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渊主真身现杀意,寒星血契再失控-《我靠翻册镇压三界》

  他左手指节微颤,血刃的黑气却愈发浓稠。

  我盯着那九柄悬空的刀,扇骨在掌心转了半圈。刚才那一招“雷劫卡顿”是临时起意,能骗一次不能骗第二次。渊主不是蠢货,他知道我已经开始掏底牌了。

  寒星站在我侧后方,呼吸变得又深又重,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幼兽。她肩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可那血不是红的,是带着暗金纹路的黑,一滴落地,石板就发出“滋”的一声轻响,像是烧红的铁按进了冰水。

  “你还撑得住?”我没回头。

  “主人。”她声音有点抖,但笑了一下,“上次你说我像条瘸腿狗,现在我能咬人了。”

  我皱眉。

  这话不对劲。她平时再疯也不会拿自己开这种玩笑。

  可没时间细想,渊主动了。

  九柄血刃同时震颤,刹那间化作九道红影,从不同角度刺来。第一柄直取咽喉,第二柄削向膝盖,第三柄绕后劈向灵珠台核心——和刚才一样的三线合击,但速度快了一倍不止。

  我抬扇迎上第一柄,这一次没用漏洞卡顿,而是直接横拍扇面,借力弹开刀锋。可余下八柄已经逼近,避无可避。

  寒星却比我更快。

  她整个人撞上来,右臂鳞片炸开,硬生生用骨头接住第二柄血刃的斩击。金属摩擦声刺耳响起,她的手臂被划出一道深口,黑血喷溅而出,正好洒在第三柄袭向灵珠台的血刃上。

  那刀猛地一顿。

  黑血顺着刃身往上爬,像是活物啃噬铁锈,刀面竟出现裂痕,黑气嘶嘶作响,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

  “半妖血能蚀兵器。”我脑子里《天命漏洞手册》自动翻页,跳出一条冷知识,“混血之躯含逆命杂质,可破执念所铸之器。”

  原来如此。

  这丫头的血,天生就是这些“怨魂脊椎”炼成的血刃的克星。

  我嘴角一扬,扇子一抖,把第四柄血刃引偏,顺势将残页夹在指间甩出,虚空中浮现一行看不见的文字:“彼岸花开时,鬼差打哈欠”。

  天地规则松动的一瞬,五、六、七三柄血刃轨迹偏移,像是信号断掉的傀儡,动作迟滞了半拍。

  “就是现在!”我吼。

  寒星没等我下令,已经蹬地跃起,戟从腰间抽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光,直劈渊主面门。

  渊主抬手,念珠一扬,黑雾涌出挡下这一击。可他眼神变了——不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悲悯,而是真正起了杀意。

  “你竟让一个杂种玷污本座法器。”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寒星落地,没停,反而再次前冲,戟尖点地,借力腾身,第八柄血刃擦着她后背掠过,割开衣袍,露出锁骨下的契约纹路。

  那纹路原本是暗金色,此刻正一点点变亮,像是熔化的铜液在皮肤下流动。

  她喘了口气,忽然咧嘴笑了:“你说谁是杂种?”

  话音未落,她一拳砸向地面。

  整座灵珠台震动起来,一圈金光以她为中心炸开,九柄血刃全数被震退数尺。连渊主都退了半步,脚底青石裂开蛛网状的缝。

  我瞳孔一缩。

  这不是她平常的半妖化。这是……失控前兆。

  血契反噬的征兆。

  上一次这样是在第五卷,她为救我强行献魂,结果三天三夜高烧不退,醒来第一句话是“楚昭,我梦见你死了”。那次之后,《天命漏洞手册》里多了一句批注:“血契者若情动过甚,契纹将焚主反噬。”

  我当时以为那是吓唬人的。

  现在看,是预警。

  “寒星!”我伸手去抓她后领。

  她却猛地转身,戟横在我面前,挡住一柄偷袭的血刃。她的脸已经半边覆鳞,眼瞳彻底泛金,额角青筋暴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冲撞。

  “还能打。”她说,嘴角溢出血丝。

  我盯着她锁骨下的纹路,那光越来越亮,温度高得离谱。再这么下去,她会把自己烧干。

  渊主站在远处,冷笑出声:“你以为她在帮你?她是在加速自己的灭亡。血契者一旦超越承受极限,灵魂会先于肉体崩解。”

  我没理他。

  而是盯着寒星的背影,声音压得很低:“你还记得第一次进玄冥阁那天吗?”

  她动作顿了一下。

  “你说我不配当你的主人,说我救你是图谋利用。”我继续说,“然后你蹲在角落啃干饼,一边嚼一边说‘那我也要赖着不走’。”

  她肩膀抖了抖。

  “现在呢?”我问,“你还想赖着?”

  她缓缓回头,脸上还带着笑,可那笑容已经有些扭曲:“主人……我不走。你要烧天命簿,我就给你烧出一条路来。”

  说完,她猛地抬头,仰天怒吼。

  那一声不像人声,倒像是远古凶兽的咆哮。金光从她体内炸出,鳞片蔓延至脖颈,双臂完全异化成利爪,戟在她手中变形拉长,变成一杆带钩的战矛。

  九柄血刃组成的剑阵再度压上,旋转着落下,空间被切割成无数碎片。

  她不退反进,战矛抡圆,迎着剑阵中央冲了上去。

  我站在原地没动。

  右手夹着残页,左手按在扇柄上。

  我知道她现在的状态撑不了多久。血契失控不是强化,是透支。每一次爆发,都是在往自己的命上划刀。

  可我也知道,拦不住。

  有些人认定了一个人,就是死都不会放手。

  剑阵压至头顶的瞬间,寒星的战矛撞上了第一柄血刃。

  金光与黑气碰撞,爆发出刺目强光。她整个人被震飞回来,重重摔在我脚边,战矛脱手,插进石缝。

  但她立刻撑起身子,单膝跪地,一只手死死抠住地面,另一只手颤巍巍指向渊主,声音嘶哑:“再来……”

  渊主站在高处,雪白广袖染了灰,眉心朱砂如血。他看着寒星,又看向我,忽然笑了。

  “你们真是有趣。”他说,“一个明知改命就要消亡,还要往前走;一个明明可以逃,却偏要送死。”

  我低头看了眼寒星。

  她抬头看我,眼睛还是金色的,可嘴角那抹笑居然没散。

  “主人。”她喃喃,“我是不是……有点蠢?”

  我没回答。

  因为我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就写在三千年前那本《道德经》注疏的批注里——

  **“蠢而不悔者,方为真勇。”**

  渊主抬起手,剩余六柄血刃重新悬浮,缓缓组成绞杀阵型,刀尖全部对准我们。

  空气凝滞,风停了,连黑雾都不再流动。

  寒星的指尖还在抽搐,血从肩伤里渗出来,沿着手臂流到手肘,滴落在残页边缘,墨迹微微晕开。

  我慢慢展开折扇,挡住她半边身子。

  扇骨上的文言冷笑话硌着掌心,疼得清醒。

  渊主开口:“最后一遍——交出残章,留她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