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恩的双手被锁链绑住，匕首停在半空。血从塞琳娜的脖子流下来，顺着石头的裂缝流进五块命石里。那些石头开始抖，发出暗红的光，一圈圈地闪。
天上响起声音，很低很慢。伪神克苏尔的影子浮在上面，脸一直在变，一会儿是老人，一会儿是小孩，最后变成一个看不清的女人。他说命运不用选，只要毁掉就行。维恩心里一紧，但他没抬头，只看着脚下的符号。他知道仪式开始了，谁也停不了。
这时，黑袍人从墙角走出来。他走得很轻，每一步地上都留下血印。他走到石阵边上，抬起手，黑袍下露出一只红色的眼睛。接着他的身体开始变大，皮肤裂开，血肉往外涌，裹住全身。很快他变成一个巨大的肉球，表面鼓出很多包，像有什么要钻出来。
维恩看到那些包变成了人脸。有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他们都在动嘴，但没声音。其中一张脸让他僵住了——那是他在地球时的样子，穿着高中校服，脸上还有伤。那张脸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好像在叫他名字。
他的眼睛突然亮了。左眼金色，右眼银色，两道光合成一束，打向那个肉球。光碰到肉球的一刻，所有人脸一起张嘴，喊出一个词。那是他前世的名字，用中文喊的，清楚得像贴着耳朵叫。声音冲进脑子，他头痛，眼前发黑。
他咬牙撑着，没闭眼。他知道这不是假的，也不是攻击，而是一种共鸣。这些人脸都是“维恩”，是不同世界的他。有人车祸死了，有人跳楼，有人被烧死……每个都带着痛苦和记忆。黑袍站在中间，想把所有“维恩”吃掉，只留他认为最好的那个。
塞琳娜还在流血。她有点迷糊，头低着，但手指还能动。她抬手，掌心出现一把透明的刀，边缘泛着蓝光。这是空间之力做的武器。她用力砍向肉球，划开一道口子。可伤口马上合上，比砍得还快。她又砍一次，还是一样。
黑袍笑了，声音从肉球里面传出来，混着很多人声。他说这就是结局，谁都逃不掉献祭。维恩是钥匙，必须被消耗。古神器需要生命能量，最好的燃料就是人的执念和记忆。他要把维恩彻底吞掉，吸干每一丝存在，然后代替他成为新世界开始的人。
维恩听着，忽然松开了匕首。晨曦和暮影掉在地上，发出两声闷响。他不再挣扎，也不挣锁链。他就站着，看着那团肉，眼神变了。之前的怒气和反抗没了，变得很平静。
黑袍察觉不对，笑声停了。肉球表面晃起来，人脸也开始乱动，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维恩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他的瞳孔成了双色漩涡，光更亮了。他往前走一步，让一根从肉球伸出的触手缠上他的手臂。
触手收紧，拉他进去。锁链松了，地上的光也弱了。他不反抗，任由自己被拖进肉里。外面的声音变小，光也没了。他被完全包住，四周都是热乎乎的肉，压着他的身体。
但他还有意识。他能想事，也能看见。黑暗中，一张新脸出现了。是艾丹，独臂铁匠，脸上有烧伤，左眼是空的。他不说话，就看着维恩，眼神和平常打完铁望窗外一样安静。然后他伸手，轻轻推了一下。
这一推没力气，却让维恩的身体偏了个方向。他感觉到一股力，来自石阵中心，来自那把插在地上的古神器。艾丹的身影消失了，但那一推的感觉还在。他明白了，这不是死，也不是结束。仪式确实要牺牲，但它真正要找的，是从不肯放手的人里选出一个最终愿意放手的人。
只有放下抵抗，才能穿过表象。只有接受被吞，才能到核心。
肉球猛地抖起来。黑袍大吼，声音变形。他没想到维恩会这样，这不在计划里。所有的吞噬都乱了，那些平行世界的面孔互相撞，有的叫，有的哭，有的笑。能量倒流，命石的光忽亮忽灭，整个地方都在摇。
维恩的身体已经全进去了。最后一刻，他回头看了一眼塞琳娜。她还站着，脸色白，但眼睛睁着。她嘴唇动了动，像要说啥。他没听清，也不想听清。他点了下头，然后被完全吞了进去。
肉球不再胀大。它浮在空中，表面还在动，但不再吸能量。反而开始滴黑色液体，落到地上嘶嘶响。人脸还在动，但慢了，眼神也不集中了。黑袍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一串模糊的话。
维恩在肉里走。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多远。周围没路也没光，只有不断塌又重组的肉通道。他跟着那股力走，一步一步，像走在记忆的废墟里。他路过一间破铁匠铺，门口挂着半截铃铛；他走过一片全是灰的小镇，街上没人；他还看见一个小男孩蹲在河边，手里抓着石头，抬头看天。
他没停下。他知道这些不是真的，只是残留的东西。真正的终点在前面，在那把从未拔出的古神器旁边。
肉球突然缩了一下。表面裂开几道缝，透出里面的光。不是红，也不是黑，是很淡的白，像天快亮时的第一缕光。裂缝中，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背对外面，面对神器。
黑袍最后一次开口，断断续续：“你……不该……进来……这里不是……归处……”
话没说完，裂缝合上了。肉球恢复原样，静静浮在阵法上。五块命石还在发光，但节奏变了，不再是急促震动，而是慢慢跳动，像心跳。
塞琳娜终于撑不住，跪在地上。她用手按着脖子上的伤口，血还在流，但她顾不上。她盯着那团肉，眼睛都不眨。她知道维恩还在里面，她能感觉到。那种联系没断，反而更深了，像一根线埋进了骨头。
她抬手，用指尖沾血，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空间之力闪了一下，就灭了。她太累，连最简单的术法都难维持。但她没放弃，又试着凝聚能量。
肉球表面又裂开一道缝。这次没有光，只有一滴水落下来。不是血，也不是黑液，是清的，像眼泪。它直直落下，砸在塞琳娜的手背上，很凉。
天上响起声音，很低很慢。伪神克苏尔的影子浮在上面，脸一直在变，一会儿是老人，一会儿是小孩，最后变成一个看不清的女人。他说命运不用选，只要毁掉就行。维恩心里一紧，但他没抬头，只看着脚下的符号。他知道仪式开始了，谁也停不了。
这时，黑袍人从墙角走出来。他走得很轻，每一步地上都留下血印。他走到石阵边上，抬起手，黑袍下露出一只红色的眼睛。接着他的身体开始变大，皮肤裂开，血肉往外涌，裹住全身。很快他变成一个巨大的肉球，表面鼓出很多包，像有什么要钻出来。
维恩看到那些包变成了人脸。有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他们都在动嘴，但没声音。其中一张脸让他僵住了——那是他在地球时的样子，穿着高中校服，脸上还有伤。那张脸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好像在叫他名字。
他的眼睛突然亮了。左眼金色，右眼银色，两道光合成一束，打向那个肉球。光碰到肉球的一刻，所有人脸一起张嘴，喊出一个词。那是他前世的名字，用中文喊的，清楚得像贴着耳朵叫。声音冲进脑子，他头痛，眼前发黑。
他咬牙撑着，没闭眼。他知道这不是假的，也不是攻击，而是一种共鸣。这些人脸都是“维恩”，是不同世界的他。有人车祸死了，有人跳楼，有人被烧死……每个都带着痛苦和记忆。黑袍站在中间，想把所有“维恩”吃掉，只留他认为最好的那个。
塞琳娜还在流血。她有点迷糊，头低着，但手指还能动。她抬手，掌心出现一把透明的刀，边缘泛着蓝光。这是空间之力做的武器。她用力砍向肉球，划开一道口子。可伤口马上合上，比砍得还快。她又砍一次，还是一样。
黑袍笑了，声音从肉球里面传出来，混着很多人声。他说这就是结局，谁都逃不掉献祭。维恩是钥匙，必须被消耗。古神器需要生命能量，最好的燃料就是人的执念和记忆。他要把维恩彻底吞掉，吸干每一丝存在，然后代替他成为新世界开始的人。
维恩听着，忽然松开了匕首。晨曦和暮影掉在地上，发出两声闷响。他不再挣扎，也不挣锁链。他就站着，看着那团肉，眼神变了。之前的怒气和反抗没了，变得很平静。
黑袍察觉不对，笑声停了。肉球表面晃起来，人脸也开始乱动，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维恩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他的瞳孔成了双色漩涡，光更亮了。他往前走一步，让一根从肉球伸出的触手缠上他的手臂。
触手收紧，拉他进去。锁链松了，地上的光也弱了。他不反抗，任由自己被拖进肉里。外面的声音变小，光也没了。他被完全包住，四周都是热乎乎的肉，压着他的身体。
但他还有意识。他能想事，也能看见。黑暗中，一张新脸出现了。是艾丹，独臂铁匠，脸上有烧伤，左眼是空的。他不说话，就看着维恩，眼神和平常打完铁望窗外一样安静。然后他伸手，轻轻推了一下。
这一推没力气，却让维恩的身体偏了个方向。他感觉到一股力，来自石阵中心，来自那把插在地上的古神器。艾丹的身影消失了，但那一推的感觉还在。他明白了，这不是死，也不是结束。仪式确实要牺牲，但它真正要找的，是从不肯放手的人里选出一个最终愿意放手的人。
只有放下抵抗，才能穿过表象。只有接受被吞，才能到核心。
肉球猛地抖起来。黑袍大吼，声音变形。他没想到维恩会这样，这不在计划里。所有的吞噬都乱了，那些平行世界的面孔互相撞，有的叫，有的哭，有的笑。能量倒流，命石的光忽亮忽灭，整个地方都在摇。
维恩的身体已经全进去了。最后一刻，他回头看了一眼塞琳娜。她还站着，脸色白，但眼睛睁着。她嘴唇动了动，像要说啥。他没听清，也不想听清。他点了下头，然后被完全吞了进去。
肉球不再胀大。它浮在空中，表面还在动，但不再吸能量。反而开始滴黑色液体，落到地上嘶嘶响。人脸还在动，但慢了，眼神也不集中了。黑袍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一串模糊的话。
维恩在肉里走。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多远。周围没路也没光，只有不断塌又重组的肉通道。他跟着那股力走，一步一步，像走在记忆的废墟里。他路过一间破铁匠铺，门口挂着半截铃铛；他走过一片全是灰的小镇，街上没人；他还看见一个小男孩蹲在河边，手里抓着石头，抬头看天。
他没停下。他知道这些不是真的，只是残留的东西。真正的终点在前面，在那把从未拔出的古神器旁边。
肉球突然缩了一下。表面裂开几道缝，透出里面的光。不是红，也不是黑，是很淡的白，像天快亮时的第一缕光。裂缝中，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背对外面，面对神器。
黑袍最后一次开口，断断续续：“你……不该……进来……这里不是……归处……”
话没说完，裂缝合上了。肉球恢复原样，静静浮在阵法上。五块命石还在发光，但节奏变了，不再是急促震动，而是慢慢跳动，像心跳。
塞琳娜终于撑不住，跪在地上。她用手按着脖子上的伤口，血还在流，但她顾不上。她盯着那团肉，眼睛都不眨。她知道维恩还在里面，她能感觉到。那种联系没断，反而更深了，像一根线埋进了骨头。
她抬手，用指尖沾血，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空间之力闪了一下，就灭了。她太累，连最简单的术法都难维持。但她没放弃，又试着凝聚能量。
肉球表面又裂开一道缝。这次没有光，只有一滴水落下来。不是血，也不是黑液，是清的，像眼泪。它直直落下，砸在塞琳娜的手背上，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