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养父”赵山旧联络点暴露-《特工之王谍战潜伏23年》

  重庆冬夜的寒风,裹挟着细雨敲打着甄别处的窗户。

  陈默手中捏着一张刚从书店送来的密信,信纸边缘因被雨水浸湿而微微发皱,上面“赵山旧联络点暴露,速断联”的字迹,像一把冰冷的刀,瞬间刺穿了他强装镇定的伪装。

  “赵叔……”

  陈默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眼前浮现出养父赵山的模样——那个教他识别情报暗号、那个拍着他肩膀说“守好信念”的男人。赵是他走上潜伏之路的引路人之一。

  三年前为了保护地下党组织的安全,故意制造赵山“意外身亡”的假象。从此他回到延安,继续隐姓埋名,为党的隐秘战线工作。

  没想到的是,如今竟因一个早已废弃的旧联络点,再次被军统盯上了。

  “陈处长,你没事吧?”

  苏晴端着一杯热茶进来,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和攥紧的信纸脸色和攥紧的信纸,心中一紧,“是不是组织那边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陈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密信递过去,声音沙哑:“赵叔在上海的旧联络点被军统眼线发现了,虽然他早就撤离了,身份也‘死’了三年,但军统还是起了疑心。组织让我暂时切断和他的所有联系,避免被牵连。”

  苏晴接过密信,看完后脸色骤变:“赵叔是你的养父,也是组织的老同志,他的身份要是暴露,不仅你会被怀疑,连上海的地下组织都可能受影响——军统现在反共暗流这么浓,要是让毛人凤他们抓住这个把柄,肯定会借题发挥!”

  陈默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雨夜,心中翻江倒海。

  他想立刻联系赵山,确认他的安全;想找到那个暴露的联络点,销毁可能残留的痕迹;想告诉赵山,他一定会想办法保住他。

  但他不能——组织的指令是“暂时切断所有联系”,任何冲动的举动,都可能让自己和赵山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知道该怎么做。”

  陈默转过身,眼神中的慌乱已被坚定取代,“按组织的要求,立刻切断所有和赵叔的秘密联络渠道——之前用来传递消息的‘暗号信件’‘加密电台’,全部停用;负责中转消息的交通员,暂时调离重庆;还有,把我宿舍里所有和赵叔有关的东西,都烧掉。”

  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那些和赵叔有关的物件——他亲手写的字帖、教他识别暗号的手册、临别时送的钢笔,都是他潜伏路上的精神支柱,如今却要亲手毁掉。

  但他清楚,只有彻底“切割”,才能不被军统抓住任何线索,才能保住赵山,保住组织。

  苏晴点头应下,转身去执行指令。

  陈默则坐在办公桌前,翻开一本看似普通的《上海地名录》——这是他和赵山约定的“紧急联络指南”,里面用铅笔标注的密密麻麻的地名,都是他们曾经用过的联络点和暗号。

  他拿起橡皮擦,一点点擦掉那些熟悉的标记,每擦一下,就像擦掉一段珍贵的回忆,心口传来阵阵钝痛。

  次日清晨,陈默刚到甄别处,就接到戴笠的召见通知。

  他心中一紧,预感与赵山的事有关,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整理好衣装,前往总部。

  戴笠的办公室里,气氛异常凝重。毛人凤站在一旁,手中拿着一份“上海联络点调查报告”,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戴笠将一份照片扔在桌上,语气冰冷:“陈默,认识这个地方吗?上海法租界的‘荣记杂货铺’,是你养父赵山生前的‘落脚点’,也是共党的地下联络点!”

  陈默拿起照片,照片上的“荣记杂货铺”门楣斑驳,正是赵山当年用来掩护身份的店铺。

  他的心跳瞬间加速,表面却依旧平静:“老板,我认识。赵叔去世前,确实在那里开过杂货铺,但我不知道那是共党的联络点——他去世后,我就再也没去过上海,也没和那边的人有过联系。”

  “没联系?”

  毛人凤立刻插话,语气带着挑衅,“我们的眼线在杂货铺的后院,发现了一封没来得及销毁的信件,上面有‘山’字的暗号,和你之前整理的八路军情报里的暗号,有点像啊!你敢说,这只是巧合?”

  陈默心中一凛,知道毛人凤是在故意栽赃。

  他强作镇定,反驳道:“毛老板,‘山’字是常用字,不能仅凭一个字就断定和我有关。赵叔去世三年,杂货铺早就换了老板,谁知道现在的老板是什么人?说不定是日伪特务,故意留下假暗号,挑拨我们内部关系!”

  他看向戴笠,语气诚恳:“戴老板,我小时候被赵叔收养过,他对我有养育之恩。但我是军统的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若赵叔真的和共党有关,我绝不会包庇;但仅凭一个废弃的联络点和一个模糊的暗号,就断定我和他有联系,未免太草率了——现在是抗日关键期,我们不能因为这种‘疑似’的线索,自乱阵脚。”

  戴笠拿起调查报告,仔细翻看着,眉头紧锁。

  他知道陈默是难得的情报人才,若仅凭“疑似线索”就定他的罪,不仅可惜,还可能影响对日情报工作。

  但毛人凤在一旁不断煽风:“老板,防人之心不可无!赵山是共党,陈默是他养大的,难保不会被影响——不如把他停职审查,彻查清楚!”

  “不行!”

  陈默立刻反对,语气坚定,“华南的对日情报汇总离不开我,日军准备偷袭广州机场的情报还在跟进,若我停职,这条情报线就断了!老板,您可以派人去上海调查,但请不要停我的职——我愿意接受监控,用实际行动证明我的清白!”

  戴笠沉吟片刻,最终拍板:“好!就按你说的办。我派监察室纪检科的人去上海调查赵山的事,你继续负责华南情报和八路军监控,但期间必须接受暗哨的监控,不能和任何可疑人员接触——若调查结果证明你和共党有关,我绝不轻饶!”

  “谢老板信任!”

  陈默躬身应道,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这场危机,靠着“以退为进”和“对日情报”的重要性,暂时化解,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纪检科的人一旦去上海调查,赵山的身份随时可能暴露,而他,也将时刻处于军统的监控之下,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

  回到甄别处,陈默立刻通过苏晴,给组织传递紧急消息:“军统已派纪检科去上海调查赵山旧联络点,赵叔身份危在旦夕,请求组织立刻安排他转移,切断所有与重庆的关联!”

  组织很快传来反馈:“已安排赵山转移至苏北敌后根据地,所有旧联络点的痕迹已清理,纪检科调查不会有结果——你安心接受监控,避免引起怀疑,赵山安全后会给你传递‘平安’信号。”

  收到消息,陈默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他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阳光,心中满是牵挂。他不知道赵山此刻是否安全,不知道转移路上会不会遇到危险,更不知道下次再见,会是何时。

  但他清楚,只有自己坚守好岗位,不被军统抓住把柄,才能为赵山、为组织,守住这来之不易的安全。

  接下来的日子,陈默严格遵守戴笠的要求,接受暗哨的监控,按时上下班,不与任何“可疑人员”接触,甚至主动将自己的“行踪记录”交给纪检科,以此证明“清白”。

  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华南对日情报工作中,截获日军情报、汇总八路军动态、制定反情报计划,用忙碌麻痹心中的牵挂,用“忠诚”的表象,掩盖内心的焦虑。

  一周后,纪检科从上海传来调查结果:“荣记杂货铺现老板为普通商人,与共党无关;赵山‘去世’三年,无任何活动痕迹,旧联络点的信件为日伪特务故意遗留,用于挑拨军统内部关系。”

  戴笠看完报告,彻底放下心来,对毛人凤说:“我说了是你多心,陈默是忠诚的,以后别再拿这种‘假线索’说事!”

  毛人凤脸色难看,却也只能悻悻作罢。

  危机解除的那天傍晚,陈默收到沈兰传来的“平安”信号——一张画着“山”字的小纸条,旁边画了个“○”。他紧紧攥着纸条,眼眶瞬间湿润。

  他知道,这是赵山安全抵达根据地的信号,是组织传来的安心,更是他潜伏路上,最温暖的支撑。

  他将纸条小心翼翼地夹在《上海地名录》中,心中默念:“赵叔,你放心,我一定会坚守好信念,等抗战胜利的那一天,我们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