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默契的患难之情-《打工女孩穿越认的干爹,豪横!》

  月光在青石板上淌成银带,院子里的寂静被虫鸣拉得漫长。

  小花站在院门口,指尖还残留着推开虚掩院门时摸到的粗糙木纹。

  她望着屋檐下的陈则宏,眼眶泛红,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眼前的人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便装,领口挺括,周身萦绕着久居上位沉淀出的威严,与记忆中那个在异世荒野里为她烤鱼、替她挡寒的青年判若两人。

  可那双眼睛,在月光下依旧深邃温和,像极了当年在破庙里,他把唯一的毯子裹在她身上时的眼神,让她心头的局促与不安,渐渐被翻涌的怀念所取代。

  陈则宏也在看着她。

  这些年,他通过暗卫的隐秘汇报,知晓她平安长大,在工厂里过着普通安稳的生活,心中早已放下大半牵挂,却始终遗憾未能亲自照料。

  此刻见她站在月光里,身形单薄却眼神清亮,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像极了异世里那个跟在他身后、怯生生却又坚韧的小姑娘,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身份的鸿沟如同无形的墙,让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小花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目光下意识地避开他的视线,落在院子角落丛生的杂草上,脑海里却翻涌着无数画面 —— 荒野里燃起的篝火、京城巷弄里的奔逃、回归前夜他那句 “别怕,我陪着你”。

  “饿不饿?”

  低沉温和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极淡的、只有两人能听懂的异世语调。

  小花猛地抬头,眼里的迷茫瞬间被震惊取代。

  这句话,是他们在异世最常说的话。

  初遇时她饿晕在迷雾森林,他找到她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每次奔波归来,他递过烤好的猎物时,也总会带着这样的关切;

  就连在京城遭遇追杀,仓皇逃窜的间隙,他也会记得问一句 “饿不饿”。

  这三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尘封的记忆闸门。

  所有身份的隔阂、时空的距离,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小花鼻头一酸,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顺着脸颊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却无比清晰地回道:“饿…… 还想吃你烤的野兔肉,要撒你藏在怀里的那点盐粒。”

  陈则宏眼底瞬间漫起笑意,那笑意驱散了周身的威严,多了几分真切的柔和,与异世里那个护着她的父亲渐渐重叠。

  “好,”

  他轻声应道,语气里满是宠溺,

  “等以后有机会,再给你烤。当年你总嫌我盐撒得少,如今想来,倒是委屈你了。”

  “才不委屈!”

  小花急忙摇头,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那时候有得吃就很好了,要不是你,我早就饿死在森林里了。”

  她还记得,异世的盐有多珍贵,他总是把省下来的盐粒小心翼翼地藏在贴身的布袋里,每次烤肉都只撒上一点点,却总把最肥美的部分留给她。

  有一次她贪心多要了点盐,他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说 “盐是保命的,省着点用,以后给你找一缸”。

  这些细碎的记忆,像串在时光线上的珍珠,此刻尽数被唤醒。

  陈则宏向前走了两步,距离她不过三尺远,却没有再靠近,只是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这些年,没受什么委屈吧?”

  小花用力摇头,擦了擦眼泪,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没有,都挺好的。就是有时候做梦,还会梦到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追,喊你‘父亲’,你却回头对我笑。”

  “父亲” 三个字出口的瞬间,陈则宏的眼眶也微微发热。

  那是异世里她对他的称呼,带着依赖与亲近,是他珍藏在心底最柔软的记忆。

  他微微颔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我也时常梦到。梦到我们在荒野里赶路,你累了,我背着你走;梦到京城的桃花开了,你说想摘一朵戴,我却怕有埋伏,没让你去。”

  小花愣住了,随即破涕为笑:“我还记得!后来你趁我睡着,偷偷摘了一朵放在我枕边,第二天我醒来看到,高兴了好久。”

  “你倒是记得清楚。”

  陈则宏失笑,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院子里的沉默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低声的交谈。

  没有身份的桎梏,没有世俗的牵绊,只有两个跨越了时空、共过生死的人,在月光下重温着专属他们的记忆。

  他们的对话没有逻辑,东一句西一句,却总能精准地接住对方的话茬 ——

  他说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喝到泉水时你呛到的样子”,她立刻接 “你还笑我,结果自己喝太急也呛到了”;

  他提 “京城那位老大夫给的药真苦”,她马上应 “是啊,你骗我说不苦,我喝了之后哭了好久,你还拿野果哄我”。

  不需要过多的解释,不需要刻意的铺垫,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读懂彼此心中的念想。

  这种刻在骨子里的默契,历经岁月冲刷,跨越身份变迁,依旧完好无损,如同他们在异世里背靠背抵御野兽、并肩突围时那般,无需多言,便知对方所思所想。

  院墙外的暗处,秦风等三名暗卫静静潜伏着。

  听到院子里传来的低声交谈与偶尔的轻笑,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些许。

  他们跟随陈则宏多年,见证过他在异世的隐忍与担当,也目睹过他成为元首后的沉稳与威严,却从未见过他如此柔和的模样。

  只有在提及这位姑娘时,他们的主子,才会卸下所有的铠甲与防备,露出最本真的模样。

  月光渐渐西斜,院子里的交谈声依旧轻柔。

  陈则宏与小花站在青石板上,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仿佛跨越了时空的阻隔,又回到了那个彼此相依为命的异世。

  那份共患难、共生死的深厚情谊,在这一刻彻底复苏,无关身份,无关世俗,只关乎两颗紧紧相连的、跨越了时空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