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五，距离建国专项会议启动正好一个月。
镇荒城议事厅的白板上，字迹已经换了一轮又一轮。原本密密麻麻的议题和问号，如今逐渐被清晰的架构图和决策要点取代。桌面上堆叠的卷宗有半人高，墨迹从浓黑到淡灰，记录着这三十个日夜的争论、妥协与共识。
林凡推开窗，深秋的凉风灌入，吹散了室内沉闷的空气。他望向窗外——镇荒城的街道上，工人们正在架设新的路灯杆，那是工程院最新设计的煤气路灯，计划在建国日前点亮全城。
“主公，人都到齐了。”姜宓轻声提醒。
林凡转身，会议桌旁九张熟悉的面孔都望着他。每个人都带着疲惫，但眼神里都有一团火——那是亲手创造历史的兴奋感。
“过去这一个月，”林凡回到主位，“我们开了十七次会议，争论了三百多个议题，推翻了六十多个方案。现在，是时候做决定了。”
他摊开面前的三份最终草案：“第一份，建国时间与国号。第二份，国家架构。第三份，对外政策。今天我们一项一项表决，一旦通过，就形成正式决议，不再更改。”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先看第一份。”姜宓将草案副本分发给每个人，“建国时间，经过反复讨论，拟定为明年三月初一。理由有三：其一，三月初一是我们当初从胥国公治下迁徙至此、确立‘林谷’之名的日子，有纪念意义；其二，春季万物复苏，象征新生；其三，还有五个月准备时间，足够完成各项筹备工作。”
“国号方面，”她继续宣读，“‘华夏共和国’的提议经过讨论，认为‘共和国’概念过于超前，可能引发不必要的误解和抵制。最终建议采用‘华夏国’，既保留文化内核，又更符合各国认知习惯。待时机成熟后，再逐步推行共和理念。”
林凡环视众人：“有异议吗？”
铁戎第一个举手：“主公，‘共和国’这面旗帜真的不要了？这可是我们与旧世界最根本的区别。”
“不是不要，是暂时收起。”林凡平静地解释，“铁叔，我们不仅要考虑理想，还要考虑现实。如果国号就直接吓退所有潜在盟友，让各国统治者视我们为必须消灭的异端，那建国之日可能就是灭国之时。”
他顿了顿：“我在草案备注里写了——‘华夏国’只是对外名称。宪法草案中会明确写入‘主权在民’原则，政府架构会按照共和国理念设计。我们做，但不必急着说。等我们足够强大，等百姓真正理解共和的含义，那时再正名不迟。”
卫鞅点头：“我赞同。法律上这叫‘名实分离’，先求实，再正名。比那些名不副实的‘共和国’要诚实得多。”
“表决吧。”林凡说，“同意建国时间为三月初一、国号为‘华夏国’的，请举手。”
十只手，全部举起。
“通过。”林凡在草案上郑重签名，“现在看第二份，国家架构。这是最复杂的部分，墨离，你来讲解。”
格物院负责人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板面上画着一个清晰的结构图，六个方框呈环形排列，中央是“华夏国”三个大字。
“经过反复推演，我们建议设立六大国家机关，分权制衡，相互协作。”墨离用木棍指点，“首先是国家权力机关——‘国民议会’。这是最高权力机构，负责制定和修改宪法、法律，选举国家元首，审批国家预算，决定战争与和平等重大事项。”
“国民议会……”周谨喃喃重复，“议员如何产生？”
“草案建议分两步走。”墨离解释，“建国初期，由各城推举代表组成第一届议会，任期三年。同时制定《选举法》，三年后举行第一次全民选举。议会实行一院制，设议长一人，副议长两人。”
“第二个，国家行政机关——‘行政院’。”墨离指向右侧方框，“这是最高行政机关，负责执行宪法和法律，管理国家行政事务。设总理一人，副总理二人，下设内政、财政、外交、工交、农贸、教育、卫生等各部。”
姜宓补充：“行政院对国民议会负责，定期报告工作。重要人事任命需经议会批准。”
“第三个，国家军事领导机关——‘军机院’。”墨离继续，“这是最高军事指挥机构，负责国防和军队建设。设总长一人，副总长二人，下设陆军部、海军部（待建）、装备部、后勤部、情报部等。”
铁戎插话：“军机院与行政院的关系需要明确。草案规定，和平时期军队由行政院领导，战争时期由军机院直接向元首负责。同时设立国防委员会，协调军政关系。”
“第四个，国家监察机关——‘监察院’。”墨离指向左下角的方框，“独立行使监察权，负责监督所有国家机关和公职人员，查处腐败渎职。设监察长一人，直接向元首和国民议会报告。”
韩庐点头：“这个很重要。权力必须受到监督，否则必然腐败。”
“第五个，国家审判机关——‘大理院’。”墨离指向右下角，“这是最高审判机关，负责起草，解释宪法和法律，审理重大案件，监督下级审判机关。设大法官一人，法官若干，终身任职，非经法定程序不得免职。”
卫鞅眼睛发亮：“司法独立！这是法治的基石！”
“最后，国家检察机关——‘检察署’。”墨离完成讲解，“独立行使检察权，负责批准逮捕、提起公诉、监督执法。设总检察长一人，与大理院平行，相互制约。”
结构图在灯光下显得庄严而缜密。
“这个架构，”林凡开口，“吸收了各位一个月的智慧，也融合了我带来的一些理念。它既不同于九州的王权专制，也不同于我故乡的某些制度。它是属于华夏国的，独一无二的。”
他顿了顿：“但我要提醒各位——再好的架构，也需要合适的人来运转。建国初期，我们人才匮乏，可能不得不一人兼任多职，可能不得不简化程序。这些都是权宜之计，但绝不能成为常态。我们要尽快培养人才，完善制度。”
“表决吧。”姜宓轻声说。
十只手再次举起。
“全票通过。”林凡签字时，手有些微微发抖。他知道，这轻飘飘的几页纸，将决定未来千百万人命运。
“第三份，对外政策草案。”荆竹接过话头，“经过与各国使节的试探性接触，我们建议采用‘友好外交政策’。核心原则是：互相尊重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和平共处。”
他念出这五个原则时，林凡恍惚了一下——这些他在深夜写下的词句，如今真的要被一个国家奉为准则了。
“具体策略上，”荆竹继续，“我们对周边各国采取差异对待：与胥国维持‘冷和平’，既不过分刺激，也不过分亲近；与羌戎发展‘务实合作’，尤其是赫连勃勃一方；与黎国尝试‘战略接触’，安陵君是个可以争取的对象；与潞国保持‘正常邦交’；至于息国……”
他看向姜宓。
姜宓平静地接过话：“息国与我华夏有旧怨，短期内难以化解。建议采取‘防范为主，接触为辅’的策略。不主动挑衅，但若对方有所动作，必须坚决反击。”
“还有一事。”韩庐补充，“各国使节都在探听我们的建国动向。建议在正式宣告前三个月，即十二月起，开始有控制地释放消息，试探各国反应，为外交应对预留时间。”
“表决。”
十只手，依然全票。
三项草案全部通过。议事厅里先是沉默，然后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欢呼——虽然只是低声的击掌和松气声，但每个人都如释重负。
一个月的殚精竭虑，终于有了成果。
“接下来，”林凡待众人平静后说，“讨论建国具体议程。这只是初次讨论，不要求今天定案。”
姜宓展开议程草案：“初步设想，建国大典为期三天。第一天，祭天祭祖仪式，宣告建国，升国旗，奏国歌；第二天，元首宣誓就职，宣布宪法，任命首届政府；第三天，阅兵式，向国内外展示国力。”
“祭天祭祖？”墨离皱眉，“主公不是反对这些仪式吗？”
“仪式是必要的。”林凡回答，“百姓需要仪式来感受国家的诞生。但我们可以赋予新的含义——祭天，是敬畏自然；祭祖，是铭记先人。不搞君权神授那一套。”
“国旗国歌呢？”周谨问。
“国旗设计已经启动格物院和工程院联合征集方案。”墨离说，“要求简洁、庄严、有寓意。国歌……主公说他会亲自创作。”
众人看向林凡，林凡点头：“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等旋律完成，会请各位评议。”
“阅兵式规模多大？”铁戎关心这个。
“五大军团各出两个团，共两万人。”林凡说，“不要太多，但要精。展示新式武器，展示军容军纪。这是给友邦看的，也是给敌国看的。”
“邀请哪些国家观礼？”姜宓问。
“所有邻国都发请柬。胥国、羌戎、黎国、潞国、息国，一个不漏。来不来是他们的事，请不请是我们的礼数。”林凡顿了顿，“特别是息国，请柬要正式，语气要客气。我们要摆出高姿态。”
“经费预算呢？”计然终于问出最实际的问题。
“初步估算，需要五十万两白银。”姜宓报出数字，“包括仪式布置、外宾接待、阅兵开销、全境庆典补贴等。”
计然倒吸一口凉气：“财政司现在……”
“我知道紧张。”林凡说，“从我的个人账户出二十万，剩下的三十万，商舆院能否筹措？”
荆竹盘算片刻：“两个月时间，通过几宗大额贸易，应该可以。”
“那就这么定了。”林凡拍板，“接下来两个月，各院司按照今天通过的框架，开始具体筹备。十二月起，逐步释放消息。明年二月底，完成所有准备工作。”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暮色渐浓，镇荒城的灯火次第亮起。
“一百六十五天后，”林凡轻声说，“一个新的国家将在这里诞生。它不是最强大的，但会是最不一样的。它会有瑕疵，会有问题，但至少——它给了人们一个希望，一个关于公平、关于尊严、关于未来的希望。”
身后，九位重臣肃立。
“我们会让它成为现实。”姜宓说。
“不惜一切代价。”铁戎接话。
会议在暮色中结束。众人散去时，脚步都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林凡和姜宓最后离开。锁上议事厅的门时，姜宓忽然问：“夫君，你说一百年后，人们会怎么评价今天？”
“不知道。”林凡握住她的手，“但我知道，如果我们今天不做，一百年后的人们，连评价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走在回家的路上，街灯将影子拉得很长。
夜色渐深，九州大地的各个角落，无数双眼睛都望向了镇荒城的方向。
一个新的国家即将诞生。
有人期待，有人恐惧，有人谋划。
而镇荒城的灯火，在深秋的夜里，亮得格外倔强。
镇荒城议事厅的白板上，字迹已经换了一轮又一轮。原本密密麻麻的议题和问号，如今逐渐被清晰的架构图和决策要点取代。桌面上堆叠的卷宗有半人高，墨迹从浓黑到淡灰，记录着这三十个日夜的争论、妥协与共识。
林凡推开窗，深秋的凉风灌入，吹散了室内沉闷的空气。他望向窗外——镇荒城的街道上，工人们正在架设新的路灯杆，那是工程院最新设计的煤气路灯，计划在建国日前点亮全城。
“主公，人都到齐了。”姜宓轻声提醒。
林凡转身，会议桌旁九张熟悉的面孔都望着他。每个人都带着疲惫，但眼神里都有一团火——那是亲手创造历史的兴奋感。
“过去这一个月，”林凡回到主位，“我们开了十七次会议，争论了三百多个议题，推翻了六十多个方案。现在，是时候做决定了。”
他摊开面前的三份最终草案：“第一份，建国时间与国号。第二份，国家架构。第三份，对外政策。今天我们一项一项表决，一旦通过，就形成正式决议，不再更改。”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先看第一份。”姜宓将草案副本分发给每个人，“建国时间，经过反复讨论，拟定为明年三月初一。理由有三：其一，三月初一是我们当初从胥国公治下迁徙至此、确立‘林谷’之名的日子，有纪念意义；其二，春季万物复苏，象征新生；其三，还有五个月准备时间，足够完成各项筹备工作。”
“国号方面，”她继续宣读，“‘华夏共和国’的提议经过讨论，认为‘共和国’概念过于超前，可能引发不必要的误解和抵制。最终建议采用‘华夏国’，既保留文化内核，又更符合各国认知习惯。待时机成熟后，再逐步推行共和理念。”
林凡环视众人：“有异议吗？”
铁戎第一个举手：“主公，‘共和国’这面旗帜真的不要了？这可是我们与旧世界最根本的区别。”
“不是不要，是暂时收起。”林凡平静地解释，“铁叔，我们不仅要考虑理想，还要考虑现实。如果国号就直接吓退所有潜在盟友，让各国统治者视我们为必须消灭的异端，那建国之日可能就是灭国之时。”
他顿了顿：“我在草案备注里写了——‘华夏国’只是对外名称。宪法草案中会明确写入‘主权在民’原则，政府架构会按照共和国理念设计。我们做，但不必急着说。等我们足够强大，等百姓真正理解共和的含义，那时再正名不迟。”
卫鞅点头：“我赞同。法律上这叫‘名实分离’，先求实，再正名。比那些名不副实的‘共和国’要诚实得多。”
“表决吧。”林凡说，“同意建国时间为三月初一、国号为‘华夏国’的，请举手。”
十只手，全部举起。
“通过。”林凡在草案上郑重签名，“现在看第二份，国家架构。这是最复杂的部分，墨离，你来讲解。”
格物院负责人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板面上画着一个清晰的结构图，六个方框呈环形排列，中央是“华夏国”三个大字。
“经过反复推演，我们建议设立六大国家机关，分权制衡，相互协作。”墨离用木棍指点，“首先是国家权力机关——‘国民议会’。这是最高权力机构，负责制定和修改宪法、法律，选举国家元首，审批国家预算，决定战争与和平等重大事项。”
“国民议会……”周谨喃喃重复，“议员如何产生？”
“草案建议分两步走。”墨离解释，“建国初期，由各城推举代表组成第一届议会，任期三年。同时制定《选举法》，三年后举行第一次全民选举。议会实行一院制，设议长一人，副议长两人。”
“第二个，国家行政机关——‘行政院’。”墨离指向右侧方框，“这是最高行政机关，负责执行宪法和法律，管理国家行政事务。设总理一人，副总理二人，下设内政、财政、外交、工交、农贸、教育、卫生等各部。”
姜宓补充：“行政院对国民议会负责，定期报告工作。重要人事任命需经议会批准。”
“第三个，国家军事领导机关——‘军机院’。”墨离继续，“这是最高军事指挥机构，负责国防和军队建设。设总长一人，副总长二人，下设陆军部、海军部（待建）、装备部、后勤部、情报部等。”
铁戎插话：“军机院与行政院的关系需要明确。草案规定，和平时期军队由行政院领导，战争时期由军机院直接向元首负责。同时设立国防委员会，协调军政关系。”
“第四个，国家监察机关——‘监察院’。”墨离指向左下角的方框，“独立行使监察权，负责监督所有国家机关和公职人员，查处腐败渎职。设监察长一人，直接向元首和国民议会报告。”
韩庐点头：“这个很重要。权力必须受到监督，否则必然腐败。”
“第五个，国家审判机关——‘大理院’。”墨离指向右下角，“这是最高审判机关，负责起草，解释宪法和法律，审理重大案件，监督下级审判机关。设大法官一人，法官若干，终身任职，非经法定程序不得免职。”
卫鞅眼睛发亮：“司法独立！这是法治的基石！”
“最后，国家检察机关——‘检察署’。”墨离完成讲解，“独立行使检察权，负责批准逮捕、提起公诉、监督执法。设总检察长一人，与大理院平行，相互制约。”
结构图在灯光下显得庄严而缜密。
“这个架构，”林凡开口，“吸收了各位一个月的智慧，也融合了我带来的一些理念。它既不同于九州的王权专制，也不同于我故乡的某些制度。它是属于华夏国的，独一无二的。”
他顿了顿：“但我要提醒各位——再好的架构，也需要合适的人来运转。建国初期，我们人才匮乏，可能不得不一人兼任多职，可能不得不简化程序。这些都是权宜之计，但绝不能成为常态。我们要尽快培养人才，完善制度。”
“表决吧。”姜宓轻声说。
十只手再次举起。
“全票通过。”林凡签字时，手有些微微发抖。他知道，这轻飘飘的几页纸，将决定未来千百万人命运。
“第三份，对外政策草案。”荆竹接过话头，“经过与各国使节的试探性接触，我们建议采用‘友好外交政策’。核心原则是：互相尊重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和平共处。”
他念出这五个原则时，林凡恍惚了一下——这些他在深夜写下的词句，如今真的要被一个国家奉为准则了。
“具体策略上，”荆竹继续，“我们对周边各国采取差异对待：与胥国维持‘冷和平’，既不过分刺激，也不过分亲近；与羌戎发展‘务实合作’，尤其是赫连勃勃一方；与黎国尝试‘战略接触’，安陵君是个可以争取的对象；与潞国保持‘正常邦交’；至于息国……”
他看向姜宓。
姜宓平静地接过话：“息国与我华夏有旧怨，短期内难以化解。建议采取‘防范为主，接触为辅’的策略。不主动挑衅，但若对方有所动作，必须坚决反击。”
“还有一事。”韩庐补充，“各国使节都在探听我们的建国动向。建议在正式宣告前三个月，即十二月起，开始有控制地释放消息，试探各国反应，为外交应对预留时间。”
“表决。”
十只手，依然全票。
三项草案全部通过。议事厅里先是沉默，然后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欢呼——虽然只是低声的击掌和松气声，但每个人都如释重负。
一个月的殚精竭虑，终于有了成果。
“接下来，”林凡待众人平静后说，“讨论建国具体议程。这只是初次讨论，不要求今天定案。”
姜宓展开议程草案：“初步设想，建国大典为期三天。第一天，祭天祭祖仪式，宣告建国，升国旗，奏国歌；第二天，元首宣誓就职，宣布宪法，任命首届政府；第三天，阅兵式，向国内外展示国力。”
“祭天祭祖？”墨离皱眉，“主公不是反对这些仪式吗？”
“仪式是必要的。”林凡回答，“百姓需要仪式来感受国家的诞生。但我们可以赋予新的含义——祭天，是敬畏自然；祭祖，是铭记先人。不搞君权神授那一套。”
“国旗国歌呢？”周谨问。
“国旗设计已经启动格物院和工程院联合征集方案。”墨离说，“要求简洁、庄严、有寓意。国歌……主公说他会亲自创作。”
众人看向林凡，林凡点头：“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等旋律完成，会请各位评议。”
“阅兵式规模多大？”铁戎关心这个。
“五大军团各出两个团，共两万人。”林凡说，“不要太多，但要精。展示新式武器，展示军容军纪。这是给友邦看的，也是给敌国看的。”
“邀请哪些国家观礼？”姜宓问。
“所有邻国都发请柬。胥国、羌戎、黎国、潞国、息国，一个不漏。来不来是他们的事，请不请是我们的礼数。”林凡顿了顿，“特别是息国，请柬要正式，语气要客气。我们要摆出高姿态。”
“经费预算呢？”计然终于问出最实际的问题。
“初步估算，需要五十万两白银。”姜宓报出数字，“包括仪式布置、外宾接待、阅兵开销、全境庆典补贴等。”
计然倒吸一口凉气：“财政司现在……”
“我知道紧张。”林凡说，“从我的个人账户出二十万，剩下的三十万，商舆院能否筹措？”
荆竹盘算片刻：“两个月时间，通过几宗大额贸易，应该可以。”
“那就这么定了。”林凡拍板，“接下来两个月，各院司按照今天通过的框架，开始具体筹备。十二月起，逐步释放消息。明年二月底，完成所有准备工作。”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暮色渐浓，镇荒城的灯火次第亮起。
“一百六十五天后，”林凡轻声说，“一个新的国家将在这里诞生。它不是最强大的，但会是最不一样的。它会有瑕疵，会有问题，但至少——它给了人们一个希望，一个关于公平、关于尊严、关于未来的希望。”
身后，九位重臣肃立。
“我们会让它成为现实。”姜宓说。
“不惜一切代价。”铁戎接话。
会议在暮色中结束。众人散去时，脚步都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林凡和姜宓最后离开。锁上议事厅的门时，姜宓忽然问：“夫君，你说一百年后，人们会怎么评价今天？”
“不知道。”林凡握住她的手，“但我知道，如果我们今天不做，一百年后的人们，连评价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走在回家的路上，街灯将影子拉得很长。
夜色渐深，九州大地的各个角落，无数双眼睛都望向了镇荒城的方向。
一个新的国家即将诞生。
有人期待，有人恐惧，有人谋划。
而镇荒城的灯火，在深秋的夜里，亮得格外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