媚看不到。
柳媚凑近看了看怀表，眼中的疑虑渐渐消散——她知道这块表对陈默的意义，当年在重庆特训班，他就说过这是她父亲的物品，如今用来“讨好”松井，符合卧底“忍辱负重”的逻辑。
她站起身，合上笔记本：“既然没什么异常，我就先走了。记住，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别瞒着苏特派员，也别瞒着我。”
“放心，柳少校。”
陈默送她到门口，看着她的黑色轿车驶离，才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他回到柜台前，立刻从账本夹层里取出“货单”，展开一看，上面写着：“松井新增100名宪兵守后门，携带新式步枪，取消原计划从后门行动，改用天窗潜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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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将“货单”塞进怀表夹层，对伙计说，“云锦不用包了，我下次再来拿。”说完，便匆匆离开绸缎庄——他必须尽快将这个情报传递给苏晴，调整博览会的破坏计划。
走到街角，陈默确认没人跟踪，才钻进一辆黄包车，对车夫说：“去豫园湖心亭。”
他知道，苏晴肯定在那里等他——他们约定，若他半小时内没从绸缎庄出来，苏晴就会去湖心亭接应。
果然，刚到湖心亭，就看到苏晴坐在栏杆边，手里拿着一把折扇。
她看到陈默，立刻迎上来：“柳媚是不是找你麻烦了？我在对面茶馆看到她的车停在绸缎庄门口，就知道出事了。”
“她盘问情报小组的情况，还想看我的包。”陈默将“货单”递给她，“松井新增了宪兵守后门，我们得改计划，从天窗潜入。”
苏晴接过“货单”，眉头微蹙：“天窗在会场二楼，下面有日军的巡逻队，潜入难度更大。不过没关系，我可以以‘检查会场物资’的名义，明天去会场看看，摸清天窗的位置和巡逻队的规律。”
她顿了顿，看向陈默，“柳媚那边，你要小心点，她虽然没发现破绽，但肯定还在怀疑你，以后别单独去绸缎庄这种地方，太危险。”
“我知道。”陈默点头，“以后情报交接，还是用‘送货’的名义，在商行里进行，有老吴和护卫在，柳媚不敢轻易闯进来。”
两人在湖心亭待了十分钟，确认安全后，才分头离开。
陈默回到裕丰商行，立刻让老吴通知“对日核心情报小组”：“暂停后门行动，改用天窗潜入，等待进一步指令。”
当晚，陈默坐在阁楼里，看着怀表发呆。
柳媚的突然现身，让他意识到，上海的潜伏环境比他想象中更复杂——松井的监视、柳媚的核查、苏晴的双重身份，像三张网，将他紧紧裹在里面。但他不能慌，每一次的危机，都是一次考验，只要他能沉着应对，就能在这场博弈中，走得更稳。
“柳媚，你最好别再找我麻烦。”陈默轻声自语，将怀表放在桌上，表针指向“1”，代表安全，也代表着他的决心。
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他要更加谨慎，既要应对柳媚的盘问，也要配合苏晴调整计划，更要确保情报小组的安全。而这场潜伏之路，也会因为这些波折，变得更加艰难，却也更加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