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乘虚而入-《曹操重生后摆烂了》

  建安二十六年冬末

  邺城·魏宫兵议堂

  海风渐暖,南洋传来消息:

  孙权亲率卫温、诸葛直第二次远洋航行,下南洋、夷州,带走了吴国最精锐的水军、造船匠与五千善战甲士。

  对江东而言,这批人

  ——不仅是海军的骨架,

  ——更是整个吴国的“南海命脉”。

  曹昂收到密报后,只说了一句:

  “江东的陆军,空了。”

  司马懿立即躬身:

  “殿下,机会只有一次。

  若此时不击吴,待他从南洋载金银、取铁矿归来,他将更难对付。”

  郭嘉旧部郭渊也急切:

  “江东兵在海上,陆上的守军不过羸弱乡兵。殿下若南下,便是随手取之。”

  曹昂看向众人,眸光深沉:

  “既要把孙权赶上大海,那就先让他失去陆地立足之基。”

  一声令下——三路大军集结。

  第一路:合肥主力

  主将:张辽、乐进

  任务:直取皖城、历阳,封锁长江上游。

  第二路:江夏兵团

  主将:徐晃、张合

  任务:沿江夏东行,取鄂县、武昌,趁虚切断江东南北交通。

  第三路:庐江奇兵

  主将:曹彰

  任务:突袭庐江、皖南,压迫会稽北境。

  三路大军同时南下,如三柄巨斧砍向江东的腹地。

  建业

  孙权远在海外,由卢江太守朱然、尚书令顾雍等人代为主持政务。

  吴国忽接急报:

  “魏军三十万,自三路压境!”

  朝堂轰然。

  张昭老眼都吓红了:

  “怎么会?魏军怎敢在海航之时突袭?!”

  顾雍心中苦涩:

  “我等……疏忽了。”

  他们终于意识到:

  孙权的野心太大,把吴国的生死权押在了大海上。

  现在大海未回,陆地已失守。

  魏军推进简直像切豆腐。

  张辽一路南下:

  皖城、历阳连降,江东守军是临时征来的乡兵,见魏军旗帜就溃散。

  张辽站在城楼上,看着惊慌逃散的吴军残部,冷笑:

  “江东空虚如纸,再来十城,我张辽也能推平!”

  徐晃、张合斩断江东脊梁:武昌的守军甚至连一千人都凑不齐,被张合数日破城。

  江东朝堂收到消息:

  “武昌失!”

  顾雍几乎跌坐:

  “武昌一失,江东腹地尽开!”

  曹彰掠夺江南浅地:

  曹彰骑兵突入庐江,进抵新都。

  吴地百姓惊惶失措,只能躲入深山。

  曹彰立在江南山岭间,披着秋霜般的冷气:

  “江东军在海上?那我便替他们在陆地守一守。”

  魏军一路压境,江东十余城被蚕食。

  邺城中,曹昂收到捷报。

  陈群激动:

  “殿下,若继续推进,可直逼建业!”

  曹昂却摇头:“不可。

  吴国若亡,天下未必安;

  但吴国若仅据海岛,对魏国无害。”

  众臣恍然。

  曹昂并不想灭吴,他要的是——让江东从此无力染指中原。

  司马懿赞道:

  “殿下明断,若逼吴人弃陆走海,则其国根基已断,如漂木之国,不能久雄。”

  南海·一座初建的夷州港湾

  海风混着香料味。

  孙权刚与扶南商船完成交易,满心欢喜地准备返回建业。

  忽然,快船疾驰而来。

  使者扑倒在甲板上:

  “主公……不妙!

  魏军三路南下!

  皖城、武昌、庐江……尽失!”

  孙权脸色从赤潮般的喜色转为惨白。

  他攥紧拳头,低吼:

  “曹昂……趁我出海时袭我腹地?!”

  甘宁上前,面色也极其难看:

  “主公,江东腹地若尽失,我们……便成海国了。”

  孙权猛然愣住。

  海国?

  这不是他想要的“选择”,

  而是曹昂强迫他接受的命运。

  他意识到:

  曹昂不是想灭他,而是想把他赶出长江,赶到海上去。

  孙权咬牙切齿:

  “曹昂啊曹昂……你比你父更狠!”

  孙权匆匆返航,但为时已晚。

  魏军攻占的土地已稳固下来,曹昂下令:

  “凡江北之地,悉入魏境;

  江南之地,由吴自守。”

  吴国被强迫迁徙到更南方,日后真正成为 “海上之国”。

  顾雍仰天长叹:

  “此役一败,江东百年不能北伐。”

  鲁肃也悲声:

  “主公的路……被曹昂锁死了。”

  风从北地吹来,卷起满园枯叶。曹彰从合肥前线凯旋不久,正养着几处轻伤。孙绍却已许久未再来探视。

  直到——

  今日有人送来一封小巧的信函,封面写着他最熟悉的三个字:

  “曹郎亲启。”

  笔迹纤弱,却带着决绝。曹彰心口突地一紧。他撕开信封,里面没有长篇大论,只有短短不过十数句。

  却句句割心。

  【和离书】

  “曹郎:

  吴地风声已乱,父兄危急。

  君家兵锋南下,我族血流江表。

  我不忍两难其间,不愿见夫君因我而遭猜忌,也不愿见家国因我而失人心。

  故此告别——

  从此君臣各在其土,夫妻不复相累。

  愿君平安。

  ——孙绍泣笔”

  字迹末尾渗了墨,像泪水晕开。

  曹彰握着信,手指发青,指节发白,最后骤然一抖,信纸落在地上。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胸膛里的心,像让刀扎了一个洞。

  府门外,孙权特派的中使已候着。

  曹彰跨出门时,眼睛血红:“我妻……可有让尔等胁迫?!”

  中使跪下,连连叩首:“绝无胁迫!

  孙姑娘哭了三日三夜,自缢不成、绝食不成,终是被夫人劝住。

  她说——‘我嫁入曹家,本盼两家结好,现在兵戈相向,我若再留,只是祸因。’

  于是……她求主公放行。”

  曹彰胸腔像涌入烈火。

  “她……走了多久?”

  “已启程三日,随江船南下。”

  三日——

  若他现在骑最快的马去追,也追不上了。

  曹昂、曹丕、曹植都赶来。

  一见到那封薄薄的和离书,曹植先握拳:

  “怪不得她这些日子愁眉不展……

  她必是听见江东失地,日日受折磨。”

  曹丕叹息:“大哥,我们逼得太紧了。”

  曹彰咬牙:“我征战沙场,从未怕过刀剑……

  却没想过,家中之事,会比刀剑更痛。”

  曹昂看着弟弟,眼底沉痛却不能言。

  司马懿上前一步,低声提醒:“殿下,此事……涉及王朝策略。

  孙姑娘的离去,虽令人悲痛,但也预示一事——

  江东已无意与魏国修好。”

  曹昂闭目良久。

  他不仅要思弟弟的痛,也必须思国家的局。

  而曹彰呢?

  他只想问一句——

  “我可否追她?”

  但他知道追不上。

  也知道追了也无用。

  江东已经关闭了所有会接受曹家的门。

  夜,邺城寒风如刀。

  曹彰马不停蹄赶往逸园。

  曹操刚从竹亭中起身,看他如此狼狈,眉头一跳:

  “发生了何事?”

  曹彰跪下,双拳死死扣地:“父亲……孙绍……求和离,回江东了。”

  曹操一瞬间沉默。

  他知道这是迟早的事,却没想到来得如此狠烈。

  再看曹彰的眼睛,像被生生掏了一块。

  他叹息,让儿子起身:

  “彰儿,你怪父亲吗?”

  曹彰咬住牙,声音嘶哑:

  “孩儿……只怪自己。

  怪自己没能给她一个能安心的地方。”

  曹操看着儿子颤抖的肩,心口酸涩。

  他握住曹彰的臂膀:“若天下只需你一人安稳,不需江东,也不需刘氏,也不需皇帝……

  我便劝你现在追她回去。

  可惜这天下,不是只为你一个人安稳。”

  曹彰抬头,痛到无法言。

  曹操继续缓声:“彰儿,你妻虽离你,但不是因为不爱你。

  是因为她爱你——

  更甚于爱自己。”

  那一刻,曹彰彻底哭了。

  他是“黄须儿”,万夫莫敌,大军中冲阵如虎。

  却第一次在父亲面前哭得喘不过气。

  曹操只是拍拍他的背,轻声道:“回来吧,孩子。

  她走了,你还有北方千军,

  还有兄弟,

  还有……天下未定的大业。”

  与此同时。

  江东海岸

  孙绍下船时,风带着咸味扑来。

  她穿着魏式深衣,格格不入。

  步夫人迎上来,扶住她冰冷的手:“孩子,你受苦了。”

  孙绍眼中全是泪:“我对不起……对不起他……”

  步夫人叹息:“你若留下,他也不好过。

  你走,是为了救他。”

  孙绍抬头看向北方。

  那里有她的夫君。

  也有她再也回不去的家。

  她低声道:“从今往后,我再不是曹家之妇。

  是孙权手下的一员……

  也是江东的女儿。”

  她泪流满面,却铁了心。

  她要用余生为家族而活。

  孙家的女儿走了;

  江东的最后一丝和平,也随之走了。

  孙绍归吴的消息传到邺城仅三日,整个朝局,已经悄然变色。曹彰将那封和离书放在身边,日日不敢看,却又日日会伸手去摸。那薄薄一页纸,把他整个人硬生生逼得更冷、更狠、更静。

  连曹昂看着他,也只能叹一句:“三弟……心中有伤,刀才更锋。”

  而正是曹彰心中这一道伤,使他在往后的每一个战场上,都像豺狼闻到血。

  建安二十七年春。

  黄河边,朔风呼啸。曹彰披铁甲,一声不吭地站在冰冻的河滩。

  他手起刀落,只是简单的一式:

  ——自颈斩落——

  一道木桩从中断裂。

  在场所有士卒都倒吸冷气。

  他抬手,淡淡一句:

  “此刀法名——落樽。”

  郭嘉在旁边都看呆了:

  “彰儿……当真因情而悟刀?”

  司马懿在侧轻声:“人之悲愤,若能反收为兵器,则其利无穷。”

  曹昂站在高坡上看着弟弟,眼中闪过沉重却坚定的光。

  “好。魏武魏文之后,魏虎也成了。”

  随后他下令:“北军一律由曹彰操练!

  三月之内成军——

  南下!”

  众将皆震。

  在曹昂命司马懿严管荆州的同时,整个荆北地区突然像被一只无形大手抓紧了脖子。

  荆州每一处渡口都有魏军驻守

  荆州粮仓改为由邺城直管

  荆州太守由刘琮降为“行事监”,权力被大幅收走

  荆州士族必须每月派代表来邺城述职

  刘琮被这套法子逼得如坐针毡。蔡瑁、蒯越等人彻夜低声议论:

  “如此下去……荆州终将不属刘氏矣。”

  然而所有人又不得不承认:

  曹家并未杀刘琮。更未夺他显位。

  只是——让他没有任何‘能动性’。

  荆州上下人人心惊,却谁也不敢动。

  孙绍归国后,孙权虽喜,却也察觉出一个令他极为不安的事实:

  ——魏国杀不杀她都无所谓。但若她走了,意味着魏国不再需要和吴国假装亲近。

  果然,两个月后,曹魏开始了一连串动作:

  封锁沿江渡口

  截断荆州与江东的商道

  压制江东盐铁贸易

  魏军在合肥与濡须口同时增兵

  鲁肃焦急劝:

  “主公,魏家此番……是要逼迫江东自行断气!”

  孙权沉着脸,却压不住眼底的寒意:

  “孤知。但我吴家,尚未到屈膝之时。”

  然而他也清楚:

  曹魏如今连和平假象都懒得维持。

  孙绍在侧听着,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没想到自己离开魏国,会将江东带入这般境地。

  而孙权却安慰她:

  “你莫怪自己,这是天下局势使然。”

  邺城·议事堂。

  曹昂环顾众人,淡淡开口:

  “诸位,江东不必打。只要逼——

  逼到最后,他们会自己投来。”

  司马懿展开地图:“若断其盐铁、封其商路、夺其荆楚粮道……

  吴国三年内必困。”

  郭嘉咳嗽几声,却笑道:

  “好手段。不伤一兵,却能碎其根。”

  曹昂轻轻点头:

  “吴国的海贸虽兴,可粮不自给。

  只要荆州不动,他们便寸步难行。”

  贾诩再补:“再加……曹彰虎啸南岸,吴军无敢犯。”

  曹昂笑了:

  “虎在此,江风寒。

  江东……压得越紧,他们越投向海上。他们越投海上,我越逼其孤立。”

  他忽然转头看向众人:

  “天下不是让吴国灭亡,而是让吴国……

  只有一条路可走。”

  司马懿眼神微亮。

  郭嘉忍笑:

  “殿下此法……

  名为‘逼吴入海’?”

  曹昂淡声:

  “从今日起,吴国的疆土只会越来越小。

  他们若不肯走陆,我便逼他们入海。”

  建安二十七年夏。

  吴国粮价涨三倍,百姓怨声载道。

  陆逊、蒋钦等人纷纷请战:“主公,若不打魏国,我们便只能等死!”

  但鲁肃摇头:

  “魏军无破绽,荆州稳如铁桶。一战则亡。”

  孙权拍案:

  “难道孤要坐等江东困死?!”

  鲁肃正色:

  “非困死——是被逼得走海路。”

  孙权怔住。

  海路?

  鲁肃沉声道:“曹昂要你离开长江,让吴国漂在大海上,永无回岸之日。”

  此言惊动满堂。

  孙权终于意识到——

  魏国的步步紧逼,不是想灭吴,而是想彻底把吴国挤出中原格局。

  让江东永远失去陆权。

  永远无法再与魏国争锋。

  三个月后,一封密信送到曹昂手中。

  是司马懿写的:“吴若入海,则益州孤。

  益州孤,则天下可平。

  建议殿下——

  逐鹿天下,先稳三州,再囚二吴。”

  曹昂看完信,轻轻一笑:“好一个司马仲达。

  魏国步步紧逼,不是逼吴——

  是在逼天下。”

  他起身,登上邺城城楼。

  北风猎猎。

  大魏新旗在风中狂舞。

  曹昂握住那面大旗的杆:“从今日起,曹魏不再是守国。

  曹魏要——取天下。”