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全仗公予坚持认为需要特定比例的牛马尿液。
铁匠们反复试验百余日，终于摸索出新的配比，使兵器韧性与锋利度提升近半。
若无这淬火秘术，根本无法打造出铁制马铠。
所幸曹营牲畜尿液不足，否则以其铁矿储备，打造万套重甲易如反掌。
到那时，我军只能束手就降了。
袁绍眼中泛起苦涩。他怎么也想不通，曹操为何总能得天眷顾——细盐、滩晒海盐、猛火油、廉价纸张、无坚不摧的琅琊炮、淬火技艺，还有那深不可测的海船......
这些层出不穷的奇物，仅是偶然被沮授与工匠们 ** 的淬火法，就已令他如获至宝。
主公欲效仿铁索横江？田丰突然指向岸边。这段黄河最窄处不足一里，距离白马渡百里之遥。那些丈余长的铁锥，分明是为刺穿尖底海船准备的暗器。
黄河两岸，袁绍与众幕僚凝望浊浪。六根巨链横贯河面，两端以铁锥深埋两丈。士卒们正在夯实最后一方土，五尺高的空中，六条铁链如巨蟒交缠，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铁链粗若壮汉腰肢。
六股绞成的巨型铰链，比颜良、文丑等猛将的腰围还要粗上一圈。围观将士无不倒吸凉气——这般骇人的铁索实属罕见，光是望着就令人胆寒，实在难以想象何等战船能撼动此物。
袁绍下令从黄河上游一里处放出两艘满载沙石的货船，全速冲向横江铁索。战船扬起风帆顺流直下，船工们拼命摇橹。
两声震天巨响伴着滔浪声传来。只见那铁索 ** ，而两艘货船的船首竟深深嵌入铁索，前段船身直接被拦腰截断。黄河水疯狂涌入船舱，船体开始倾斜。
早有准备的冀州水兵早已跳水逃生，迅速游向救援小船。不多时，两艘五丈余长的货船便以倾斜姿态半沉河中，露出水面的部分仍有丈余，犹如两柄巨剑斜插河心，蔚为奇观。
田丰抚掌赞叹：此等铁索堪称当世奇珍！青州水师休想逾越！在场谋士将领无不称奇，惊叹之声此起彼伏。
袁绍见状终于放下心中大石。此前耗费巨资打造的铁索未经实战检验，他始终心怀忐忑。此刻亲眼见证其威力，顿时喜形于色。
他傲然指向两岸防御工事：此处便是中原决战之地！就算曹操有两万水师，我在两岸各驻精兵万人，深沟高垒以逸待劳。待其水师受阻欲登陆时，正好半渡而击！
在场文武皆以为然，无人认为曹操水师能在此处有所作为。
冀州军已有三万兵马驻防，纵使青州水军来袭亦能从容周旋。
袁绍此番布防不求全歼敌军，只为扼守河道要冲，阻截青州水师溯流而上袭扰粮道。颜良沉声问道：若敌军绕道他处登陆又当如何？
沮授轻捋长须应道：彼辈必顺流北窜，行围魏救赵之策。帐中诸将闻言皆露疑色。文丑拍案道：水师弃船陆战？岂非自废武功？田丰亦捻须沉吟：确有此等可能。若在此处受挫，他们定会转攻北面。
自当前防区至刘备控辖的平原郡，三百余里河岸因缺乏适宜登陆的渡口，素来守备空虚。若青州军胆敢在甘陵国境内登陆，直捣邺城腹地，后果不堪设想。
沮授点明关窍：敌军若行此计，必取道仓亭渡。登陆后当沿官道疾袭邺城。颜良闻言拊掌：末将 ** 率万人在渡口设伏！
五千足矣。沮授含笑摇头。文丑急道：五千兵力岂非过于单薄？谋士许攸忽睁眼道：此乃诱敌之计？袁绍抚掌称赞：子远慧眼。
此乃袁绍与沮授秘议的连环策——先在渡口示弱诱敌，再设伏围歼。众将闻言纷纷称颂主君神机妙算。唯独田丰蹙眉道：若敌 ** 攻刘备防区......彼处谋士匮乏，恐生变故。
袁绍却朗声笑道：若真如此，岂非天助我也？
许攸、审配等谋臣纷纷露出恍然之色。
“主公英明！”
“此计绝妙！”
“铁索横江之策算尽天下英豪，我等远不及也！”郭图由衷赞叹。
这般谋略，他确实难以企及。
大将张合亦不禁感慨：
“若曹操水师真能截住刘备吕布的七万大军于黄河以东——”
“幽并二州便再无强敌可与我冀州抗衡！”
“纵此番拿不下兖豫二州，我军亦可回师尽取幽并之地！”
“横竖冀州稳赚不亏！”
“此等布局，纵是曹操麾下陈太阿怕也难及！”
袁绍听得眉开眼笑，假意推辞道：“此乃沮公予之功。”
沮授正色上前：“主公明察秋毫，早有成算，授不过略作补益。”
“善断远胜善谋。”
袁绍笑意更浓，却仍摇头佯谦。
他深谙御下之道——为君者当执掌权衡，而非躬亲琐事。若事必躬亲，纵有十个袁本初亦难周全。
这番“决断”令天下楷模重燃壮志。若谋划得成，此战过后，河北三州将尽归袁氏。至于兖豫二州？
本就是诱饵。
大军南下不过让饵更香罢了。
黄河西岸，平原。
黄河金堤上，臧霸带着孙观、孙康、吴敦、尹礼四人巡视防务。
极目远眺，只见河对岸两三里外，刘备与吕布的幽并联军旌旗如林。七万战兵加上辅兵民夫，总兵力恐有十五万之众。连绵营寨沿河铺展，栅栏相接二十余里，黑压压的军阵直教人喘不过气。
孙观抓着缰绳嘀咕：军师把关羽张飞吹得神乎其神，可那刘大耳去年刚被咱们打得跳河逃命......
就是！尹礼吐掉嘴里的草茎，吕布确实凶名在外，张辽高顺也算号人物。可刘备手下那俩无名之辈，值得军师特意写信警告？
想起陈渡那封措辞严厉的手令，五人都不由攥紧马鞭——信中明令禁止他们与敌将单挑，违者按叛国罪论处，连收尸都不允许。虽说这两年他们在渡口修筑了十重鹿角，更用神奇的水泥建起两座互为犄角的坚城，但军师这般长他人志气，到底让这群骄兵悍将心里憋着股闷气。
（
当前烧制水泥所需的高岭土和生石灰产量已无法满足青州的消耗需求。
若非如此，臧霸原打算在两座小城外围再筑新城，形成三重瓮城的防御体系。
这般铜墙铁壁若真能建成，莫说刘备、关羽、张飞、吕布之流，
纵使袁绍亲率十万精兵来援，臧霸也有把握坚守三年五载。
即便如今仅有两座水泥坚城，应付刘备吕布的幽并联军，臧霸也觉得绰绰有余。
他甚至感到有些大材小用。
但转念间似乎想到什么，眉头微蹙轻叹：
罢了。
祭酒来信再三告诫不可轻敌。
若真败走麦城，掉的脑袋可不止我们几个。
臧霸深感此言在理。
自己确实过于托大了。
不过这轻敌之心，能全怪他们琅琊五将吗？
以青州军未尝败绩的威名，任谁都会心生傲意。
依祭酒之策，敌军若强渡黄河，先用琅琊炮与猛火油迎击。
待其半渡之时，再以炮火压制。
若敌能登岸整军列阵，便交由王修、戏志才两位军师调度。
那三千套重甲陌刀可不是摆设。
正好比较吕布的并州狼骑与我陌刀营孰强孰弱。
曹操虽未增派兵力，
但近日运抵的三千套重甲陌刀，已组成陌刀营由臧霸亲掌。
虽不解为何战前才送来这批装备，但琅琊五将为此日夜难眠，
最后甚至抱着陌刀入睡，爱惜胜过 ** 。
有此神兵利器，也难怪众将难免轻敌。
黄河西岸。
刘备等人亦在巡视河防。
刘备凝望着对岸阳光下泛着灰白光泽的奇异城池。
虽不明其构筑材料，但细作回报即便是最坚硬的**亦难伤分毫。
六丈高的城垣堪比长安，更与众不同的是，
每座城池竟设有十余处大小城门。
世人惯见方正城池，四门四角已成定式，却不知城可异形，门可多变。
门多则破绽生？敌军岂非随意可入？
然对岸双城，竟弃方就圆，暗合八卦玄机。
刘备目光如炬，立时察觉此城之妙——
城门林立，守军可居高择弱而击，非困兽之斗；
墙体曲折如蛇，虽观之不美，却令攻城者周身皆在弓矢之下。
曾有一处垛口，竟能三四箭齐发，此方正之城断不可为。
如此诡谲双城，隔河相望，互为犄角。
刘备暗叹：破城之策，难如登天。
备弟！袁绍大军已渡河南下，吾等何时出兵？
声若洪钟者，正是吕布——
九尺身躯傲立赤兔马上，紫金冠映日生辉，连环铠兽目狰狞，画戟寒光摄人心魄。
闻得之称，刘备眼底阴翳骤现又隐。
关羽丹凤眼微眯，张飞早已暴起！
燕人张翼德在此！
丈八蛇矛破空直刺，吕布仓皇侧首，戟锋横扫间怒喝：环眼贼安敢偷袭！
翼德住手！刘备厉叱。
青龙偃月刀横拦二人之间，张辽高顺按兵未动——
温侯武艺冠绝，何惧一矛？
1161回
关云长横身阻挡在翼德与奉先之间，二人激战十余合方才罢斗。
张翼德面上怒色未消，心下却已暗自惊叹吕奉先的武艺超群。
此番乃是二人初次真刀 ** 地较量。
吕奉先亦未料到这燕颔虎须的莽汉竟能与自己缠斗十数合不分胜负，不由多打量了几眼。
刘玄德策马上前拱手致歉：
舍弟晌午贪杯失态，还望奉先兄海涵。
吕奉先默不作声。
非是轻视刘玄德，恰是因其看重这位同样出身边陲的幽州豪杰。
在他眼中，刘玄德从边地无名之辈到执掌数万雄兵的幽州牧，当与己这并州牧意气相投。
故而不循中原虚礼，直呼其名以示亲近。
谁曾想刘关张三人竟不领情。
如今看来，这燕赵豪杰分明耻于边鄙出身，处处效仿中原世族的繁文缛节。
张翼德无礼在先，刘玄德竟以搪塞，显是对之称心怀芥蒂。
念及此处，吕温侯顿失好感，冷声道：
既如此，今日便渡河罢。
燕地儿郎的性命金贵，并州儿郎愿为先锋。
刘玄德一时语塞。
第275回 戏志才疑云：莫非是草船借箭？！
虓虎吕奉先究竟是鲁直还是伪饰？
刘玄德着实参不透这位并州牧的心思。
此番吕奉先率两万劲卒离境，实为响应袁本初之邀。
虽与袁氏素有嫌隙，除却讨董时节的龃龉，倒也无甚私怨。
全仗公予坚持认为需要特定比例的牛马尿液。
铁匠们反复试验百余日，终于摸索出新的配比，使兵器韧性与锋利度提升近半。
若无这淬火秘术，根本无法打造出铁制马铠。
所幸曹营牲畜尿液不足，否则以其铁矿储备，打造万套重甲易如反掌。
到那时，我军只能束手就降了。
袁绍眼中泛起苦涩。他怎么也想不通，曹操为何总能得天眷顾——细盐、滩晒海盐、猛火油、廉价纸张、无坚不摧的琅琊炮、淬火技艺，还有那深不可测的海船......
这些层出不穷的奇物，仅是偶然被沮授与工匠们 ** 的淬火法，就已令他如获至宝。
主公欲效仿铁索横江？田丰突然指向岸边。这段黄河最窄处不足一里，距离白马渡百里之遥。那些丈余长的铁锥，分明是为刺穿尖底海船准备的暗器。
黄河两岸，袁绍与众幕僚凝望浊浪。六根巨链横贯河面，两端以铁锥深埋两丈。士卒们正在夯实最后一方土，五尺高的空中，六条铁链如巨蟒交缠，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铁链粗若壮汉腰肢。
六股绞成的巨型铰链，比颜良、文丑等猛将的腰围还要粗上一圈。围观将士无不倒吸凉气——这般骇人的铁索实属罕见，光是望着就令人胆寒，实在难以想象何等战船能撼动此物。
袁绍下令从黄河上游一里处放出两艘满载沙石的货船，全速冲向横江铁索。战船扬起风帆顺流直下，船工们拼命摇橹。
两声震天巨响伴着滔浪声传来。只见那铁索 ** ，而两艘货船的船首竟深深嵌入铁索，前段船身直接被拦腰截断。黄河水疯狂涌入船舱，船体开始倾斜。
早有准备的冀州水兵早已跳水逃生，迅速游向救援小船。不多时，两艘五丈余长的货船便以倾斜姿态半沉河中，露出水面的部分仍有丈余，犹如两柄巨剑斜插河心，蔚为奇观。
田丰抚掌赞叹：此等铁索堪称当世奇珍！青州水师休想逾越！在场谋士将领无不称奇，惊叹之声此起彼伏。
袁绍见状终于放下心中大石。此前耗费巨资打造的铁索未经实战检验，他始终心怀忐忑。此刻亲眼见证其威力，顿时喜形于色。
他傲然指向两岸防御工事：此处便是中原决战之地！就算曹操有两万水师，我在两岸各驻精兵万人，深沟高垒以逸待劳。待其水师受阻欲登陆时，正好半渡而击！
在场文武皆以为然，无人认为曹操水师能在此处有所作为。
冀州军已有三万兵马驻防，纵使青州水军来袭亦能从容周旋。
袁绍此番布防不求全歼敌军，只为扼守河道要冲，阻截青州水师溯流而上袭扰粮道。颜良沉声问道：若敌军绕道他处登陆又当如何？
沮授轻捋长须应道：彼辈必顺流北窜，行围魏救赵之策。帐中诸将闻言皆露疑色。文丑拍案道：水师弃船陆战？岂非自废武功？田丰亦捻须沉吟：确有此等可能。若在此处受挫，他们定会转攻北面。
自当前防区至刘备控辖的平原郡，三百余里河岸因缺乏适宜登陆的渡口，素来守备空虚。若青州军胆敢在甘陵国境内登陆，直捣邺城腹地，后果不堪设想。
沮授点明关窍：敌军若行此计，必取道仓亭渡。登陆后当沿官道疾袭邺城。颜良闻言拊掌：末将 ** 率万人在渡口设伏！
五千足矣。沮授含笑摇头。文丑急道：五千兵力岂非过于单薄？谋士许攸忽睁眼道：此乃诱敌之计？袁绍抚掌称赞：子远慧眼。
此乃袁绍与沮授秘议的连环策——先在渡口示弱诱敌，再设伏围歼。众将闻言纷纷称颂主君神机妙算。唯独田丰蹙眉道：若敌 ** 攻刘备防区......彼处谋士匮乏，恐生变故。
袁绍却朗声笑道：若真如此，岂非天助我也？
许攸、审配等谋臣纷纷露出恍然之色。
“主公英明！”
“此计绝妙！”
“铁索横江之策算尽天下英豪，我等远不及也！”郭图由衷赞叹。
这般谋略，他确实难以企及。
大将张合亦不禁感慨：
“若曹操水师真能截住刘备吕布的七万大军于黄河以东——”
“幽并二州便再无强敌可与我冀州抗衡！”
“纵此番拿不下兖豫二州，我军亦可回师尽取幽并之地！”
“横竖冀州稳赚不亏！”
“此等布局，纵是曹操麾下陈太阿怕也难及！”
袁绍听得眉开眼笑，假意推辞道：“此乃沮公予之功。”
沮授正色上前：“主公明察秋毫，早有成算，授不过略作补益。”
“善断远胜善谋。”
袁绍笑意更浓，却仍摇头佯谦。
他深谙御下之道——为君者当执掌权衡，而非躬亲琐事。若事必躬亲，纵有十个袁本初亦难周全。
这番“决断”令天下楷模重燃壮志。若谋划得成，此战过后，河北三州将尽归袁氏。至于兖豫二州？
本就是诱饵。
大军南下不过让饵更香罢了。
黄河西岸，平原。
黄河金堤上，臧霸带着孙观、孙康、吴敦、尹礼四人巡视防务。
极目远眺，只见河对岸两三里外，刘备与吕布的幽并联军旌旗如林。七万战兵加上辅兵民夫，总兵力恐有十五万之众。连绵营寨沿河铺展，栅栏相接二十余里，黑压压的军阵直教人喘不过气。
孙观抓着缰绳嘀咕：军师把关羽张飞吹得神乎其神，可那刘大耳去年刚被咱们打得跳河逃命......
就是！尹礼吐掉嘴里的草茎，吕布确实凶名在外，张辽高顺也算号人物。可刘备手下那俩无名之辈，值得军师特意写信警告？
想起陈渡那封措辞严厉的手令，五人都不由攥紧马鞭——信中明令禁止他们与敌将单挑，违者按叛国罪论处，连收尸都不允许。虽说这两年他们在渡口修筑了十重鹿角，更用神奇的水泥建起两座互为犄角的坚城，但军师这般长他人志气，到底让这群骄兵悍将心里憋着股闷气。
（
当前烧制水泥所需的高岭土和生石灰产量已无法满足青州的消耗需求。
若非如此，臧霸原打算在两座小城外围再筑新城，形成三重瓮城的防御体系。
这般铜墙铁壁若真能建成，莫说刘备、关羽、张飞、吕布之流，
纵使袁绍亲率十万精兵来援，臧霸也有把握坚守三年五载。
即便如今仅有两座水泥坚城，应付刘备吕布的幽并联军，臧霸也觉得绰绰有余。
他甚至感到有些大材小用。
但转念间似乎想到什么，眉头微蹙轻叹：
罢了。
祭酒来信再三告诫不可轻敌。
若真败走麦城，掉的脑袋可不止我们几个。
臧霸深感此言在理。
自己确实过于托大了。
不过这轻敌之心，能全怪他们琅琊五将吗？
以青州军未尝败绩的威名，任谁都会心生傲意。
依祭酒之策，敌军若强渡黄河，先用琅琊炮与猛火油迎击。
待其半渡之时，再以炮火压制。
若敌能登岸整军列阵，便交由王修、戏志才两位军师调度。
那三千套重甲陌刀可不是摆设。
正好比较吕布的并州狼骑与我陌刀营孰强孰弱。
曹操虽未增派兵力，
但近日运抵的三千套重甲陌刀，已组成陌刀营由臧霸亲掌。
虽不解为何战前才送来这批装备，但琅琊五将为此日夜难眠，
最后甚至抱着陌刀入睡，爱惜胜过 ** 。
有此神兵利器，也难怪众将难免轻敌。
黄河西岸。
刘备等人亦在巡视河防。
刘备凝望着对岸阳光下泛着灰白光泽的奇异城池。
虽不明其构筑材料，但细作回报即便是最坚硬的**亦难伤分毫。
六丈高的城垣堪比长安，更与众不同的是，
每座城池竟设有十余处大小城门。
世人惯见方正城池，四门四角已成定式，却不知城可异形，门可多变。
门多则破绽生？敌军岂非随意可入？
然对岸双城，竟弃方就圆，暗合八卦玄机。
刘备目光如炬，立时察觉此城之妙——
城门林立，守军可居高择弱而击，非困兽之斗；
墙体曲折如蛇，虽观之不美，却令攻城者周身皆在弓矢之下。
曾有一处垛口，竟能三四箭齐发，此方正之城断不可为。
如此诡谲双城，隔河相望，互为犄角。
刘备暗叹：破城之策，难如登天。
备弟！袁绍大军已渡河南下，吾等何时出兵？
声若洪钟者，正是吕布——
九尺身躯傲立赤兔马上，紫金冠映日生辉，连环铠兽目狰狞，画戟寒光摄人心魄。
闻得之称，刘备眼底阴翳骤现又隐。
关羽丹凤眼微眯，张飞早已暴起！
燕人张翼德在此！
丈八蛇矛破空直刺，吕布仓皇侧首，戟锋横扫间怒喝：环眼贼安敢偷袭！
翼德住手！刘备厉叱。
青龙偃月刀横拦二人之间，张辽高顺按兵未动——
温侯武艺冠绝，何惧一矛？
1161回
关云长横身阻挡在翼德与奉先之间，二人激战十余合方才罢斗。
张翼德面上怒色未消，心下却已暗自惊叹吕奉先的武艺超群。
此番乃是二人初次真刀 ** 地较量。
吕奉先亦未料到这燕颔虎须的莽汉竟能与自己缠斗十数合不分胜负，不由多打量了几眼。
刘玄德策马上前拱手致歉：
舍弟晌午贪杯失态，还望奉先兄海涵。
吕奉先默不作声。
非是轻视刘玄德，恰是因其看重这位同样出身边陲的幽州豪杰。
在他眼中，刘玄德从边地无名之辈到执掌数万雄兵的幽州牧，当与己这并州牧意气相投。
故而不循中原虚礼，直呼其名以示亲近。
谁曾想刘关张三人竟不领情。
如今看来，这燕赵豪杰分明耻于边鄙出身，处处效仿中原世族的繁文缛节。
张翼德无礼在先，刘玄德竟以搪塞，显是对之称心怀芥蒂。
念及此处，吕温侯顿失好感，冷声道：
既如此，今日便渡河罢。
燕地儿郎的性命金贵，并州儿郎愿为先锋。
刘玄德一时语塞。
第275回 戏志才疑云：莫非是草船借箭？！
虓虎吕奉先究竟是鲁直还是伪饰？
刘玄德着实参不透这位并州牧的心思。
此番吕奉先率两万劲卒离境，实为响应袁本初之邀。
虽与袁氏素有嫌隙，除却讨董时节的龃龉，倒也无甚私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