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将军稍等-《娇妾禅房好孕,清冷佛子夜夜缠腰》

  程知意将纸条凑到烛火上。

  火舌舔过纸张,瞬间化为灰烬。

  “为什么要截?”

  她看着那跳动的火苗,眼底映出一片幽冷的寒光。

  “她既然搭好了戏台,咱们不上去唱两句,岂不是辜负了她。”

  “若是防住了,她下次还会再来。”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赵管事一怔。

  “娘子是想……”

  “放他们进来。”

  程知意转过身,目光清明。

  “她不是想毁我名节,伤我孩子吗。”

  “那就让她动手。”

  “不动手,怎么抓现行。”

  “不流血,王爷怎么会心疼。”

  “太后又怎么会彻底厌弃了这个女儿。”

  这番话,听得赵管事心惊肉跳。

  他看着眼前这个身怀六甲的女子。

  明明是那样柔弱的身躯,却有着比谁都狠的心肠。

  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可是娘子……”

  赵管事还是有些担忧。

  “刀剑无眼,万一伤着您……”

  “我自有分寸。”

  程知意打断他。

  “你只需要安排好人手,在暗处盯着。”

  “等那些人一露头,别急着抓。”

  “要等到最关键的时候。”

  “等到所有人都看清楚,是谁要害我。”

  赵管事深吸一口气,躬身领命。

  “是,老奴明白了。”

  两日后。

  是一年一度的祈福节。

  京中的贵眷们都要去大相国寺上香。

  程知意本不想去凑这个热闹。

  但太后那边传了话,说是想让她替王府去添个香油钱。

  这分明是在给她做脸。

  也是在给她机会,正式融入京中的贵族圈子。

  这等好机会,她自然不能错过。

  一大早,翠桃便伺候着她梳洗打扮。

  并没有穿得多么华贵。

  只一身月白色的素缎衣裙,外罩一件鸦青色的斗篷。

  发间只插了一支白玉簪子。

  素净,雅致。

  正符合她如今“温婉守礼”的名声。

  “娘子,马车备好了。”

  赵管事在门外回禀。

  程知意站起身,抚了抚微微隆起的小腹。

  “走吧。”

  她走出院门。

  今日的天色有些阴沉,风里带着几分湿气。

  像是要下雨。

  马车缓缓驶出王府大门。

  街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程知意坐在车内,手里捏着一串佛珠,一颗一颗地拨动着。

  心如止水。

  车行至半路,经过一段僻静的巷子。

  四周的喧嚣声忽然小了下去。

  赶车的马夫忽然勒住了缰绳。

  “吁——”

  马车猛地停住。

  翠桃身子一歪,险些撞在车壁上。

  “怎么回事?”

  她掀开车帘问道。

  马夫的声音有些发颤。

  “回娘子,前面……前面好像有路障,把路堵死了。”

  程知意睁开眼。

  来了。

  她并没有惊慌,只是淡淡地吩咐。

  “让人去挪开便是。”

  就在这时,巷子两旁的屋顶上,忽然跳下来几个黑衣蒙面人。

  手持利刃,二话不说,直冲马车而来。

  “有刺客!保护娘子!”

  王府的护卫立刻拔刀迎了上去。

  兵器相交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巷子的宁静。

  翠桃吓得脸都白了,死死护在程知意身前。

  “娘子别怕,奴婢挡着!”

  程知意却推开了她。

  她透过车帘的缝隙,冷静地观察着外面的局势。

  这些黑衣人,身手虽狠,却没什么章法。

  显是市井里的亡命徒,并非训练有素的死士。

  平阳果然是在病急乱投医。

  护卫们很快便占了上风。

  眼看就要将那些人拿下。

  忽然,从巷尾又冲出一辆失控的马车。

  那马像是受了惊,疯了一样朝着程知意的马车撞来。

  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前有刺客牵制护卫,后有惊马冲撞。

  若是被撞实了,这一车的妇孺,怕是要当场毙命。

  “娘子快下车!”

  翠桃尖叫着要去拉车门。

  可已经来不及了。

  那惊马转瞬即至。

  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黑影从旁边的墙头掠下。

  快如闪电。

  寒光一闪。

  那匹疯马发出凄厉的嘶鸣,前腿齐齐被斩断。

  巨大的惯性带着马身轰然倒地,在地上滑行了数丈,堪堪停在程知意的马车前。

  血腥气瞬间弥漫开来。

  那黑影收刀入鞘,转过身来。

  竟是赵虎。

  他一身便服,脸色铁青,目光如电般扫过四周。

  “我看谁敢动靖安王府的人!”

  这一声怒吼,如平地惊雷。

  那些原本还在缠斗的黑衣人,见势不妙,呼哨一声,四散而逃。

  王府的护卫们正要追。

  “穷寇莫追。”

  程知意掀开车帘,走了下来。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步履依旧稳当。

  她走到赵虎面前,盈盈一拜。

  “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赵虎看着她,眉头紧锁。

  他今日也是要去大相国寺替母亲还愿,正巧路过。

  没想到竟遇上这种事。

  他瞥了一眼地上那匹还在抽搐的马,又看了看那些逃窜的黑衣人。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一看便是内宅妇人的手笔。

  “你得罪了人。”

  赵虎冷声道。

  “将军说笑了。”

  程知意苦笑一声,手掌下意识地护住小腹。

  “妾身一直深居简出,哪里敢得罪人。”

  “若非要说得罪……”

  她顿了顿,抬起头,目光看向皇宫的方向。

  欲言又止。

  这一眼,胜过千言万语。

  赵虎不是傻子。

  联想到最近京中的传闻,再看看眼前这个差点一尸两命的弱女子。

  他心中的那杆秤,彻底偏了。

  平阳公主。

  堂堂皇室贵胄,竟如此歹毒。

  连个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

  “此事,我会如实禀报王爷。”

  赵虎沉声道。

  程知意摇了摇头。

  “将军且慢。”

  “此事……还是不要惊动王爷了。”

  “为何?”

  赵虎不解。

  都有人拿刀架脖子上了,她还要忍?

  程知意垂下眼帘,声音有些哽咽。

  “王爷为了国事已是操劳。”

  “况且那是公主,是太后的亲女。”

  “若是闹开了,让王爷和太后母子生隙,便是妾身的罪过了。”

  “妾身受点委屈不要紧。”

  “只要孩子没事就好。”

  她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又委曲求全。

  赵虎看着她,心中那最后一丝偏见,也烟消云散了。

  这哪里是什么巧言令色的狐媚子。

  分明是个深明大义,顾全大局的烈女子。

  比起那个只会撒泼打滚,阴狠毒辣的平阳公主。

  眼前这个女人,更配得上王府主母的位置。

  “娘子糊涂!”

  赵虎粗声道。

  “这种事,岂能姑息!”

  “你若不敢说,我去说!”

  “我就不信,这天下还没有王法了!”

  说完,他翻身上马,对着身后的随从喝道。

  “把那匹死马拖上!”

  “咱们去大理寺!”

  程知意看着赵虎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惊慌。

  “将军!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